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抱枕.出軌
隔日, 阮飛花出門買中秋節的節禮, 路過一家手機店在做活動,就想着給自己的手機升級換代一下。
她所謂的升級, 也就是把不知名的野牌子滑蓋手機,換成翻蓋諾基亞,這還是因為店裏的銷售員會送她手機卡和話費, 她才肯大出血買下來的。
換了新手機,她就安心多了, 把昨晚沒發成的短信, 重新編輯了一下發了出去。
京城的大商場琳琅滿目, 看得人眼花缭亂,又臨近節日,商場更是熱鬧非凡。
阮飛花從一樓逛到三樓,把看中的商品比較來比較去,誓要比出個物美價廉來才肯掏錢包, 當然買不到什麽東西。
她的逛街效率太低, 跟着她的那位陳保镖還沒抱怨呢, 她自己先累了。
這個商場的三樓是游戲城, 時下最流行的和一些簡單的游戲機都有,來玩的大多數是打扮時髦的青少年。
阮飛花在三樓坐下養精蓄銳時,目光就在那些游戲機上轉悠。
她想着,阮偉志可不是就是被這游戲給誤了,家裏沒錢給他揮霍,日後他就自己去偷去搶, 也要弄到錢來打游戲。
可再想,後世也有人以打游戲為職業的,甚至還有人憑游戲創業的,人家也沒像阮偉志一樣,爛泥扶不上牆啊,怎麽能怪游戲誤人呢。
想東想西的,反正她也無聊,幹脆去試試這些游戲有多好玩吧。
先到服務臺,掏了五十塊錢換成游戲幣,這邊看看,那邊試試,都不知道該怎麽上手玩,倒是看到一個抓娃娃機挺簡單的。
阮飛花排隊等了一會,随便觀察前頭的人怎麽玩。她前面的是一對小情侶,男孩子試了幾次也沒成功,氣得那女孩子直嘟嘴不高興。
輪到她時,不免有點緊張,小心翼翼操縱杆子試了兩次,失敗了。
阮飛花很是氣餒,揮手把陳保镖叫過來,想讓她試一試,好歹別浪費了她的游戲幣。
然而這位身手敏捷的退役女軍官,很明顯對玩這種小東西也不在行,試了三次也沒夾起一個布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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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飛花看着她羞窘的神态,自己也不好意思,感覺是她多此一舉,連累了人家出醜難堪。
“哈哈,那個……沒事,抓不到就抓不到,等我用完這些游戲幣咱就回去。”
阮飛花這一放松心态,再上手的效果就不同了,失敗了兩次,後面“刷刷”就成功了,一只只布偶貓掉出來,把旁邊玩的人都吸引過來了。
那對小情侶看得驚叫連連,不僅給阮飛花鼓氣,還給她出主意,怎麽抓到更多布偶貓。
“好厲害啊!怎麽做到的!?”
“換一個機子,那邊的娃娃多,更容易抓!”
阮飛花聽從建議,換着娃娃機抓,把五十塊錢的游戲幣花了一個精光,最後一數,一共收獲了36只布偶貓。
管理娃娃機的小妹跟她建議,可以用小布偶換大布偶。
阮飛花自诩一大把年紀了,不是玩娃娃的小女孩,并不想要玩偶。
“不要布偶,我可以要那個大抱枕嗎?”
“當然可以,您想要哪種的?我們有小狗、叮當貓、胡蘿蔔……很多形狀和型號。”
“欸,這麽多嘛!等等,我去問問他要哪個。”
阮飛花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給王瑞打電話,等了好一會,那邊挂了,她正要放棄時,居然又給她打回來了。
“你這是忙還是不忙?你要是正忙着,不接我的電話也沒關系啊。”
“無事,不小心挂了,想和我說什麽?”
“嗯……王瑞,你喜歡什麽動物啊?”
那頭沉默着,沒人說話。
“兔子、貓狗、熊……?還是其它什麽的,你倒是說啊!”
那頭默了一會,沉吟道:“和你一樣的。”
“和……和我一樣的?生肖嗎?老鼠?”可是抱枕有這麽大的嗎,還是老鼠?
