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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二節骨體骨折,還好不是粉碎性的,打了鋼釘固定

的襯衫剛要發怒,聽見韓露的話立刻又懵了,“什麽?等我一晚上?”

韓露把洗碗布扔水池裏,哼道:“都知道欺負我,秦建行也欺負我!你明明不是約會去了嗎,他還告訴我沒有,什麽都沒有。我特意做了一個蛋糕,特意煎了牛排,想給你過生日,結果,像傻子似的等了一晚上。”

“我、我生日?”

韓哲又懵了,他轉頭往置物架上的電子鐘上看了一眼日期,回過頭看着韓露氣鼓鼓、馬上就要哭了的委屈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寶貝,我明天才過生日呢。”

韓露脖子頓時僵了,她動了動頭,沒敢看人:“不是驚蟄嗎?日歷上寫的驚蟄。”

韓哲“啊”了一聲,解釋:“節氣每年的日期都可能會變的,我的生日正好是我出生那一年的驚蟄那一天,是6號,應該是明天。”

韓露看着水池裏噼裏啪啦爆破的泡沫,咬着嘴唇,許久沒有說話。

韓哲打開水龍頭,拉着她的手去水下把手上的泡沫沖幹淨,眼中帶着難掩的動容,“我明天下班就回來,你再給我做個蛋糕,再給我煎個牛排,再給我過一次生日,行嗎?”

韓露把手抽走,往屋子裏走,“我沒空。”

“可是蛋糕我一口沒吃到啊?”

韓露一把把門關上,死死捂住臉,真是太尴尬了,為什麽她沒有先确定一下再發火啊,明明是她沒理,哎呀真是太尴尬了!

雖然韓露說沒空,但是第二天還是想再給韓哲過一次生日,只不過橫生變故。下午的時候韓哲給她發信息,說朋友要給他開生日party,沒有外人,就是一些很好的朋友,讓她也去。

韓露驀然失望,回複不去。

韓哲叫了她一下午,她還是不想去,所以臨着韓哲下班的時候,立馬拎包走人,害怕韓哲親自來找,她才不想去參加那個什麽party。

她又跑去了安齊的車庫,順便把手機也給關機了,進門的時候還是從酒店進的,這樣韓哲就找不到她了吧。

本來韓露以為自己萬事大吉了,結果沒想到啊,又是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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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大尾巴狼來找安齊,說是有個什麽車需要改,随後就看見她了,問她:“你哥過生日你怎麽在這啊?”

“我……”韓露還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就被邵政東不由分說地給拽走了,因為邵政東說,他的生日,她不去他肯定會失望的。

韓露坐着邵政東的車,邵政東個嘴炮估計和韓哲有一拼,從上車就開始說,說到半路有人給他打電話,說是公司有非常要緊的合同需要他簽字,于是他又半路拐公司去了,倒是沒有耽誤太久,因為有人等在公司樓下,直接把合同遞給他簽完就又走了。

路上又接了電話,估計是韓哲的。邵政東瞄着韓露,笑得極其猥瑣:“沒事沒事,我馬上就到,等不及就先開始,不用等我,我到了給你帶份大禮!”

随後車子就一路開去了會館。

邵政東帶着她走去了某個包廂,服務生把門拉開,震耳欲聾的鼓掌聲和歡呼聲都傳了出來,她看見,那兩人站在大屏幕前頭,相擁熱吻。

失望什麽,他有什麽可失望的,這不是很激情嗎?

韓哲看見她,很是驚喜,一手摟着人招呼:“邵哥,你怎麽不等着結束了你再來!你倆怎麽一起來的?”

“你邵哥政事繁忙!正巧看着你妹了,順便把她捎來了,大禮吧?”

“大禮大禮,趕緊坐。”

邵政東又問:“我錯過了什麽啦?你不介紹介紹就讓我坐?”

