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2
于旭手拿報單,敲門進了辦公室,就看到祁珈言坐在轉椅上,盯着手機出神。
“真該讓來談合作的客戶看看你這個樣子,在談判桌上意氣風發,現在癱成了狗。”
“狗勾有什麽罪,罵我還帶上狗。”祁珈言心情不錯。
于旭可受不了他這樣的語調,捋起衣袖:“你看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祁珈言坐直身子,回歸工作狀态:“工作使我快樂。”
“呵,”于旭一臉不信,将報單摁在桌上,“獎金使我快樂。”
他都提醒這麽明顯了,祁珈言要是再裝蒜,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沒有獎金,”祁珈言擡頭看着他,“我們公司的領導層,不發獎金。”
于旭冷笑一聲,懶得應他。
“這時間怎麽過得這麽慢。”祁珈言翻看着報單。
于旭雙手懷胸:“慢?我覺得過得太快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他沖祁珈言揚了揚眉毛,“今天晚上我組局,去不去?”
“不去。”祁珈言回答幹脆。
“不是吧,祁珈言,你真清心寡欲了?”于旭啧啧兩聲,果然結了婚的男人和他有壁。
“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我一直都這樣,你不知道?”
于旭嘆了聲氣:“沒世俗的欲望,還有什麽意思,”于旭盯着他看,“人不好色好什麽?”
“你玩歸玩,別耽誤工作,也別誤了別人女孩子。”祁珈言語重心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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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于旭愛玩,也知道于旭是不婚主義者,他說過,沒有女孩子能栓住他的心。
“放心,我是那種惡人嗎?我很有分寸的,更不會誤了別人,”于旭手撐在桌上,撺掇他一塊,“你也去呗,我們去的都是正經地方,你知道的。再說了,你是結婚了,又不是當了和尚,總不能都不去玩了吧。”
“我不去,”祁珈言将筆帽蓋上,“繪栀這幾天會回來,我要等……”
“哦,”于旭了然一笑,打斷他的話,“原來是弟妹随時回來查崗,難怪了。”
祁珈言搖頭笑,不解釋了,再解釋在他眼裏,都是掩飾。
于旭下巴朝桌上的手機揚了揚:“所以你剛才盯着手機看,是在等木繪栀的消息?”
“嗯。”
于旭有被秀到,問他:“才一個多月沒見,就這麽想?看來你倆關系真的越來越親密了,剛結婚那會,也沒看你這麽黏着她,”他很好奇結婚是什麽感覺,“祁珈言,你告訴我,結婚有什麽好?”
祁珈言張了張口,想說卻又不知道從哪開始說。
半晌,他才開口:“結婚的快樂你體會不到,告訴你了,你也不會懂。”
“切,我還不想知道呢。”于旭嘴硬回道。
祁珈言笑着,手機突然響起,他看到來電顯示後,眸色一沉。
他接通電話:“喂,什麽事?”
聽到他這口氣,徐創韬早已習慣了。
“晚上回老宅吃飯。”話裏帶着命令的口吻。
“我有事要忙,沒有時間回去。”祁珈言說話刺刺兒的。
“沒時間回來,那也沒時間接你老婆回去?”
祁珈言眼皮一擡:“什麽意思?”
“繪栀過來了,還是繪栀好,知道我身體不好,二話不說就過來看看我,不像某人,喊幾次都沒音兒。”
半晌,祁珈言開口:“我馬上過來。”
祁珈言電話挂斷後,臉色很不好看。
于旭瞄到他臉色後,關心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雖然他不知道是誰打電話過來,但從祁珈言的語氣能聽出來,他很排斥和那個人說話。
“我現在要回老宅一趟,待會會議你來主持。”
老宅?所以剛才是祁珈言老爸打的電話?于旭忽地反應過來了。
于旭忍不住問:“你回老宅幹什麽?是不是你爸……那邊有什麽事?”
祁珈言和他父親的事,他是知道的……他在國外那段日子,他是看着他硬抗着過來的。
“繪栀在老宅,我去接她。”
“啊?”于旭現在糊塗了,木繪栀怎麽會回老宅?
