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夜風裏那一點點缥缈的涼意,碰到皮膚變立刻像熱鐵上的水汽一樣消失無蹤,沈槐微垂着眼睛,任垠予的臉離他很近,這樣的沈槐讓任垠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裏是野外,是赤道,除了一群在草叢裏悉悉索索的蟲子,沒有人在看他們,沈槐卻一直沒有和任垠予對視。
兩人的目光互相地,淩亂地瞟着對方的動作和某片袒露的皮膚。任垠予一邊脫衣服一邊把下巴壓在沈槐的肩窩裏,親他的脖子和耳朵,然後把脫下來的衣服墊在車頂上,沈槐很幹脆地脫掉上衣躺了下去。
不知道是什麽動物又叫了一聲,沈槐扭頭朝遠處的林子看了一眼,再扭回來的時候,眼神這才跟任垠予對上。兩個人一時間都有些怔愣,任垠予看着沈槐的眼睛,發現了那裏面有一種他幾乎未曾見過的,羞赧和遲疑。
任垠予覺得心跳加快,他俯下身,從額頭開始,吻到沈槐的眉峰,眼皮,臉頰,帶着安慰和溫存,讓這場野合開始得不要那麽躁動,雖然他的胯下已經脹得發疼了。
“什麽都不要想,就現在,就這個晚上,我們的車壞了,我們走不了,我們還沒有空調只能待在車頂,所以我們……”
“夠了。”沈槐伸手按住任垠予的後腦勺,吻上他的嘴唇,“我就是太久沒開葷了,要不要這麽敏感。”而後像是要為那一秒的羞澀找補,沈槐變本加厲地咬任垠予的舌頭,任垠予被他咬得想笑,覺得沈槐可愛極了,可愛得他心跳失速,想修好車把他帶進叢林深處,再也不回來。
但下一刻他又想起他們倆之間那些缱绻的愛恨,他不能逃避現實,他追到這裏來,終于抱住了沈槐,可不是為了把沈槐拐進叢林裏,他會和他回到他們的故鄉,回到他們的房子裏,再這樣抱在一起。
任垠予為這一切想法而激動,吻得更加炙熱。
沈槐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來,任垠予壓在他身上,還把他不停地,像兜一裙子滿當當的果子那樣把他往懷裏攬,急切又伶仃地,明明在做的事情絕不是什麽正經事,卻還真有一種少女式的可憐。
沈槐便忍着不适,好幾次尾椎被堅硬的車頂抵疼,終于忍到了前戲結束,任垠予扶着陰莖艱難地進來了一小截。
實在是太久沒做,又缺乏潤滑,沈槐一時間疼得抓狂,一巴掌推到任垠予臉上。
“出去。”他顫巍巍的聲音讓任垠予心神一蕩,而後拔高音量:“給老子出去!”
他聲音太大,遠處有鳥驚得從樹梢飛起來。
任垠予不幹,嘴裏哄着,按着沈槐的腰,徹底進去了。
他忤逆了沈槐,還把他弄疼了,但他已經不能辨別這是為了看起來“莽撞”,還是他真的無法忍耐,甚至看見沈槐因為疼痛緊皺的眉間,而湧起了一陣滿足。
沈槐還會因為他疼,這個認知幾乎接近他的夢想了,他慢慢動起腰,一點點磨軟了沈槐,身下的人終于舒展眉頭,露出一點享受的神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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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太好看了,尤其是沉淪欲望的時候,他仿佛是生來就該享受人生的人,眉目倨傲,肌膚細膩,嘴唇哪怕是在缺水幹裂的狀态下也有着精致的弧度,他的頭發軟軟地搭在眉峰,額骨和頭顱曲線那麽流暢,連眼周漫開的紅暈有種傲慢的嬌嗔,他朝任垠予看過來,不是那些花花公子腎虧虛浮的眸光,他此刻正被幹着,卻并不讓人覺得軟弱或者肮髒,他的眼睛直直看進任垠予的眼睛裏,是一種混雜着憐惜和索取的态度,讓人一眼便知他身份金貴靈魂也同樣金貴。任垠予被那樣一看,就興奮得要瘋了。
他想被這個人用這種憐惜和索取的眼睛看一輩子。
大約是任垠予的目光太癡纏,沈槐面上殘留的痛色也消失了。
“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沈槐向上伸手,用拇指按着任垠予的喉結揉弄,話說得嚴厲,動作和氣息卻都是完完全全的寵溺,“要不是車頂太高,還得踹你下去。”
任垠予緊緊盯着沈槐:“那麽快就心疼我了?”