韓哲把陳唯擁過來,正式介紹:“陳唯,你弟我未婚妻。”

邵政東瞪着眼睛,手指頭點了兩下:“我說什麽來着,未婚妻不是真的嗎?”旋即伸手過去:“弟妹!你好你好,邵政東。”

陳唯一派優雅女士範兒,舉手投足間魅力天成,她身上的那種成熟的魅力連唐夏都比不了。

韓露全程都感覺自己是一個最多餘的人,包廂裏有很多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可是看在她眼裏全是陌生人,她都不知道她坐在這裏面的意思,韓哲在和人拼酒,所有人都在說說笑笑,唯有她。

陳唯怕是見着她自己看起來很無聊,所以叫了幾個女人過來和她聊天,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跟她們聊什麽,她們問她,你用什麽化妝品啊?最喜歡什麽牌子的衣服啊?平時喜歡去哪裏做頭發做指甲啊?

她一概回答不上來,所以只好喝酒了。

她感覺她喝了不少,最後都有些昏沉了。

後來她感覺她被人拉了起來,她迷迷糊糊叫了一聲:“韓哲?”

“小露啊,你怎麽喝這麽多啊?”是陳唯的聲音:“你哥也喝多了,我還尋思讓你帶他回家呢,你也喝這麽多你倆可怎麽回家?”

于是陳唯只好送喝醉的兄妹回家了。

韓露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被放在床上了,然後又被塞進被裏了,她抱緊了被,很想說一聲生日快樂,可是硬是咬緊了牙沒有說話。

第二天睜開眼睛,被眼前突然出現的狗熊吓了一跳,她擡起身一看,這是韓哲的房間。

陳唯哪知道這麽少女的房間是韓哲的房間,所以就把她放進來了。

她的外衣都被脫了,只穿了一套羊絨衫和羊絨褲,她揉着腦袋起來,看了眼時間才七點,不知道韓哲醒沒醒,昨晚上他也喝了挺多,先別打擾他了,于是她輕聲推開了房門。

房間裏床上的人聽見聲音擡起身,韓露手下一頓。

陳唯拉着棉被,路過韓哲光-裸的肩頭看着她。

韓露低頭說:“我拿件衣服。”她打開櫃門匆匆拿了套衣服,随即就出去了,換好衣服洗漱完,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

晚上她都不想回家了,可是她什麽證件都沒帶,不回家能去哪,酒吧都毫無吸引力了。所以糾結一晚上,跟安齊一起走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她意外地發現韓哲在收拾他的行李,她抓着門框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

“回來了?”韓哲往他的箱子裏塞衣服,塞的都是休閑裝,沒有西服。“明天我得出國出差。”

韓露的手便松了,她打開自己的房門,問:“走多久?”她的床單都被拆掉了,不然她真的不想再躺在這張床上。

“大概一周,但是也可能會長一些。”

韓露幹了一天活,有些累了,于是呈大字型,面沖下,倒在床上。

韓哲走過來,站在門口,說:“我不在你自己注意安全。”

韓露在被裏“嗯”了一聲。

韓哲頓了頓,又說:“自己不愛做飯的話叫外賣也行,別總吃泡面,不然我給你叫個小時工?”

韓露“哎呀”了一聲,“你去收拾你的吧,我自己能行,又不是沒有自己生活過。”

韓哲點了點頭,“我在國外手機可能不能随時接通,你有事的話給秦建行和大力打電話。”

“我知道了。”

韓哲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可說的了,于是就轉頭回去繼續收拾去了。

韓露本想在床上躺一會兒起來洗漱的,可是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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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韓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脫了躺在被裏,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了,她起身猶豫一下,打開了對面的房門,但是房門裏已經空了,床鋪鋪的很整齊,桌子上的煙灰缸裏留了幾個煙頭。

她走過去打開衣櫃,看見西裝都好好地挂在裏面,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她湊進去,貪戀地聞了一下衣料的味道,暗暗想一想那人身上的味道,随後才關門出來。

她回身走去客廳,發現餐桌上擺着很多早餐,她去摸了摸,還都是熱的,她突然跑回房間,匆匆換了一套衣服,跑下來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機場。

她就是想親眼看着他走就行了。

昨晚問一問他時間和哪個國家該多好,也不用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亂跑,她在候機樓大廳亂跑,還不想被他發現了,跑得好累。

