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承歡 你別碰我,我嫌你髒
回到長樂宮的秦惜安根本靜不下心, 在屋內來回踱步,月心瞧見李承胤護秦惜安的緊張态度,再看他嚴詞厲色對溫娘的态度, 是不擔心出問題的, 但是看見秦惜安憂心忡忡的忍不住跟着提起心, “你別走了行不行, 把我的心都走亂了。”
秦惜安終于下定決心,“我要去求見大啓皇帝。”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後路, 要不是那女人的敏銳度實在太高了些, 她也不用現在就派上用場。
“我做的事肯定會被她告訴大啓皇帝。他們不是常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嗎?與其讓大啓皇帝從她嘴裏聽到,還不如我铤而走險主動跟大啓皇帝交代, 或許我能因此與大啓皇帝更近一步也說不定。”
蠻奴自覺自己像極了真的秦惜安, 哪怕她沒有學足夠秦惜安的風骨與傲氣, 但是單憑這張讓人驚豔的臉, 大啓皇帝也不該無動于衷才是。可事實就是至今為止,大啓皇帝只與她下棋飲茶,聽她說這六年點滴,他是她見過的最有耐心與耐力的人。
“你現在去見大啓皇帝真的有用?他跟他的皇後在一起。”月心總覺得蠻奴高估了自己在大啓皇帝心中的位置, 先前她還說大啓皇帝定然也忌憚秦家, 怕秦家擁兵自重,所以才設計把秦溫良留在深宮, 可僅有的兩次她與皇後對上, 留下的永遠都是她,大啓皇帝都是選擇與皇後一同離開。
“他找了秦惜安六年, 我不知道是怎麽樣的情分能讓他堅持,但是秦惜安親口承認他們感情甚篤,承認他們是青梅竹馬, 還叮囑我大啓皇帝自小就和她姐姐關系不好,記得叫他們少碰面,他們也見不到多少面。你提他跟他的皇後是什麽意思?”
月心深深地看了眼因為她簡單的一句話就惱羞成怒的秦惜安,“那你去吧。”當初因為蠻奴本身容貌最像那位秦惜安,臉改變後也是最像的,但是這人的心也是最野的,她不明白明明七八分相似也足夠了,剩餘的推脫成多年受苦容貌不似從前就行,為什麽就選擇了她。
秦惜安到了乾清宮外,才知道她與皇後的區別,宮侍會因為帝王在她宮裏多去坐坐,待她便多分好臉色,給她的待遇上更加是堪比四妃,但這裏面不包括乾清宮的宮人近身伺候帝王的宮人。
楊春元出面攔着秦惜安,哪怕知曉這位是帝王新寵,但是他也不敢放她進去,“回昭儀娘娘的話,皇上正在陪着皇後娘娘,眼下怕是見不了您。”
楊春元擡腿正好擋在門口,說什麽都不讓開半步,語氣不大友善地道:“昭儀娘娘不要讓雜家做奴才的為難,乾清宮無皇上命令誰都不能入內。”
秦惜安只能站在殿外等着,連被請去偏間坐着喝茶都不曾。
溫娘把李承胤手腕咬出血,他都沒有把她放開,反而惹得李承胤撤掉床幔上的絲綢綁帶将溫娘的手捆綁,溫娘中間推開了李承胤她幾乎本能般的做出反應,解開絲綢下意識拔腿就往門口跑,結果卻被他扯住反手綁在身後,腰肢禁锢在他掌心勒得她生疼。
“你別碰我,我嫌你髒。”
“髒?”李承胤眼神危險,狹長的眸子視線從上到下掃視溫娘,低沉如鼓聲般的聲音幾乎貼着溫娘唇角,“那之前在朕身下承歡的人是誰?”