“不會你老婆被你父親挾持了,你現在回去解救你老婆吧。”于旭的腦回路,很少人能跟上。
“走了。”祁珈言沒繼續解釋,拿起車鑰匙就走了。
回老宅的路上,祁珈言給木繪栀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打給駱啾啾,駱啾啾因為先下車回家,所以她也不知道木繪栀怎麽突然就去老宅了。
祁珈言開車來老宅,紅姨都不知道祁珈言這麽早就過來了,一看到他,滿眼開心:“珈言,你可算回來了,你愛吃的菜,紅姨已經準備好了。”
她在徐家呆了這麽多年,也算是看着徐湛霖和祁珈言長大的,祁珈言很小的時候就來了徐家,但住在外面的時間居多,在徐家呆的時間總共不超過五個月。
珈言因為和老爺之間還有沒說開的結,所以他們父子倆關系很差,回老宅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每次回來都是因為有事,呆一會兒就走了。
“紅姨,繪栀呢。”祁珈言環顧屋子,找尋木繪栀的身影。
紅姨指路:“老爺和繪栀在後院喝茶聊天呢,”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相處不錯。”
“謝謝紅姨。”祁珈言手輕拍着紅姨的肩膀。
紅姨拉住祁珈言:“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和繪栀會留下來吃頓晚飯吧,這馬上也到晚飯時間了,你愛吃的菜我也準備了。”
“紅姨,”祁珈言話頓了頓,“吃飯不……”
“來都來了,吃頓晚飯不耽誤時間。”徐創韬适時從後院走來,木繪栀跟在他身後。
祁珈言沒有接他的話,徑自走到木繪栀的面前,牽起她的手,眼神溫柔:“沒事吧,走,我們回家。”
“這裏也是你的家,”徐創韬緊抿着唇,面色難看:“回來連個招呼都不打,這就是你的教養嗎?”
祁珈言站在木繪栀身前,看向徐創韬:“對一個算不上父親的人,我該有什麽教養?”
徐創韬因為他這一句話,氣得夠嗆,往後踉了一步,要不是紅姨扶住他,他怕是就摔了。
“爸,你沒事吧。”木繪栀關心道。
她知道祁珈言對他父親心裏有怨,但現在徐創韬的身子不好,受了刺激只會加重他的病情。
徐創韬沖木繪栀擺手:“沒事,就是差點被一個不孝子氣死。”說完,瞪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祁珈言。
“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祁珈言繼續說道,“當初你不把我和我母親強行分開,也不會有現在這個事。”
木繪栀輕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別說了:“祁珈言。”
“走,我們回家。”祁珈言拉住木繪栀的手,說着就朝門外走,正好撞上回來的徐湛霖和柏芫。
徐湛霖看了看祁珈言和木繪栀,又看到了徐創韬和紅姨。
“難得回來一趟,吃頓晚飯再走吧。”徐湛霖開口,他一直知道爸想和祁珈言吃頓飯,想将以前的心結打開,但祁珈言對爸的怨很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說清的。
柏芫附和:“是啊,難得回來一趟,我們大家也難得聚在一起吃頓飯。”
“不了。”祁珈言拒絕幹脆。
徐湛霖手輕搭在祁珈言的肩上,勸說道:“都到吃飯的點了,”說完,看向紅姨,“紅姨,你先去準備飯菜。”
紅姨看了眼祁珈言和木繪栀,激動地應聲:“好好好,我馬上就準備好了。”
徐湛霖走到徐創韬身邊,攙着他往沙發那先坐下來:“珈言,爸的藥在高桌上,你拿過來。”
祁珈言拗着勁,一動不動。
木繪栀見狀,想要去拿藥,被柏芫攔下。
“我去拿。”柏芫手輕摁着木繪栀的手,示意她和祁珈言好好說說。
木繪栀看着祁珈言緊抿着唇,手緊握成拳。
