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節骨體骨折,還好不是粉碎性的,打了鋼釘固定
蹭着私密處。
韓哲頓時感覺自己也被下-藥了。于是他一把摟住她的腰,卷住舌頭狠狠親吻。可是下一秒,他直接把韓露從身上扯下去,粗魯地一把推倒在床上。
“我難受……”
韓哲拎過來她剛剛脫下來的毛衫兜頭套住,手腳忙亂衣服都套反了,旋即又把她拉起來,韓露很快又貼住他,抱着他的腰親吻喉結,在頸側吸吮。韓哲拿過棉衣給她胡亂地套上,直接把人抗起來,沖了出去。
韓哲将韓露放進後座,汽車迅速往醫院開去。
韓露不斷地擰動不斷地掙紮,嘴裏發出難受的哼聲。韓哲坐在副駕駛上,手死死攥在一起。
很快,醫院到了,韓哲将人抱進去,放在早就準備好的推車上,将人一路推走。
韓哲等了不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說是藥量很小,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随後韓露就被推進了病房裏,身上穿的還是被他穿反的那件衣服。韓哲見她沒事了,這才出門接了電話。
“那人給我往死裏打一頓,扔街上。”韓哲頓了頓,又說:“把安齊給我帶出來。”
電話不一會兒又回來了,賈仲珅說安齊出車禍了,現在還在家躺着呢。韓哲頓時想真是便宜他了。
這麽一通折騰完,都四點了。
韓哲回了病房,坐在床邊,握住韓露的手,深深的嘆氣。韓哲之前管小區物業要了監控,這會兒給他傳過來了,韓露跪在他家門前哭叫,錄像是帶聲音的,她的聲音,一字一句像是重錘砸在了他心上。
韓露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眨着眼睛看了他許久,好像都沒有認出來他是誰,他握着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
韓露把自己的手抽出去,轉了身背對着他沒有說話。
“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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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露沉默許久仍然沒有說話。
“對不起,我……我最近沒住在那,我不知道你去找過我。”
“昨天晚上,”韓露突然開口,聲音沙啞:“我怎麽了?”
“什麽事都沒有。”
韓露又沒聲了,韓哲擡眼,發現她的肩膀正在顫抖,他起身走到對面,韓露眼睛邊上的枕頭已經濕了一塊了。
韓露立刻轉過身面向另一側,還把被拉起來擋住了臉。韓哲伸手摸着她的頭發,韓露沙啞的聲音從被裏傳出來,“你別碰我!”
韓哲立刻收回了手,可是停了一秒,他又把手放在了韓露頭頂。旋即拉開被,整個人躺在韓露身邊,小小的病床瞬間擁擠了。
韓哲伸手抱住人,韓露掙紮着,抓撓他的手臂,嘴裏壓抑的嘶啞像是一只手死死揪着他的心。
“沒事,都過去了,有我保護你,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他摟着人低聲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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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哲帶着韓露回了他們家,一開始的那個家。
韓露走到門口就不想進去了,韓哲握着她的肩膀,說:“我們搬回來吧,我們以後也一直在這裏生活,重拾曾經的快樂,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行嗎?”
韓露咬着唇走進去,她好久不曾回來過,可是這裏的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空氣中帶着清新的味道,好像什麽都沒有變,沙發還是純白色的,牆上的花瓶還靜靜地放在那裏,魚缸裏的魚還在歡快地游蕩。
她慢慢走去兩人的房間,站在兩扇門中間,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先看哪一個。
韓哲從她身後坐過來,推開他的房間,把燈打開,随後又推開對面房間的門,打開燈,一切還都是原來的樣子,帶着珊瑚礁的小魚缸又出現了。
這個房子,承載着他們之間所有美好的一切。
她轉過身,近乎卑微地看着他,“我們……還能住在一起嗎?”
“能,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我們都恪守彼此身份,就能住在一起。”
韓露低了低眼,又問他:“金景年會同意嗎?”
韓哲沉默片刻,随後給了她一個萬事美好的笑容,“他一定會同意的。”
韓露看着他,伸手指了指他的房間,“我想住這間。”
韓哲點頭:“行,那我跟兔子和狗熊睡。”
“我的行李還在朋友那裏。”
韓哲看了她一會兒,問她:“你租的那個房子是怎麽回事?”
韓露目光躲閃,走進房間坐到床上,“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遭賊了吧。”
“你說的他們是誰?誰來找你了?”
韓露躺在床上沒有看他,說:“我一時胡說八道,喝多了。”
韓哲把着門,猶豫一會兒說:“那你先睡吧,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韓露猛地回過頭,“你去哪?”
