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冤種 此事交給我便好,有……
“我妻子走了, 如今要我怎麽過啊?”吳莽哭喊着,“東家呢?這座酒樓的東家呢?!”
“這座酒樓的東家如今不肯出來見人呢,定是做賊心虛!”吳莽肯定道, 朝圍觀的百姓招招手,“這座酒樓的東西吃死人了!大夥都來為我評評理啊!”
霍景舒蹙眉, 冷着臉, “我就是這座酒樓的東家,你莫要再喊了。”
吳莽停住哭喊, 整個人怔然,坐在地上擡頭打量霍景舒,目光止于她高聳又圓滾的肚子。
怎麽這家酒樓的老板是個大肚子啊?
他愣住了,雇主也沒說具體是男是女, 不過也有可能她只是老板娘!
想到她可能沒有酒樓的實權,吳莽暴躁道, “你肯定不是這座酒樓的東家,你男人呢?真正的酒樓東家呢?”
霍景舒輕輕摸了摸肚子, 在心裏對自己說莫要生氣, “找我男人作甚?我就是酒樓東家,關于酒樓的任何事,我都管!”
吳莽眼中流露出不屑,“就你?你一介女流, 我不信。”
“這天下哪有女子抛頭露面做生意的?”
霍景舒平靜的看着他,“一介女流怎麽了?竟然在你的認識中,顯都沒有女子經營酒樓的話, 那我便是第一個!”
吳莽愣了愣,撞入她堅定的眼睛,半響才反應過來。
他放下妻子的屍身, 開始砸桌子椅子,吆喝:“大家快來看看!這家酒樓害死人了!”
話間,他朝霍景舒一指,“是她!就是她!她就是這家酒樓的東家!”
霍景舒:“......”
“她為了獲利,竟然售賣能害死人的菜肴!如今害死了我妻子,我妻子的死亡便是這家酒樓黑心——最好的證明!”吳莽開始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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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舒眉頭直皺,站着沒有退縮,她看得出來,這位男子如此操作是妄想破壞‘洛鮮樓’的名聲。
她質問道,“你信誓旦旦的說你妻子是因為吃了我們‘洛鮮樓’的飯菜才出事,那麽我請問你——可有什麽證據?”
吳莽頓住,瞬間又變成發飙的狀态,“都死人了還不夠證明嗎?你這家黑店!我看你就是不想負責任!”
霍景舒語氣冰冷,“我從未說過我不想承擔責任,是你在胡鬧!你再鬧,我們就衙門見!”
“你說衙門就衙門,誰怕誰啊?!”吳莽仰着頭,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模樣。
“那就走吧。”
話間,霍景舒對身旁的柳月低語,“你找到沈二,讓他趕緊去刑部将此事告知公子。酒樓此番出事,我覺得是有人故意陷害,也把我的想法告知他。”
“是!”
霍景舒在柳月的攙扶下來到另一條街的衙門,一行吃瓜群衆早已圍在衙門門口,還特意讓出一條路,讓案件當事人有路可進衙門。
吳莽擊鼓申冤,官差帶着他們都進公堂,縣令好似早早便知道有案件需要忙似的,早已侯在公堂之上。
“草民吳莽參見大人!”
“大人!草民求您替草民伸冤啊!”吳莽跪下,抱着妻子的屍身,哭喊道。
“草民霍景舒參見大人。”霍景舒在柳月的攙扶下緩緩跪下,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心裏祈禱沈青硯快些趕來。
縣令捂嘴打了個哈欠,“來人何冤之有啊?速速道來!”
“大人,草民的妻子因為吃了她家酒樓的菜肴而突發身亡!”吳莽指了指一旁的霍景舒,苦苦哀求道,“大人可要為草民伸冤啊!”
霍景舒平靜的拱了拱手,“大人,這位男子胡說八道,我家酒樓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他還到我酒樓鬧事,冤枉我們、破壞了我們酒樓的聲譽!”
“還請大人公平公正審評案件!”
縣令打量了霍景舒好幾眼,緩緩開口,“來人!宣仵作!”
仵作慢吞吞的走上前,給他懷裏的妻子做屍檢。半響後,他面露驚恐,“大人,是食物中毒!”
“死者是中毒而亡,可能真的是吃了酒樓的食物而中毒!”
“你胡說!”霍景舒反駁,“我與他的妻子無冤無仇,為何要下毒害她?可能?不過是你的猜想罷了!”
縣令神情平靜,直接無視她的話語,“來人!霍景舒下毒謀害他人,将她收入大牢,改日定罪!“
官兵聽話的直接來到霍景舒身邊,試圖将她拉起。
霍景舒護着肚子,輕輕掙紮,眼中冒出小火苗,“大人!草民無罪!還請大人認真公正處理案件!”
柳月見官兵不管不顧試圖将霍景舒帶走,連忙哭喊道,“大人,我家姨娘可是定國公的大公子房中的姨娘!”
“大人如此冤枉我們,還試圖動粗,萬一傷到我們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就不怕我家公子生氣起來把您端了嗎?”
“你說什麽?”縣令愣住。
這時,沈青硯匆匆趕來,“縣令好生嚣張!”