可是最終她還是沒有找到韓哲。

她又原路回了家,吃了涼掉的早餐,收拾完,跟翟靖宇請了一天假,随後就去看成敏了,她好久沒來過成衣店了。

成敏換了個發型,以前留了一頭長的波浪卷發,現在到她肩膀的位置,整個人仿佛都變了。

韓露去的時候,史龍也在,史龍的一頭長發越發嚣張,都快比她的長了。以前她總覺得男人留長發很是怪異,但是放在史龍身上竟然還挺貼切的,估計是因為史龍滿身古怪的文藝細胞吧。

他們倆正在讨論新春的服裝和攝影。

雖然她來成衣店也沒什麽事,有時候成敏甚至沒工夫搭理她,但是她很喜歡這裏,成敏給她的感覺像是她媽媽一樣。

今天成敏挺忙的,沒空理她,匆匆跟她說了幾句話,然後又忙起來了,韓露在成衣店轉了一圈就出門了,對面店鋪櫥窗玻璃反光,她猛然看見一個黑衣人在角落裏閃現,随後轉身就跑。

韓露飛快地追上去,順着那個人跑遠的方向追過去,就在她路過某個拐角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把拽住,嘴被狠狠堵上。

韓露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她剛想掙紮,背後的人出聲道:“別叫,是我!”

韓露心髒砰砰直跳,她并沒有聽出來這人是誰,那人松開手,她看了一眼才認出來,是韓哲的那個手下,酒吧裏的那個人。

賈仲珅立刻掏出手機來打了幾個電話,意思就是在某個地方看見了可疑的人,讓他們來些人檢查。

韓露摸着自己頭發裏冒出的汗水靠牆蹲在地上,心髒還在砰砰跳動,仿佛要炸裂一般,大腦因為急速的緊張和奔跑,有些缺氧般的一片空白。

賈仲珅挂了電話看着她,似乎在疑惑她為什麽要跟着跑:“走吧,我先送你回家,這幾天你先不要出來了。”

韓露捂着臉問:“韓哲在幹什麽?”

“他出差了。”

韓露沒再說什麽,摸了把臉站了起來,可是手腳酸麻,渾身都在顫抖。

賈仲珅看了她一眼,扶着她去找車。

“別害怕,我一直跟着你呢,你不會有危險的,但是下次看到可疑的人不能再追上去了。”

一直坐上車,韓露都沒有回過神來,腦海一片混亂,她捂着腦門沙啞着開口:“他們為什麽要跟着我?”

賈仲珅發動汽車開走,猶豫一下說:“綜合上次你家被盜,但是什麽都沒丢的事情看,很有可能是因為你身上有一件東西,那些人想要得到。”

“他們是什麽人?”

“等阿哲回來,你還是問他吧。”

“你們有我董叔叔的消息嗎?”

賈仲珅搖頭,“沒有。”

回到家,賈仲珅再一次叮囑她,最近還是不要出門了,需要什麽東西給他打電話,他給她帶來。

可是第二天,韓露還是去紋身店了,為了一些連是誰都不知道的人,讓她像縮頭烏龜一樣整日閉門不出?那些人真想傷她,怎麽樣都傷了,他們只是為了得到一些東西。

反正賈仲珅在暗中保護她,她不會有危險的。

韓哲這一走就走了二十天,遠遠超過了他告訴她的一周,她每天拿着手機期盼會有信息,可是除了方敬堯或偶爾遲雪二人的信息,再沒有其他人的信息。

她想問一問秦建行,韓哲在幹什麽,可是每每想到,自從她打了韓哲之後,秦建行每次見她必冷的臉,她就什麽都不想問了。

天氣暖和了,她的大黑棉衣穿不住了,所以換了一件黑色的薄大衣,當初買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回來才發現和韓哲挂在衣挂上的大衣竟然還挺配合。

她的頭發也長長不少了,因為蘇卉給她剪得很難看,一長更難看了,所以遲雪和何美涵去做頭發把她也給帶去了。

理發師一邊給她梳頭發一邊唠叨:“哎呀,這是在哪剪的啊?以後別再去了,你看看都剪成什麽樣了。”

