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歡我

第57章 人生的進路

三年級的最後一個學期，一切像被按下加速鍵。春高後不久，宮侑得到了大阪體育大學的提前特招名額，宮治則婉拒了，他打算考食品相關的專業。好在鈴木通過了京都大學的提前招生考試，可以專心幫他補習。

補習的隊伍逐漸壯大，先是宮治，然後是松島，然後是排球部的吊車尾們……到後來鈴木一個人分身乏術，好在竹取和山崎看到這種情況也願意提供幫助。

就連淺田和鶴見偶爾都能幫三年級的前輩指出錯誤，鈴木老師很是心累。

“在偷懶嗎？”山崎抓到了躲在天臺的鈴木，和她隔開一段距離坐在長椅的另一端。

“……是的，有點太累了。”

“明明之前學習那麽刻苦沒有叫累過~”

“對我來說，學習是一種放松的方式。”曬着暖洋洋的太陽，視線裏的一切都籠罩着柔和的微光，鈴木放松力氣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這樣啊……難怪我一直沒辦法超過你。”山崎不能與她感同身受，但對方的回答也解開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糾結。她似是抱怨地說，“人類根本達不到這種‘高僧狀态’……”她看到宮侑鬼鬼祟祟地放輕腳步從邊上走過來了。

山崎雖然內心及其鄙視，表面還是配合地捂住嘴表示自己不會提醒鈴木。

鈴木的聲音不輕不重：“沒有那麽厲害……如果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人總會依賴于這樣耗費時間精力，而且可以及時得到确切數值反饋的行為。”

山崎看到宮侑霎時變了臉色，她連忙裝作被嗆到的樣子咳嗽起來。鈴木聽見動靜睜開眼睛，剛側過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宮侑。

“咳……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咳咳咳……”山崎馬上找借口開溜。

宮侑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挨着鈴木坐到她身邊。

她惴惴不安，想要解釋些什麽，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他也不說話，于是兩人就像只是在安靜地曬着太陽而已。

“我以後，會打一輩子的排球。”宮侑突然開口。

他直直地看着前方：“不管治怎麽選擇，我就是會打一輩子的排球。就算老到牙齒掉光、頭發掉光，也還是要托出最完美的傳球。

“從中學開始就已經決定了，沒有變過。”

沒有預想中對方生氣的質問，鈴木慢半拍地點頭：“……嗯。”

“所以至少在畢業進路這一方面，所有老師都覺得我很優秀。”宮侑轉過頭面對她，開始自賣自誇，“機會難得，讓我這個優秀的前輩來輔導你一下，有什麽問題大可以請教我！”

“但是，”鈴木感覺似乎被太陽晃到眼睛，下意識地眨了眨，“我的學校已經确定了，專業也已經确定了。”

“我說的是人生，人生的進路啊！”宮侑強調，“你那才不是個人意願，你只是在順其自然而已！”

“我……”鈴木下意識地想反駁，卻無從開口。她只能認同對方的說法，“……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

“你看，所以要有我這樣優秀的前輩和你商談。”

“……哦。那宮前輩有什麽建議。”

“沒有建議……你那是什麽表情？”宮侑看她寫滿質疑的臉，不滿地捏捏，在她掙紮着拍開他的手之後才繼續，“慢慢找，總會找到想要做的事的。鈴木後輩，做人不能這麽急于求成。”

被宮侑教育人不能急于求成……鈴木冷漠回答：“哦。”

“好了，今天的商談就到這裏，等你确定自己想要做的事之後記得交作業。”

“還有作業？”

宮侑裝模作樣地：“當然了，不過這可是很難的作業啊，考慮到你水平不足，就不給你定最後的時限了，畢竟能完成就很了不起了~”

盡管提醒了自己不要在意對方刻意的挑釁，鈴木還是被那句“水平不足”刺激到，語氣生硬：“我會完成的。”

“那就說定了，不能反悔！”宮侑強迫地抓過她的手與她拉鈎，“勾指起誓，鈴木悠反悔的話——”他拖長聲音，想不好懲罰對方的方式。

“——反正最終解釋權歸宮侑所有。”他不由分說與她拇指相印，這“不平等條約”就算生效了。

在她氣惱之前，他認真地說：“我會等你。”

