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程溯銘帶着口罩打開房門,走到通道盡頭的鐵門前,一群人圍在門外,都喊他:“程醫生,我家人上吐下瀉,發燒便血的厲害,求求你給他們看看吧。”
程溯銘眉頭緊鎖:“我說過,這些症狀和痢疾類似,具有一定的傳染性,你們找我也沒用,我沒藥,醫不了你們。”
“你是醫生,你就算沒藥,你肯定也有門路買藥。”一個名叫蔡康勝的中年男人,從鐵門欄杆裏遞一條現在很難買到的貴煙到程溯銘面前,“程醫生,幫幫忙,你給我個電話或者相關人士的聊天號,我自己去聯絡。”
人家這麽客氣,程溯銘也不好推脫,門口擠了這麽多人,他要是不給個說法,這些病急亂投醫的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煙我就不收了,你們也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國外當外科醫生,在國內認識從事醫藥行當的人也不多,我也不保證那些人現在手裏有沒有藥。”程溯銘說着,跟門口的人講了幾個電話號碼和聊天軟件號,讓他們自己去聯絡。
“程醫生謝謝,謝謝啊。”蔡康勝很識趣的把堵在門口的人們疏散:“都走吧,別為難人家程醫生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程醫生沒有藥,你們一直哭求也沒用,還不如聯絡一下程醫生說得這些人,興許能弄些藥。”
程溯銘等那些人都走了,回到屋裏,司南正往一個竹編筲箕裏放事先泡了兩個小時的黃豆,上面蓋一層透氣遮陰的紗布,再弄一層黑布蓋着,準備生豆芽菜吃。
看他回來,她把筲箕放在一個小桶上面,放在陰暗的角落裏,問他:“都走了嗎?”
“跟他們說了幾個聯絡醫藥采購人的電話,都走了。”程溯銘把口罩摘了下來,讓她從空間裏拿些消毒水來,把門口都仔細的消毒,回來跟她說:“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出門,那些蛇蟲鼠蟻帶來的細菌與痢疾相似,在有藥的情況下不會讓人死亡,但傳染性極高,我不希望你染上那些病菌。”
“如果沒有治療痢疾的藥,被傳染的人會死嗎?”
“長期無法止瀉便血,會。”
司南神色凝重,“現在基本沒有藥店賣藥,就算有藥,那也肯定會賣到天價,普通的老百姓十有八九都買不起,這樣下去,得死多少人?”
“放心,國家肯定提前囤了大量的藥品,會救治百姓。”
說起這個,司南想起一件事,“按照我的夢境,下大冰雹的時間應該現在才下才對,怎麽提前了一個多月?我結合你的夢境和那個神秘人發的帖子,這些天災的時間都和我的夢境時間一致,怎麽就提前了?而且我并沒有做夢夢見大暴雨之後會有這麽多的蛇蟲鼠蟻出沒,造成細菌傳染,這是怎麽回事?”