沈槐沒接話,偏過頭去,回避重點回避得十分坦然,他無論陷入何種情勢,都永遠讓別人奈何不了。
“沒關系,你現在只是可憐我,賞我一炮,以後我随時待命,有一就有二,你賞我賞夠了,就不可憐我了,就會重新愛我了。”
不知道是情熱還是這番話的緣故,沈槐的臉更紅了些,蔓延到了耳廓,他扭回頭,不大滿意地看着任垠予,批評道:
“你是出了國沒有偶像包袱了,說粗話很過瘾?”
任垠予嘴角彎了彎,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壞笑,沈槐在任垠予的一些電影裏見過,他演反派或者軍痞的時候。
但似乎又不大一樣,這個壞笑裏有一點猶豫。
“我不照顧你的感受了,你不喜歡了?”
任垠予沒有停下胯下的動作,還盡職盡責地旋轉角度抽插,這讓他的話聽起來像某種挑逗。
沈槐看了他一陣,總覺得有什麽別扭的地方,但實在是被插得太舒服了,便忽略了任垠予的那一點猶豫神色。他完全地放松身體,把腿張得更開,将身下硬邦邦的車頂想象成五星酒店的水床墊,沒有浪,他就自己動,任垠予已經是一把好手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輕重緩急,他在取悅自己這方面有十幾年的經驗,不是任垠予這個剛跟男人幹過半年的愣頭青能比的,任垠予想讨好他,他也想讨好自己,操這件事,他從來不在意屈尊降貴。
“先別進那麽深,在門口探探……對,嗯……就是那兒,頂一頂,唔……”
沈槐眉頭微微皺起,輕咬下唇,是舒服的模樣。任垠予心裏滿溢愛意,低頭吻他的眉心,自己腰腹繃緊,就算想不管不顧地一通猛插,也還是控制着,按沈槐的指揮去弄他,看他被自己弄得又軟又浪,就滿足得不行,滿足得想咬他一口。
“要我摸摸嗎?流出來好多了。”任垠予低頭看沈槐硬硬抵着自己小腹的陰莖,那種淫靡的紅色竟然讓他有種莫名的食欲,又吞了一口口水。
“不用碰。”沈槐突然伸手抱住任垠予的脖子,把上身吊起來,任垠予為了支撐重量,連忙雙手撐住車頂,在車頂上形成堅固的跪姿,而完全沉迷其中的沈槐雙腿交叉在他繃緊的後腰,上半身吊在他身上,只有腰與車頂接觸,那塊被磨疼的尾椎持續地在任垠予鋪在那的衣服厮磨在一塊。
任垠予幾乎要嘶出氣音,沈槐太我行我素了,用這個樹袋熊一樣的姿勢抱着他,從下面把自己往他的陰莖上送,緊緊勾住他的腰,用陰莖磨他的腹部,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深深地喘,他跪在那,在這種貪婪又放縱的交合中愣了一會兒,被沈槐在肩膀上咬了一口才回過神。
灌木叢裏的空氣濕熱,皮膚因為汗水黏膩,沈槐幹裂的嘴唇也被兩人接吻的口水浸潤得柔軟。
“能看到星星。”
沈槐在任垠予耳邊呢喃了一句,夾在在他放肆的呻吟中。
任垠予知道自己的背後是一片城市難見的星空,他很高興沈槐能一邊享受享受着性愛,一邊還能看星星。
然後任垠予被推開了,沈槐從車頂翻身起來,跨到任垠予腰上,抓了一把遮擋視線的散落的額發,按着任垠予的腰好不遲滞地坐下去,最後朝任垠予露出一個近乎慷慨的燦爛笑容。
“讓你也看看。”
可任垠予什麽也看不見了,在宇宙中奔跑折射的光,無數正在誕生正在爆炸的星球,由難以計量的時間組成的長河。
他看不見星空。
只看得見朝他笑着的沈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