溫娘的臉色白了幾分,躲開李承胤帶着冰涼的唇。
李承胤眸色暗沉,“朕聽聞溫勉北這一路都不安生,先是在邬城受了傷,又是被迫改變去西北的路線去了青海……”
Advertisement
“你何必牽扯其他人進來,我到底虧欠你多少,我把命還給你。”
溫娘委屈的話就落在耳畔,還是破罐子破摔要把命還給他的那種,李承胤僵硬了瞬,旋即恢複如常後,惱羞成怒的在她脖頸處留下痕跡,咬住嫩肉磨碾,“這都是你做妻應盡的本分。”
溫娘沒有反抗掙紮,但是她別過頭,緊咬唇瓣不給任何回應,她後面的手仍然不忘試圖解開絲綢,可不知道李承胤這回用的哪種綁法,溫娘竟然越纏越緊。
李承胤手伸到溫娘背後扣住她的指尖,狠狠的咬在顫巍巍的白兔上,用力得似乎要咬出血才解恨,一朵朵猶如在她身上開出的紅梅。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回答,他只知道他厭惡她的抗拒,“你還想拒絕?”李承胤扳正溫娘的臉,讓她無法逃避。
溫娘被逼不得不看他,在他大掌撫摸她腰跡時,忍不住齒間露出嬌哼,雙頰泛起淡淡霞色薄光。
她緊緊蹙眉,嫌惡自己因為他而動情。
但是李承胤這副皮囊是真的生得極好,眉如遠山,眼眸如霧,只要他願意,他總是能擺出深情款款的迷惑人姿态。最初就是被這張臉蠱惑,信了他說的那些話。
溫娘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李承胤心底突然升起股厲氣,他的眼眸裏泛起濃墨黑色,他忽而冷笑,“乖點才不至于吃苦頭,可惜……溫娘似乎還不明白。”他也不是非逼她得看自己,他只是想讓她知道,這輩子只有他說放手她才能走,遠不可能她想結束就結束。
修長幹淨的手固定着她的腮幫子,強迫她不得已将嘴巴張大,無助地承受他的炙吻,溫娘試圖抗拒,李承胤便越發用力,滾燙的唇間帶着足以灼傷人的溫度。
直到嘗到鮮血的味道他才肯罷休,轉而咬上她的耳垂,他呼吸的氣息一下又一下的噴在溫娘耳邊,讓人不寒而栗。她被男人死死的抱在懷裏,恨不能把她嵌入骨血裏那樣才能不分離。
溫娘幾乎整晚都沒有睡,只要她稍微閉上眼睛想入睡便會突然戰栗般驚醒,眼底血絲清晰可見。她動了動指尖,發現綁住自己手腕上的綢緞不知何時被解開,連忙撐着身子想坐起來,可另一只手手腕被李承胤攥住,溫娘想掙脫出來肯定會驚擾到他。
溫娘那只手保持不動就這麽坐在床上,墨色長發鋪在後背,遮蓋住白皙細膩後背上青紫的痕跡,她撇了眼正沉睡的男人,餘光瞥見散落在枕頭下的發簪,她撿起簪子抵着男人的喉嚨,只需輕輕往前推一分便能取他性命。
李承胤緩緩睜開眼睛,便見尖銳的發簪抵在他喉嚨處,溫娘垂眸俯視着他,明明命都已經讓人拿捏在手裏,可他臉上絲毫不懼,料定溫娘不會對他下死手。
溫娘将手中的簪子扔掉,下床撿起散落在地的衣物,她給自己穿上一件件衣裳,輕描淡寫的語氣描述道:“我不稀罕後位權勢,只想粗茶淡飯與平安一生,那人是你所以我願意進宮,哪怕要對面後宮其他女人都無所謂。
可昨夜我突然想明白了,我愛的人應該從來都不是你,覺着你熟悉也不過是因為你同我心之所向之人相似,但李承胤你不配……你不配與在我心底刻下烙印,哪怕失憶都忍不住依靠與尋找的人相比。我不會生下你的孩子,欠你的我自己還,不需要我的孩子還。”
溫娘看都沒有再看李承胤一眼,踩着他的衣裳出乾清宮,李承胤一拳砸在牆上,指間頓時鮮血淋漓。
這回楊春元學聰明了,他知道兩位主子肯定不鬧好,很是主動的躲開寝宮範圍,催促着瞿安之進去,所以給李承胤包紮的人成了瞿安之。
瞿安之跟在李承胤身邊比楊春元久,面對李承胤時沒有楊春元的膽戰心驚。
也是因為跟在李承胤身邊久,他是有幾分明白他心思的,能懂李承胤的困惑與無助,哪怕主子很多做法旁人無法理解,可本來就沒誰理解過主子,若硬要算誰能理解主子幾分,大概就是曾經的那位秦二姑娘。他為何用‘曾經的那位秦二姑娘’?因為六年過去回來的這位已經不似從前單純無害。
李承胤剛剛坐回禦案,聽到瞿安之禀告秦惜安曾來求見,直到等到夜深才回長樂宮,他沒有着急讓人請秦惜安,知道他還有別的話要說。
瞿安之把地方讓暗七,暗七将情報呈遞給帝王,“主子,這是咱們的人截獲的信息。”
李承胤打開掃了眼,眼底掠過震驚,捏着密信的指尖發白,“秦惜安與胡地有聯系?”
暗七跪在地上同李承胤告罪,“是屬下的失職,竟未發現秦二姑娘私下一直與胡地的人有聯系,昨兒她想傳消息出宮,皇後娘娘突然到長樂宮才陰差陽錯打斷了秦二姑娘。如今秦二姑娘正在用這條線上的暗樁,已經悉數被暗衛挖出,但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其他途徑傳遞消息。”畢竟她身邊還時刻跟着那個名叫月心的侍寰,她們還曾在嶺南逗留,又到過河南等地,如此牽連甚廣。
“她說我從不信她。”李承胤的腦子裏如驚雷作響,他臉色隐約發白,心頭密密麻麻鑽心的同讓他不得不伏在禦案上。
跪在地上的暗七見此情景,熟練的從禦案側邊暗格裏拿出一瓶藥,倒出一顆黑色藥丸給李承胤,又端了旁邊的茶盞讓他好吞服,可這回李承胤搖着頭不肯吃藥。
從前不懂得控制情緒每月都會發作,到後來長大些一年才發作一回,再後來再大些三年一回,他上回發病大抵還是得知秦惜安被秦溫良丢棄的時候,距今已經六年時間,好久都沒有這般痛過。
明明這痛是讓他記住他恨着她,可如今他卻有些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