程溯銘深深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興許,我們的夢境只是老天爺給我們的一個善意提醒,并不會完全按照夢境中的事情發生。”
司南恍然大悟,心中開始擔憂盛幼青、高茉莉、舅舅姑姑他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蛇蟲鼠蟻細菌感染,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藥治療。
她很快聯絡上了盛幼青,對方表示她家還好,蛇蟲蟻鼠滅得及時,家裏常備一些治拉肚子的藥,一家人都沒問題。
盛幼青的弟弟和她父親正把她家種了幾盆花的泥土,全倒在廁所廚房下水道管道裏,把它們都給堵了,以免再有蟑螂老鼠之類的玩意兒爬上來。
高茉莉和舅舅姑姑則處于失聯狀态,司南只能安慰自己,他們肯定是手機沒電了才聯絡不上,不久的将來,他們一定會再次聯絡。
接下來的日子,網上到處是求救求藥的帖子,也有許多人哭訴他們費了很大的功夫到醫院救治,但醫院也沒藥,而且大部分醫院都有一半的樓層被泡在水裏,剩下的高樓層人滿為患,住院條件極差,這裏有人吐,那裏有人拉,形成交叉感染,很多醫院為了防止傳染,都拒絕接收病人。
在如此嚴峻的形式下,國家自然是第一時間出手,呼籲大家居家自救,不要外出,政府部門會陸續送藥到家。同時動用軍用直升飛機,軍用水陸兩栖戰車,将大批治療痢疾的藥物送往全國各地,抑制病情。
司南聽從程溯銘的話,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看書、看電視、刷手機,偶爾伺弄一下菜,澆澆水,每天定時健身、格鬥、射箭,到飯點就和程溯銘搗鼓各種美味吃食,日子雖然單調,但絕不無聊。
這天,程溯銘止住司南要做飯的手,拉着她往外走:“餘勇搬到隔壁15棟已經有一陣,他今天請客,我們去吃一頓。”
“你怎麽不早說啊。”司南掙脫他的手,“我穿着睡衣呢,能這麽出去嗎?你也不嫌我丢你臉,我去見你朋友,好歹要化化妝,穿得好看一點才讓你有面子。”
程溯銘望着她着急慌忙去側卧換衣服的樣子,嘴角微勾:“我覺得你這樣挺好。”
“你懂什麽!”司南翻他一個大白眼,關上門,開始換衣化妝。
折騰了大概一個小時,她總算化好妝出來。
為了不丢面子,給人一種驚豔的效果,她特意化了精致的全裝,穿上一條其膝的淺粉色秋長裙,外套一件收腰短套的同色羽絨服,雙腿只穿了光腿神器,配上一雙圓頭珍珠高跟鞋。
她本來底子就好,臉小五官周正,現在化了妝,明眸皓齒,膚白貌美,紅豔豔的嘴唇泛着光澤,誘人遐想,整個人明豔溫婉,讓人驚豔。
“好不好看?”司南故意在程溯銘轉了一圈,看他的反應。
“在我眼裏你,無論你化不化妝,都一樣好看。”程溯銘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眼裏盛滿笑意,給出标準答案。
“嘁,沒意思。”司南拿上一個精致的淺粉皮質小包,挽在手裏:“走吧,程先生,時候不早了。”
“程太太,你先走,我扛沖鋒舟。”
“噗……辛苦你了。”
兩人到達15棟21樓204的時候,餘勇已經把飯菜做好了。
開門的一瞬間,餘勇就被司南驚豔到了,“你好嫂子,我是餘勇。”
偏頭沖程溯銘一陣擠眉弄眼,羨慕他好福氣。
程溯銘笑了笑,心情極好的往屋裏走。
“你好餘勇,我是司南。”跟在他身後的司南,笑着跟餘勇握了握手,三人一起進到客廳裏。
客廳亮着燈,不知道是哪個房間傳來嗡嗡嗡的柴油機發電聲,司南四處張望了一番,發現這裏好像只有餘勇一個人住。廚房裏的冰箱插着電,客廳随處可見大米、面粉、土豆、紅薯之類的袋裝食物,不由驚奇這餘勇有幾分本事,那麽大的暴雨積水,他都能把所存的物資轉移到這個租賃的房子裏,實在是厲害。
“來來來,坐下坐下。”餘勇領着兩人走去客廳左側的飯桌旁,招呼兩人入座開飯。
桌上擺了十道菜,雞鴨魚肉,煎炒炖煮,應有盡有,色香味俱全,很難相信這是一個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做得飯菜。
程溯銘和司南并排坐在餘勇的對面,司南問:“就我們兩人,沒別人嗎?”
“出了上回差點被人綁架撕票的事情,我已經看清了所謂的朋友,除了銘哥,其餘人全是虛情假意,今天請客就請了你們。”餘勇給兩人布好碗筷,又殷勤的給兩人倒酒倒飲料。
程溯銘沒有意外的端着酒杯跟他碰杯:“你什麽時候會做菜了?”
