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道陰冷的聲音,打破了主宴客廳的死寂。
程薇擡頭,看向坐在客廳右側輪椅上的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人。
他有着程家男人典型的長眉大眼高鼻梁長相,臉頰瘦削,眼睛深凹,目光陰沉,神情桀骜不馴,看向程薇的眼神滿是敵意,明顯看程薇不順眼。
這人就是程家旁支——程進東夫妻的兒子,程啓明。
“啓明!”坐在程啓明身邊的程進東低聲呵斥:“這裏輪不到你說話,給我閉嘴!”
“怎麽,程二千金大小姐事情都做出來了,還不讓人說了?”
程啓明嗤笑不已,“程溯銘那個野種回國這麽久,不來拜訪奶奶也就算了,自己還不聲不響的結婚,沒知會家裏任何人,這是沒把我們程家放在眼裏!”
程進東沒了話語,外人都知道程溯銘是他從福利院抱養回來的孩子,卻不知道,當年他的妻子跟他結婚五年都未有所出,遭受整個家族和其他人的恥笑。
他為了争家産,也為了争一口氣,在外找了個女人,生下程溯銘後,直接扔到福利院養。
等到程溯銘五歲的時候,他才從福利院把他領養回家,對外稱程溯銘是抱養回來‘引子’的。
實際整個程家人都知道那是他的私生子,而他老婆竟然真的在第二年懷上了程啓明。
程進東跟程溯銘的生母只是逢場作戲,借肚生子,對他們母子本身沒有什麽感情,他給程溯銘生母拿了一筆巨款,堵了她的嘴,讓她抛棄孩子,遠走他鄉。
程溯銘在他眼裏,只是一個争家産的工具,他從未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
原本他的打算是,只要程溯銘聽話,他會履行一個當父親的法律責任,供他吃穿住,供他讀書,以後也會留一份家産給他。
但沒想到程溯銘不識擡舉,小小年紀差點殺死程啓明,還聯合夏家把程啓明關進監獄好幾年,毀了程啓明的大好前程。
程啓明出獄後又被夏家的人打斷了一條腿,成為程家人眼中的笑柄、瘸子,他對程溯銘的怨恨也與日俱增。
如今的程溯銘早已脫離他的掌握,無視他和程家家族的存在,他就算心裏有諸多怨怼,當着程老太太的面,他的火氣也只能強壓着。
程大伯目光威嚴的看了一眼程啓明父子,兩父子識趣的閉嘴,他又看向程薇:“你知道你這麽做,有什麽後果嗎?”
程薇的三姑姑想為程薇說些什麽,但想到程家的家規,終究沒能開口。
程薇低頭着頭,身體微微顫抖,忽然感受到一個寬厚溫暖的手掌,緊緊握着她垂在身側的小手,她偏頭對上跪在她身邊的楊文濤,他的眼裏滿是柔情和鼓勵。
程薇心頭一松,咬着牙說:“我知道,一切按家法處置,但我不會放棄文濤,也不會成為家族聯姻的棋子,嫁給我不喜歡的人。你們要是逼我……”
她轉頭看向程大伯,漂亮的眼眸裏閃着堅決之意:“我勢會抗争到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坐在正中間富麗堂皇沙發上的程老太聞言氣得怒拍沙發,住着拐杖站起來,伸手顫巍巍的指着程薇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孫女!枉費我這麽多年對你百般疼愛,你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臉皮之事!作孽啊!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程老太痛心疾首的說完這話,忽然兩眼翻白,直挺挺地往後昂。
“媽/奶奶!”衆人大驚,紛紛去扶程老太太。
“奶奶!”程薇也着急的想去扶程老太,被程大伯銳利的目光瞪了回去,“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好好思過,等着你爸媽回來定奪此事。”
不等她回答,他又往外喊了一嗓子:“王管家,帶人進來,把楊先生請去客房休息!”
