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前,這樣一塊牌子,烏黑的木頭,沒有什麽好看的紋路,小滿卻有些看呆了,這樣的和諧……那斷指的雕刻渾然天成,她不由伸手,卻一觸便灼熱的手,小滿縮手便取出逍遙樽倒入斷指凹陷處,一大樽傾下,才填滿那小小的斷指凹陷,小滿等待最後一滴血液滲入。
小滿撫着心口,一時間如臨火場,在原地翻騰起來。
上青走在庭中,忽然如烈火焚身,慌張踉跄回去,推開門看着滿頭大汗打坐的妹妹,撲上去問道:“你做什麽了?我們是要死了嗎?真好呀妹妹。”上青抱住自己的妹妹,冷汗相繼落下,“這宮家早就應該斷了這害人害己的孽根!”
小滿不說話,只是閉着眼,她相信程遠,那是窈妝愛過的人呀!窈妝的眼光哪裏會錯,她心裏明白,何況是程遠,一諾千金的程遠。
血液漸漸滲透,三滴、二滴、一滴,沒有了。二人一瞬間如沐甘霖,饑渴的皮膚舒展開來,心頭的炙熱頓去,如獲新生。
小滿突然發狠朝着上前撲去,伸手按着他的額頭,喊道:“兄,兄,我成功了,我們不再是奴隸了。”小滿看着上青有些懵懂的眼,翻身舊去拿木牌。
上青旋身在她觸碰前一刻拿過牌子:“小心,不要碰。”
“兄,你看你手上,沒有感覺對嗎?沒有灼熱的感覺了!”小滿仰頭便是笑。
上青擡頭閉上眼睛,卻是手掩着眼睛,沒有說話。
“我們成功了,阿兄,命是我們自己的。”
上青放下手時已經沒有再過激的表情了,冷靜地拉着小滿道:“事情沒有結束,拿起它并不代表它就不會要我們的命。“
“程将軍也是這麽說的,他讓我們依舊假裝什麽事也沒有。”
“程遠?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健康二十四家會所做主的是他,聚義盟盟主是他,還有個身份叫風三郎是個商人。我以為我知道夠多了,這一次才知道他是逍遙王風的後人,逍遙王的勢力就不簡單了,可是又好像有誤,他似乎不是很了解逍遙王,想來風三郎這名字也是誤打誤撞。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我也不清楚。“
“還是小心為上,這事情我來處理,你保重好自己的安全,把命當你自己的無論結局如何,不要讓自己受傷。”
小滿回禀蕭澤時,蕭澤沒有另做安排,就讓她護衛蕭彥,小滿不由耳朵一紅,心裏一陣忐忑不平,卻依舊乖順答應。
小滿離開到蕭彥府上,才到門口,就讓路過的丫環拾了進去。
“女郎,你可算來了,主子在內閣呢!”
“你是……”小滿哪裏有梅娘那樣認人的本事。
“好女郎,奴是幻行,照顧你那個。”她說着話就把小滿帶到了蕭彥面前。
蕭彥從書案後轉過來,三步作兩步走過來,便興奮地抱住小滿。
小滿只覺一下子心虛了,忙掙開他,面上的笑容也沒了,跪下行禮便喚:“少主。”
蕭彥一愣,忙揮手讓下人出去,俯身拉起她,在耳邊輕聲問:“成事了嗎?”
