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完,琵琶放下,人便走了。
劉烨跑上去拉住她,未有只言片語就俯身親吻她,梅娘驚訝呀,這個男人她還以為她從來沒有欲望呢!他說過愛,卻從沒有為她誘惑過,他才是那個像是品玩器具的人,只要看着就好?就好像程遠和薄舞的愛情,兩個玉器相對欣賞,不許別人觸碰,就是自己觸碰也生怕碎了對方,髒了對方,那是龛中的神砥,根本不是凡人。她只是凡人,她不喜歡神仙,她本來嫌棄他,後來卻覺得他和程遠是一路人,現在她知道他只是個凡人了,心卻蒼涼了,這樣對待我,也是把我當妓子了?
梅娘擡手便給他一巴掌,推開他,便咬着下唇盯着劉烨。
“你嫌棄我傻,我變成你認為的‘聰明人’,你生我氣,請你打我,罵我,可是你不要傷害自己喜歡的東西,不要不理我,我不是石頭,我會疼,會傷,會死。”
“你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想傷害你的,你等等我,小雪。”他跑回廳中将那琵琶拿來捧梅娘,道:“你的琵琶壞了,這個給你,早就想給你了。”
梅娘看着那琵琶,漆紅的身子,上面描繪着傲雪紅梅,那弦她撫摸過,甚至那暗藏的銀針,這個人知道她的風骨,知道她的狠毒,卻還是愛她。梅娘垂眸,嘆息一聲,抱住劉烨,親親他的鬓發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早就該說了,只是我畢竟害怕……我也許該順從你些,你不要在傷什麽,痛什麽,好嗎!”
兩人依偎對視,真實的兩個人,難得真實的兩個人,為這片刻真實,為藏着這真實,怎麽還能在逼迫。
幾日後,路韶成婚,梅娘也答應了劉烨的求婚,劉烨又是一副傻像,只是道:“你心悅就好,婚禮之事我準備,在此之前你完全自由。”
健康城最近像是沸水打滾,流傳着一個大笑話——梅,花之魁首要嫁給那出了名的傻子臨安王世子。這財富和尊貴的身份倒是和這色藝奇佳的魁首相匹配。妓子配傻子,世人只見浮華虛僞,哪管着背後可是真情!
暗香居依舊是平靜的,照樣迎來送往。谷雨知道她要婚假哪裏坐得住,跑來暗香便要瞧熱鬧。暗香居倒是漂亮,走着走着也舊忘了來幹什麽的,站在那虹橋上逗着魚兒,柳條拉扯着魚唇,好生可笑。
嬌俏的侍兒捧着水果走過,谷雨才恍然想起目的來,跟去順着牆邊道軒窗前,軒窗支起,便瞧見屋內情景。那個和梅娘一起喝酒的是郁春棠的朋友,那個程遠的徒弟,叫什麽來着,對,路韶。
這是喝了一會兒了吧!看那花枝搖曳的樣子,裝的真像,谷雨很清楚着酒缸泡大的梅娘酒量有多大!
“朵兒,你出去,我和少艾說話呢!你去瞧瞧那虹橋下水底下的鳥兒飛上來沒有?沒事別進來打攪。”
路韶只當她醉了,水底下哪裏會有鳥,谷雨也只覺她裝的像,卻一下子讓人捂了嘴巴,耳邊是輕語:“主子真厲害,真有鳥飛上來了。”
谷雨瞪她,拉開她的手,“噓”一聲。
“女郎,你怎麽跑這兒貪玩了?”朵兒跪下,問道。
“你什麽名字?”谷雨可記不住這些丫頭,個個都古靈精怪的。
朵兒随手扯過一支春欲放便開始編花冠,邊回話:“奴叫朵兒。”
“小雪什麽時候買的你?”
“蘭女郎忘了?”
谷雨一聽這稱呼,坐下道:“你和幽、晴、脈、萼還有泊她們當年一起的?”
“大小姊記性很好。”
“泊兒呢?去哪幹壞事了?”
“主子差使,奴哪裏敢問!”
谷雨見問不出什麽,便起身去看梅娘那裏。梅娘已經傾倒在繡墩上了,瞧着醉樣,裝的真像。“小雪真看上這小子了呀?”
朵兒但笑不語,谷雨沒勁,瞧着房裏男子緊張關切,女子借酒撒瘋,這安靜地一字一句都清楚。
“路韶,你混蛋,滾出我暗香居,你不娶別人了嗎?跑回來做什麽?“
“梅娘,你醉了。”路韶起身道她身邊坐下,給她順順披散的頭發,輕柔小心。
“你來做什麽?你來做什麽?我前兒瞧見你那夫人了!還有你,就你那樣子,難堪呀!你是活該,你夫人瞧不上你,人家心心念念的還是她那郁表兄!”