立即就有一個穿着厚馬甲,頭發同樣花白的五旬中年男人,帶着十幾個體形彪悍的保镖進來,對楊文濤客氣的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楊先生,請随我來。”
程家的宅子呈回字形修建成一個超大別墅模樣,九樓以下的樓層全泡在水裏,往上只剩下三層可住。
程家人多物多,除去本來的人物都挪到九樓以上的房間,剩下所謂能住的客房,只怕連傭人保镖的房間都不如,甚至還有可能住在不大的雜物操作間裏被軟、禁、鞭打。
程薇不忍心楊文濤受苦,含着熱淚向他搖頭:“不要去。”
“放心吧。”楊文濤微微一笑,擡手向她展示自己虬紮的肌肉,讓她放下心,只要他想,沒人能傷害到他。
程薇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離去。
司南醒過來就覺得不對勁,怎麽有只手摟着她的腰?
她渾身一僵,條件反射的要把手的主人踹飛打骨折,忽然又想起了一些記憶。
好像昨晚吃年夜飯,她喝多了,一直逼逼叨叨說醉話。
後來還發酒瘋,抓着程溯銘,對他說什麽她以前真是瞎了狗眼,看上鄒世初那個渣男,浪費自己的大好青春年華,現在嫁給他,他又帥,身材又好,還對她好,不知道比鄒世初好了多少倍……
随後她把程溯銘按倒在沙發上強吻了一陣,再接着就是酒力不勝,天旋地轉,吐得個稀裏嘩啦……
迷迷糊糊中,程溯銘好像把她弄去了廁所,給她打理弄到身上的污穢。
這麽一想,她急忙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身上還穿着她的保暖長袖上衣長褲,身上除了酒醒後的頭暈之外,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這是沒發生什麽事情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氣,環顧四周,發現不是在自己的房間。
因為這個房間收拾的幹淨整潔,每樣東西都一塵不染,不像她,東西不亂放,地不是髒,就已經在她心裏很幹淨了。
這個房間明顯是程溯銘的,那麽手的主人……
她把放在腰上的手拿開,偏頭看人,果然是程溯銘睡在她的身邊。
想起昨晚自己酒醉強吻他的事情,司南一陣臉熱,想偷偷摸摸的下床溜走,結果人一動,程溯銘醒了,摸着眼鏡戴在鼻梁,問她:“醒了?頭不頭暈,或者胃裏難受?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他說着,從她身上爬過去下床,身上帶着一股好聞的冷杉味道從她身上掠過,一點酒氣味都沒有。
明明昨晚他也喝了不少酒,難道昨晚她也吐到了他的身上,他去洗了澡?
心裏有些尴尬,又有一些不好意思,不過看程溯銘絲毫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司南心裏那點尴尬情緒也就煙消雲散。
在程溯銘煮醒酒湯的時候,她走去小卧室,把柴油機打開發起電,然後從陽臺的蓄水桶舀了一桶水到側卧衛生間。
大白夫妻倆果不其然的被程溯銘關在裏面,她一打開廁所門,倆鵝就對她一陣咕咕嘎嘎告狀。
司南無奈的從空間裏掏出兩把玉米,撒在廁所門口的地上,讓它們吃點東西,穩住它們的情緒。
