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本檀玲玉也不想起那麽早的，她假裝睡覺的樣子确實不怎麽好，陳婷婷一下就識破了。老是撓她的癢，檀玲玉癢的咯咯笑，“有話說話，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抱緊？你要抱緊我，我可不是蕾絲，我的清白還要給林威的。”
檀玲玉啐了她一口，坐起來，說：“大小姐等我洗漱一番再給您擺個大駕。”
“好嘞。”
陳婷婷樂得不行，檀玲玉想小旋風一樣在屋子卷來卷去，收拾了自己的包，順帶給她也弄好了，陳婷婷感嘆：“你可真是賢妻良母啊。”
檀玲玉推搡着她出宿舍，輕聲關好門，道：“我們要吃了早餐再去嗎，前幾個星期沒見你說去，怎麽突然又想去了？”
陳婷婷夾着兩條粉，挂在筷子上吹了半天，見她一問，擡眼看：“那不是應老師推遲了嘛，我倒是想去，只是林威最近要複習，我還是陪着他比較好。”
檀玲玉不防嗆到，“你，你幾時和他進展···如此迅猛了？”
陳婷婷說：“哪裏啊，就是在自習室我看着他，我···我還沒想好怎麽出現在他的身邊呢。”
檀玲玉好笑，她想起微信上有一堆未查看的信息，剛點進去，她看了一會，忽然就擡起頭對陳婷婷說：“跨年有個草莓音樂節，要不要去？”
陳婷婷興趣不高，“不去不去，烏煙瘴氣的。”
檀玲玉攥着手機，道：“去嘛，我覺得挺好玩。”
“咦，轉性了？”陳婷婷說。
“說定了，三十一號那天晚上要空出來。”
陳婷婷吃完早餐，擦着嘴，“票可不便宜啊，你行嗎？”
“得的，我抽到了兩張票，到時候給你。”
陳婷婷嘿嘿笑，“人家是去豔遇，你說我們去那裏能幹嘛，啊？”
檀玲玉收回手機，輕輕道：“看人家419呗。”
陳婷婷一口水差點要噴出來，“我把你帶壞了，太污了，你怎麽變得如此污了。”
兩人吃了早餐去了應晴家。
她給的地址實在有點難找，本地人陳婷婷看了半天默默道：“這地方沒公車到啊，我們要不要打輛出租？”
檀玲玉湊過頭去一看，地址還挺熟悉的，定睛一看，再一細想，這不是張志與住的小區？
她拿過紙條說：“我好像知道怎麽去。”
帶着陳婷婷找到了應晴的家，檀玲玉有些惴惴不安的回頭一望，這一望看到了應晴從張志與的家出來，應晴對學生說：“哎，來早了啊。”
陳婷婷不知曉裏面的因果，拉着檀玲玉在老師面前站定，“來早一點好，我是和同學來的，她叫檀玲玉。”
應晴從頭到尾打量了下檀玲玉，小小的人，眼睛此時不安地滴溜溜亂轉。
檀玲玉越過應晴的身影看到了身後的張志與，他想和她打招呼，她輕皺着眉頭晃晃頭，以示拒絕，小手攥的緊緊的，生怕他會做出點什麽舉動。
應晴拍拍她肩膀，“檀玲玉啊，我記得你。”
她一擡頭，對上了應晴細長的眉眼，傳情的眉目，嘴角蘊含風情。
“老，老師好。”檀玲玉問好後，不留神地躲在陳婷婷的身後。
應晴帶着學生進屋子，回過身對張志與說：“我跟學生聊點事情，晚飯一起吃？”
張志與不能說話，檀玲玉并沒有聽到他的回應，或許是做了肯定的手勢，又或許只是點一下頭，等回過神來，她竟滿手心的汗。
張志與進了屋子就連忙給她發了一條短信，信息都編輯好了：她只是我的一個好朋友，不要介意，以後會和你細說。
後面又覺得“好朋友“實在不妥，把“好”字删掉，準備要發送的時候，又忽然想着，不如等小妮子主動來問比較有趣，一條短信擱置在草稿箱。
檀玲玉這邊坐着也不安分，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她不得已對老師和陳婷婷做出抱歉地手勢，到陽臺接電話。
這裏的風景太好，一座湖一個園林還有一個高爾夫球場，全都在眼皮子底下，不過她接電話的時候卻是小心翼翼的，“喂？”
“終于接我電話了，這段時間幹嘛去了？”是林威，他好似也站在風口處，嗚嗚的風聲經過話筒有點嘈雜。
她有些為難，“恩，看書複習。”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你那天回家是有什麽急事？”
檀玲玉說：“沒什麽大事，一位親戚的周年忌日，媽媽要我回家參加。”
“噢。”林威那邊停了一下，“我等着你找我學日語呢，等了一個月沒聲響啊。”
