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檔案

第19章

艾琳不是兇手，一切又要重新來過。

張思辰回到私人診所繼續“上班”，十一組的人則在辦公室反複翻着五個人的資料，試圖再找出一些線索。莫紹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失蹤時間上。最後一個人失蹤離自己最後一次見她，中間隔了一個多月，其他人雖然自己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像他們的失蹤時間與自己最後的見面時間的間隔也至少在一個月以上。一個月……這準備時間是不是長了點？

“老大，你說這些人的失蹤會不會跟你根本就沒關系呀？”夏嘉已經開始有些動搖。

韓琦不太贊同，反駁道：“那這也太巧了吧？這幾率我看都能趕上中彩票一等獎了。”

莫紹然聽着他們讨論，心裏卻有了自己的想法。是兇手太過謹慎，還是……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才發生了什麽事？不是所有和自己多幾次接觸的人都會失蹤，莫紹然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莫紹然馬上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張思辰，張思辰很快回複他：今晚我自己去。

莫紹然別提心裏有多不樂意了，可事實是，他現在只能在巷子轉角的車上和陸天銘一起死死盯住監視鏡頭，以便在有什麽情況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沖過去。

張思辰走進Tivo，這次沒有莫紹然在身邊，Tivo簡直像是陷入了狂歡，無論男女，都要上張思辰旁邊湊上一湊。甚至有不少已經有伴的，還要成對兒的去找張思辰搭讪。莫紹然在車上看的直咬牙，但這完全沒有影響他對Tivo中每一個人的嚴密監視，他明白只有盡快抓住兇手，思辰才不用再來這種地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張思辰身上，連調酒師都不例外。莫紹然有些奇怪，調酒師又不是第一次見思辰，至于因為看思辰的緣故，失誤了好幾次麽？其實調酒師的失誤只是在空中甩接的動作沒有平時那麽完美、流暢，或是倒酒的時候多打出了幾個氣泡稍稍影響了美觀。可是事實上莫紹然來Tivo這麽久，一共就沒見調酒師失誤過幾次，調酒師程式化一般接近于完美的表演，正是莫紹然欣賞的地方。如果不是莫紹然常看他調酒，對他的動作太過熟悉，又觀察力過人，恐怕還真沒人能注意到。

張思辰拒絕了大部分人，只和兩三個人多說了幾句，現在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身穿灰色西裝，帶着金框眼鏡，十分斯文的男人。不過這個斯文好像只是表象，因為他和張思辰說了幾句之後，這會兒正試圖把手搭上張思辰的腰。

陸天銘都沒看到莫紹然是怎麽下車的，只聽見一句：“一會兒如果思辰出來，就派同事跟着他，千萬別讓他被別人帶走。”他人就已經出現在了監控畫面中。

“又見面了，這麽巧。”莫紹然邊跟張思辰打着招呼，邊自然的插到了張思辰和那個男人的中間。

那個男人被莫紹然破壞了好事，有些不悅，他拍了拍莫紹然：“你沒看到我們正在說話嗎？”

莫紹然撣了撣剛才被碰過的地方，轉過身朝他笑笑：“也許他現在比較想和我說話呢？”

……

就在男人幾乎要爆發了的時候，張思辰從莫紹然背後走了出來，看了男人一眼，其中的意味不必明說，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男人趕緊會意的跟上，走前還不忘挑釁的看莫紹然一眼。

莫紹然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聳聳肩，一副郁悶的樣子：“哎，又被抛棄了。”

這一切都被調酒師看在眼裏，他把一杯酒送到莫紹然面前：“莫大哥又說笑了，像你這樣的人怎麽會被抛棄呢？”

莫紹然只低頭喝酒，不說話了。

張思辰被那個男人帶到了他的車前，張思辰當然不會上車，男人不樂意了，伸手想去拉張思辰，卻在張思辰說了一句什麽後，見鬼一樣的開車跑了。

張思辰慢慢悠悠的往公寓溜達，剛才莫紹然陪自己演戲，那麽想必他也想到了吧——莫紹然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當然就是那些人大多還會繼續和別人調情了。對酒吧不太熟悉的張思辰在獨自走進Tivo後不久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重要不是誰在酒吧和莫紹然說過話，而是誰和莫紹然說過話之後又“背叛”了他。看來莫紹然是有了一個偏執的“護草使者”。剛才在Tivo，他能感覺到自己和別人說話時，一直有一道目光盯住自己，而這道目光的來源方向只有一個人。可自己要做到什麽程度才能引那人現身呢？今天自己還沒被人碰到莫紹然就沖出來了……張思辰無奈的想嘆氣，他不想再頭疼，既然這樣，就讓莫紹然自己想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好了。反正他也知道目标，不是麽？

之後幾天，張思辰沒有再去酒吧，莫紹然還是照樣一個人往那邊跑，只不過每次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任誰搭讪都不理。

調酒師看出他的低落，随手拿過一個雞尾酒杯，将咖啡甜，加利安奴倒入其中，兩種酒在杯中自然分層。然後又在一個白蘭地杯中倒入少量森佰加，邊轉邊點燃，之後與百利甜和藍橙的混合液一起，舉高了緩緩倒入剛才的雞尾酒杯中。一條淡藍色的火線從空中落下，詭魅而神秘，漂亮極了，杯中是褐色、透明色、藍色、奶白色從下到上依次排開，最上面則是還在燃燒的火焰。這種花式表演性質的調酒實際上并不算常見，所以此時Tivo內已經起了小小的騷動。

調酒師把這杯Lamhini推給莫紹然：“莫大哥，好看麽？快喝吧。”這就是他今天為莫紹然選的酒。

莫紹然似乎很買賬，終于笑了出來，還給調酒師的表演鼓了鼓掌，然後在吸管被火焰融化之前把酒一飲而盡。

這一杯下去度數可不低，何況莫紹然喝得太快，沒多久他就蒙上了一層醉意。

“你的手藝永遠都這麽好。可是再好的酒也比不上我的美人……”

調酒師看着莫紹然有些痛苦的神色皺了皺眉，“莫大哥說的是那位總是穿黑色襯衫的先生嗎？”

“是啊……他真好看是不是？我好喜歡他……可是他都不要我了，他跟別人走了！”

莫紹然說着說着情緒就激動起來，看上去好像是酒勁上來了。

“可是我們這兒有這麽多人，莫大哥可以不必……”

“誰都比不上他，我就要他！我只要他……”

莫紹然幾乎快癱倒在吧臺上了，他勉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有些孩子氣的說道：“我得走了，下次不要再給我調這個酒，這酒和他一樣好看，我不要再看了。”

調酒師低下頭，在吧臺下沒人看的到的地方暗暗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