轉頭她從空間裏拿出一個電熱燒水器放在桶裏,插上電源,燒熱水後,在裏面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洗完澡,她換上一套幹淨柔弱的保暖秋衣,外面依舊套一套臃腫土氣的棉睡衣,拿毛巾擦着濕頭發走到客廳。
程溯銘已經熬好醒酒湯,放在桌上給她晾涼了一陣,看見她走出來,他讓她坐在飯桌旁喝醒酒湯,自己從主卧櫃子裏拿出一個電吹風,插上電源站在她身後,幫她吹頭發。
司南其實不喜歡用吹風機吹頭發,總覺得用電吹風吹幹的頭發,發質變得很差,又幹又分叉,一直以來她都是自然晾幹。
不過程溯銘一片好意,現在又是冬天,不用電吹風吹幹,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背上又冷又難受,她也沒拒絕。
她坐在椅子上,以最小的幅度,喝着難喝提神醒腦的醒酒湯,方便程溯銘給自己吹頭發。
程溯銘是做手術的人,手指比一般人修長靈敏,抓頭發的動作很輕柔,吹頭發的距離也很合适,不會出現燙到頭皮的情況。
司南感受到他的手指在頭皮之間穿梭,微癢像在做按摩,讓她感覺很舒服。
她三下五除二喝完醒酒湯,聽着嗡嗡的吹風聲,感覺暈乎乎的腦袋也跟着舒服了起來,忍不住眯上眼睛享受一番。
程溯銘看她一臉享受,如深潭般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笑意:“你要是覺得我頭發吹得好,以後洗完頭,可以叫我幫你吹。”
“那多不好意思。”司南沒有拒絕,反而假矜持了一下。
他們兩人都領結婚證了,從法律角度上來說,她是要履行夫妻之間的房事義務,但因為有和程溯銘協議在,程溯銘一直沒碰過她。
說實話,程溯銘的長相,完全是她喜歡的類型,五官英俊,身強體健,腹肌馬甲線什麽的,他都有。
如果不是經歷鄒世初,如果沒有天災人禍,她遇上程溯銘,保不齊早淪陷把他拿下。
昨晚的事情她喝醉酒後斷了片,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卻能想起強吻程溯銘的事情。
雖然想起來有些丢臉,可她明白,自己怕是對程溯銘已經動了心,不然怎麽會做出這樣餓狼撲食的事情。
“願意為你效勞。”程溯銘嘴角上揚,把吹風機放好,從房間裏走出來問:“今天早上想吃什麽?”
“胃裏有些不舒服,吃個爆辣的新疆拌米粉吧。”司南也不客氣,直接開點,“再來一杯熱豆漿,一個煎蛋。”
“胃不舒服,不應該吃點清淡的粥類嗎?”程溯銘哭笑不得,“你要想吃,我也可以給你做,只要你胃受得住。”
司南:“我可是鐵胃,什麽東西都能吃,你只管做。”
新疆米粉是之前在超市買的真空袋裝米粉,自帶調料包,只需要拆開袋子,把裏面的米粉拿出來,煮軟撈起來放碗裏,把各種調料包放進去攪拌就大功告成,可以說是懶人做飯福音。
如果覺得米粉材料不夠豐富,還可以往裏加些喜歡吃的東西。
比如程溯銘燙了一些生菜,切了兩顆小番茄,最後煎了個煎蛋,放在粉上面,原本紅彤彤的米粉看起來翠紅金黃,顏色迷人,誘人食指大動。
司南迫不及待的夾起一筷子米粉送進嘴裏,米粉軟而不爛,回口筋道,每一根米粉都裹滿爆辣辣椒醬,還有散發着香氣的豬肉粒醬汁,吃起來又辣又香,一口接一口的嗦粉,根本停不下來。
程溯銘不管在前世還是今世,都很少吃米粉這種食物,看她吃得香,米粉看起來很辣的樣子,他拿起筷子猶豫了下,将那醬紅色的肉醬和紅彤彤的米粉裹在一起,試着往嘴裏吃了一口,色香味俱全,實在太香了!
就是——太辣了!
