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想點新招數啊,小月亮妹……
今天日頭不錯, 氣候宜人,葉知秋在汴州停靠了船,向外張望了眼, 道:“殿下, 後日就是威國公生辰, 正好咱們又在汴州停靠, 要不要去瞧瞧她老人家?”他又道:“她也命人來傳話, 問您要不要過去呢。”
裴在野和齊總督關系一般, 不過和這位外祖母卻頗是親厚, 不然上回圍殺紀玉津也不能叫了她來,往日參加她壽宴倒也尋常, 只是眼下皇上來了豫州,陸清寥又在這個地方, 現在還有了爵位, 豫州這裏總是不夠穩妥,他準備早日返回長安,這回也只能失約了。
他沉吟道:“幫我為外祖母備一份厚厚的壽禮,告訴她我日後定然為她大辦一場壽宴, 就算是賠罪了。”
葉知秋又道:“威國公請您過去, 倒也不全是為了壽宴,那位紀世子之前被您重傷, 又被威國公所俘, 威國公本以為他活不下來了,沒想到太醫救治了幾天,居然扛過來了...”
他忙道:“威國公再怎麽威名赫赫,也只是國公位,紀世子畢竟是正經郡王世子, 她老人家也無權處置,所以特地叫您過去,也是想問您該怎麽處置那位紀世子。”
紀玉津那日要是死了倒還好說,眼下他命硬又沒死成,威國公便不好擅自料理了。
葉知秋又皺眉:“紀玉津現在是生是死的消息暫時沒傳出去,巴陵王府那邊也急的夠嗆,不然當初也不會威逼沈姑娘了,這些您得和國公細商議才是。”
事關正事,裴在野就不磨蹭了,反正也就一兩日的功夫,他當即颔首:“你去回話,我後日必定按時到場。”
沈望舒最近身子不大穩妥,裴在野說完話,就給沈望舒端藥進去了。
他腰間還挂着沈望舒心心念念的那把鑰匙,她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不由得亮了下。
裴在野竟似全無所覺,把藥碗放心,漫不經心地調羹攪了攪:“我明後日可能要出去,你在船上老實點,知道嗎?”
他,他要暫時離開?
沈望舒眼睛更亮了,又不敢把喜悅表現的太明顯,低頭道:“你船上那麽多人,我能做啥呀。”
裴在野似笑非笑地道:“最好是這樣。”
然後老實聽話的沈望舒那是絕對不存在的,她怕他把鑰匙帶走,更迫切地想偷來鑰匙,先拿回路引戶籍。
她抿唇拼命思索了一下,眼底帶着不太明顯的緊張:“四哥...”
她眼巴巴地瞧着他,小心翼翼地引他靠近自己:“我,我身上還沒幹淨,昨晚上吹了涼風,肚子又疼起來了,你能不能幫我揉一下?”她心跳的跟擂鼓一樣。
由于她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都是四哥在旁邊照料的,所以她跟他提起這事兒一向随意。
裴在野起身,慢慢向她走了幾步。
沈望舒心提了起來,屏息等着他走近。
好巧不巧的,他偏偏就在離她半丈遠的地方停下了。
裴在野挑了入鬓長眉,雙手環胸:“喲,小月亮小朋友,你是不是忘了前幾天晚上我要給你揉肚子的時候,你是怎麽攆我走的?”
“誰讓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鑽進來的...”沈望舒越說越心虛,大眼眨了幾下,放軟了聲音,想要去扯他袖子晃晃:“四哥...”
以往撒嬌這招對他百試百靈,這回卻不管用了,他往後退了兩步,避開她的手:“男女授受不親,麻煩你自重。”
裴在野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在審視着什麽,似乎有些不悅,最後皮笑肉不笑地撂出一句:“真的是肚子疼?”
啧,他的小月亮居然學會跟他玩心眼了。
他本來不想搭理的,但他後日要離開去威國公那裏,眼下絕了她的念頭吧。
沈望舒局促不安地揉了下衣角,非常用力地點頭,又向他靠近了一步,認真強調:“真的很疼。”
裴在野神色散漫地再度後退,就是保持着幾步的距離,硬是不讓她近身。
沈望舒連他一片衣角也夠不着,有點發急:“四哥...”她又想起什麽似的,忙抱着肚子,連連哎呦:“我,我好難受啊,你就幫我揉揉嗎。”
他微怒,輕哼了聲,又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已經轉換了神色,有幾分惡意的戲谑:“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他舌尖頂了下上颚,輕啧了聲,語調輕佻地逗弄她:“說兩句甜話兒來聽聽。”
沈望舒沒聽懂他近乎調.情的話,小小地抿了下嘴巴:“什麽叫甜話?”她遲疑着道:“吉祥如意,萬福萬安?這夠甜嗎?”
裴在野硬生生給她氣笑了:“你笨死得了。”
他垂眸,眼風勾纏在她身上:“我教一句你學一句。”
她實在太好騙了,不借着這個機會逗逗她,總覺着對不起自己。
沈望舒本能地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這艘船下次靠岸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她舍不得這麽好的機會,必得想法拿了戶籍路引的。
她想了想:“你說吧。”
裴在野看了看,确定左右無人,才低低道:“說你心悅我,喜歡我,這輩子只會陪着我一個。還有啊...”他唇角略勾:“給我多生幾個孩子。”
沈望舒頭發險沒豎起來:“你...”
別說眼下他身份如此存疑,就算是之前,兩人也還沒成親呢,怎麽就扯到小孩不小孩了!
她臉漲的通紅,半晌才語無倫次地憋出一句:“孩子...我不要說!”
