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給慎住,劉濬追出來便看見薄舞丢開白露的手進了弋哲王府。
弋哲王府已經有了新婚的喜氣,侍從軍人準備着紅綢,瞧見長公主也不敢阻攔,宇燕見她便引她進去。
亭中程遠的佩劍挂在一旁,指尖挑着笛子吹着,一個侍女靜靜陪在身旁。
薄舞站在亭中,程遠放下紅繞,擡手示意侍兒退下。薄舞看着身邊過去的侍兒,她沒有見過,是個清麗的女子,他的身邊從來不乏這樣美麗的女子。
“你來了,你知道了。”
飛花劍出鞘直直指着程遠,眼裏看着那人,“那夜不是夢。”
“我不會騙你,可是是真的又如何,你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是,多好!你出劍吧!一劍殺了我。”我只願意死在此刻,也算是幹淨,原來已經将自己最美好的獻給了最愛的人,有什麽不心滿意足的
程遠轉身道亭中拿出劍,拔出劍。
“程遠,你瘋了……”白露趕來便是呵斥。
薄舞閉上眼睛,卻是帶上了笑意,此刻就是天下江山,情人親人都無所謂了,就這樣死在他劍下,我們曾經擁有,并且他将永生難以忘記有過我。
那解葉劍的鋒芒劃破天際,直擊飛花劍,卻是沒有使力的飛花劍從程遠身上劃過,鮮血淋淋。
“不,為什麽?為什麽?”薄舞睜開眼便看見了血色,上前抱住程遠便哭泣出來。
“你忘了,你曾經逼過我了,那時是我錯了,這劍懂人情,他傷害的是沒有犯錯的那個,因為有情最痛的便是犯錯的。你犯錯了,我該罰你心疼。”
白露撲上去,她只當薄舞太看重清白,匆忙解釋着當日的情況。
薄舞卻是跌坐地上,搖頭說:“你們不懂,不懂。”親人我看過了,錯了我認。情人我看過了,錯了也就錯了。可是岚楓,三郎呀,你這般好,我卻不能給你幸福,罪過。幸好,幸好,我曾将我的美好獻給了你,也就夠了,滿足了。
程遠沒有理會在那茫然的白露,伸手将她拉入懷裏,抱起便放在膝頭坐下,溫柔地撫着她的長發面龐,輕聲道:“你的朱砂是為我散的,所以阿舞,你是我永遠的薄姬。原諒我自私地将我的薄姬和大宋的長公主分割,此時此刻你也是我唯一的薄姬,一生一世的妻子。”是薄舞,不是劉妩,我的阿舞你為什麽突然不要我了?
他輕輕将她擱在身邊,起身便跪在她面前俯身低頭,道:“長公主殿下,現在臣告訴您一件喜事,陛下賜婚,岚楓将迎娶淳安郡主為将軍夫人,據說是個娴雅的女子,您可以放心了。”
白露一聽,哪裏得了,要沖出去,讓劉濬拉住了。
誰也沒料到,薄舞反倒是擦幹淚,伸手扶起他,道:“恭喜,好好待她,我是知道的,你對女子一向溫柔體貼。”
“自然會的,相敬如賓岚楓拿手,不是嗎?”
相敬如賓?薄舞不由笑了,白露瞧着越發奇怪的局勢,只覺着自己犯下了莫名的大錯,一時手足無措,翻身就逃離開去。
薄舞起身緩步離開,卻是回頭一笑,道:“再見了,岚楓。“再見了,讓這份美好成為隔世,永不叛離。
“再見阿舞,再見飛花兒,恭送長公主。”
“你還是我阿兄呢!”
“是,你要的就不會變,帶着你的笑放肆下去,我給你撐腰。”妹妹也好,這樣還可以守護不是?以她的性子,不是最好的又怎會給我?自己不是最好的了,便再不會在一起了,這份感情也就只能這樣了,永遠在她身邊或是身後,默默守着,護着,直到生命盡頭。好不甘心,卻沒有更好的選擇,這是薄舞呀!那樣倔強那樣驕傲的薄舞,那樣愛着他比生命更看重的薄舞,怎麽舍得他有片點委屈。
阿兄,又是阿兄,終于還是阿兄,此生便只能這樣了,阿兄也好,薄姬什麽的就陪着三郎去了吧,這是最幹淨的了。
薄舞朝着劉濬走去,宇燕也瞧着和平日沒有差別的主子,此二人的想法真心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怎麽這般看着我,我面上有不潔之物?”
“不,阿妩今日很漂亮。”劉濬看着那奢侈的笑容,真的就這樣,贏了卻沒有片點成就感。
薄舞只是噙着笑,這便是虛僞自欺欺人的隔世,這樣那人總有一天會放下,然後就可以繼續逍遙肆意一生了,那人本來就是風,哪能就和自己一樣只在這健康放肆!
