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恢複營業 保護你,和肚子……
“那個人蒙着面, 草民不知道他是誰,但聽他口音,看他行為舉止确實不像是大顯的百姓。毒物烏厘便是他給的, 他讓我帶妻子到‘洛鮮樓’吃飯,回來給妻子下毒, 以此陷害‘洛鮮樓’東家。”
全然說出來, 吳莽徒然長呼一口氣,“大人, 草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若大人能看在草民将一切都交代了出來的份上,麻煩大人派人将草民的屍身與草民妻子的屍身合葬在一起。”
話間,他将妻子的屍身抱緊了些,淚流滿面, 眼中盡是深情與忏悔。
霍景舒不知何時走到兩人身邊,對吳莽緩緩開口, “吳莽,你可曾聽說過一句話——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你不但為了錢財親手謀殺了自己的妻子, 而且在最後一刻知道自己前功盡棄後, 才知道後悔!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為了錢財這種身外之物而殺害與你相伴多年的妻子嗎?”
吳莽啞口無言,他很想說若有機會,下次他一定不會傷害妻子, 而天下哪有下一次?
霍景舒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吳莽,願你在黃泉之下能見到你的妻子。”
沈青硯微蹙, 見霍景舒神色不大好,心中不禁有些緊張,他開口喊道:“來人!将吳莽帶回刑部大牢。”
“是!”
沈青硯走近她身邊, 擡起長臂攬住她的肩膀,“在想什麽?”
霍景舒眼神恍惚,緩緩搖了搖頭,“吳莽會被處死嗎?”
沈青硯頓了頓,毫不猶豫,“會。”
“那就好。”
想起什麽,霍景舒驟然抓住他的胳膊,“吳莽說指使他陷害我的人是——加納國人?!”
“嗯。”沈青硯揉了揉她的發絲,柔聲道,“定是你夫君我不知何時惹到了加納。”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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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舒牽着他的大手,驀地力度逐漸收緊,心中慌亂無比,“阿硯,我想起來了。”
“什麽?”沈青硯見她慌張的模樣,眉頭直皺。
“二殿下是加納國二王子......”
沈青硯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将她帶入馬車之中,“景舒,你認識加納二殿下阿維納·隼?”
話間,他想起三個月前二殿下阿維納·隼突然造訪落鳴居,是霍景舒迎客。
霍景舒點點頭,對他直視,“三個月前,他到落鳴居尋你,見你不在便尋我說話。”
她頓了頓,“當時從二殿下的話語中,我便感覺他定是對阿硯有意見,他幫我拿到了過所,讓我成功從顯都從你身邊逃離。”
“如今我又跟着你回來了,他知道我如此執迷不悟,所以這次陷害之事便可能是對我的懲罰!”
“若我聰明靈活些,我早就該想到二殿下的不對勁!”霍景舒皺着臉,“阿硯,是我的錯......”
沈青硯将她緊緊抱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的不好,導致二殿下對我存在錯誤的認知,以至于傷害到你。”
“你很聰明,不然怎麽會将‘悠閑閣’、‘洛鮮樓’經營得如此好,你做生意的成就可都是別人如臨澤,羨慕不來的!”
‘噗嗤’霍景舒被他逗笑,将頭部埋進他懷裏,呢喃,“阿硯,如果二殿下再來找我們麻煩怎麽辦?”
“二殿下如今在加納,他的手還伸不了如此長。”沈青硯摸了摸她圓滾的肚子,“我會再派幾個護衛保護你,和肚子裏我們的孩子。”
“好。”霍景舒吸了吸鼻子,感受着他懷抱的溫暖。
不久,霍景舒準備讓‘洛鮮樓’恢複正常營業。
只是受了上次陷害之事的影響,百姓們對‘洛鮮樓’始終心存隔閡,收益慘淡。
霍景舒心生一計,派了丫鬟柳月去找茶樓‘悠閑閣’的說書先生,将此事大肆宣講了一遍。
顯都的百姓知道‘洛鮮樓’被冤枉後,紛紛對他們這家酒樓恢複并增加了信任度,酒樓的生意慢慢又好起來。
然而,百姓對‘洛鮮樓’東家的身份卻議論紛紛。
賣菜大娘:“诶你知道不?‘洛鮮樓’前日出事了!聽說吃死了人,不過是被冤枉的!”
賣魚大叔聲音粗狂:“我知道!聽說‘洛鮮樓’東家還是位女子!可真是了不得!我還是第一次認識經商的女子!”
“诶诶!我還聽說——‘洛鮮樓’出事那日,他們東家不是打着肚子出來處理事情嘛!後來鬧到衙門去了,那東家女子還去喊了她男人到衙門給她撐腰!”路過的買魚大嬸插上一嘴。
“對對,這事我也知道!她男人好似身份挺尊貴的!”
“我有內部消息!我當時就在衙門現場吃瓜呢!”買魚大嬸口口是道,“其實啊——‘洛鮮樓’東家的真實身份不過是個妾侍!”
“那日來替她撐腰的男子便是她男人,更是定國公府的大公子!”