“我回去拿我的行李,等你睡醒我就回來了。”
韓露看着他沒說話,韓哲嘆了口氣走進去坐到床邊,“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吧。”
韓露這才笑了,把鞋踢了,棉衣也脫了,随後直接把自己塞被窩裏了。
韓哲跟客廳沙發裏坐了好幾個小時,抽了一地的煙頭,想了整整一晚上,最後開車去了金景年家。
韓哲到的時候,金景年和洛老師都在餐桌吃飯。
劉媽要去給他拿碗筷被他拒絕了。
金景年看他一眼,擰眉問:“那丫頭昨晚上又怎麽了?”
韓哲什麽都沒說,走到金景年身邊,驀然給他跪下了。
旁邊的洛老師和劉媽都被吓了一跳,這是幹什麽一大早晨的。
金景年把手裏的東西放下,靜靜地看着他。
韓哲想了一晚上,沉沉開口:“我把韓露帶回家了,回我家,我們一起住。”
那三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韓哲擡頭看着他幹爸,疲憊的眼中帶着異常堅定的目光,鄭重道:“我發誓,我和韓露絕對不會做出超越兄妹界限的事,但是我要和她生活在一起,她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看不見她,我要保護她,我絕對不能再看見她出意外或者有事的時候,找不到我,如果她真出了事,我會後悔死的。”
金景年坐在椅子裏,看了他許久,終于開口問他:“你能做到,她能嗎?”
“她也一定會做到。”
金景年在韓哲眼中看到決絕的堅持,他在想,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會怎麽樣,韓哲仍然會堅持他自己的決定,他今天來只是向他宣布這一件事,而不是懇求,他已經決定好了,他比誰都了解這個兒子,他決定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金景年沉默半晌,轉過頭朝他揮了揮手。就像很多做父親的那樣,即使對兒女的決定再過不滿、不同意,可是終究更加不願意違背孩子的意願。
“謝謝你,幹爸。”韓哲面露喜色,他站起來,跑到樓上去收拾他的行李。
等他收拾完行李下樓的時候,客廳裏只剩下金景年自己了。
“幹爸,我走了?”
金景年看着他,說:“我會看着你們,如果你們做不到,別怪我沒事先提醒過你。”
“我知道了幹爸。”
金景年揮手讓他離開,閉着眼睛靠進沙發裏,臉上帶着些無力感。
到底他還是低估了做父親的困難程度,老韓啊,我這麽做是對是錯啊,你欠的一筆鴛鴦債,到了卻是我來給你掌着舵。
韓哲提着行李離開了金家,回家的半路上還買了一些早餐。
他打開房門,還沒來得及走進去,韓露坐在沙發上,扭頭看着他,突然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怎麽會呢,”韓哲的手在她背後懸了一下,這才拍拍她後背,“快起來,我把箱子拿進去。”
韓露松開手讓開路,韓哲把早餐交給她,“去倒盤子裏。”
韓露接過早餐乖乖去廚房了。
韓哲把行李推進屋,出來幫韓露一起倒早餐,随後兩人坐下來一起吃。
已經有多長時間,兩人沒有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了,還是這個房子,這個餐桌,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場刻骨銘心的夢。
兩個人默默吃着自己的,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空氣中流淌着些微尴尬的氣流。韓哲咽下一口粥,說:“一會兒我帶你去把你的行李拿回來,然後在去你租的房子那去看看。”
韓露沒說話,猶豫半晌,“我想跟你說個事。”
“說吧。”
“我董叔叔不見了,我給他打電話,他的手機一直關機。”
韓哲點頭,說:“我們去美國的時候他們一家搬走了,現在搬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啊?他們為什麽要搬走?”
韓哲哼笑了一聲:“心裏有鬼。”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心裏沒鬼的話他跑什麽?”韓哲頓了頓,說:“我爸把他派出去照顧你和你媽是為了有事情的時候方便聯系,可是他去了之後非但沒有主動和我爸聯系,反而跟着你們一起消失了,你說他難道沒有別的目的?”
韓露登時拍桌而起,“董叔叔照顧了我們十多年,沒有他,我和我媽根本過不下去那麽長的時間,我不許你這麽說他!”
“好好好,不說不說,”韓哲看她一眼,無奈道:“先坐下,我們慢慢說。”
韓露這才坐下。
“我一直派人找他們呢,一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啊。”
韓露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你的手機為什麽也一直關機啊?”
“我手機丢了。”
“丢了?”
韓哲點點頭,說:“我換號碼了,一會兒給你。”
韓露哦了一聲。
兩人吃完之後,韓露又回屋了,韓哲收拾完桌子,往衛生間走,正巧韓露也走出來,兩人全都下意識停了腳步,異口同聲說:“你先去吧。”
兩人說完,看着對方都尴尬了。
韓哲摸摸頭,無奈道:“我就是害怕你自己在外面有危險,我怕你一個人……如果你覺得我們住在一起不妥,我幫你找個安全的地方。”
韓露怔了一秒之後,輕松地笑起來,“我才不呢,跟你一起住多好啊,有人給我做飯,還不用我自己洗碗,水費電費又不用我交,我掙的錢又不多,能省就省,我先去洗啦!”