在坊肆間游走,劉濬一時錯覺,還像是當初剛剛回健康一般,耍無賴纏着這人,這人毫不在意,陪着自己逛着大街小巷。
薄舞瞧着籠中的兔子,走去便俯身撫摸,買兔子的人瞧着薄舞穿着打扮便熱情上來,只是哈腰笑道:“這位夫人,這只兔子已經讓那位女郎買下了,小的還有一只灰色的,小女郎可要?”
薄舞順着看去,便瞧見一個淺衣清麗的女子,眉眼柔和,面容俏麗,倒是很少在健康看見這般清雅恬靜的女兒家。那女子瞧見薄舞瞧她,帶上笑便道:“這位妹妹好生标志好看。”
薄舞起身将兔子給女子,也笑笑道:“你的兔子。”
女子看着容顏殊麗的女兒家,只覺得這一笑便是見過的再美地花開也不及,哪裏願意讓她不悅。“好妹妹若是喜歡便送給你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你留着吧!再說我喜好東西本就不長久,今日喜歡便想要,明日不喜歡便是害了性命,還是不辜負你的心意的好。”
女子倒是沒見過哪個女兒家說自己喜好無常的,只覺這女兒靈動活波,比起自己來說更加光彩,真像是暗夜裏的星辰,讓人不由想靠近。
薄舞将小兔子放進籠子,遞給女子。
此時劉濬買好東西正要拿給薄舞獻寶,卻瞧見女子,不由一愣。
女子倒是不急不緩,輕聲一句:“濬,一別經年,你可還好?”
劉濬心頭就像是石子落了水潭,漣漪陣陣,是許久未見突起的想念,或是暗藏在心底的深思,或是一種痛,深深剝離的痛。
“你的朋友?”薄舞一句。
女子看向薄舞,薄舞站在劉濬身邊,是呀,這般的美麗,自己怎麽就沒有猜出來,她是他即将新婚的未婚妻子。
“婧阿姊,好久不見。”劉濬避開女子的眼睛,看着薄舞道:“這便是臨安王的女兒淳安郡主……”
薄舞驚訝,擡頭看着女子,舉止娴雅,溫柔端莊,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性子,卻比自己更适合做那人的妻子,比自己好……
“妹妹便是那一舞傾城的公主妹妹了?韻仙是妾身的閨名,平素叫來玩的,濬小時在府中住還老是叫妾身婧姊姊,妾身癡長與你,你若歡喜在外也便喚聲堂姊吧!”落落大方,倒是看不出半分嫌隙。
薄舞卻敏感感覺到二人氣氛不對,劉濬一向無禮也不會氣短,這次卻畏縮至此,實在奇怪,淳安郡主倒是落落大方,卻顯得有些過了,這女子性子本該是腼腆溫柔的。
“我也累了,回府吧!堂姊随意,改日王府中玩耍。”薄舞倦了,這有什麽沒什麽又能如何,她只能是她,他只能是他。
“濬,你……”
“婧阿姊明日且到我府上,我親為你斟茶倒水。”
“一定,只是濬實在應該找給理由給我。”淳安郡主身邊來人,急忙喚道:“郡主,宮中來人,世子讓郡主速速回府。”
淳安郡主向二人抱歉笑笑也就俯身告辭,莫了揮手看着劉濬又是一句:“準備好你的說辭,濬,堂妹告辭。”
薄舞看着那袅娜的身姿走遠,不由笑道:“你們很熟悉?”
“是,外出常常做客臨安府,她是個極好的女子,只是要出嫁了。”
“這不是你親手奉送的嗎?”薄舞先行離開。
改日淳安郡主來時,薄舞已經借故在宮中呆了幾日未回了。
淳安郡主坐在廳中,沒有看見薄舞,面前人還是舊時模樣,清俊好看,帶着笑溫和有禮。“放着吧!還用不着真讓你斟茶倒水。”纖手伸出,要接過茶。
劉濬避開,搖搖頭道:“我總要說話算話。”
茶冒着熱氣,淳安郡主接過卻沒有喝,有些傷感也不擡頭。
劉濬坐到她身邊,扳過她的身子朝着自己,伸手擡起她的下颌,那雙美目只是看着自己,一時之間的情緒自己都看不明白。“怎麽了?你不要不說話,你知道我怕你不說話,我會難受。”
“你對我說過的話,哪句真,哪句假?你現在一一說給我聽聽好不好?”
“我……”
淳安郡主卻是偏過頭,沒有讓他說下去。“算了,也不用了,你只說說為什麽陛下會将我賜婚弋哲王?”
劉濬舉手三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