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咬一口
欲望和理智在艱難的拉鋸着。
莊靜純閉了閉眼, 忽然用力按住徐熙舟的後腦勺。
額頭似乎撞到了什麽東西,只是并不痛,一種奇怪的溫熱的觸感傳來。
徐熙舟有些茫然的擡起眼, 雙頰緋紅,“你在幹嘛?”
莊靜純的手指在他的黑發中摩挲,淡色的唇從他額頭上移開。
“你撞了我,我還不能撞回來?”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他怎麽覺得莊靜純剛剛并沒有用頭撞他?
徐熙舟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嘴裏嘟囔了幾句什麽,又拿起一罐的啤酒。
莊靜純握住他的手臂, 搶過他手裏的啤酒。
“你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
“切,這個酒度數很低的, 我怎麽可能醉。”
徐熙舟想搶他手裏的啤酒, 男人無奈地站起身, 把易拉罐舉高。
徐熙舟發現自己怎麽都搶不到後, 幹脆挂在莊靜純身上, 抓着他的手臂。
“快給我。”
“不行。”
“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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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熙舟眨了眨眼, 忽然抱住他的脖子, 在那白皙的後頸上咬了一下。
莊靜純吃痛, 手上一松,易拉罐滾落在地板上, 發出砰的一聲。
短暫的疼痛過後,莊靜純感覺自己後頸那塊皮膚似乎灼燒了起來, 像是有細小的螞蟻爬過, 帶着異樣的酥麻感。
莊靜純眼神微沉, 伸手掐住徐熙舟的下巴。
“你是屬狗的嗎, 怎麽還咬人。”
“你才屬狗!”
徐熙舟掙紮了兩下,發現莊靜純另一只手鉗制着他的腰,根本掙脫不了,幹脆放棄,順勢将腦袋靠在他肩上。
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好困啊,我想睡覺了。”
“不喝酒了?”
“明天再喝。”
莊靜純呵地笑了聲,攬過他的腰,把他打橫抱起,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徐熙舟的腦袋一沾到床,就舒服地伸展了下手腳,呈大字型橫在床上。
莊靜純看着他張牙舞爪的睡姿,嘴角勾了勾,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
徐熙舟睡到天光大亮,才睜開眼睛。意識清醒的剎那,昨晚的許多模糊畫面湧入腦海,他頓時心中一驚。
糟糕,他該不會趁着醉酒調/戲莊靜純了吧?
救命!
恰好在此時,浴室裏傳來響動,洗漱完畢,渾身清爽的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徐熙舟對上他的綠眸,頓時有些心虛。他随手抓了件外套穿上,又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早啊。”
起身下床,經過莊靜純身邊時,他還是忍不住輕聲問了句,“我昨晚喝醉酒,沒對你做什麽吧?”
莊靜純整理着自己的襯衣領口,目光微頓。
“沒什麽。”
徐熙舟心頭剛一松,又聽莊靜純道:
“也就是咬了我一口而已。”
他竟然咬了莊靜純一口?!他怎麽不記得這回事?
徐熙舟顯然有點懵,眼神裏還帶了點羞愧。
“那什麽……我咬的哪裏啊?”
“你自己不記得了?”
莊靜純的目光帶着譴責,似乎還有些受傷。
徐熙舟對着男人左看右看,臉上沒有,脖子和鎖骨上好像也沒有……他該不會,脫了他的衣服咬的吧?
“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酒量一向不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行嗎?”
“別磨蹭了,趕緊脫衣服。”
“啊?”
徐熙舟一時轉不過彎來,滿臉驚訝地看着他。不知想到什麽,他弱弱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胸口,神情戒備。
“你幹嘛?難道想咬回來?”
莊靜純輕哂,他打開衣櫃,從裏面拿了一套衣服,扔給徐熙舟。
徐熙舟摸着那黑色柔滑的布料,這才發現是莊靜純在摩洛哥送給他的那套西裝。
“車隊今晚在巴庫舉辦慶功宴。趕緊換上衣服,跟我去機場。”
徐熙舟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莊靜純要讓他……想想都不可能!
兩人一起去了機場。
徐熙舟把手機充上電,開機後,一堆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有車隊經理打來的,大概是通知他慶功宴的事。還有陸容的……
徐熙舟這才想起來,他匆匆忙忙回了倫敦,都沒來得及跟陸容說一聲。
正猶豫該不該給他打個電話時,手機一震,恰好是陸容發來的短信。
——小舟,我已經回國,一切安好。有機會再去看你比賽。
莊靜純手裏握着報紙,忽然不輕不重地咳嗽了聲。
徐熙舟轉頭看他。
“幹嘛?”
“麻煩你把窗戶關一點,外面太亮了。”
徐熙舟坐在靠窗的位置,聽到這話,便擡手關了一半窗戶。
“馬上就起飛了,你最好關閉手機。”
徐熙舟神情無奈,“是,莊少爺。”
徐熙舟沒回陸容的短信,直接将手機關機。
到達巴庫的舊城區時,剛入夜。街道上燈火通明,古老的灰牆建築與現代的摩天大樓交相輝映,有種跨越歷史的悠久感。
車隊開慶功宴的地方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花園裏,草坪上搭着白色帳篷,自助餐桌上擺了各種精美的食物和點心。
徐熙舟不愛吃飛機餐,早就餓了,迫不及待地走到餐桌前,還沒拿碟子,身後就響起歡呼聲。
“我們的冠軍可算來了!讓我們好等啊!”