“當然是高溫以後。”餘勇喝下一口啤酒,苦笑道:“高溫之前你叫我多囤點物資,我半信半疑,囤得物資不多。後來連續兩個月不降溫,我意識到不對勁,把家裏的保姆傭人全遣散了,花了高價又買一批物資囤在家裏。沒人給我做飯,想不餓肚子,我只有自己學着做。這不就練出來了,你倆都嘗嘗,看看我手藝怎麽樣?”
司南面前擺放的是一盤紅椒兔丁,大概是因為沒有新鮮的辣椒,用的全是幹辣椒、幹花椒做主料,看起來紅彤彤的一盤,有點吓人。
司南夾起一塊兔丁進嘴裏嚼,兔肉很嫩,又麻又辣,一口吃完,口舌生津,辣得司南趕緊喝了一口橘子汁,向餘勇豎起大拇指:“手藝不錯,又麻又辣,十分合我口味。”
“嫂子喜歡吃就多吃點。”下廚手藝得到認可,餘勇十分高興,一直招呼程溯銘給司南夾菜,生怕司南吃不上菜。
一頓飯吃得賓客盡歡,司南要收碗洗碗,餘勇忙攔住她:“嫂子,這些活是我們男人該做的事情,你可不能搶我和溯名的活。我之前花了大價錢買了DVD影碟機,裏面有不少好看的片子,嫂子你要不去看看片子,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司南知道餘勇有話要跟程溯銘講,不方便當着她的面說,她也沒客氣,轉頭找了一部科幻的碟片,在DVD前鼓搗了半天,坐在沙發上看起來。
“說吧,什麽事?你不會無緣無故的支開你嫂子。”程溯銘幫餘勇把盤子收到廚房的洗手池,站在一邊看餘勇洗碗,一點幫忙洗碗的意思都沒有。
餘勇生無可戀的洗着成堆的盤子說:“我那幫豬朋狗友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是首都那邊派了一支秘密部隊去了喜馬拉雅山脈。如果我沒猜錯的,應該是國家在那裏修建秘密家園,應對接下來的天災。電話裏不方便說,我叫你過來吃飯,就問你是個什麽想法。”
“那裏修好了也沒意義,普通人進不去,就算能進去,我也不想去。”
程溯銘靠在操作臺旁,瘦削的下巴微微上揚,鏡片後的眼睛透着幾分薄涼,“你也別跟我講程家在首都的勢力,我不屑于跟他們扯上關系,也不願意與他們為伍,往後的事情我心裏有數,你如果想去首都,我奉勸你,還不如就在杏城紮根,還能求得一線生機。”
餘勇擦盤子的手一頓:“你是聽說了什麽,還是想擺爛?你不想跟程家人扯上關系,別人恐怕不會這麽想,最起碼,程啓明父子不會放過你。而且你不管你那個堂妹,程薇了?”
“道聽途說,不可信,你要是聽我的,也許能活得久一點。”程溯銘冷着一張臉:“程進東父子有手段盡管用出來,這些年來我早已習慣,無所畏懼。他們要敢拿程薇和司南做要挾,我會讓他們父子死的很慘。”
他眼中濃重的殺氣把餘勇吓了一下,“你別胡來啊,我跟你說程家那邊......”
出了餘家,司南跟程溯銘坐上沖鋒舟,劃水回家。
司南見他一路上心事重重,放慢船槳的速度,“餘勇跟你說什麽了?。”
她原本不想問,但不問,一方面覺得自己不夠關心程溯銘,讓他一個人承擔所有事情,不太好。一方便又有點八卦作祟,心裏好奇的很。
程溯銘停下劃水的動作,“餘勇說楊文濤被程家人囚、禁了起來,要挾程薇嫁給杏城某個權貴人家的子弟。”
“還有這種事情?”司南驚訝:“都什麽時候了,程家人還想着聯姻,有沒有搞錯!可是餘勇是怎麽知道楊文濤事情的,你之前不是沒聯絡上程薇。”
“程薇他們到程家就被收繳了手機,以程家的嚴防死守程度,不會向外透露任何關于程薇兩人的消息,除非......”程溯銘頓了頓,盯着天邊厚重的雲層,沒有往下說。
“除非有賓客上門,而這個賓客借助尿遁之類的借口在程家四處閑逛,找到了程薇。你之前說過,餘勇的家族在杏城搞醫藥器械的,他們家族在杏城有一定的地位,如果你讓餘勇幫你打探程薇的消息,餘勇登門拜訪,想來程家人不會拒絕。”
“不錯,猜得很正确。”程溯銘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程太太,你願意随我去龍潭虎穴闖一闖嗎?”