韓露瞪了他一眼,他就不說話了,專注地給她剪頭發做造型,也沒太大變化,發尾燙了兩三個波浪。

翟靖宇每個月都會給她五天假,但是不能一塊休,所以她每周三休息,因為這一天客人很少。

周三一早,她很早就醒了,但是沒起床,在床上玩了兩個小時手機才起來,随後洗漱完去外面轉了一圈買了些早飯回來。

剛剛吃完早飯,門鈴就響了,她從貓眼裏看到門外站了兩個人。她猶豫着把門打開,為首的還是那個邢隊長,他們兩個是警察。

邢隊長認出她來,所以直接問:“韓哲在家嗎?”

“不在。”

“你知道他在哪嗎?”

韓露搖頭:“我不知道,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邢隊長用鋒利的視線透過韓露在客廳掃了一圈,又問她:“你能聯系到他嗎?”

“不能,你到底幹什麽?”

邢隊長哼笑一聲,道:“你能聯系上他正好,告訴他,三天之內如果不回來,警方會依法對他發布通緝令。”

“為什麽?”韓露一把抓住邢隊長的衣服,“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通緝他?”

“具體的事情我就不能告訴你了,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

韓露大叫:“跟他沒關系!”

“沒關系最好,我先告辭了。”邢隊長轉頭帶着身後的人走了。

韓露怔愣半天将門緊緊關上,随後跑回房間,又把房間門關緊,慌張地掏出電話給韓哲打電話,可是他的兩個號碼都是關機。

她又給賈仲珅打電話,可是賈仲珅的電話竟然也關機了!

她轉而給秦建行打電話,電話一打就通了,她急切地說:“韓哲在哪?他在哪?有警察來找他,說他三天之內不會來就會通緝他!”

秦建行用平靜的語氣說:“我知道了,邢隊長吓你呢,沒那麽嚴重,這事不用你管。”顯然他已經知道了。

韓露茫茫然挂了電話,坐在地上,渾身冰冷,害怕,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畏罪潛逃”,韓哲為什麽這麽久還不回來?

韓露坐了一會兒之後迅速起身跑了出去,徑直去了金氏,她要去找金景年,她要問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

韓露一路沖進了金景年的辦公室,就連兩個秘書都沒有攔住她,金景年揮揮手讓兩個秘書下去了。

“你來我這幹什麽?”

韓露看了兩眼寬敞的辦公室,壓低聲音說:“今天上午有警察來找韓哲,他們說,韓哲三天之內不回來就會通緝他,韓哲到底幹什麽去了?他為什麽還不回來?”

金景年抽了口煙,漠然道:“這事不需要你管。”

“什麽叫不需要我管!我問一問還不行嗎?憑什麽你們都說不用我管,警察找到我家了,我難道連問一下的權利都沒有嗎?”

金景年瞥了她一眼,愛答不理道:“他不會出事的,你回去吧。”

韓露走過去,繞過辦公桌站在金景年身邊,低聲問:“他們說他販毒,是真的嗎?之前我還聽他打電話說過打死什麽人,他殺過人嗎?”

金景年加重語氣,“這些跟你沒關系。”

“那什麽跟我有關系?”韓露握緊了拳頭,“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系,只有他跟我有關系,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他,你們為什麽要分開我們。”

金景年用一種你找死的目光看着她,再一次說:“韓露,他是你哥。”

韓露無所謂地說:“那又怎麽樣?是我哥又怎麽樣,我們倆的身體裏流着一樣的血又怎麽樣,我只知道我愛他,我關心他,我不想他出事。”

金景年沉默片刻,猛地把咖啡杯摔在了地上。

韓露卻突然跪下了,金景年一時詫異,突然想到了曾經韓哲也跪過他。

“我求你了,不要讓韓哲出事。我可以跟你保證這輩子再也不見他,可是他千萬不能出事。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讨厭我,沒關系,我不乞求你喜歡我,我誰都不需要,我只希望韓哲平安無事。”