徐熙舟一轉頭,就看到幾個工程師圍了上來,而車隊經理站在不遠處,一臉笑眯眯的。徐熙舟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下一刻,他就被工程師們架了起來,嘻嘻哈哈地扔進了花園的泳池裏。
靠,他的西裝全毀了!這可是莊靜純送的!
徐熙舟磨了磨牙,幹脆把圍在泳池邊鼓掌的營養師和體能教練也拖下了水。人群的歡呼聲越發熱烈,有人拿起了水槍開始互相打鬧,有人脫了T恤直接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濺起巨大的水花。
徐熙舟趁着一片混亂,連忙從泳池裏爬上來,他四處看了看,沒發現莊靜純的身影,不禁有些納悶。
這家夥去哪兒了?難道不吃東西的嗎?
他在休息室換了衣服,出來走了一圈,還是沒發現莊靜純,頓時有些沮喪。
“你在找boss嗎?”
營養師走了過來,“我好像看到他了,在大廳裏。裏面在舉辦酒會,他大概遇到了熟人。”
徐熙舟面上頓時一喜。
他有些慶幸,車隊沒人知道他跟莊靜純有協議關系。不然他這副樣子顯得跟被抛棄的怨婦似的,實在不怎麽體面。
徐熙舟吃了幾塊牛奶松餅,填飽肚子,便去了大廳。
走到一個噴泉雕塑旁,他微微一愣。
他看到莊靜純坐在吧臺旁的高腳凳上。而他身旁,坐着一個穿着深藍色露背禮服長裙,披着一頭金色卷發的女人。
兩人正低聲交談着什麽,男人西裝革履,俊美優雅。女人美豔動人,性感火辣,光看背影,就十分相配。
徐熙舟躲在暗處,攥緊了手裏的高腳杯。
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怒火直沖天靈蓋,讓他整個人都微微顫抖。
而在這股怒火之下,似乎還有些淡淡的酸澀。
“好像有個小帥哥在看我們?”
凱瑟琳撩了撩自己的金發,刻意露出白皙的肩胛骨,靠近身旁的男人。
“你說……他是在看你,還是在看我?”
她抽了口手裏細長的薄荷香煙,在煙灰缸裏點了點。
莊靜純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覺勾起。衣服倒是換了,可腳下的皮鞋他一眼就認得出來,就算躲在雕塑後面也沒用。
“看來,又是一個你的愛慕者。”
凱瑟琳輕嘆了口氣,端起香槟喝了一口。雖然從兩人坐下敘舊開始,莊靜純就顯得興致缺缺,但她還是不想輕易放棄。
“從高中到現在,你好像還是一點都沒變,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真好奇,你這顆堅冰一樣的心髒……”
她擡起瑩白的手指,點了點莊靜純的胸口位置。
“有沒有為誰熱烈跳動的時候呢?”
莊靜純喝了口酒,并沒有說話。
“或者……是剛剛那個男孩?”
剛才莊靜純往那個方向看的時候,嘴角分明是帶着淺笑的,而那個笑容,她幾乎從沒在他臉上見到過。
“不是你想的那樣。”
“ 噢?那就是你單相思了?”凱瑟琳掩着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像 Jonathan這樣的男人,也會有單相思的一天?
莊靜純放下酒杯,神色依然平淡。
“我先走了。”
“等等,我幫你一把怎麽樣?”
莊靜純眼睛微眯,有些警惕地看着她。女人揚起紅唇,微微一笑,柔若無骨的手搭上他的後頸。
從徐熙舟的視角,只能看到吧臺旁的兩個人親呢地靠在一起,莊靜純的側臉被女人長長的金發擋住,女人似乎在吻他?
這家夥,明明是個gay,為什麽要裝直男勾搭女人?!!
徐熙舟握着拳,簡直要氣炸了,想都不想就沖了出去。
等他走到近前,兩人已經分開。女人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出現,還對着他抛了個媚眼,袅袅娜娜地走了。
徐熙舟呆了幾秒,忽然意識到自己像個傻逼。
他不過是莊靜純的協議男友,有什麽資格沖過來攪亂他的好事?
“吃過東西了?”
莊靜純盯着他,松了松領口。
徐熙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地嗯了聲。
“凱瑟琳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剛剛在敘舊。”
現在的同學之間都這麽親密的嗎?
“你站那個角落可能容易誤會,不過我們并沒有接吻,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監控。”
這家夥解釋這麽多幹嘛?
徐熙舟勉強嗯了聲,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他點了杯長島冰茶,正想問男人要不要續杯,餘光忽然瞥到他的領口。
大概是宴會廳裏太熱,男人脫了領帶,解開了第二顆襯衣紐扣。明亮的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他後頸處有一圈淡淡的紅痕。
好像是一個牙印。
是……那個凱瑟琳咬的?
想到這個可能,徐熙舟一顆心像是泡進了檸檬水裏,又酸又澀。
“不記得了?”
莊靜純注意到他的視線,嘴角微楊。
在徐熙舟困惑的目光中,他指了指自己後頸上的牙印。
“昨晚你喝醉酒咬的。真沒印象了?”
徐熙舟大腦宕機了半分鐘。
莊靜純笑了笑,傾身靠近他。
“不然,你再咬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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