人的言語中也許有神奇的魔力，那個更像是小孩子之間玩笑的約定，卻似乎在這一刻産生了真實的、看不見的誓約，牢牢系于她的心髒之上。

“……我知道了。”

·

畢業之後的春假，鈴木被宮侑抓着逛遍了兵庫的角角落落，有時候會叫上宮治、尾白或北信介。他們吃過味道奇怪的食物、看過劇情感人的電影、在小公園裏踢過罐子，還曾在小賣部門口看小學男生打了一下午的彈珠——宮侑興致勃勃地參加，然後被打爆了。

那個春假的最後一個傍晚，宮侑問鈴木：“會覺得無聊嗎？”

“嗯？”她反應過來對方問的是他帶自己去做的那些事，“不會無聊。”

“這樣都不無聊，看來悠你真的還只是個幼稚的小鬼頭啊……嘶，怎麽還打人？被我說中了就惱羞成怒，脾氣真壞~”

鈴木微微眯起眼睛，不等她說些什麽，又被宮侑拉住手帶着跑起來：“那邊有買菠蘿包的，快點快點~”

最後他們在太陽完全落下之前，在回家的路上一起分吃了一個甜甜的，哈密瓜味的菠蘿包。

然後，迎來了漫長的離別。

·

大阪與京都不算太遠，交通也很便利，但不論是運動還是醫學，都不是什麽輕松的專業，前者有大量的日常訓練和比賽，後者有海量知識和實驗。第一個學年結束，假期外，宮侑和鈴木只在他去京都比賽中途匆匆見了一面，日常交流全靠LINE留言。

反倒是宮治空閑下來，大學入學後課程不緊張，自己辦理相關證件租賃流動餐車賣飯團，同在京都，所以常和鈴木見面。

于是宮侑三五不時地會收到來自于兄弟的垃圾訊息騷擾：“今天有個男人和悠一起來買早飯”“哎呀，好像被悠的同學誤會我和她在交往了”“你這場比賽打得，爛”，氣得他有空就打電話和兄弟吵架。

他對鈴木會不會被別的男人騙走這一點倒不擔心，因為——他有丹羽這個二五仔偷偷告密！

丹羽也在大阪上大學，交的男朋友分手後依舊糾纏不休，後來宮侑假裝她新男友趕跑了前任，給丹羽感動得差點當場點香開壇跟他結為異姓兄妹。之後鈴木那兒有什麽感情上的問題，宮侑才能全知道。

他們三年級時，京都某所大學發生了一起學生在教學樓跳樓自殺的事件，新聞沒有怎麽報道，但這件事在學生之間飛快地流傳開來，因為那個男生，是因為女友和他分手才自尋短見的。

當天長谷川就在稻荷崎吊車尾的補習群繪聲繪色地說完了前因後果——雖然也不清楚當初他一個二年級是怎麽混進三年級的補習群的。

松島激情開麥：【他不想活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去死，非要把罪名安在別人身上，談戀愛而已又不是簽了什麽生死契約，大家好聚好散。以後遇到這種分手就拿自殺威脅對方的人，有多遠跑多遠！】

長谷川附和：【就是就是，道德綁架，惡心！】

這個話題開始不久後，山崎也加入了：【和這種偏執狂有親密的關系好可怕啊，先是分手這樣的大事，到後來說不定單純因為晚飯吃什麽、買什麽牌子的衛生紙，只要不符合對方的心意，對方就會以死要挾。】

松島：【不就是談個戀愛，還要每天活在可能會害死別人的擔心中，太難受了！】

後來群裏大家複制刷起了【不談戀愛屁事沒有】。

鈴木上完一天的課，在去食堂吃飯的路上看了一眼LINE群的讨論，看到他們對“偏執狂”的抨擊後頓了頓，然後關上手機放回口袋。

當然群裏的讨論并沒有就此結束，上了大學後依舊在為話劇社團寫劇本的山崎引申列舉：【還有那種以朋友的名義追求別人的，也不是好人！這不就是在以朋友的感情作為威脅，強迫對方答應自己嗎？千萬不能心軟，一定要狠狠地拒絕！】