一時室內室外都凝住了,不爽,不爽,谷雨心裏對這不爽的情緒弄得發毛,為什麽不爽?
“你活該,她要郁容不要你,你活該!哈,你活該!”
“夠了,梅娘別說了!春棠是正人君子,他心中只有他夫人。”
“對了,我倒是忘了,他家之前那夫人是谷雨吧?我大姊能瞧上他?你們這些男人她騙騙過過瘾也就忘了,你以為會像我這樣不知羞恥和你哭和你鬧?”
谷雨不由一個哆嗦,忙抱住朵兒道:“我抱抱,這雞皮疙瘩,吓死我了。”朵兒看着那突然做作的谷雨,一句:“奴不瞧你,要哭哭吧!奴和女郎也算熟人。”
谷雨也不應聲,臉上一下子就濕了。
路韶還要說,卻見那臉似桃紅的梅娘,這微醺帶着周遭都顯得讓人迷醉。
“朵兒,朵兒……”
谷雨撒手,抹抹眼睛,“你主子叫你呢!“
“叫來耍的,來看,好看嗎?”朵兒吧花冠捧起。
果然是叫來耍的,谷雨瞧着倒人家懷裏的梅娘,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表情,這笑仰着地白皙細嫩的脖頸,這是要勾搭人上床呀!這哪行!
“女郎,主子沒事!”
“是,我哪會不知道,親下去了,放手,我是怕那路韶成幹屍!”
谷雨撐着窗沿翻進去,路韶一時大驚,忙站起身來整理衣服,谷雨一腳踹去,“還不走?”
谷雨上前俯身便看到一行淚水流下,頓時覺着自個鼻子又酸了。她上前伸手掰開梅娘的右手,取下那支長長的銀針丢地上。“你有勁嗎?”
路韶匆匆出去才發覺自己怎麽就那樣不中用聽話了,那個女人瞧着熟悉呢!要是對梅娘不測怎麽辦?他往回走,正道窗前,直直看見裏面已經站起身的梅娘,不由頓步。
梅娘随意地脫下外衣丢在一邊,朵兒便将幹淨衣服服侍她穿上,梅娘坐下,朵兒在身後為她束發。
谷雨坐在對面笑笑:“這次玩的不開心。”
“的确,他把我當妓子了,遇人不淑呀!哪裏像你!大姊。”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那針沒插他心口上。”
“你晚來一步就會看到了。”
“哈,為什麽要晚?當你是妓子的多了去了,這小子憑什麽那個偷香竊玉後再死?你還讓他碰你身子!五妹呀五妹,太可笑了,你居然也會動情,還是被辜負,不是那劉烨要和你成婚了嗎?這小子算什麽?情夫?”
“閉嘴,可以不問了嗎?”
“我不明白,為什麽不可以?你就準備讓個這樣的男人糟蹋清白,蝶谷四姝,數你最狠辣,死在你手上的男人多了去了,好的優秀的也不少,憑什麽這樣的貨色能入你的眼?”
“不服氣,我知道你不服氣,我也不服氣,可畢竟是第一次用心愛了的男人,不上檔次,我喜歡怎麽着?有那閑功夫找你男人撒嬌去,別管我,郁春棠這男人我可沒碰,你要怎麽着?”
“你夠了!你以為我還在為化棋的事和你鬧是不?不少,你是我妹,我五妹,化棋死了也是活該,姊是心疼你!”說道那個名字還是莫名有些不自在。
梅娘的驕傲一時全敗,俯身靠在她腿上,便是喃喃:“對不起,對不起,大姊,對不起,我認輸,對不起。”
谷雨順着她的長發,俯下身子貼着她的發頂,輕言:“我是怪過你,人一生難免愛上個渣滓,你要知道那即便是個渣滓愛上了也會難過的,現在都過去了,你也是的,心思太重,不哭,我都淚幹了,你哭什麽?”
梅娘起身卻是笑笑,擡手:“朵兒,上茶,最好的茶!”
朵兒轉身便上茶來,笑得嬌俏:“早備好了,還是蘭女郎之前讓晴姊姊送來的,名字怪好的,叫‘重生‘來着!”
“倒是應景!”梅娘招手接過便飲下。“好茶。”
“我就罷了,我還喝不得,還有這可是好窈賜下的茶,我那是借花獻佛,你主子自己就有,就是不知道給誰了!五妹,你這次也是過了,你個喝不醉的喝那麽多做什麽!他畢竟是未來的臨安王,心裏也有你的,你這般玩弄……”
“慢着,我什麽時候玩弄了?你那是偏見。”
“真嫁人還是破罐子破摔?你準備伺候他一輩子?”
“當然,他不止符合我眼光,還一片赤誠呢!”
“我怎麽光聽傻來着?”
“你不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