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司南在外将他們的話一字不落聽了個全乎,心中暗暗吃驚,她就說神仙苑近來入室搶劫的事情越來越多,半夜裏經常能聽到人們的慘叫,過後就聽別人講誰誰誰家裏被搶了,裏面的人被殺了,jc上門來轉了一圈,也找不到誰是兇手。
在水位持續保持在十層樓高不退水之後,這樣入室搶劫的殺人案多不勝數,兇手通常下手極狠,不但搶劫所有物資,還會把人殺了,屍體抛進水裏,來個毀屍滅跡。
這在全世界都混亂的情況下,警力不足的jc想找到兇手真的太難了。
也因為如此,神仙苑很多人家陸續搬走,留下來的人,基本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或者大家團結在一起,請有保镖之類的,來應對那些猖狂的匪徒。
沒有人會想到,那個為人民服務,看似公平公正,還是他們神仙苑住戶之一的吳恩,竟然會勾結那些匪徒,以送物資上門的理由,将那些物資充足的人家神不知鬼不覺地殺害。
吳恩更是妄想帶着14棟的住戶,想來個黑吃黑,沒想到會失敗。
果然在接二連三的天災橫禍之下,在國家政府日漸無力管控國民,次序逐漸崩潰之中,人類內心的黑暗,正在大量滋生釋放。
司南遍體身寒,已經預料到了未來的天災末世,人們為了活下去,不知道要做出多少突破底線道德的事情。
而她不确定自己會不會是其中的一員。
十四樓毆、打的聲音斷斷續續,兩人站在安全樓梯口聽了一會兒,司南小聲的問程溯銘:“現在要做什麽?”
“上樓去。”程溯銘指了指樓上,“我們是來撿漏的。”
兩人輕手輕腳的上到15樓,這層樓的安全樓梯口焊了一個大鐵門,只留一個小門進出,門口堆滿桌椅板凳做掩體。
這群匪徒還是有戒心的,擔心有人黑吃黑,或者被人報複,特意做了這個鐵門來防止人偷襲。
不過天算不如人算,那幫人大概沒想到吳恩會反水,會帶着人來偷襲他們,他們着急慌忙之下全都去了十四樓,倒給司南兩人有了撿漏的機會。
兩人從打開的小鐵門裏走了進去,臨近入口位置的大半店鋪都是空的,但在中心區域,亮着幾盞充電型的燈泡,将三間裝了各種各樣物資的店鋪照得十分清楚。
司南精神一震,大步走過去,發現那三個店鋪的推拉式玻璃門都鎖着,而挨着這三間店鋪旁的另外兩間店鋪,隐隐傳來女人的哼唧聲,她警鈴大作,拿起十、字、弩,要去查看。
“別急。”程溯銘攔住她,隔着厚重的防毒面具,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兩個店鋪的門被鎖着,應該是那幫人走之前鎖的。如果我沒猜錯,那兩個店鋪裏關着那幫匪徒拐騙或者威逼利誘強行虜來的女人,我們最好把隔壁的物資搬空,再考慮要不要管這些女人。”
“你說得對,要是先救了那些女人,我不可能當着她們的面移物資進空間裏,你把門打開吧。”
她不知道程溯銘到哪學得小偷才會的開門手藝,為了不打草驚蛇,少不了要他出手。
程溯銘從包裏掏出一根細鐵絲,對着打有賣奶茶、速食餐飲三間店鋪招牌,透明玻璃門把手上的鐵鎖一陣鼓搗,很快應聲而開。把鐵鎖小心的放在地上,避免弄出動靜,驚動樓下的人。
司南走進第一個被打開的店鋪,裏面放着一箱又一箱的零食,如各種各樣的餅幹、小面包、蛋黃卷、瑞士卷、巧克力、火腿腸、各種袋裝的辣條面筋、袋裝的即食雞鴨腿,雞翅等等各種各樣的小吃零食,層層疊疊裝了大半個店鋪,目測不少于一百箱,光這一個店鋪就夠一個人吃半輩子的食物不用愁。