金景年看着她,沉默半晌伸手把她拉起來,像是承諾般的口氣,“你回去吧,我怎麽會讓他出事呢。”

從公司出來,她又去了警察局,找了那個叫邢睿的警察,等了兩個小時邢睿才見她。

她問邢睿韓哲到底出了什麽事,可是邢睿什麽都沒有告訴她,只告訴他,去年有一樁人命案,還有今年抓到了兩個販毒的人都和韓哲有關。

她想去去年她過生日的時候,韓哲被抓,但是後來又被放了,這不就是說韓哲跟人命案沒關系嗎。

她問不出什麽了,只好回家了。

走到樓下,赫然看見樓下停着一輛黑車,韓露怔愣,拼命跑上了樓。

她手忙腳亂地打開門,剛要喊一聲,就看見門墊上放着一雙高跟鞋。她聽見房間裏傳出細小的聲音,她慢慢走過去,聲音逐漸清晰。

陳唯說:“一會兒先吃個飯再去。”

韓哲“嗯”了一聲,說:“沒我的事,去待一天就回來了,別擔心。”

“還是小心點,我等你回來。”

韓露突然感覺指尖疼得快要斷掉了,她迅速回頭輕手輕腳離開了這裏,房門剛剛關上,韓哲就從房間裏出來了,他看了看對面的房間,又看了看客廳,眼睛在房門上轉了一圈。

陳唯從卧室裏出來,“怎麽了?”

韓哲看着房門沒有說話,他剛才感覺外面有人,他走到窗口那裏,樓下并沒有什麽人。

陳唯走過來從身後抱住他,輕聲說:“等你回來,我們選個日子吧?”

韓露去了俱樂部,除了這裏她不知道該去哪了,安齊下個月有車賽,白天黑夜都在場地裏練車,他還給她配了一把車庫的鑰匙,省得她沒地方去,搞得她無家可歸似的,但是她還是很欣喜地接了鑰匙。

今天她去車庫的時候,車庫開着,安齊剛剛練完車,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

安齊問她怎麽了。

她什麽都說不出來,她甚至不知道從哪開口,因為安齊甚至不知道她和韓哲之間有關系。

她靠着坐墊坐了半晌,突然問他:“你能不能幫我租個房子啊,我快要無家可歸了。”

“你到底怎麽了?”

她抱着熱水袋,說:“我哥未婚妻最近總來家裏,我可不想跟他們一起住,所以想搬出來。”

安齊坐到她旁邊,問她:“你想搬去哪?”

“哪裏都好,最好跟你近一些,還能經常去你家跟你和霍醫生蹭飯。”

安齊猶豫了一會兒,說:“嚴大媽的房子還空着呢,你要是不害怕……我幫你問一問?”

“好,我不怕。”安齊樓下的嚴大媽去年快過年的時候出了意外去世了,房子一直都是空着的。

她真的不害怕,活人都不怕,還怕死人嗎。

于是安齊就幫她聯系了嚴大媽的兒子,他兒子說最遲後天他會回來辦個手續。

韓露忍不住抱住安齊,大為感動道:“安齊你真好。”可是再好的人也不是她的。

大概她太爛了,不配擁有這麽好的人。

當晚她也沒回家,又去了警察局,一開始她還以為陳唯會在外面等着他,可是警察局外面沒有人。

她在外面待了一會兒,就有車停了下來,是賈仲珅,于是她就上車等了,天氣正經挺冷呢,比上一次還冷。

“最近風頭緊,手機就沒有開機。”

“沒事。”韓露透過車窗看着外面。“韓哲會有事嗎?”

“應該不會,酒吧販毒的不是我們的人,跟他沒關系。”

“他殺過人嗎?”

賈仲珅看了她一會兒,說:“沒有。”

“你們不是應該把他保護好嗎,為什麽他總會被警察找?”