司南笑:“這麽刺激的事情怎麽少得了我,走吧。”
兩人方向一轉,朝着位于中心城附近的程家老宅行去。
前往中心城的路程遙遠,兩人走走停停,所到之處的标志性建築廣場全都消失,被水淹沒,只有高層樓的建築浮在渾濁的水面之上,倒映出一片片扭曲的建築物影子。
遠處不斷有軍用直升飛機從建築上方轟隆隆的飛過,驚動栖息在高樓頂層的鳥群呼啦啦的四散分飛,在陰層的蒼穹之下,他們的小小沖鋒舟在一望無際的水域之中緩慢行駛,讓人無端生出末日來臨的荒涼孤獨感。
大約兩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中心城附近的程家老宅。
這裏原本是個公館,占地面積極廣,有山有湖泊,風景相當秀麗。但因在建國以前的戰亂時代,公館遭受炮火洗禮,後又經過多年的歲月變遷,公館被杏城政府收走一半的面積,房子也被重修,公館這才變成程家老宅。
即便如此,程家依舊家大業大,讓普通人羨慕嫉妒。
司南原以為程溯銘會帶着她繞道,到程家別墅偏僻的角落,找個地方偷偷溜進去,沒想到程溯銘直接把沖鋒舟劃到了程家臨時充當房門的第九層客廳門前,向守在門口的保镖說明了來意:“我是程溯銘,我要見程薇。”
保镖當然知道他的存在,往裏上報,不多時王管家出門來,向程溯銘兩人引路:“銘少爺來了,裏面請。這位是銘少爺的愛人吧,請随我來。”
他領着兩人走進到十層樓的迎客宴會廳裏,那裏坐着程家老太太、程家主枝子弟、程進東母子三人,全都陰沉着臉看着他們兩人走進宴會廳,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程溯銘沒把他們放在眼裏,象征得喊了程老太一聲奶奶,別的人一個都沒招呼,自顧自地拉着司南找了個位置坐下,開門見山道:“薇薇不懂事,犯下錯誤,我這個當堂哥的,也有一定責任。不過我今天上門來不是負荊請罪的,我是來告訴各位長輩,那個楊文濤是混黑、道那邊的,白黑兩邊多少有點人脈關系在。他被程家關了快一個月,一直忍受你們程家人的折磨,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存粹是為了程薇,不想讓她因為自己受到威脅傷害,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但你們要是動程薇,逼她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楊文濤估計會找人把程家掀個底朝天,咋個粉碎!你們程家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別懷疑,他有那個能力。”
“混賬東西,你在說什麽玩意兒!”程進東臉沉如水,大聲呵斥:“什麽你們程家人,你不是程家人?一個混子,他有什麽能力動我們程家!”
“你們程家人什麽時候承認我是程家人了?你這話說出來,不會覺得搞笑?”程溯銘滿臉嘲諷,“信不信由你,話我已經說完了,我要去見程薇,你們最好不要攔我。”
他說着,站起身來,從随身的口袋裏慢條斯理的掏出一把迷你沖、鋒、槍,将槍口對準坐在程進東身邊輪椅上雙目噴火的程啓明,冷峻的臉上帶着一抹溫和的笑容:“你每年都請殺手來殺我,每一次都失敗,是不是很失望?別着急,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程啓明看到他之時,恨不得沖上去啃他的肉,喝他的血,将他大卸八塊,以卸心頭之恨。
然而滿腔的恨意,在看見程溯銘的槍和臉上的笑容,他渾身惡寒不止,想起多年前被程溯銘差點摁死在泥潭裏的恐懼。
明明他笑着,說話的語氣也很溫和,但那張俊美的臉就給人一種笑裏藏刀,随時要人命的感覺,無端讓人恐懼害怕。
程啓明想說的話梗在喉嚨裏,眼睜睜的看着程溯銘帶着司南去找程薇,宴會廳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他們離去,沒有阻攔的意思。
好一會兒,一個旁支程家子弟說:“他怎麽有槍?我們國內不是槍支刀具管控很嚴格的麽,他是從哪弄得武器。”
這句話也是司南想問的,她跟程溯銘相處半年多,竟然從來沒有發現他有槍!