也不知道那幫人搶了多少住戶,殺了多少人,才有這麽多的物資囤積在這裏。
難怪吳恩想黑吃黑,光這一間的物資就看的讓人蠢蠢欲動,更別說另外兩間了。
司南毫不客氣的用意念把那些零食一箱箱的移進空間裏,分類放在零食區,接着又去第二間和第三間店鋪裝物資。
第二間店鋪是各種口味的泡面、粉絲、河粉、罐頭、自熱米飯、自熱火鍋、速沖桶裝粥類、湯類、火腿腸、老幹媽、各種榨菜,下飯菜等等能直接開吃,或者用水泡一泡就能吃的食物。
這其中泡面最多,桶裝的大概有二十箱,每箱十二桶,袋裝的泡面有八箱,每箱有二十四袋,旁邊還有好幾桶散裝的泡面,其他的食物大大小小裝了近五十個紙箱子,她毫不客氣的全都收進空間裏。
最後一間店鋪則是堆了少許的大米、面粉、紅薯粉、一些蔫頭蔫腦的紅薯、土豆、洋蔥之類的蔬菜。
最多的,是各種各樣的牛奶飲料,再然後是十多罐大罐的煤氣罐,各種小瓶的卡磁爐氣罐,成堆的蜂窩煤,幾桶食用油,挂在牆面上的多套潛水服,堆在角落裏的棉被床褥各種衣服鞋襪,鍋碗瓢盆之類的,堪比一個小雜貨鋪。
司南也不嫌棄,全都照單全收,還意外的收獲了好幾個急救包,一大箱子如感冒藥、咳嗽藥、止疼片、消食片、清熱解毒等等家中常備藥的藥箱。
移完這些物資,她感覺自己頭有點暈,身子有些晃悠,在一旁警戒的程溯銘見狀,急忙扶住她道:“沒事吧?”
“沒事。”司南搖頭:“可能是一次性放了太多的物資,又耗神在空間裏做分類存放,精神力消耗的太多,有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
程溯銘擔憂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确定她真的只是因為消耗精神太多,沒有生病,這才扶着她在一家空着的店鋪椅子上坐下歇息。
司南坐下不到一分鐘,就聽見樓下傳來一聲震天響的怒吼:“吳恩,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竟然在我們吃喝的食物裏下毒!”
司南和程溯銘對視一眼,程溯銘拉着她起來,走去隔壁,打開被鎖的兩個店鋪,在那些女人反應過來之前,兩天快速往樓下走。
兩人剛下到十四樓的安全樓梯口,就看見那幫人捂着肚子喉嚨,有的嘔吐不止,有的倒在地上兩眼翻白,呼吸急促,還有的滿嘴是血,嘴裏大吼大叫狀若瘋狂。
吳恩鼻青臉腫的蜷縮在地上,對着那幫人狂笑:“你們以為我沒一點準備就敢帶人來洗劫你們?當初你們拿我妻女威脅我,要我做你們的內應,我不答應,你們這幫畜、生就當着我的面強、奸我的妻子女兒,簡直牲口都不如!我女兒才十四歲啊,她還是個孩子啊!你們這麽多人,怎麽對她下得去手!”
吳恩說到這裏,笑聲變成了憤恨至極帶着哭腔的聲音,“所以從那開始,我假意順從你們,實際一直在研究如何利用化學物、柴油、氣罐、酒瓶自制炸、彈,每天劃着皮筏子在杏城四處的醫院、醫科大學裏,尋找能弄死人的毒、藥。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總算在某個廢棄醫科學院高層的研究室裏,找到了少許的□□,從那以後我每天積極配合你們的指示行動,還熱情給你們煮飯泡咖啡,殊不知我早已把□□放進你們日常的吃食裏,一點一點要你們的命!”
“你們都以為自己渾身都痛、手足顫抖、走路不穩,掉頭發、頭暈眼花出現幻覺之類的是自己太累,或者吃得食物水源不大新鮮幹淨所致,去了醫院也找不到病因,但你們永遠不會想到,我是掐着你們中毒的時間,特意選在今天,來要你們的命!”