“那你喜歡什麽顏色?紅的白的黑的?老鼠應該只有黑色的吧。”
“和你一樣的。”
“和我一樣?!”難道王瑞是說她皮膚黑嗎?!
阮飛花緩了口氣,繼續問:“如果你有一個抱枕,你想要有多長?一米夠嗎?還是要等身抱枕?”
可依王瑞的身高,怎麽也有一米八五了,也沒這麽長的抱枕吧。
那邊還是一樣的回答:“和你一樣的。”
阮飛花聽着直冒火,瑪德,他就不能換幾個字說嗎!?
她決定,就要那個一米七的胡蘿蔔抱枕,不改了,管他喜不喜歡。
這天,阮飛花抱了個比她還高的抱枕回去,沒功夫再買節禮,只好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出門,把東西都買齊活了,通通用郵政寄回河西村。
外頭烈陽高照,熱得阮飛花滿頭大汗。
一回來,她先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冰水,喝完再倒一杯端着出來,才發現在客廳坐着的王瑞。
這人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一身駝色風衣,鼻梁架着無框眼鏡,後頭還候着一個衛佑,咋看還挺有氣勢的。
“咦,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後天嗎?”
她還尋思着,要不要履行一下情人的義務,後天去機場接機呢。
“王先生,我先告辭了。”
“嗯。”
王瑞摘了眼鏡起身,向阮飛花走去。
衛佑臨走前給了阮飛花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阮飛花摸不着頭腦,手上的水杯還被王瑞拿走了。
她還以為是王瑞要喝呢,結果他只是說:“剛出汗不要喝冰水。”
“哦。”阮飛花随意答應,反正她也喝過了,以後王瑞也管不到她。
“對了,我有東西要給你,在樓上。”
阮飛花三步并作兩步,蹦上了樓,後天王瑞慢悠悠跟上。
他剛上來,阮飛花塞給他一個胡蘿蔔抱枕。
“王瑞,王瑞,你看喜歡嗎?”
王瑞袖着手沒接,只拿眼瞟了一眼:“喜歡。”
阮飛花費力地抱着又長又胖的抱枕,努力露出個頭來:“這個不是你喜歡的形狀。”
“嗯。”
“也不是你喜歡的顏色。”
“……”王瑞不語。
“而且也沒有你高。”
“是你送的。”
阮飛花:“……!”他的意思是,是我送的,他就喜歡嗎?這麽好打發?!
“哈哈……這樣啊,你喜歡就好……”
王瑞繞開她走到了床邊,阮飛花隔着抱枕,更看不到他是什麽表情了。
放下抱枕,阮飛花湊到王瑞面前,讨好似的開口:“那咱們打個商量,這不天熱嘛,我火氣旺,你抱着也不舒服,以後你可以抱着它呀。”
王瑞轉頭面對她,臉上露出一個笑,一個涼薄的笑。
“而且,不是我抱着它睡覺,所以沒關系,你喜歡就好。”
那一刻,阮飛花的心髒劇烈跳動。
王瑞對外的笑是客氣疏離的,面對她時,偶爾也會有幾個真心的笑容,雖然很淡,可從來沒有像這個笑一樣讓她心裏發慌。
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怪處,王瑞今天回來後,竟然沒有先碰她!
他哪回一回來不是先親親她,摸摸她的,跟得了皮膚饑渴症似的,可這次他們一點肢體接觸都沒有!
阮飛花的腳輕輕移動,做好了逃跑的準備:“那個,我想起來了,廚房還煮着粥呢……”
王瑞拎起那個可笑的胡蘿蔔抱枕。
阮飛花撒腿就往樓下跑,回頭看,王瑞正盯着抱枕上賣萌的表情,壓根沒有出聲阻止她的意思。
可樓下的廚房哪有煮粥,這個裝備精良的廚房就是一個擺設。
阮飛花倒是想用廚房給自己弄吃的,可她不會用那些高檔的廚具呀!