小滿點點頭,蕭彥還來不及高興就讓這冷漠給打擊了,這是撇清關系吧!熱火潑水,這寒涼偏偏還讓人習慣了甘之如饴。“那你找我還有什麽事?”蕭彥說完就後悔了,這話說得像是逐客,“不,我是說……”
小滿也覺得自己過分了,笑笑:“我知道,這不奉命嘛!“
“在我這兒,你就是自由的。”
小滿也不矯情,道:“我也這麽覺得,是我欠你了,就欠着吧!我需要回谷一次。“她想見程俠天,很迫切,她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了什麽,有很迷糊,只是覺得程俠天一定知道。
蕭彥只是稍稍想了想,那沒日沒夜的胡言亂語讓他知道了很多東西。“你去,我給你打掩護。“
“多謝。”小滿起身欲走,卻總覺得身後有什麽牽絆着,回身瞬間,蕭彥失落的面容便闖入眼裏,甚至心也為之一動。“你……”
蕭彥強笑,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又一次心大起大落,對于小滿這樣時候一輩子就那麽幾次。剛出門,小滿就收到了信鴿,程俠天的。小滿看着那筆墨一時間便像到了另一個安全的世界,讓人依賴呀!她飛身轉入竹塢,潇潇沙沙的竹葉,含着淚一讀再讀,最後付之一炬。
這麽明白這麽坦然,真是讓人想責罵也不能。蝶谷的女人性情總是與外不同,谷雨太過于自我滿足,窈妝則太過孤傲清淺,白露是放縱自由過了頭,梅娘則是肆意不愛惜感情,唯有小滿從來自卑怪異,信上的程俠天以阿父的口吻開解她,以旁觀者的身份給她剖析,望她自在如菊,自信如梅,自然如蘭,自解如窈妝。阿父呀!旁觀者!亦或者是……總歸不會是情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可是如果這樣才能得到他的憐愛,那就這樣吧!那個男人,癡情的男人,溫文爾雅卻剛毅果決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好在這世上也沒有其他女人可以擁有他。
小滿回去,将自己再次交給你蕭彥,這個柔弱的男人才是自己的,愛自己的。
蕭彥驚詫于她的回歸,對她的忽冷忽熱又驚又喜,但是更多的還是喜悅吧!她在,她回來了,也許會走,但現在在自己懷裏,自己可以守着她,拉着她的手,逗她開心。
妓子配傻子
且說梅娘自那日後再也不見劉烨,劉烨也僵持着,一時沒有來往了。
梅娘前去府中見祖母,便會讓端木鴻楠說上許久,誠然這個兄長對她也是愛的,但是這愛最好能給他帶來利益,并且是他認為應該的愛。“你是要路韶嗎?那男人都要迎娶言家大小姊了,你何必和臨安王世子僵持呀!”
梅娘知道此事不由心下一寒,丢下端木鴻楠,祖母也不去看了,轉身回家。
與路韶見面,那人倒是毫不委婉,開門見山道:“梅娘,我心戀慕你,但你我皆明白,你我非同道中人,我路韶在族中雖有地位,卻無自由,族中為我定下賢淑女郎,我卻完全沒有立場反對。我想過與你天長地久,可惜身不由己,不過萍水相逢,你何必胡思亂想。梅娘,縱使一生,我把情給你,卻只能把命運給家族……“
梅娘本來也就只是聽着,實在聽夠了,也就起身拂袖,一句:“男人呀總是在我願意傷害的時候,來傷害我。按我先前的脾氣,真不知道你是家破,還是人亡,罷了,你呀……”梅娘離開,命運回頭,收斂了她的任性,帶着她的驕傲。
不知不覺走到臨安王的驿館,管家迎上了,才知道劉烨進宮去了。坐在亭中倒是第一次命運劉烨相伴,和管家說着話。說着說着,管家便開始檢讨了,道:“本來就是奴上次多嘴了,世子與梅女郎本就只是朋友,梅女郎更是對世子有活命之恩。老奴也算糊塗了,女郎本就是奇女子,老奴以前吧認同世子,那是覺得女郎舉止肆意,太過輕浮,生怕世子落下薄幸污名。”
梅娘也不生氣,今兒個有路韶在前,這話聽着也不覺着怎樣,紅塵打滾的人,哪裏幹淨,管家這态度算是客氣的。
“可是老奴錯了,人老了後悔的事就會很多,奴愛世子,便不願他後悔。世子愛慕女郎,女郎不要嫌棄老奴人老話多,劉香和老奴說過您和世子初遇,世子不是對女人多客氣的人,您從一開始就是個例外,世子對女郎真的是全心全意,只是他愛的法子太笨,在你身後做再多,女郎不知道,甚至感謝到別人頭上又有什麽用?女郎想不起世子,想起也只是麻煩事或者別人那不愉快了,說來世子才像是那紅塵中等待的人。”
梅娘不否認,那人的确做了很多事,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可是最近不由自主走到這裏了,那人做的真的是無用功嗎?
“世子上次說是玩笑話,老奴卻猜那是世子本來就希望的。他事故後便背着王王妃大哭了一場,之後便是做着‘中庸’,不為天下先。女郎,你忍心拉他去黃泉路,為何又對開他的手?您是他一生所有的喜樂,女郎如果可以,奴只希望您把他帶回來,越平凡越好,那也是他向往的。”
劉烨回來便讓侍兒引導花廳中,清韻的琵琶,白紗後是女子反彈琵琶的倩影。
劉烨不由止住了腳步,看着那倩影舞動,琵琶聲平和,她不生氣了。
梅娘彈完曲子,本來八面玲珑的她卻在這個一直在她面前俯首的男人這兒不願意低頭,這個人原來真的和別人不一樣,明明三言兩語甜蜜就可以哄好,卻不願意有一絲弱勢。曲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