“吳恩,你個王八蛋,我他媽弄死你!”那幫人中的光頭,睜着一雙充血的眼睛,忍着身上的劇痛,拿起一把西瓜刀,沖向吳恩。
吳恩手腳被困,蜷縮在地,求生的本能讓他忽然之間激發了潛能,他扭動着身軀從地上快速爬了起來,飛速的往安全樓梯口逃竄,正好和下來的司南兩人撞上。
六目相對,面面相觑。
司南兩人沒想到會這麽倒黴遇上吳恩,吳恩也沒料到樓上還有人下來。
他知道樓上的女人平時都被鎖在上面,供光頭一幫畜生玩樂,這兩人戴着防毒面具,又穿着寬大的雨衣,看不清長相,不知道是那幫人中的之一,還是樓上被關的女人趁機跑路。
此時光頭已經沖了過來,一邊跑,一邊舉着搶,對準他們三人一陣亂射。
他的身後跟着那些中毒了的匪徒,他們被吳恩一系列操作激得怒火滔天,都不顧自己身體上的疼痛,拎着刀械,雙眼冒着嗜血光芒,誓要在自己死前抓住吳恩,把他碎屍萬段,以洩心頭之恨。
程溯銘沒有一絲猶豫,拉着司南往旁邊躲,同時擋住光頭射過來的子彈。
光頭沖得太快,子彈射得極準,司南的腿部中了一槍,劇烈的疼痛讓她發出一聲慘叫,受傷的左腿直接跪倒在地。
她不顧傷口的疼痛,拉着喉嚨裏傳來兩聲悶哼的程溯銘,兩人順着樓梯往下跑。
吳恩背部中了一槍,看他倆跑了,他也忍着劇痛跟着往樓下跑。
“吳恩,你個雜碎,你給老子站住!”
樓道裏傳來光頭的怒吼,還有一幫人噼裏啪啦的下樓追跑聲。
司南腿疼得厲害,每下一步樓,都感覺自己痛得要死,肩膀上還架着連中兩槍,不知傷到哪裏,整個人都挂在她肩膀上的程溯銘。
她不敢停下,光頭那幫人得知自己必死的結局,已經癫狂。
他們手裏拿着兩把槍,在追逐之中進行無差別的射擊,不把吳恩搞死不罷休。
司南兩人那麽恰巧的出現在吳恩的面前,光頭一行人肯定把他們當成了吳恩的同夥,會一同弄死他們,她的冷武器十、字、弩敵不過熱武器,想活命,只能忍着劇痛拼命跑。
程溯銘低垂着腦袋,一張俊臉蒼白無色,額頭上冒出密密的細汗,對她輕聲說:“你先走,我殿後。”
“不可能,這種情況下我怎麽可能丢下你一個人走。”司南毫不猶豫的拒絕:“你傷在哪了?嚴不嚴重?”
“沒事,死不了。”程溯銘擡起頭,對她虛弱一笑,往日淡薄的眸子裏充滿溫柔神色:“乖聽話,你先走,去叫楊文濤和餘勇來幫忙,我手裏有槍,有能力對付他們。”
他的臉色慘白的厲害,即便光線昏暗,司南也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漸漸流逝,她已經摸到了他潮濕黏膩的後背,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道,那是他流的血。
他奮不顧身為她擋子彈,失去了自主行動的能力,她怎麽能丢下他,獨自逃命。
他們兩人結婚快兩年了,這兩年來他們幾乎每天都呆在一起,日常相處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她就算是個石頭,也應該被他捂熱了。
司南忍着想哭的欲望,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把一米八五個頭的程溯銘整個人扛了起來,咬牙往空曠的十二層樓最裏面的地方跑去。
倉促淩亂的步伐氣息,在空曠寂靜的樓層裏被無限放大,司南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希望夜晚能吵鬧一點,從而隐藏她和程溯銘的蹤跡。
吳恩像是打定主意了要拉他倆做替死鬼,看她停留在十二層樓,沒往下走,他沒有一絲猶豫,也跟着跑了過去。
司南沒時間管身後陰魂不散的吳恩,她扛着沉重的程溯銘,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很快跑到十二層樓最裏面的商場公共廁所裏,停在一個門扣完好的廁所前,把程溯銘扶坐在馬桶上。
此時的程溯銘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開始渙散,整個人無力的歪靠在馬桶上,身子搖搖欲墜,沒有司南抵着他,他會直接倒在地上。
司南從空間裏找出一盒止疼藥片,一個急救包,一些止血藥繃帶,又拿出一個電筒出來打開,輕輕拍了拍程溯銘的臉頰,帶着哭腔喊:“溯名,你醒醒,你告訴我你傷在哪了?告訴我該如何對你急救止血。”
程溯銘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眼圈通紅,泫然欲泣無比焦灼的神情,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看見司南為他露出這樣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想擡起手摸摸她的臉,告訴她自己沒事,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無力擡起手來,明白自己已經傷得很重。
聽見她再三詢問他傷在哪裏,他渙散的思維漸漸回籠,用盡力氣回答她:“左、左腰側、後背......靠近心髒的地方......先拿止痛藥喂我,再進行止血......”