“看書，沒時間。”檀玲玉回頭看了下屋子裏的陳婷婷，她和應晴說到激動處手舞足蹈的，整個人都光亮了，她又有勇氣了，道：“三十一號，你有時間嗎？”
林威怔愣了下，旋即回答：“有啊，要約我跨年？”
檀玲玉挂了電話，坐在陳婷婷的旁邊，顯得有點開心。
陳婷婷談夠了正事，八卦之心冒起來，對應晴說道：“應老師，你對面那位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原本也不期待應晴會正面回答，最多推辭含混不清，可誰知應晴竟大方地應下來，“是啊。”
檀玲玉喝下的一口熱茶燙到了舌尖，應晴仿佛要再次應證似的，重複地說了句：“他是我男朋友。”
陳婷婷得到一個貨真價實的八卦，簡直不能再高興，蠢蠢欲動。
“他看起來文質彬彬，做什麽的？”
應晴放下茶杯，悠悠道：“研究農業的，說起來也是接地氣的農民。”
陳婷婷見過的牛人不少，但是前後反差那麽大的，還真是沒見過幾個，不禁地說多了兩句：“人不可貌相，老師你和他還蠻配的。”
檀玲玉茶也喝不下了，燙到舌頭發麻。
“你們這次來，我也想向他舉薦你們兩位，他旗下有間媒體公司，卻寫作方面的人手，你們要是想去我就試着跟他說一下。”
陳婷婷不願放棄大好機會，“那麻煩老師了。”
檀玲玉說：“我沒時間，不去了。”
這時應晴倒是認真地看了她一眼，抵觸的神情，似是不情願，陳婷婷一直暗中扯着她的衣角，被她輕輕甩開。
“不勉強。”應晴說道。
陳婷婷着急，她找檀玲玉過來，就是想着以後能有個伴，工作方面不孤單。她連忙站出來為檀玲玉說話：“老師，玲玲認生，其實她是想去的，只是臉皮有點薄。”
應晴端着茶杯站起來，“我先去接個電話，你們可以再商量商量。”
應晴一走，檀玲玉像抽了絲大病一場，臉色蒼白如紙，她有氣無力地跟陳婷婷說：“我還是不去了，家裏有事情走不開，寒暑假我都要回家的。”
陳婷婷再次竭力勸導：“這機會不多啊，有老師推薦，工作的福利肯定不會太少。”
一下子戳中了檀玲玉最關心的問題，不過要是前提她不知道公司是張志與旗下，可能就會屁颠屁颠跑去，現在是任由陳婷婷磨爛三寸之舌她也不肯。
應晴接完電話，回來看兩個學生，“商量得怎麽樣，你，還要去嗎？”
檀玲玉被點名，晃晃頭，“不去了，謝謝老師。”
陳婷婷補充：“她家裏事情多，假期都要幫忙。”
應晴表示理解，三人讨論了下出國方面的事情，大多數是陳婷婷将準備好的問題問應晴，應晴有經驗回答有條不紊。
檀玲玉像個局外人，不好插嘴，也不好不聽。裝着認真聽的樣子，也是累。
聊到了中午，應晴出門一趟，大概是領了下快遞，回來問她們要不要去看電影。
陳婷婷好玩，舉雙手贊成。
應晴就有點微微抱歉道：“不是在我家看電影，在隔壁家，他那裏有個非常棒的視聽室。”
應晴讓她們穿着她家的拖鞋走過去，她有鑰匙，一下就開了，邊走進去邊說：“他有事出去了，我們正好過來看部電影，你們大老遠地跑過來我也沒啥好的給你們。”
陳婷婷表示不介意，應晴叫了外賣，披薩和啤酒，還有一大盒炸雞腿。
應晴熟稔地挑着碟片，邊挑邊說：“你們要看什麽片子？愛情、武俠、恐怖？”
檀玲玉握着玻璃杯的底部，水溫溫的，她也不知道想什麽，這裏一切都那麽熟悉，又好似很陌生。
“他這人比較愛幹淨，過後我們走了我還要請個阿姨來打掃。”應晴說話的時候小幸福挂在臉上，像舊上海老畫報上的女人。
她有點覺得了，對着一直盯着她看的檀玲玉說：“你不喜歡吃炸雞嗎？”
檀玲玉低下頭，低聲道：“沒有。”
陳婷婷幫她戴上一次性的手套，解釋給應晴，“她臉皮薄，害羞。”
應晴哈哈笑，“那麽容易害羞，可不是好事啊。有男朋友了嗎？”
這下檀玲玉更加皺緊了眉頭，一句話也不肯說了。陳婷婷替她回答：“沒有呢，我們宿舍有名的純情少女。”
檀玲玉想說點什麽來反駁，但又覺得無從說起。
應晴外表女人，內心就是大大咧咧，她的舉止就像大家閨秀，但是作風又實在大膽新奇。見學生都吃好了，應晴放着碟片，忽然嘴有些癢，擋着她們的面直接點燃了一根煙。
她吐出一口煙圈，“別學老師，這是瘾。”
懂得吸煙的女人大多有歷史，也不知道是不是視聽室昏暗的燈光和良好的收音效果，這一切好像隔絕了外界，應晴緩緩地跟學生說了一個故事，她們作為聽者不知不覺聽了一下午，竟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