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的,磨得彼此都很疼痛。
太幹了。吳邪眯着眼睛想了想,遲疑着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在他下唇上舔了一下。
張起靈的動作幾乎完成在一瞬間,扳過吳邪的肩膀将他放倒在地,同時欺身而上,舌頭長驅直入,抵住吳邪作祟的舌頭反客為主。
兩條舌頭像角力又像纏綿,不時發出啧啧的舔吻聲,承接不住的唾液自兩張密合的嘴偶爾的間隙漏下。
唇分,牽連出銀亮的絲線。張起靈的氣息都較平常粗重了不少,吳邪更是喘得很急。
張起靈依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自上方看着他。
眼神再明亮,吳邪畢竟還是醉了。
“為什麽你是馬賊……”嘴裏嘟哝着,終是敵不過困意,頭一歪睡去了。
張起靈并未意外。
他将吳邪搬個方向,好讓腦袋枕在他膝上。
月色正濃,偶有鳥啾。
張起靈重新靠回樹幹,不知所思為何。
西風縱 中 劍魄
吳邪是讓一陣犬吠驚醒的。
惺忪睜眼,周遭的樹影在飛快地倒退。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挨過宿醉初醒後腦袋裏片刻的空茫,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正被人扛着走。耳畔風聲呼嘯,頭朝下的姿勢說實話是不太舒服的。
吳邪想想也奇,最近怎麽老被人當個麻袋似的甩來甩去?
他艱難地昂着腦袋,問道:“小哥?怎麽回事?”
張起靈腳下不停,言簡意赅地告訴他:“追兵。”
一團黑影呼地蹿過他們身邊,那是胖子,一邊狂奔一邊躲避着身後射來的箭雨,相當狼狽。
讓吳邪臉色發白的是夾雜在箭矢破空聲中,某種犬類的狂吠,聽着是越來越近了。
蠻族善禦獸,傳聞煌烈更是專門訓養了一支獒犬部隊。這種獒犬生性兇暴,極端護主,對待敵人時兇殘程度與虎狼無異。
既是飛賊出身,胖子的輕功那自是不必說。而張起靈扛着不輕的吳邪,居然能和他并駕齊驅。
這悶油瓶究竟還藏了幾手?
吳邪趴在他背上,在心中默默衡量着自己跟他交手能有幾分勝算。打是一定打不過的,現在看來跑也跑不了,不如直接跪倒任操,說不定還少受些皮肉之苦。
直到那些聲響逐漸遠去,胖子也喘得跟頭老牛差不多了。
休憩之際,吳邪才了解清楚,在他酒醉未醒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麽。
原來解千愁是煌烈家族世代自釀的老酒,只肖一開封,其香可飄萬裏,那些受過訓的獒犬嗅覺極為靈敏,一路追着酒香而來。
天還未亮,追兵已至,雙方交手那麽大動靜,吳邪竟都毫無知覺,可見此酒後勁之大。
胖子那匹馬前日就跑得只剩一口氣了,張起靈的坐騎烏雲也死于亂箭之下,最後成為了獒犬瓜分的一頓飽餐。
吳邪愣了愣,這連日的相處,他對那馬還挺有感情的。他瞄了眼張起靈,對方還是沒什麽表情,看不出悲喜。
但凡生靈難逃一死,此事古難全,也就是感慨唏噓一下而已。
眼下卻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失去了代步坐騎,等于封斷了沙漠那條路,他們的眼前只剩下一個選擇。
橫穿五川原,快則五日可抵達西陽關,入了關,危難自解。
吳邪嚼着幹糧,趕了一天的路,他的喉嚨幹疼,每次下咽嗓子都如撕裂般疼痛,吃了幾口便不敢再吃了。水所剩不多,得盡量省着。
張起靈從樹上躍下,走到吳邪跟前,将手中的物事遞給他。
手中是一段白蘿蔔似的植物,硬殼的,張起靈用刀給它破了個口子,不刻就從裏面流出了汁水。吳邪喝了一口,喉頭火燒的感覺立時緩解了許多。
“謝謝。”吳邪有些別扭,昨夜那番不同尋常的談話,像一根刺梗在他心裏,橫豎都不舒服。
他記不清自己具體是從哪句話開始醉的,也不太确定是否酒後失言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由于心虛,吳邪總覺得張起靈對他的态度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至于究竟哪處不同,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操!狗東西鼻子還真特麽靈!”胖子眼裏冒着精光,有本事別給他逮到,逮到了一定狗來個狗肉十八吃。
後兩日他們被那些獒犬攪得不勝其煩,鬼魅般如影随形,他們幾乎是一刻不停歇地逃命。
假若是一般追兵,憑他們的腳程,甩脫了斷不可能再追上來。然而誰知那解千愁裏究竟加了什麽料,無論跑多遠,躲藏得再好,獒犬總能精準地發現他們的蹤跡。
按說這都過了數日,身上早聞不到什麽酒味了,何以還能被獒犬再再追蹤到?