司南照做,當她手電筒照到程溯銘左腰和後背上汩汩流血的傷口時,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從臉頰上滾了下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傳遍全身,她很怕程溯銘就此死去。
明明之前她覺得他死了也無所謂,那樣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她空間的存在,她可以高枕無憂,一個人在末世靠着空間的物資,舒舒服服過日子。
可為什麽現在,看見程溯銘那瀕臨死亡的模樣,她會那麽的驚慌恐懼,心疼害怕,手足無措。
這個人在不知不覺間,在她心裏占了極大的位置,她不想讓他死,她想讓他好好的活着。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想辦法救他,即便救人的代價是殺人。
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神情變得冷靜堅毅,按照程溯銘的吩咐,給他進行簡單的止血包紮,也給自己進行了止血,吃上幾顆止痛藥,拿走程溯銘一直拽在手裏的沖、鋒、槍,深呼吸幾次,悄悄的打開廁所門。
在她開門的那一刻,正在尋找他們蹤跡的吳恩被她吓了一跳,而後沖着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跑出了衛生間。
司南心中一凜,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麽把戲,把上好鐵箭的十、字、弩塞到程溯銘手裏,對他低聲說:“我去去就回。”
拎着搶,追了上去。
吳恩跑得極快,一點都不像中了槍,被暴打過的樣子,司南幾次想開槍斃了他,又怕槍聲引來光頭那幫瘋子,所以一直跟在他身後,從空間裏又拿了一把十、字、弩出來,想射中他的腿部,讓他停下來,拿他去拖延時間。
沒想到這吳恩跑了沒多久,忽然沖進一個店門敞開的空店鋪裏,拿起一個椅子,對着那店鋪後面的窗戶一陣亂砸,緊接着就從窗戶裏跳了下去。
司南總算明白他為何陰魂不散的跟在她和程溯銘的身後,原來是想要聲東擊西,拿她和程溯銘的命做誘餌,給他拖延時間,制造逃命的機會。
不得不說他很聰明,這樣大張旗鼓的奔跑敲玻璃,原本不确定他們跑哪去的光頭一幫人肯定會被聲音吸引過來,而現在的水位停留在十層樓高,他從十二樓跳下去,只要會游泳,壓根不會出問題。
等司南兩人跟光頭一幫人對上,他早已浮水到遠方逃之夭夭。
吳恩千算萬算,沒算到司南手裏有槍,更沒料到司南平生最恨利用她的人,她也不再猶豫,從空間裏拿出一盞超強光的戶外探照燈戴在頭上,找到正在水裏游動的吳恩,舉起沖、鋒、槍對準他的後背一陣突突突。
槍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傳得很遠,長年射箭練出來的臂力和準确度,讓司南輕松應對沖、鋒、槍射擊之時的後坐力,也讓她在五發子彈之□□中水裏游的吳恩。
血水漸漸暈染擴散,吳恩整個人面部朝下,四肢漂浮在水面上,再沒有動靜。
當光頭一幫人趕到之時,只看見一大片被敲壞的玻璃碎片,他們拿着手電筒趴在窗戶往下看,看見漂浮在水面上的吳恩屍體,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誰殺了那狗、日的?”
“難道是那兩個人?他們跟他不是一夥的?”
“我感覺不對,趕緊離開這裏,那兩人手裏有槍,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暗算我們。”
“怕他們個球!反正老子也快死了,老子死前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先把那兩個人找出來殺了,再把十五樓的女人全都殺了,統統給老子陪葬!”