他一口粉沒吞完,被米粉那濃烈的辣味嗆得劇烈咳嗽,冷白的皮膚以肉眼所見的速度紅起來。
司南趕緊幫他捶背,給他順氣,再倒一杯水,讓他潤潤喉嚨,這才坐在他旁邊說:“你不是杏城人麽?怎麽這麽吃不得辣。”
程溯銘咳嗽兩聲,喝下一口水,感覺舒服許多,這才說:“我在國外呆了五六年,那邊的食物都很清淡,我習慣了那邊的飲食,吃不了太辣的食物。”
“真可惜,看來你以後不能和我一起愉快的吃爆辣火鍋串串燒烤之類的了,以後做食物,盡量先做你的,然後再給我加辣,免得你吃不了。”
兩人吃完早飯,沿着客廳走了好幾圈,剛消完食,準備各自玩手機看書之時,忽然聽見樓棟間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兩人相視一眼,默契的走去陽臺看八卦。
雨下的不大,能将周圍鄰近的幾個樓棟看清楚。
離他們最近的15/16棟樓,九樓以上的住戶,幾乎都在家裏四處逃竄尖叫。
司南正好奇他們在幹什麽,忽然她面前被封的陽臺玻璃欄杆上出現一只體型巨大,皮毛黝黑,有着一雙狡黠綠豆小眼睛的老鼠,與她面對面的對視。
很快一只,兩只,三只……一長串密密麻麻的老鼠爬上了欄杆。
司南寒毛倒立,偏頭看向程溯銘,他也看她,兩人第一個想法就是,陽臺右側遮陽棚燒得那個洞得立即補上,不然等這群老鼠順着洞口爬下來占領陽臺,他們家的陽臺就別想留了。
司南馬上從空間拿出一大塊防水布、木板、鐵皮、釘子、強力膠、人字形鐵梯、萬能工具箱出來,把沒蓄滿水的蓄水桶通通移進空間裏。
程溯銘把梯子打開,爬了上去,先拿防水布和強力膠把洞口粘黏堵上,接着用釘子把木板、鐵皮一層層的訂上去加固,再用強力膠嚴絲合縫的四處粘粘,避免老鼠超強的咬合力把遮陽棚咬開爬進陽臺來。
現在整個遮陽棚頂上爬滿了老鼠、蟑螂蛇蟲之類的玩意兒,鋪天蓋地的影子,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還好程溯銘修補洞口的速度快,要不然這些渾身帶着細菌的玩意兒,從水裏順着外頭下水管道爬上陽臺來,司南免不了要跟程溯銘來一場滅菌之戰。
兩人再三檢查洞口補得沒有問題,這才關好陽臺玻璃門,回到客廳沙發上,燒了一壺開水,一人泡一杯速溶咖啡,都默契的喝着咖啡,拿起手機,觀看神仙苑上千人的大群聊天記錄。
高溫之後,電力公司大部分設備都泡在水裏,杏城基本停止了居民供電,只在公共區域,如醫院、避難所、政府部門、網絡通訊塔等等地勢高的地方想辦法供電。
現在手機有電,能在群裏說話的,要麽是自身家裏條件優渥,有柴油機發電,要麽就是花錢花糧到這些有錢人家充電的。
即便如此,群裏依然聊得火熱。
“卧槽!哪裏的蛇鼠蟲蟻,一窩蜂的順着我家廁所、下水道爬到我家裏來,打都打不完,在屋裏四處亂竄,我要瘋了!”
“嗚嗚嗚,我這輩子沒見過比貓還大的老鼠!比拳頭還大的大蟑螂!我感覺魂都快吓沒了,誰來幫幫我!”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高溫之時遭受過一次蟑螂蚊蟲襲擊,就把家裏的管道廁所全堵上,當時我老婆還罵我有病,現在不罵了吧。”
“老鼠蛇蟲有什麽好怕的,正好我家裏沒多少囤糧了,來一只抓一只,來一條抓一條,全做成肉幹,也能撐不少日子。等我把我家裏都抓完,誰家要是不敢抓蛇鼠的,可以叫我幫忙。”
“樓上狠人,就不怕這些蛇鼠帶有細菌,吃了會死?”