賈仲珅想了想說:“他身邊不愛留人,再說這種情況,他越躲着,警察越跟着他。”

于是韓露一直看着警察局的大門,一直到天亮,她又問:“韓哲什麽時候會出來。”

“二十四小時,下午四點半。”

于是韓露一直等到了四點,随後下了車,離開了這裏,躲到很遠的地方,一直看到警察局門口有人出來,她才放心離去。

她徑直回了家,可是回家的時候韓哲還沒有回來,她坐在沙發上一直等,等到快七點的時候,韓哲終于回來了。

二十多天不見,甫一相見,恍若隔世。

“我回來了。”韓哲看着她說。

韓露站起來,走了上去,把韓哲剛剛脫下來的風衣接過來,挂在了牆上,問他:“吃飯了嗎?”

韓哲手在半空中停滞了幾秒,眼神掩飾不住詫異地看着她,說:“還沒呢。”

韓露大大地笑起來:“那我給你煎牛排好嗎?”

韓哲遲了兩秒才說:“行啊。”

韓露扭頭跑進廚房,韓哲心裏畫魂地跟過來,不明所以地坐過來,像以前的她一樣,靠在吧臺上看着她在爐竈前忙活,整個人都有點沒回過來味,怎麽半個多月沒見,韓露又……吃錯藥了?

很快,黃油的香味散發出來,空氣都帶着甜膩的味道。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下廚。

韓露穿了一件黑色緊身的毛衫,一件緊身黑褲子,露出一副苗條的好身材,帶着波浪的長發披在肩後,整個人散發着他從未見過的味道。

他看着她的目光近乎癡迷,天知道他多想走過去,擁住那纖細的腰肢。可是韓露回頭沖他笑了起來,韓哲瞬間清醒了,她又要幹什麽?

韓露将牛排放進盤子裏,然後又倒了紅酒,兩人相對而坐。

只不過看着對方,竟然相視無語。

韓哲心裏還是有些毛毛地,剛要問她怎麽了,韓露拿起杯說:“我敬你一個。”

“為什麽?”

韓露眼睛轉了轉說:“不幹什麽。”

韓哲要去拿杯,手指沒碰着杯呢又縮了回來,“你要幹什麽你先跟我說。”

“什麽事也沒有,我們就先喝一口,非得有事我才能敬你嗎。”

韓哲想了想,這才拿起杯,兩人撞了一下,清脆的一聲響。

“你嘗嘗味道,跟西餐廳裏賣的比怎麽樣。”

韓哲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嘗了一下,韓露在對面很期待地看着他,韓哲頓時有些食不知味。說:“挺好的,你這不是會做飯嗎。”

“我只會做這個。”韓露自己也吃了起來,吃了兩口又擡頭看他,韓哲摸摸自己的臉,問:“怎麽了?”

韓露低下頭說:“沒事。”

過了不一會兒,韓露又擡頭看他,韓哲登時把叉子一放:“不是你有事說事,幹嘛呢,看得我都吃不下去了。”

“頭發長了。”

韓哲怔了一秒,這才擡手摸了摸長了不少的頭發,有些沒回過神道:“這陣太忙了,沒空理發,明天去剪剪。”

韓露低頭切牛排,飛快地說:“我明天要搬出去。”

韓哲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果然她一溫柔就他媽的就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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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找好地方了,明天就搬出去,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我在這住挺不好的,我們總歸是要分開的。”

韓哲握着牛排刀,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就因為這個?”

“對啊!”韓露煞有介事地說:“左右我們以後都是要分開的,你會結婚,有自己的家庭,以後我也會。”

“現在不行,你自己出去住,我不放心。”

韓露說:“我就住在安齊家樓下,會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又是安齊!韓哲咬牙說:“你要是不想看見我,那我搬出去,你留在這。”

韓露搖頭:“你随意,反正我肯定是要搬出去的。”

韓哲騰地站起來:“你不知道你現在很不安全嗎?你不知道你背後有人跟着你嗎?你現在還要搬出去你讓我怎麽放心!”

韓露想了想,平靜地說:“我身上什麽都沒有,他們沒理由跟着我,找不到他們需要的他們就會走的。”

韓哲将刀狠狠摔在地上,韓露頓時吓了一跳,他走出來一步道:“我告訴你,別逼我,你要是敢搬出來,以後就別想出這道家門!”

