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凋花辭樹伴紫朱
那一日之後楊子文便恢複了正常,只是沉默了許多,經過幾日的修養也差不多恢複了,只是他不願意見到段正淳與段譽兩個人,所以并沒有住在小鏡湖而是住在離小鏡湖不遠處的一家客棧裏。原來,褚萬裏死去那一日四大惡人同時來襲,褚萬裏被段正淳和阮星竹所生的女兒阿紫折辱,褚萬裏性子剛烈不肯受辱,但阿紫是段正淳的女兒,他是段正淳的下屬不能對她怎麽樣,所以在于段延慶對戰的時候以命搏命,最終死在了段延慶的手中,得知此事的楊子文沉默了片刻便離開了小鏡湖,住到了客棧之中,而朱丹臣則在一旁照顧他,卻是因為他不想見到段譽,用他的話說:“段氏一門解釋刮性薄情之人,數十年的兄弟情誼都抵不過男歡女愛,逼死兄弟,他不願再見。”
楊子文經過幾日的恢複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但身子還是看起來很單薄,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補回來的。楊子文自己是醫藥好手,所以這幾日來對于自身的調理都是自己親自動手,前往藥鋪抓藥回來熬藥。
回到客棧之中,只見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坐在大堂內看着門口,看見楊子文後立馬站起來迎了過來,而楊子文卻像沒有看見一樣徑直往樓上走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這個年輕公子正是段譽,這幾日來他日日來這客棧中找楊子文,但楊子文卻始終不肯見他,哪怕見到了也會如同剛剛一樣連看都不看他直接離開,這幾日裏兩人竟沒有說過一句話。
楊子文回到房間,看到朱丹臣恭敬的叫了一聲師傅就做到他旁邊給他倒了一杯茶,朱丹臣看着文文靜靜不似從前的楊子文嘆了一口氣說道:“懷清你還是不肯見公子爺嗎?他每日都在這裏等你,縱使你在生氣也該見他一面才是,為何你就偏偏不肯見他呢?”
楊子文聞言倒水的手一頓,随後坐下來捧着茶喝了一口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每次見到他我都會想起褚叔叔的死,我眼前都會浮現出褚叔叔死去的樣子,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褚叔叔死去的樣子,但我可以想象得出,他是受了多大的屈辱,懷着怎麽樣的悲憤之情死在敵人和自己人的手中的,我無法接受幹爹為了老情人和一個剛剛見面的私生女而對于褚叔叔的死不聞不問,或許他也心懷愧疚,但總歸是他的妻女比較重要,我們不過是他的下屬,哪怕親如兄弟也只是他的奴才罷了,每當想到這些我都沒有辦法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所以我只能不見他,而且我也說了,等把他送到幹爹身邊我就回洱海去,不再理會有關大理的事端了,既然總是要走要斷的,為什麽不早點斷開呢?”
聽到楊子文提起褚萬裏朱丹臣也沉默了,對于褚萬裏的死又何嘗不是朱丹臣等人心中的一個疙瘩呢,那一日,褚萬裏渾身是血的橫死當場,氣絕而身子直立不倒的時候,阿紫的那一句殺一兩個人仆人沒有什麽的了不起的話語也讓衆人心寒不已,雖然知道段正淳于阿紫有愧,但他們心理又何嘗接受的了呢。
楊子文見朱丹臣不再說話也知道自己提起了朱丹臣的傷心事,所以不再說話,只是看着被子裏不斷起伏的茶葉發起呆來,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客棧大堂裏,段譽看着楊子文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搖搖頭苦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喝酒。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幾日來酒喝得多了還是因為段譽的內力變得深厚起來,總之他感覺自己喝酒越喝越清醒,一點醉的意思都沒有,從太陽下山喝道皓月當空,從人潮湧動喝道客棧都要打烊了才醉倒在桌子上,嘴裏迷迷糊糊的嘟囔:“清兒,清兒。”
客棧的小二看這個每日都來喝酒的公子醉倒在桌子上,又看時間不早了便走上前去推了推段譽,喊道:“公子,公子,我們要打烊了公子,醒醒,公子醒醒。”眼看段譽一點轉醒的意思的都沒有,小二苦惱的撓了撓頭,正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楊子文走下了樓說的:“小二你去休息吧,這是我朋友,我帶他去我房間就行。”
小二見段譽每日都來找楊子文自然知曉二人認識,當即說道:“好的客官,那小的就把他交給您了,小的先去忙了,有事您說話。”說完小二就走了,楊子文看着醉倒的段譽不由嘆了口氣,把他扶回了自己的房間,幫他寬衣,擦臉洗腳之後就把他發到床上睡下,楊子文坐在床邊,看着熟睡中還皺着眉頭的段譽不由伸出手幫他把眉頭舒展開來。