“國公爺?那可是大官人!”賣菜大娘吃了一驚。
“‘洛鮮樓’東家好好的一位有本事的女子,竟然只是個妾侍啊?”賣魚大叔嘆氣般搖搖頭,“真是可惜。”
“你們別以為她只是個妾侍就看不起她哦!那東家好歹是開了酒樓經商之人,哪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可以相提并論、可以對比的?”
“而且,我看那日在衙門,那國公爺的大公子可寶貝他那妾侍呢!‘洛鮮樓’東家在國公府定是受寵的!可真真是我們女子當中比較有本事的了!”
霍景舒戴着帷帽,在丫鬟小蓮的攙扶下剛好路過這幾位吃瓜群衆,全然将他們的話語聽于腦中。
她不禁額頭冒出黑線,看來如今關于她的流言在顯都已經傳得很厲害。
回到府中,霍景舒很想将流言之事告知沈青硯,可是他并未回府。
她坐于桌上獨自用膳,其實她有觀察到——這幾個月以來,沈青硯好似打了雞血似的開始更加認真、更加積極搞事業。
他告知過自己,如今他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在輔佐太子殿下處理政務此事上,以至于每日留在東宮的時間變長了。
甚至,沈青硯來‘洛鮮樓’接她回府的次數都變少了。
有時候沈青硯因為公務纏身回府晚了,他回房間休息的時候,她都能望見——他眼底厚重的烏青,滿是紅血絲的雙眼,以及抱着她倒頭就睡。
夜明星稀之時,霍景舒洗漱完,坐于床榻邊上抱着圓滾滾的肚子歇息。
聽到‘吱呀’幾聲,她立即睜眼,只見沈青硯一邊脫着外袍,一邊朝自己走來。
“阿硯,你回來了?”霍景舒挺着腰,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以至于她壓根忘了顯都關于自己的流言一事。
“嗯。”沈青硯揉了揉她的腦袋,嗓音低沉,“為何這麽晚還不睡?在等我?”
霍景舒點了點頭,驟然表情認真,“阿硯,你最近究竟在做什麽?你是在規劃什麽嗎?”
只從她入府後便覺得,沈青硯在規劃什麽,而且他好似一直在為規劃之事忙碌。
沈青硯頓了頓,伸手輕輕撫摸着她越來越大的肚子,語氣真誠,“我在規劃我們的将來,我答應過你的。”
如今陛下身子疲弱,他必須要更好的輔佐太子殿下,取得陛下交托皇位之時對太子殿下更充足的信任。
待太子殿下順利登基後,他便可求得功與名,以此換于賜婚——讓霍景舒做自己的正妻。
話間,霍景舒定定的望着他深邃的雙眸,透過他的雙眸,她好似看到自己眼中集滿了星辰大海。
“近日‘蠻龍派’好似有所動作,我的護衛沈六為我留意到他們的巢穴似乎接了個很重要的任務。我便與沈六經常晚上出動,偷偷潛入他們的巢穴,結果卻不如意,我們只抓到了幾個無關要緊的小官員。”
沈青硯長嘆一口氣,“不過,我還發現,加納二殿下好似與‘蠻龍派’有往來......我一直派人跟蹤‘蠻龍派’的黨羽,但始終發現的有用信息甚少。”
霍景舒給他揉了揉太陽穴,安慰道,“阿硯莫要責怪自己,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雖然我不懂‘蠻龍派’是什麽,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顯、為了朝廷,以及為了我們的家。”
“阿硯,在我心中,你便是大顯最優秀的男子!”她滿臉自信的誇獎道。
沈青硯笑了笑,發自內心的快樂,“景舒,有你在身邊,我很安心。”
“那我們便安置吧。”解惑後的霍景舒豁然開朗,投入他的懷裏,睡夢都是香甜的。
沈青硯望着她甜美的睡顏,又想到今日霍景舒如此關心在意自己,便決定再忙都要抽時間回府看她。
隔日,沈青硯照常上朝。
朝堂之上,不知為何,今日他胸口總是悶悶的,好似有氣喘不上來。
這時,戶部尚書秦夏出列,拱了拱手,神情凝重,“陛下,微臣在此檢舉戶部侍郎齊臨澤通奸叛國!請陛下對齊侍郎治罪!”
齊臨澤瞪大了雙眼,頓時高喊,“秦大人你在胡說什麽?”
齊臨澤滿眼不敢相信,秦夏可是他初初升職為戶部侍郎之時,最認真教導他公務之人!
他至今萬萬想不通——原來身邊極為親近之人,總有一天也可能會陷害你、背叛你。
趙閑低聲訓斥道,“齊臨澤!誰給你的膽子在朝堂上放肆!”
齊臨澤見狀回到原位,眼眶紅紅的,委屈的癟嘴。
沈青硯眉頭緊蹙,臉色逐漸鐵青,捧着官牌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秦夏定是有備而來......
果不其然,聽到秦夏又拱了拱手,似是言辭有理狀說道,“微臣的下屬撞見過齊侍郎與加納二殿下阿維納·隼的屬下在茶樓見面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