她緩緩走上前,手輕覆上他的手背,她不是他,不明白他心裏有多痛,也沒辦法感同身受,但現在她想陪在他身邊。
他不想做的事,她也不會硬逼着他。
“爸,我們先回去了,”木繪栀開口,“其實我晚上有個廣告,這是我第一次拍廣告,所以我不能遲到,抱歉。”
祁珈言眼皮動了動,他知道,她是為了他。
徐創韬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輕點了點頭。
看祁珈言那樣子,這頓飯要是硬吃,更是不歡而散,還是算了吧,他又不是非得和這個臭小子吃飯。
“大哥,我們走了,”看到徐湛霖點了點頭,木繪栀又看向站在沙發旁的柏芫,“柏芫,我們回頭聯系。”
柏芫眨着眼睛,點點頭。
紅姨耳尖,聽到他們要走,不在這兒吃飯,急忙跑出來:“珈言,繪栀,飯菜我在準備了,很快就會好了,你們別急着走啊。”
木繪栀沖紅姨笑着:“紅姨,不吃了,我們還有事兒,下次再嘗你的拿手菜。”
徐湛霖眼皮輕擡,喊紅姨:“紅姨,他們有事,要趕着回去。”
紅姨輕嘆聲氣,很是遺憾,怎麽一起吃頓飯這麽難吶。
“那我們先走了,”木繪栀和他們再次打了招呼,拉住祁珈言的手,沖他彎起唇角,“走吧。”
以前都是他帶她逃開她不想呆的地方,現在由她牽着他逃開他不想呆的地方吧。
等祁珈言和木繪栀出了正門,徐創韬才将手裏的藥往桌上一拍,賭氣道:“不吃了,反正都會被他這個不孝子氣死。”
徐湛霖重新拿起桌上的藥:“你不吃藥,你怎麽有精神和他繼續賭氣呢。”
“這不孝子不氣死我,他是不會罷休的。”
“你們就是互相傷害對方,又關心着對方,但誰都不先松口。”
“呵,你看他那個樣子,需要我關心嗎?”
徐創韬哼了一聲,他叱咤商場那麽多年,什麽風雨沒見過,還會被他自己的兒子擺一道嗎?
繪栀為了幫他,竟然找借口,晚上回去拍廣告?以為他人老了?不中用了,這麽簡單的事都看不明白?他只是不說破,讓他們早走,免得這頓飯他吃得噎住。
回去的路上,祁珈言一言不發,手握着方向盤,直視路前方。
木繪栀手揪着身上的安全帶,忍不住偷瞄他。
他出國了之後,她其實有打聽過他的事,也想過問周洋,問問他為什麽突然就出國了,但周洋當時被他父母管得很嚴,所以她根本沒機會問清楚。
後面他們結婚了,她從于旭和周洋口中知道了一些事,但他們都沒說得很仔細,都說等祁珈言以後親自開口,說祁珈言是在等一個合适的時機,将所有事告訴她。
祁珈言将車停穩在路邊,打了雙閃燈。
“祁珈言。”她環顧車周圍,雖然這裏不是車主流道,但車流量也不小,停在路旁,很容易被拍罰款的。
“你怎麽去那兒了?”他直接開口。
“我回來的路上接到了爸的電話,他問了問我最近的狀況,也問了你的,我們簡單聊了兩句,他最近身體狀态不是很好……所以我就回去看看他。”
她也沒想瞞着他,她本來是想等見面了,再将事情原委和他說,沒想到爸直接打了電話給他。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頂了頂腮幫子。
“其實,”說着,她往他這邊靠了靠,“我回來沒跟你提前說,是因為我想給你驚喜的。”
聽到這一句,他的臉色在霓虹燈的照映下,緩和了一點。
“真的。”她這次回來不和他打招呼,真的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當然,順便查查崗。
祁珈言忽地轉身,緊緊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裏。
在國外的日子那麽黑暗,她是他撐下去的唯一動力,她是他那段黑暗裏的一束光。
“祁珈言,安全帶先解開,”她真的不想打破現在的美好,可他抱得太用力,她覺得她要喘不過氣了,“安全帶勒着……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于旭!不要立flag!(我提醒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