“餓都快餓死了,還怕什麽細菌!我們以前那些老前輩在饑、荒年吃老鼠肉沒見他們生病,都好好的活着,我吃了能有什麽事,你別咒我。”
“可是那些蛇蟲老鼠,是從泡過屍體和各種垃圾裏的髒水裏爬上來的啊……”
“行行行,你高貴,你了不起,又不是讓你吃,你着什麽急。”
“鄙人專業上門滅蟲抓蛇鼠,價錢從優,只接受收糧或美女特殊服務,有意者可私聊……”
司南津津有味看完聊天記錄,不放心的圍着屋裏四處轉了一圈。
家裏一個大陽臺、三個露臺都封了起來,窗戶從大暴雨開始就一直處于關閉鎖好的狀态,玻璃都被她換成了防彈玻璃,不管老鼠咬合力有多厲害,蛇蟲蟑螂如何見縫插針,都不能進到家裏來,她這才放心了許多。
其實之前積水上漲之時,也出現過這種情況,但那時候的蛇蟲老鼠都往低樓層的住戶家裏鑽,高樓層的房子壓根就沒體驗過,只是聽說而已。
有些人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買高樓層的房子買對了,至少避開了房子被淹,蛇蟲老鼠禍害家裏。
随着積水越漲越高,蛇蟲老鼠也在漸漸轉移陣地,這一晚,無數蟑螂蛇蟲老鼠像是捅了老窩,一窩蜂的順着從水中往上爬,鑽進了杏城高樓人家裏。
人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在漆黑無燈的城市,四處都能聽見,讓人毛骨悚然。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網上、論壇、群裏,全都在讨論這件事情。
大家紛紛猜測是什麽原因,讓原本蟄伏的蛇蟲老鼠突然轉移陣地,是不是又要發生新的災難?
沒等大家猜測出一個結果,全城近60%的人們出現上吐下瀉,頭痛發熱,四肢無力,甚至便血等等症狀。
其中這些症狀以人群較多的臨時避難所為主,蛇蟲鼠蟻襲擊的那晚,位于中心城、寫字樓的避難所占地寬廣,沒有門窗做阻攔,也沒有封鎖管道廁所,造成蛇蟲鼠蟻在每層樓四處亂竄。
雖然人們盡力驅趕滅殺,但蛇蟲鼠蟻所攜帶的病菌也在人類身上傳染蔓延。
當臨時避難所成群的彎腰人嘔吐,發燒暈厥,每個臨時避難所地負責人都意識到不對勁,紛紛向上頭報告,請求上頭派醫護人員前來救治,同時調動國庫囤積的相應藥物,來救治百姓。
而在臨時避難所外的高樓百姓們,有這種症狀的只能暫時自己自救。
“程醫生,有止瀉腹痛感冒藥嗎?多少錢糧,你只管說。”
“程醫生,我女兒拉肚子拉的快不行了,求求你,上我家來給她看看。”
“程醫生,我們一家人都發燒無力,還有便血的症狀,到處都買不到藥,我們該怎麽辦?”
……
程溯銘的電話一大早就被狂轟濫炸,有打電話的,有發短信的,有在群裏艾特發視頻語音的,很多人都想要他救治,都在問他有沒有救命的藥。
程溯銘面無表情的在神仙苑大群裏說了一句:“沒藥拒診,你們的症狀都有傳染性,最好呆在家裏,等政府救援。”
然後直接把手機關機。
但是那些生病的人顯然不會放過他,三五成群的聚集在1501通道的鐵門前,哐哐哐的敲着門,哀嚎求救。
司南忍不住說:“你不出去說個清楚,那些人就不斷的向我們家裏來,遲早要把鐵門再次撬了,逼着你去救人。”
程溯銘揉了揉眉心,神色不耐,“這群人是不是看不懂人話?”
“行了,別不高興了,口罩戴上,以防萬一。”司南從空間裏拿出一個材質上佳,密封性極好的口罩,惦着腳給他戴在兩側的耳朵上。
程溯銘垂眸看着她那認真清麗的臉,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自從除夕夜司南醉酒之後,程溯銘明顯感覺到司南對他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時刻堤防,與他劃清界限,不和他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現在的她,不抗拒他的靠近,不抵觸他的碰觸,今天還破天荒的親自給他戴口罩。
他覺得,未來的日子是越來越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