松島和長谷川複議：【就是！】

剛沖完澡的宮侑從浴室出來，拿起置物櫃裏的手機，随手點開不斷跳出信息提示的LINE群，看到這一段，頓時表情僵了僵，很快又将手機放下，逃避似的換衣服。

·

4年的大學結束後，宮侑自然地進入位于大阪的黑狼職業排球俱樂部，他正如他自己所言，一步一步地走在“打一輩子排球”的道路上。

至于鈴木，她還沒有完成那份“作業”，便如同宮侑所說的那樣，順其自然地選擇繼續攻讀修士。

只不過這一次，她在有意無意地選擇後，向一位在大阪有研究團隊的導師提交申請，在新一年4月開學後不久，便在導師的建議下，來到了大阪。

·

通過選拔賽進入Black Jackal之後過了一周，日向翔陽目前還住在俱樂部的宿舍，沒有找其他的住處。聽其他隊員說附近的一棟高級公寓還不錯，隊內有不少人都住在那裏，距離不遠，隐私性也比較好。

“今天的練習結束之後要不要去看看呢……”他這麽想着走進訓練館大門，恰好看到有一個留着淺栗色長卷發的女性正和前臺的服務人員說着什麽。

“抱歉這位女士，前面那棟大樓有專門接收粉絲禮物的地方，我們這裏不負責遞交東西給隊員。”前臺的服務人員雖然态度很溫和禮貌，但還是直接地拒絕了。

來訪的女性似乎趕時間，她低頭看腕表确認時間：“只是放在這裏，再過兩分鐘宮侑會自己過來拿……”

“抱歉真的不行的。”

“那個，”日向聽到宮侑的名字，想着如果只是轉交東西也比較方便，“給侑前輩的話我可以幫你轉交。”

服務人員隐蔽地沖他眨眼睛，日向還在不明所以中，看見那位女性轉過身來，她五官精致，眉目如畫，尤其那雙淺色的眼睛格外引人矚目。

她自然地把一把鑰匙遞給他：“那就拜托了，日向先生。”

“诶，啊好……那個，我們認識嗎？”日向接過鑰匙。他剛回國不久，認識他的大多是以前高中全國大賽的對手，眼前的人似乎不是那些隊伍的經理，不過總覺得有些熟悉。

“悠，不好意思讓你跑一趟，”宮侑從訓練館的電梯出來，看到站在前臺的鈴木，小跑着過來，“我可以結束練習之後去研究所等你啦~”

“今天會比較遲，”鈴木又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我先走了，備用鑰匙給日向先生了。”

她說完向日向微微點頭後轉身就走，步履匆忙。

“注意安全~”宮侑揮揮手，等人出了大門看不到身影後，才意猶未盡地和邊上的日向打招呼，“喲小翔陽。”

“侑前輩鑰匙給你，”日向忙把手裏的鑰匙遞出去，“那位女性……是侑前輩的……戀人嗎？”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宮侑用手肘撐着他的肩膀，略帶得意地哼笑兩聲：“果然你也覺得……”

“不是。”佐久早聖臣帶着口罩和一身的低氣壓從邊上路過，恰好聽到他們的對話，非常及時地拆臺。

“……臣臣你就算少說兩句也沒人覺得你是啞巴！”

那頭宮侑追着佐久早要說法離開，日向抓抓腦袋正想跟上，又被前臺的服務人員叫住：“日向君，雖然這次沒有出問題，不過下次不要随便答應別人轉交東西給隊員哦。”

日向這時才想到自己在巴西時，看到過瘋狂粉絲假裝是球員家屬混到更衣室放貼身衣物露骨示愛的新聞，意識到其中的不妥，連忙道歉應下。

他往電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那位女性了。

三年級的春高稻荷崎打入決賽，結束觀衆答謝之後，宮侑走向觀衆席擁抱的就是她，還引起了周圍人不小的起哄喧鬧。

當時沒有多想，現在回憶起來才覺得能以擁抱分享勝利喜悅的異性，怎麽看都是很親密的關系。

·

等一天的訓練套餐到最後器械鍛煉的項目時，日向和住在附近公寓的前輩順口說了想要去看看環境的想法，馬上被熱情的前輩主動提議帶他去，由于住那裏的隊友确實不少，後續又演變成了家庭小型歡迎會。