他一腳踢開圍着霍景舒的官兵,将她緩緩扶起。
縣令咬着牙,眉眼間盡是團團火焰,“何人擅闖衙門?”
待看清沈青硯的容顏後,他頓時大吃一驚,額頭緩緩冒出虛汗,來人居然是——刑部侍郎沈青硯!
那個丫鬟果然沒說錯,她家姨娘霍景舒就是沈青硯的妾侍......
縣令屁颠屁颠的從高臺上跑下來,做了個禮,嘴角抖了抖,“參見沈大人!”
“把衙門關了!”沈青硯低着頭,冷冷的看着他的頭頂。
“是!”縣令連忙招呼官兵動手。
很快衙門就被關上,外面嘈雜的吃瓜聲音消失不見。
沈青硯定定的直視他,“敢問縣令是如何判斷出吳莽妻子中毒食物的出處就是‘洛鮮樓’?”
“又是為何不分青紅皂白便治罪?”
“啊這......卑職......”縣令忽然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喪着臉,“卑職錯了,大人!沈大人恕罪啊!”
沈青硯微蹙,“你如此魯莽行事,讓我如何寬恕?莫不是你受了他人的行賄?”
“卑職......”若他在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仔細調查一下被陷害之人的背景,就不會出現今日的囧境了。
沈三破門而入,匆匆跑進來,“公子,屬下将白逸神醫帶來了!”
話間,他朝一旁的仵作‘哼’了一聲。
白逸快步走上前,朝沈青硯和縣令拱了拱手,“參見沈大人,參見縣令。”
沈青硯連忙将他扶起,“白神醫無需多禮。”
白逸朝他點點頭,轉身拉起屍體的手腕,皺着眉思考。
霍景舒在一旁睜大了眼,看着神醫白逸的動作微微吃驚,白逸神醫牛啊,不愧是神醫,還會仵作的事情!
白逸又檢查了下屍體,在心中下了定論,緩緩開口,“回大人,此人的死因不是尋常食物中毒,中的毒也不是常見的毒,而是加納國有名的毒——由毒蘑菇烏厘制成的毒藥。”
“此毒蘑菇生長于荒漠裏的綠洲,加納國整片國土不是草原便是荒漠綠洲,對于加納族人來說,獲得烏厘是極其容易的事情。”
沈青硯沉思了半響,驟然看向縣令,“此案件是縣令負責,那縣令便派人去搜下‘洛鮮樓’的後廚或是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毒藥烏厘吧?”
“不過,既然要全面搜索,不如也派人搜下吳莽的家?”
吳莽在一旁瞪大了眼,被吓得痛哭流涕,不敢吱聲。早知道他陷害的人是刑部侍郎的妾侍,那他就壓根不敢為了錢而做這種事情!
可千萬不要被找到啊......
沈青硯扶着霍景舒在側邊的椅子上坐下休息,揉了揉她的腦袋,“此事交給我便好,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霍景舒勾了勾唇,“好。”
良久,官兵們逐一歸來,其中一位官兵走上前,遞給沈青硯一個用手帕包裹的東西,“大人,卑職找到了——在吳莽家裏的地窖深處。”
沈青硯打開來,眼眸深邃,“你們做的甚好。”
“縣令也來瞧瞧吧?”嗓音低沉。
霍景舒擡眼望去,從手帕的輪廓看出似乎是蘑菇狀的東西。
所以,極有可能是吳莽自導自演,也可能是他為了什麽,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縣令滿臉恐慌,瞧了眼毒蘑菇,瑟瑟發抖,“大人,卑職知罪!求大人莫要對卑職降職,卑職一定會改過自新!以後絕不糊塗做事!”
沈青硯深深的打量了他幾眼,“你罪不可赦。待此案件結束後,本官會如實上報朝廷。”
縣令整個人虛脫般軟倒在地上,滿臉生無可戀。
沈青硯捧着手帕與毒物,來到抱着妻子屍身,亦是滿臉生無可戀的吳莽面前。
他将毒蘑菇烏厘遞到吳莽眼前,低沉的開口,“說吧,你為何會擁有此毒物?為何要給自己妻子下毒陷害‘洛鮮樓’東家?”
‘砰砰’幾聲,吳莽驀地接連給沈青硯磕了個頭,求饒道,“大人饒命啊!”
沈青硯冷冷的望着她,“吳莽,本官再問一遍。你只是一名顯都的普通百姓,為何你會有加納國的毒物?”
他定是受人指使,沈青硯篤定。
可指使之人究竟是不是加納族人,還尚不知。
吳莽被他無形的壓迫感震懾到,整個人抖了抖,弱弱開口,“大人,我不過是一介草民......”
“你是受人指使辦事,對吧?”沈青硯突然擡手,扼住吳莽的下巴,迫使他擡頭看向自己。
吳莽眼眶布滿淚珠,從臉上慢慢滴落,來自幾分不甘心與後悔。
沈青硯眉頭直皺,見狀連忙放開手,從袖口抽出手帕,嫌棄的擦了擦雙手。
吳莽頓了頓,閉上眼又緩緩睜開,深吸了好幾口氣,“大人,草民确實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