韓露也喊:“你要是敢囚禁我,我就跳樓,我就自殺。”

“你敢自殺我就讓安齊給你陪葬。”

韓露不敢置信地擡起頭來,看着他:“韓哲,你怎麽這麽卑鄙。”

“你才知道我卑鄙,不信你就試試。”韓哲走到門口去穿衣服,冷哼一聲:“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你簡直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韓露起身跟過去,“你要幹什麽?”

韓哲穿好衣服又穿上鞋,開門要出去,韓露一步擋在門口,問他:“你到底要幹什麽?”

“下個月盤山道的比賽……盤山道可沒有護欄,一不小心就沖下去了。安齊合同期內,不想去也得去。”

盤山道比賽,護欄……韓露這時才想明白,剎那間就驚慌了,平道上的賽車比賽尚且危險呢,更何況是盤山道上,這根本就是一場賭命賽!

“你不許傷害他!”

韓哲将她拉開,韓露抱住他的腰哀求:“不行,我不走了,你不許傷害他!我求你了,我錯了,韓哲,你不許傷害他。”

韓哲喘口粗氣,用力扯開韓露的手,打開門走了出去,韓露抱住他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不行,你別走,我我我不搬出去了,我肯定不走了,你別讓他去參加那個比賽,多危險啊,我求你了。”

“你求我?你為了那小子求我多少次了?”韓哲往外走,韓露抱着他大腿跟他往外蹭了一步。

“安齊是好人,他那麽好的人,你別逼他,你手底下那麽多厲害的人呢,得過冠軍的又不止他一個人,他不想去你就別逼他了,你別讓他去。”

韓哲動了動嘴,“好人?在你眼裏除了我,誰他媽不是好人?”

“你也是好人!真的你也是好人!”韓露臉貼着他的腿說:“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我求你了,別讓他去比賽。”

“他一個賽車手不比賽我留着他幹嘛的?”韓哲脫口而出,“上回我真應該往死裏打他一回。”

“可是他不想……”韓露還要說什麽,突然想明白韓哲的後半句話,擡頭:“你打他了?你什麽時候打他了?是不是他出車禍是你幹的?”

韓哲懊惱地伸手去扯韓露的手,韓露又問他一遍,韓哲怒吼:“是我幹的怎麽了!”

他話音剛落,韓露一口咬他大腿上了。

韓哲大叫一聲:“你屬狗的你!”他按着韓露腦袋把人扯下去,捂着被咬的地方跑了,韓露拎起一只拖鞋砸出去:“韓哲你混蛋!”

韓哲電梯都沒等,直接從樓梯跑了下去。

韓露把門關上,拿出手機給安齊打電話,電話是安齊對象接的,安齊洗澡呢,她也不能說什麽只好挂了,然後又給梁信輝打電話,

電話打通了,她急切地告訴梁信輝不要讓安齊簽那個比賽的合同,可是梁信輝告訴他,安齊已經簽了,還有二十天就比賽了。

韓露頓時跌坐在沙發上,她問:“比賽是不是有危險?”

梁信輝說:“比賽還沒定好,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意有所指道:“這些都得看上層的安排,我只是傳達命令的。”

韓露又問他:“安齊上次出車禍是怎麽回事?”

“你問的哪次啊?”

哪次?韓露登時一驚,問他:“安齊不就出了一次車禍嗎?”

“沒呢,出了兩次,第一次是因為他自己違規轉向被別人撞了,第二次怎麽出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韓露挂了電話,心裏估計應該是第二次,韓哲怎麽想的!為什麽總針對安齊啊。韓露郁悶了一晚上,趴床上睡着了,心想自己又搬不出去了,還不如不告訴他,有個成語叫什麽來着?先斬後奏。

第二天,韓露一早起來,一出房門吓了一跳,因為她家門口多了兩個保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那兩個人像是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站着,背手跨立,面無表情,魚缸裏的魚好像都不敢游了,客廳氣溫整個降了八度。

早餐準備好了,粥,饅頭,油條小菜還挺豐盛。韓露看着早餐問:“韓哲呢?”