楊子文用手描摹着段譽的眉眼暗自出神,其實,他不願見段譽不單單是因為褚萬裏的事情而已,還有一點是因為他發現他好像對段譽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以前他知道段譽時這個故事裏的主角,心裏想着的是自己有金手指可以大殺四方坐擁三宮六院,一直把段譽當成好兄弟好基友對待,但萬劫谷一役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卻發生了改變,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楊子文赫然發現自己不能把段譽當做兄弟了,他好像喜歡上了段譽,這一點讓他很是恐慌,雖然他失去了對于這個世界的記憶但也知道金先生的小說之中唯一涉及這種感情的只有《笑傲江湖》,所以段譽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所以他不想再見段譽以免自己做出什麽不可控制的事情來。
楊子文看着段譽熟睡的樣子眼神複雜,他知道自己心裏的那種感情無論是在現代還是現在,都是不為大衆所接受的,而且在古代這種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裏這種感情更是巫蠱一樣恐怖的存在,他也知道段譽不僅從小都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喜好貌美如花的女子,雖然只是單純的欣賞但也足夠說明兩人是不可能的,加上當初石屋之中的那句“清兒”一直在楊子文心中是個疙瘩,所以他才不願再見段譽,每每見到也當做視而不見。
想到這裏楊子文收回自己的手,轉身出了房門,去敲朱丹臣的房門。
很快朱丹臣打開了房門,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有什麽事嗎?”
楊子文喝了一口水不說話,朱丹臣也沒有逼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一旁等他開口,兩人卻是正好将白天的場景換了過來。楊子文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正嚴喝醉了,我把他帶回了我的房間。”
“哦,這麽說來你想通了,準備原諒他了?”朱丹臣一臉欣喜的問道。
楊子文搖了搖頭說:“沒有,我還是不打算見他,我來找師傅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要走了,我打算回洱海去,這段時間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累了,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所以我是來向您辭行的,我以後應該不怎麽會出洱海了,若是今後有機會我會去大理看師傅你和傅叔叔他們的。”
朱丹臣聞言一愣,随即正了正臉色,皺着眉問道:“你說真的,真的打算回洱海去,不肯原諒公子爺和王爺嗎?”
楊子文搖了搖頭笑着說:“我沒有不原諒他們,這幾天我其實想了很多,他們确實有錯,但我沒有怪他們,只是我自己有心結罷了,而且我也真的是累了,這段時間來每天都是打打殺殺,四處奔波,我不想在這樣過下去了,我想我總算是知道了傻小子為什麽不喜歡練武了,我擁有了武功之後才發現這真的不是好東西,自從有了武功之後我就連好好地曬一天都沒有過,武功帶給我的只是麻煩,現在,就連褚叔叔都死了,我真的想休息休息了,師傅你也不要勸我了。”
朱丹臣死死的盯着楊子文,仔細打量了好久之後發現他确實是認真的沒有說是意氣用事,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只好說:“那也好,以後要是想我了就來大理,師傅哪兒永遠有你的位置。”
楊子文笑了說:“當然,我的位置誰也搶不走。”說完自己就笑了,朱丹臣見了也不由用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結果兩個人都笑了。
“什麽時候走?”朱丹臣問道。
楊子文看了看窗外轉過頭來說:“今晚就走。”“這麽急?”朱丹臣皺眉,楊子文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玩着自己的衣下擺。朱丹臣見狀也不問了,只是說:“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你走了我還得護衛王爺去,王爺的傷還沒好,我們估計沒那麽快回大理。”
楊子文點點頭“嗯”了一聲就朝門外走去,走出房門看向自己緊閉的房門暗嘆:“再見了段正嚴,希望你今後可以成熟一點,不要再讓家裏人擔心了,有緣再見吧。”看了一會兒之後楊子文就走下一個縱身飛出了客棧,幾個跳躍之間就消失在重重夜色之間,朱丹臣看着楊子文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便把房門關上了,屋裏的燭火一夜未曾熄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