之前吳邪就懷疑胖子還私藏了別的酒,才引得那群狗不安生。胖子說你以為這是尋常人家老白幹要多少有多少呢,能得一壇便是了不得了。
就地小睡,吳邪是累狠了,一躺就着。
除了那次宿醉,吳邪沒再讓張起靈背過他。他內力不比他二人,為了不拖累他們,拼了小命跟上,兩天下來人都憔悴了一圈。
吳邪迷迷糊糊,仿佛回到幼年,被大人抱在懷裏哄着入睡,一下一下拍撫着他背心。
“大哥哥……”
含糊不清的夢呓,張起靈的手頓了頓,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撫着差不多蜷成一團的人。
吳邪醒來時,偌大的空山只有他一個。
悶油瓶和胖子都消失了。
當空挂着個毛月亮,林中光線晦暗,看什麽都像隔了層紗。
吳邪背上有些發涼,因為他看見不遠處黑黢黢的樹叢裏,綠幽幽的兩點。
那畜生沒發出一點聲響,也沒動作,只直勾勾地盯住他。吳邪慢慢伸手到背後去摸佩劍,動作不敢大了,就怕打草驚蛇。
冷汗自鬓角滑下。在這萬籁俱寂的夜裏,劍身與劍鞘的摩擦聲仿佛要割裂人的神經。
就在出鞘的那一剎那,一陣勁風帶着股野獸特有的臊味直沖吳邪面門。
巨獒人立而起時有一人多高,剛才一擊撲空,穩健落地後扭頭又向他撲去。一口白森森滴着涎液的犬牙,爪子也是尖利無比,要是給抓上一下或是咬上一口,鐵定都要掉塊肉。
吳邪倉皇躲避着,三尺青鋒對陣這類體型龐大的猛獸并無優勢,光攻擊範圍就吃了大虧。如果吳邪是劍道高手則另說,可他也就是個半吊子罷了。
借着黯淡的月光左躲右閃,不住地退避,腳下毫無章法。忽然吳邪面色一變,這一腳踩下他就知道不好,根本沒有落到實處。眼前一花,滿眼都是那張血盆大口和口中噴出的腥風。
這一口咬下來我命休矣。身體下墜之際吳邪全憑意識,舉劍一刺,正中那畜生上颚,戳了個對穿。而他自己的肩膀也被犬齒擦過,留下前後四道血痕。
吳邪飛快地墜了下去,黑漆嘛烏一條暗道,不知通向何方。
憑吳邪的力量不足以将劍插入岩壁穩住身形,只能在岩壁上拖曳,發出難聽的噪聲,不過多少緩了下墜的勢頭。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洞底果然有亮光,并且随着他的接近,那團光暈越來越大。
然後吳邪看到了地上的火堆,卻沒看到生火的人。
“看不出來,天真小膽兒也挺肥,不知深淺的盜洞也敢往下跳。好!有胖爺我的風範!”
胖子估計也是看清來者是他,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聽見胖子出聲吳邪放下心,然而左看右看,也沒看見另外一個身影。
原來他們遭遇了夜襲,襲擊他們的不是蠻兵,而是狼群。
怕動靜引來追兵,張起靈先一步将狼群引走,胖子和吳邪留守。吳邪睡得也真死,胖子百無聊賴,跑去放水,誰知道這一泡尿居然尿出個盜洞來。
“嘿嘿,天真,其實我吧,還不是一般的賊。”
胖子解釋了一下,關于他的身份,他自己用摸金校尉四個字概括了。
吳邪知道那是幹什麽的。一般的賊偷活人的東西,而這不一般的胖賊,專闖死人的空門,偷死人的東西。
這麽一個明顯的盜洞,看得胖子心癢癢的。吳邪還睡得昏天黑地,張起靈解決了狼群就會回來,這麽一合計,他決定先下去看一眼,看一眼就上來,胖子在心裏頭拍胸脯保證。
聽到這兒,吳邪哼了一聲,心說你這一眼差點沒把我給看去喂狗。
胖子摸摸鼻子自知理虧,打着哈哈。
其實不是胖子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
這盜洞筆直往下,豈料最初的一段土洞之後緊接着就變成了光滑的石壁,無處借力,此時想停已來不及。盜洞似乎打通了墓穴本身的一條暗道,直到落地才算完,可來時的那條狹長垂落的通道卻是怎麽都不可能返回去了。
要出去,只能另找出口。
找不找得到還得另說,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