一結束訓練，大家剛歡樂地互相招呼着去買零食，還沒走出大門就被隊內的營養師陰着臉盯得遍體生寒。

在經過不怎麽友善的提醒和說教之後，一隊人還是如願以償地買到了……各種果蔬及高蛋白低脂的健康食物，別說肥宅快樂水，唯一的膨化食品還是蔬菜幹。有隊員來得遲一點，偷渡了兩打聽裝啤酒，大家樂颠颠一拆——還是無酒精的。

這類聚會佐久早自然不會參與，結束訓練後馬上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離開，只留給不知死活想要邀請他的木兔一個絕情的背影。

七八個大老爺們聚一起吃着健康食物，喝着沒有酒精的啤酒，幹巴巴地聊起了天。

日向已經由工作人員帶着看過整體的公寓環境，但他還是選擇住在俱樂部的宿舍，被問起原因時坦率地回答：“錢不夠~”

這棟公寓的租金是半年起付的，加上保證金确實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之後日向給新隊友們說了在巴西的一些趣事，分享了沙灘排球的經歷，大家和樂融融地聚了兩個多小時後收拾垃圾各自準備回去。

宮侑跟在日向身後出門：“小翔陽，你要住我那裏嗎？”

日向一愣，回過頭：“诶？”

“我還有大半年的租約，不用付保證金，房費按月給我也行。”宮侑雙手插兜，用一種說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似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說，“住在俱樂部的宿舍也挺不方便的吧，沒什麽個人空間。”

“我是很樂意啦，”日向撓撓頭，“但是侑前輩你住哪裏啊？”

“我？咳咳……我沒事，我有地方住。”宮侑摸到兜裏早上鈴木送過來的鑰匙，摩挲後捏在手裏，“反正都來了順便去看一下。”

于是日向昏頭昏腦地被宮侑帶着到他住的那一層參觀了他的房間——出乎意料地幹淨整潔，完全沒有獨居男性的邋遢，除了生活必需品以外，還放了不少花卉和裝飾用小物。

“我大概兩三個月之後能攢夠錢，”雖然環境确實很好，日向還是理性地回答，“還是之後自己……”

“兩三個月也行，你什麽時候能搬過來？”宮侑迫切地問。

“诶？但、但是……侑前輩你不會不方便嗎？”

“我方便，我太方便了，就這麽決定了你明天就搬過來吧！”

“诶？诶诶诶？！”

最後日向被強行塞了一把鑰匙，迷迷糊糊地答應下來和宮侑的住房約定後下樓。

沒想到侑前輩意外地熱心……他這麽想着走出公寓大門，迎面遇上了早上看到的鈴木：“啊，你好……”

“鈴木悠，你好日向先生。”鈴木知道他應該不認識自己，自我介紹。

“你好鈴木小姐，”日向打完招呼，“有點意外你居然認識我。”

“日向先生在全國大賽上的表現很亮眼，”如今鈴木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寒暄話，“而且侑最近常提起你。”

“是嘛……”提到宮侑，日向想起，“啊對了，我明天開始也會住到這邊來，以後可能會經常遇到，請多指教。”

“嗯，請多指教。”

雙方結束交流之後鈴木回公寓，坐上電梯按下自己所在的樓層。雖然還不算太遲，不過這個點乘坐電梯的人不多，所以中途沒有停頓，直達8樓。

随着“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鈴木一眼就看到了帶着行李箱靠在自己房間門口牆壁上的人。

“悠——”

宮侑聽見聲音，頓時像守着家終于等到了主人回來的大狗一樣亮起眼睛：

“——你要收留我啊！”

·

“……俱樂部的宿舍真的很不方便，舍友萬一晚上睡覺磨牙打呼說夢話，特別影響第二天的練習。”宮侑已經帶着行李箱跟鈴木進了房門，跟在她身後碎碎念。

“小翔陽一個人到大阪來也沒什麽朋友，你看我就不一樣，我還有你會收留我。”