“好吧,那就說前面的...”裴在野瞧她恨不能找捧土把自己埋進去的樣子,倒也饒過她這回了,目光專注地瞧着她:“你還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無數遍了,這回好像跟以往都不大一樣。
四哥對她多好啊,照料她月事,給她下壽面,把母親留下的保命遺物給她,還給她縫襪子,她不是不念着他的好的,有時候想着他,她都覺着心裏有一絲絲酸酸甜甜的感覺,總想黏在他身邊。
她想,她是真的把四哥當做家人了。
她的娘親去世了,父親和兄長待她雖好,但他們還有別的孩子和其他兄弟姐妹,總歸是隔了一層,四哥跟她一樣,也是無依無靠的,以後的日子裏,他們或許能夠成為彼此的依靠。
但這些日子...四哥好像換了個人一個,那麽多條人命,四哥又這樣強行關着她,她心裏怕極了,實在裝不出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想到這個,她心裏怪難過的,四哥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變了呢?
她思緒被分散了幾分,心裏倒不是那麽慌張了,只是大眼裏不覺含了愁緒。
半晌,她面上帶了幾分迷茫,含糊說了句:“喜歡?”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裴在野滿意,他輕哼了聲:“你嘴巴被燙了啊?”
沈望舒眨了眨眼,思緒恢複清明,捂着肚子再次道:“四哥,你就過來幫我揉揉肚子呗。”
裴在野見她當賊的心還是不死,在桌前坐下,拽的跟小爺似的,身子後靠,兩腿交疊,搭在桌子邊沿。
他微哼:“你過來,坐下。”
沈望舒快步走到他身邊坐下。
他笑了下,黑亮的眸子轉動間,一些不懷好意流轉而出:“把衣裳解開。”
沈望舒這回眼珠子真的要瞪出來了。
她揪緊了衣裳,又是瑟瑟又是生氣:“你想幹嘛呀!”
這臭不要臉的!擱在他們村得被活活揍死!
裴在野撇了撇嘴:“你不解開外衣,我怎麽找準穴位?”他斜睨她一眼,作勢要起身:“你不願倒也罷了,我還省事...”
為了拿路引和戶籍...沈望舒拽住他衣袖:“你等等。”
她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手指按着自己腰間的縧子,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擡起頭,咬了咬唇:“你把臉轉過去。”
他都這般過分了,她居然還賊心不死?
裴在野當真被她氣笑,異常欠打地挑了下唇角:“我不要。”
沈望舒沒轍,背過身,解開最外面的半袖外裳,她裏頭穿了件長袖的中衣,遮的倒也嚴實,只是她自己心裏別扭得緊,抿着嘴巴不說話,顯得氣鼓鼓的。
情不自禁的,裴在野伸手揉了揉她的腮幫子,一嗤:“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然後他上下打量她幾眼,手指撩起她中衣一角,露出清麗嬌俏的鵝黃色裏衣來。
他一時不自在起來,頭腦有些發暈,才意識到自己也搞了個馊主意,忙錯開視線:“有點疼,你忍着點。”
說完,三根手指就重重按了上來,沈望舒差點沒慘叫出聲:“疼!”
她肚子疼本來是假裝的,這下可真疼起來了,所以說,庸醫害人麽。
隔着薄薄一層衣料,他幾乎能感受到她柔膩的肌膚,上回他是瞧她難受,一心幫她看病,現在...他心思不純,總往歪斜的地方想,這樣可不太好。
他臉上隐隐發熱,卻故作鎮定:“都說了,讓你忍着些。”
沈望舒從疼勁中緩過來,擡眼見他神情關注地幫她揉按,她強壓下心頭的緊張,把椅子不着痕跡地向他挪了挪,伸手去撈他腰間那把鑰匙。
這一撈卻撈了個空,裴在野忽然迤迤然起了身,把外衫蓋在她身上:“成了,按太久也不好,你去休息一會吧。”
沈望舒再次呆住,這,這就完了嗎?她被他白折騰這麽久,最後連鑰匙繩都沒摸着?
她腦子一熱,撲過去從後摟住他的腰,大聲道:“四哥!”
裴在野身子僵了僵,滞澀片刻,才十分沒好氣地道:“你鬼叫什麽?”
沈望舒憋了會兒,才慢吞吞地道:“剛才好像有只蟲子爬進你衣服裏了,我幫你找找...”
裴在野嗤了聲,低頭拿開她的手。
“四哥,”沈望舒再次變得急切,胳膊死死勾住他的腰,她腦子一熱,小聲撒嬌:“你的腰好細...”
這句近似調戲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竟一時讓裴在野失了清明,哪怕明知道她想幹什麽,可他有點飄飄然,忘了自己是誰在哪,正要幹什麽。
她真是掐住了他的軟肋,他心跳變得急了起來,面皮也被她無意的一句撩撥弄的發燙,拿開她手的動作一時頓住。
沈望舒見他不再推拒自己,心下竊喜,把臉埋在他懷裏,手臂環着他的腰,兩只手不着痕跡地伸向他腰間的鑰匙。
她指尖微微地擦過一點過于敏感的地方,裴在野又不是死人,哪能沒有反應?他輕吸了口冷氣,原本有些發熱的腦袋反而冷卻下來,心頭也微涼了下。
眼瞧着她就要碰到鑰匙所在的地方,她手指向前探了探,居然又落了個空。
“在找這個?”
腦袋上突然傳來鑰匙叮鈴相撞的聲音,她擡起頭,就見裴在野手指上挂着一串鑰匙,悠哉轉着圈,戲谑看她。
沈望舒煞白了一張臉。
裴在野眼底隐隐透着冷意,一掀唇角:“想點新招數啊,小月亮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