“什麽死不死的,要死你去死,老娘才不會死!老娘要去醫院,那些醫生肯定有辦法救老娘,老娘不跟你們一路了!”
......
一群人議論吵鬧之中,一道冷清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在找我們嗎?”
光頭一群人心頭一驚,紛紛轉頭。
一個身穿軍綠色雨衣,戴着防毒面具,身上帶血,狀似午夜殺人魔的人站在他們身後,沒有二話,端着一把槍,對着他們一陣突突突。
光頭和另一個體型頗胖的男人想舉槍反擊,但那人的沖、鋒、槍火力集中在他倆身上,他倆都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被那人打成篩子,倒在血泊之中。
其餘人見狀目瞪口呆,轉身就跑,可他們中了□□毒,本就是已經油盡燈枯,每走一步全身都在痛,行動十分遲緩。
司南把光頭兩人的□□撿了起來,快速的搜了一下他們的身,搜出兩個彈匣出來,連同手、槍一起扔進空間裏。
接着她拿上十、字、弩,将剩餘九個人的手腳全部射中,在那群人倒地哀嚎之時,她走到那群人的面前,将射擊在他們身上的鐵箭全都拔了出來,再把他們的武器全都繳了,都扔進空間裏,任由他們在地上自生自滅。
按照吳恩的說法,這些人都活不過今晚,而她射中的位置,可以讓他們失去行動力,她沒必要再下殺手,徒增心理負擔。
她生長在紅旗下,身處在一片和平安全的國土之中,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遵紀守法,即便天災末世已經過去了快兩年,她在這期間見證了無數的黑暗,也曾大打出手,卻沒想過要人的命。
雖然吳恩和光頭三人惡行諸多,手上沾染了許多條人命,死有餘辜,但司南對他們下死手後,心裏除了心慌後怕之外,更多的是生理上的不适應。
她拿着沖、鋒、槍往十五樓走,沒走兩步胃部一陣痙攣,趴在樓梯欄杆上吐了一個稀裏嘩啦。
殺人,終究是惡心的。
等胃裏吐了個幹淨,她端着槍走到15樓中心區域,那裏有大約十個長相美貌,未着寸縷的年輕女人們,正四處尋找衣物穿在身上,打算逃跑。
看見司南出現,一群女人吓得抱頭逃竄,紛紛尖叫哭嚎:“不要殺我!不要打我!我聽話,我不跑。”
司南沒時間同情可憐她們,她把沖、鋒、槍對準她們,特意壓低嗓音道:“都給我安靜!”
女人們聽話的安靜下來,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司南:“都給我站起來,往樓下走。”
女人們聽話的被她驅趕着下樓,來到十二層樓的公共衛生間,她打開最裏面的廁所門,程溯銘已經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她心中一緊,伸手到他鼻翼一探,還好有一口氣在。
司南松了一口氣,趁那些女人不注意,往隔壁廁所放了一箱子冬季衣服,一箱壓縮餅幹、一箱小面包在裏面,讓她們先把衣服穿上,每人分了幾包餅幹小面包,讓她們揣進衣兜裏,然後讓她們擡着程溯銘下樓,全都上到一個沖鋒舟上。
她把吳恩、光頭一幫人的皮筏子、充氣艇之類的水上運輸工具,用繩子綁在她們所在的沖鋒舟後面,所有的船槳都讓那些女人拿着,向着最近的醫院劃去。
她則坐在沖鋒舟中間的位置,将程溯銘整個人攬靠在身上,一只手還拿着沖、鋒、槍對準那群女人,冷聲道:“劃快點,我的同伴要是死在路上,我會讓你們給他陪葬!如果他活着,我會放了你們。”
也許是司南的造型太過吓人,又或許是感受到了自由在召喚,所有女人輪起船槳,拼命的劃水。
在快到醫院的時候,司南讓那些女人把沖鋒舟後拖拽的皮筏子、充氣艇解開,讓她們自行離開。
她則脫掉她和程溯銘身上的雨衣、防毒面具,把槍放回進空間裏,以最快的速度劃到醫院高樓層的臨時入口,向門口值班的醫生求救:“醫生,救命!救救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