那兩人像是沒聽見一樣,誰都沒說話,不動如山。

韓露默默吃了兩口包子,然後去洗漱,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兩個保镖一人伸出一只手,明顯禁止她出門的意思。

韓露看着他倆,“你們幹什麽?”

“韓總說了,”其中一個人開口道:“近些天您思想有些偏激,行為有些暴力,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您還是在家好好反省反省,暫時就不要出門了。”

韓露頓時就怒了,“什麽叫我思想有些偏激!我還要去上班工作呢!”

“韓哥說了,他親自幫您請假了,您在家待幾天再去上班沒問題的,您要是被開除了,他幫您重新找一個工作。”

韓露不聽他的,穿了鞋就要往外走,兩個保镖攔着不動,她一腳踹上去,那人一躲就躲開了,但是還是攔着門不讓。

韓露上手打人,這兩人三兩下把她逼得毫無還手之力,韓露這回是想明白了,以前跟韓哲打架那人是多讓着自己。于是回頭就拿出手機給韓哲打電話,接連打了三個都被挂斷了。

韓露再往外沖,兩人輕而易舉地把她整個人給擡沙發上去了。

“不讓我出去是吧?行,我現在就報警,我就看看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們讓不讓我走!”韓露說着要打電話。

其中一人理直氣壯地說:“韓哥說了,他身上現在背着好幾樁案子,如果您想讓他坐牢的話,那您盡管報警。”

韓露報警電話都輸入進去了,聽見這話,又把數字一個一個删掉了。随後起來走到陽臺說:“你們不讓我出去我就跳下去。”

兩個保镖冷眼站着,好像那意思你愛跳就跳。

韓露等了一會兒,那兩個保镖依舊不動如山,她伸脖子往陽臺下面看了一眼,默默走了回來,她又給韓哲打了好多電話,可是他都沒有接。

韓露頓時就失望了,在沙發上坐了好久。直到一個小時之後韓哲才給她回了電話。

“我剛開會呢,幹嘛?”

“你好意思問我幹嘛?你憑什麽囚禁我?”

韓哲說:“我覺得你最近思想有些危險,最好在家待着,別出去危害社會。”

“我……”韓露腦仁一陣發昏,什麽叫我危害社會了!“我不出去也行,那你不許讓安齊去參加那個比賽。”

“你搞清楚,現在不是你跟我講條件的時候。”

随即她就被囚禁了四天。

這四天裏四個保镖換着班的看着她,一日三餐準備得都很準時。只不過韓露想要出門,那些人根本不讓她出去。她嘗試了各種辦法,就是逃不出去。這幾個人根本不屑于跟她打架,後來被她吵得煩了幹脆躲都不躲了,她一拳頭砸一個人手臂上,然後抱着自己紅腫的手腕終于消停了。

方敬堯給她發信息,說明天是清明,學校放假,他明天大概中午就會回來了,問她要不要去接他。

韓露突然想到,我自己逃不出去,可以叫別人來救我啊!叫誰呢?方敬堯明天才回來呢,安齊……肯定不能叫安齊,韓哲那個大變态格外針對安齊,萬一他知道是安齊救的她,指不定怎麽折磨安齊呢。

韓露左想右想,想到了那兩個青春靓麗的大學生,于是趕緊在她們三人的微信群裏發了一條信息:“我被囚禁了,我現在根本出不去家門,你們快來救我啊!”

兩個人的信息像是連珠炮似的發過來,問她是怎麽回事。

韓露說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被囚禁了,她又不能報警。

遲雪說:“你家幾樓啊?你跳樓吧。”

韓露回她:“你想讓我摔成肉醬嗎?”

群裏安靜了一會兒,何美涵說:“你等着,我們下午第一節課上完就過去,不就是兩個保镖嗎。”還發了個大力士的圖片。

于是當天中午,韓露就收拾好東西,等着兩個人來救她。

就在三點鐘的時候,她家的門鈴響了。

保镖開了門,盡管何美涵和遲雪有準備還是吓了一跳,她們說要找韓露,保镖說:她最近身體不舒服,不見客。

韓露沖出來大叫:“我在這!我在這!救命啊!”

保镖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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