道長，求別中二

第33章 良策（捉蟲）

齊銘定定地望着清玄，希圖從清玄臉上看出朵花，殷切道，“不知道長有何良策？”

衆人也齊刷刷盯着清玄。

清玄目光滞了一滞，無甚反應。頃刻衆人心頭一派唏噓，黑臉李副将臉黑心也想黑，張口意欲譏諷。便聽清朗的聲音響起，受寵若驚道，“将軍在問我？”

齊銘咳了一咳，捂着嘴點了點頭，重複一遍，“道長可有良策？”

清玄一拍腦門，恍然道，“良策倒是沒有。”瞥一眼衆人，老胡副将一臉愁雲，李副将黝黑的臉龐得意得臉色泛着淡淡紅雲，砸了咂嘴想諷刺。清玄立即笑道，“建議倒是有幾條。衆位大人若是不介意，不妨聽我說上一說。”

齊銘像得了救命稻草，差點激動地握住清玄的手，道，“道長，但說無妨。”

清玄抱拳行了一禮，不緊不慢，像和人閑話，先打個比方道，“貧道小時候同人打架，自然每打必贏。被貧道教訓的小夥伴鼻青臉腫回到家，被爹媽逼問，他爹媽火了，找到我家想打貧道。”

李副将幾番話憋在肚子裏，難免有些火氣，臉色大變道，“讓你說建議，你磨磨蹭蹭說啥故事！沒的糊弄我們，耽誤時間！”

清玄将眼一瞪。李副将驀地渾身一凜，他也是歷經戰場的卻在清玄那一瞪中認了慫，老臉十分挂不住，打算繼續頂兩句。齊銘有眼色地趕緊打圓場，“李副将不要着急，且聽道長把話說完。”李副将将臉一扭，十分不耐。

清玄續道，“貧道慧眼識破，緊緊閉了門，結果那人爹媽破了門進去了。彼時貧道就想，若是我家是銅牆鐵壁，任他再多幾個人也打不進家門，即使不然，門堅固些，讓貧道多想想應付辦法也是好的。”

“另外，貧道小時候貧窮，吃食不夠，但貧道素知所謂吃食，省一省還是會有的。”

齊銘等人若有所思點點頭。

清玄補充道，“其實眼下宣府就是大周的門戶，若是失去門戶，前方就沒了屏障，豈不是放任敵人進家門。就算不得不失去門戶，那也得是萬不得已，好歹給洛陽城留下幾許生機。貧道曉得有些人想逃，但，試問一句，失了門戶，被人打進家門的聖上會作何反應。”想了想，作駭然狀道，“必然勃然大怒。”朝脖子比了一比，“到時候，沒準直接咔擦了。我們即使逃得了眼下，只怕聖上那裏也會秋後算賬。”

“況且，我們既然知曉糧草不足，便不應随意揮霍。”

末了，頓了頓，總結道，“總之，宣府是守得住也得守，守不住也得守。”

一番話便将戰與逃的利弊分析透徹。齊銘拍了拍靠椅扶臂，道，“說得萬分有理！道長說得有理。”

老胡副将兩眼放光，極為膜拜地看着清玄。主逃派臉上一派鎮定，心裏蠢蠢欲動，李副将臉更黑了，意欲反駁。清玄又将他的話按回了喉頭，“但凡打架都要講個天時地利人和，萬不能起內讧。”望向齊銘，肅然道，“請将軍拿下李副将！”衆人嘩然，不由交頭接耳。

“你……”你了半天無話，李副将當即抽了腰間佩刀，打算同清玄火拼，幸好身側其餘人還算清醒，慌忙按住了他。

清玄面不改色，朗聲道，“李副将今日作為，實在可恨！須知他這番話若是傳出去，輕則有損軍心，重則引起嘩變。況且身為武将，怎可貪生怕死，懦弱無為！”

其實，清玄原以為主逃派應全部杖斃，但，眼下戰場光景不好，急需将領。只是軍隊無紀是戰場大忌，為今之計，也只有拿李副将殺雞給猴看。

有人打頭陣，主戰派立時有了氣勢，各個握了拳附和，“請将軍處置李副将！”

齊銘是個聰明人，當機立斷，揮手便讓人拿下李副将。李副将腿一軟，跪地哭天搶地，主戰派并齊銘清玄等人很是唾棄。主逃派一邊恨沒擦亮雙眼，有了豬一樣的隊友；一邊悻悻然，幸好自己沒成出頭的那只雀兒。最終，李副将還是哭着被拖走了。

清玄這一番作為，着實替齊銘拿了個大主意，雖然齊銘也思家，可家國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既然決定要戰，那就得拿出戰的法子來，因此他表個态，“我等征戰沙場，無非為了保家衛國。無論如何，宣府不能丢！”又征詢意見，“道長可有退敵之法！”

清玄搖搖頭，“敵人以我方五倍兵力圍城，退敵萬難，為今之計，只有守城，請求支援。”他解下腰間配袋，取出崇德交給他的宣同兩州的調兵符，“戎族如此大肆進犯，想必朝中早已得知消息，必然派兵救援。然而，我們卻是等不及朝廷援兵，必得遣人調兵。離此最近的是大同州兵，來回最快三日。但是沒有命令他們不會前來，恰巧，聖上賜了調兵符與我，請将軍速速派人突破重圍前去調兵。”

齊銘三步并兩步從上座下來，急切地接過調兵符，立時派遣靠得住的士兵前去大同。

清玄再接着道，“這三日，我等必得死守宣府。貧道倒有兩個守城方法。”

齊銘更是焦急，恨不能扶着清玄肩頭晃他一晃，“道長，快說！”

“一，遣人到城中收集鐵器，集中到城樓上，戎族攻城時。燒煮鐵水淋在城牆，此法，可以有效阻擋戎族。”

“二，若鐵水用完，便用上帶來的火器，貧道知曉火器彈藥并不充足，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請務必熬過這三日，一來要挫挫戎族銳氣，二來等候援兵。三日後，若是援兵不到，再行他法！”

說到最後，清玄同往日嬉皮笑臉迥異一臉肅容，令凝黛恍惚覺得他仿佛就應該是這樣高高在上，指揮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