晚飯時,王瑞也沒有拆穿她蹩腳的謊話,阮飛花更慌了!好好的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晚飯後是電視的黃金檔,有一部女主劇正在熱播,往常阮飛花是雷打不動要看的。
可現在的王瑞坐在她身邊,她連播到關鍵的劇情也看不進去了。
廣告十分鐘時間,她故意拿出新買的手機,假裝在玩。
王瑞和她隔着一個空位問:“什麽時候買的?”
“嗯……是,原來的用了好幾年了,該換了。”阮飛花答的牛頭不對馬嘴。
愣了會,她才反應過來:“就前兩天,哦不是,是昨天,趕巧手機店有活動。”
絕對不是因為她懷疑他對她的手機動了手腳才想換的!
“嗯。”
有一類人,不需要他自己發話,別人也會主動奉上他感興趣的東西。
王瑞是這類人,阮飛花是“別人”的一員,慫慫地雙手呈上她的手機給王瑞看。
手上一空,修剪得齊整的指甲輕輕劃過她手心,取走了手機,仍舊沒有多碰她。
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指把玩着手機,襯得一只普通的手機也高端了幾分。
“這款的性能不好,以後你想換手機,可以讓衛佑送過來給你選。”
王瑞把手機還給她,又問:“你還有什麽想要的?”
阮飛花瘋狂搖頭:“沒有沒有,我也用不着多好的手機,這只就夠了。”
王瑞的臉色徹底沉下來,凝眉看她一眼,起身走了。
走了!再沒看她一眼!
阮飛花心裏哇涼哇涼的,她怎麽這麽沒眼色!她敢保證,王瑞剛才的眼神,絕對不是表達,對她如此沒追求的恨鐵不成鋼之意。
洗完澡,阮飛花主動脫光衣服上床,空心躺在被子裏。
閉着眼睛,她察覺到王瑞站在床邊,靜靜地,什麽都不說,什麽也沒做,就是俯視她。
等得她都快睡着了,一只手指隔着被子,從她的胸口滑到肚臍。
她聽到衣服落地的聲音,身上蓋的被子被一點點掀開,冷氣貫進來,激得她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她最難受的一次床上經歷,她第一次和王瑞上床都沒有這次難受。
以往,她口口聲聲說着厭惡,不喜歡,甚至身體力行表現出和王瑞上床的嫌惡,可她心裏卻不由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王瑞這個人啊,在床上表現得太珍惜,太虔誠了,好像她是多麽寶貴的東西,每次上床他都是懷揣着莫大的熱情和興奮。
雖然吧,在他的表情和語言上體現不出,可和人親密這麽久,她怎麽會感受不到?
他會一寸一寸親吻她的肌膚,緊貼着她的身體,不留一絲縫隙感受她的溫度;他也會像孩子一樣,依戀地擁抱她,啃咬她的嘴角。
這讓她以為,他是在和她進行神聖的結合,而不是單純地做床上運動。
她厭惡這個人,卻又享受他對她的迷戀;她讨厭這種畸形的關系,卻又不得不屈服于他,她太醜陋,太沒用了。
現在呢,她和王瑞連一絲多餘的接觸也沒有,他不親她,不抱她,只是單純地發洩欲望。
仿佛她是青樓的姬子,王瑞這個恩客既嫌棄她髒,又需要她發洩欲望,權且将就。
她也真是眼窩子淺,眼淚頃刻湧出。
他詠嘆似的說話:“你看,你又哭了。”
“你要聽話,阮飛花。”
“你聽話多好。”
“我說過,你不能和別人有染。”
他俯下身,在她眼角落下一個清涼的吻。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王瑞懷疑她出軌,不,出軌是用在夫妻和情侶之間的,他只是懷疑她給他戴了綠帽子!所以才在床上用這種法子懲罰她!
這簡直是對她人格的侮辱。
她再不濟,還有恥辱心,哪幹的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偷野漢子的事!
何況當初也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她還有敬業心,知道該遵從本分!
王瑞給她清理身體時,阮飛花扯着床單心裏發疼,王瑞還真當她是千人騎、萬人枕的婊/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