這人究竟瞞了她多少事情!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露骨,兩人走在一條鋪了柔軟毛毯的通道上時,程溯銘把手中的槍遞到她手裏:“是花了大價錢從國外偷渡回來的,只有這一支,一直沒告訴你,是怕你沖動,拿着槍四處吓唬人,被人舉報上繳。現在國內國外一片混亂,槍交給你,由你來保管,還可以護你身。你要是覺得我還藏着掖着其他武器,可以搜我的身,再把家裏搜個遍,看看我還有沒有私藏的武器物品。”
話說的有理有據,可司南心裏明白,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她也懶得去深究裏面的故事,把槍扔回他手裏:“我知道你有事瞞着我,我也不想強迫你說出來,反正我們只是協議結婚,相互利用的關系,你不用跟我交代那麽多,該怎麽着就怎麽着。”
程溯銘楞了一下,望着氣沖沖走在前面的司南,明白她是生氣了,有些無奈的跟上去:“怎麽就生氣了,我該說的都說了。”
“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呢?”
程溯銘啞口無言,正要解釋,忽然聽見程薇的聲音:“哥,嫂子,是你們嗎?”
兩人腳步同時一頓,停在一個被鎖的房門前。
司南敲門:“薇薇,是我們,你在這個房間裏面嗎?”
“是,我在裏面。這房間門被鎖了,窗戶也被封了,我在裏面出不來。哥,嫂子,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那是當然。”程溯銘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拇指長的細鐵絲,對着圓形把手鎖搗鼓了兩下,輕輕松松打開房門。
司南在一旁看着,心裏挺複雜,程溯銘連鎖都能輕易撬開,他還有什麽不會的?以後她的房門鎖不鎖都沒必要了。
“哥,嫂子。”房門打開的瞬間,程薇撲進司南的懷裏,哭得稀裏嘩啦:“你們怎麽才來救我啊,我等你們好久了。”
“怎麽瘦成這樣,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你沒有好好的吃飯?”司南看她臉瘦得只有巴掌大小,眼睛都瘦的都凹陷成窩,心疼的給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
“我吃不下,也不想吃,我想見文濤,他們不準我見他,只拿虐待他的視頻威脅我妥協,我哪裏吃得下。他們就把我關在房間裏,我快瘋了......”
司南耐心的聽着她傾訴,等她說完了,拍了拍她的手,“一切都過去了,跟我們一起去找楊文濤吧。”
楊文濤被關在一個雜物間裏,程溯銘把門撬開,在見到楊文濤的那一剎那,司南和程薇都驚呆了。
楊文濤脖子、雙臂、雙腿都被粗壯的鐵鏈緊緊鎖住,扣在四根很大的柱子上,大冬天的就只穿了一條內褲,身上全是被打的傷痕、大個大個的凍瘡,從前一米八五的大個頭,瘦的只剩皮包骨,腦袋無力的低垂着。
在房門打開的瞬間,楊文濤頭也不擡,有氣無力的說:“別白費力氣了,不管你們如何虐待我,我是不會說出放棄小薇的話。只要我不說出來,你們錄不到我的音,小薇就不會相信你們的說辭,不會按你們的要求嫁人,你們永遠無法拆散我們。”
“文濤。”程薇心痛的無法呼吸,熱淚盈眶的沖了過去,緊緊抱着楊文濤哭泣:“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楊文濤緩慢擡頭,看見那個日思夜想的女孩兒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自己的錯覺,溫柔的叫她:“小薇,不哭,我沒事......”
話音一落,整個人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