大約今天在研究所記錄實驗數據耗費了太多腦力，鈴木被他繞來繞去地，沒有意識到宮侑完全可以和日向擠一擠，根本沒必要來煩她。

“兩個月前你到大阪來我不是也說可以和我一起住嘛，你還那麽見外自己租房子……”宮侑這話說得極其理直氣壯，似乎鈴木就該和他一起住。

被鈴木嫌煩地塞了一個洗幹淨的蘋果，他拿起咬了一口：“畢竟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而且你也只用收留我兩三個月……”

“好了知道了別念了。”最終鈴木認輸，“你睡沙發。”

“好。”宮侑幹脆地應下，乖乖啃蘋果不念叨她了。

反正初步目标達成，現在睡沙發就睡沙發呗，再過兩天可就說不定了~

鈴木搬到大阪來這兩個月，雖然宮侑不會留宿，但少不了經常的打擾，逐漸地也就習慣屋子裏多一個人。兩個人會聊聊天，有時候也一起玩游戲，如果鈴木比較忙回家要繼續寫報告，宮侑就安靜地窩在沙發上捧着手機看一些比賽直播，或者逛逛社交網站，到睡覺的點再回去。

吃完蘋果宮侑熟門熟路地進小廚房洗手，順便幫鈴木用飲水機涼水熱水各兌一半沖泡蜂蜜。她腸胃不好不太能吃冰的東西，一直都喝溫的蜂蜜水。

等他端着水出去，看到鈴木已經拿出筆記本電腦在繼續今天沒做完的工作了。把水杯放到茶幾上，接受對方的道謝後宮侑如同往常一樣坐到她身邊。拿手機之前瞄了一眼電腦屏幕：7種神經性毒素中毒的法醫毒理學分析。

……看不懂但總覺得有點危險。

把各種小鼠實驗對照組的觀察記錄填入表格，鈴木喝完最後一口蜂蜜水，這才注意到宮侑歪歪地枕着她背後的靠墊，緊挨着她，濕熱的呼吸不時掃過脖頸。

因為這樣的事趕他坐遠點似乎有點小題大做，她僵着身體不動聲色地躲了躲。

“怎麽了？”感覺到鈴木的動作，宮侑的注意力從手機上的比賽重播挪開。

她挪開視線：“……重。”

宮侑聞言坐正了，拍拍肩膀，一臉的正氣凜然：“你靠着我也行，我不嫌你重。”

鈴木：？

看到對方一時說不出話的複雜表情，可愛中還有點呆，他忍不住笑出聲。

“好好好我錯了。”見鈴木舉起手作勢要打自己，宮侑連忙繃住表情認錯。

鈴木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把注意力放回電腦上。宮侑無聲地笑笑，趁機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躲開對方的攻擊後起身把空杯子拿進廚房洗了，然後坐回沙發上繼續看重播，沒一會兒感覺到對方溫熱的體溫如同試探一般接近，慢慢地，小心地依偎着他。

他眨眨眼睛，慢慢勾起嘴角。

·

等鈴木洗完澡走出洗手間，發現宮侑已經委屈地屈着長腿在沙發上面對着沙發背縮着睡覺了。她想起剛才他拿着毯子在沙發上鋪展的時候小聲念叨着“給你泡蜂蜜洗杯子，還是要睡沙發”的樣子，只感覺現在的宮侑看上去愈發可憐。

宮侑自然沒有睡着，鈴木開門的時候也聽到了動靜，但他還是裝作自己睡着了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側躺着。

放輕動作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她站在了自己身後。

鈴木站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伸出手慢慢靠近他金色的頭發，但還是在觸及之前改變軌跡，拍了拍他的背：“侑。”

“……嗯？”宮侑裝作被吵醒的樣子轉過身，聲音含糊地問，“怎麽了？”

鈴木又看了他許久。

“去床上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鈴木：對了

宮侑：怎麽？

鈴木：日向先生今天還沒住過來，你回家睡啊

宮侑：……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