她不等他回答,走進衛生間一把關上了門。
韓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回了屋。
韓露不一會兒就洗好出來了,韓哲又進去洗,随後兩人收拾妥當一起出門,先去找遲雪二人拿行李,然後再回韓露租的房子那裏。
結果二人到了那裏,發現門被封了,門上貼了一張派出所的公告,韓哲想起來那個警察說二十個小時之後就要把韓露立為失蹤人口了。
“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呢?”
韓露歪過臉,說:“我也不知道是誰打的,不想接。”
兩人只好又去了派出所,派出所的警察問了韓露很多事情,她家的門鎖是完好的,但是窗臺上有腳印,牆外樓梯也有些腳印,大概人是從窗戶跳進去的。
腳印很整齊,目标很明确,就是為了要翻她的家。
小區裏面沒有監控,只有附近大路上有一道監控,但是因為小區是開放式的,每天人來人往,想要排查嫌疑人很困難,再加上這是這小區近些年來第一起盜竊案,根本找不到一點線索。
警察又問她丢了什麽東西沒有。
韓露搖頭說沒有,值錢的東西她一直都貼身帶着,放在屋子裏的只有箱子和衣服。
警察又說昨天房主也來檢查了一圈,也什麽都沒丢。
兩人在派出所待了半天,只能拿了新鑰匙,在警察的陪同下回那個屋子裏去把韓露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都拿走。
韓露又和楊大爺通了話,說是不租了,因為租房子的時候她交了三個月的房租壓了一個月的租金,結果現在只住了一個月,她說要退租,楊大爺很是理直氣壯地反駁她,當初簽合同的時候都說好了,租金一概不退,押金倒是可以給你。再說了你在我家住了一個月就遭賊了,周邊鄰居一時間草木皆兵,都不敢在家住了,以後我這房子也租不出去了,我還憋屈呢,我能找誰講理去!
韓露只好無語地離開了。
兩人帶着行李回了家,韓露推着箱子進了屋子,韓哲跟進來,站在門口看着她。
韓露說:“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看着我。”
韓哲走進去把椅子拉過來坐下,還是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韓露眼睛一轉,說:“沒有啊,我有什麽事情好瞞你的。”
“比如,誰找你了?”
“誰也沒有。”
韓哲看着她,韓露低着頭玩手機,似乎不想搭理他,韓哲猶豫了一會兒,說:“我的手機沒丢,因為被人監聽了,被人定位了,所以我才不得不一直關機。”
韓露手下一停。
“那天你跟着賈仲珅在河邊看見我,我受傷了,因為我回家的半路上發現有人跟蹤我,我把他甩到河邊,我以為我能抓到他,但是我輕敵了,我被刺傷了,我還沒有抓到那人。”
韓露的手機從指間掉到腿上,臉上一片震驚。
韓哲站起來,走到她身前蹲下,握住她一雙手,發現她的手一片冰涼,微微發着抖。
“到底誰在跟着你?”韓哲仰頭,深深地看着她。
韓露呆愣半晌,終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反正從我記事起,我媽媽就告訴我,我們身後一直有人跟着我們,我問她為什麽要跟着我們,她沒告訴我。後來我媽情況越來越糟糕,她經常因為陌生人來到我家大吵大嚷,把人趕出家,終于有人報了警,警察把我媽抓了起來,醫生說我媽媽是臆想症,精神分裂,所以就把我媽關了起來,把我送進了福利院。”
“後來呢?他們也一直在找你們?”
“我在福利院的時候,确實有人來找過我,他們問我是不是一個叫蘭什麽的女兒,我記不住那個名字是什麽了,我說不是,他們就走了,再也沒有找過我。他們有沒有找過我媽媽,我就不知道了。再就是我被我媽接出去。”
韓露說到這頓了頓,咽了下口水:“本來我們應該搬回原來唐人街的小房子,但是我媽媽非說那裏已經被人發現了,無論如何不住在那裏,所以董叔叔就給我們找了另外一間房子。但是一年之後、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董叔叔失手打傷了人,他被送回國,我和我媽就搬到了佛羅裏達。”
“那個時候我已經長大了,即使我媽媽三翻四次想要搬家,我還是沒讓她搬,我們一直住在那個木屋裏,也從來沒有陌生人來找過我們。可是就在我媽媽生病住院期間,有一次我帶我媽媽回家,家裏就像楊大爺的家一樣,被翻過一遍,可是什麽都沒有丢,我媽媽情緒惡化,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天一夜,一直在說他們找來了,他們來找她了。我問她究竟是誰,她就是不說。”
韓露狠狠閉上了眼,手指蜷縮在一起。
韓哲緊緊握着她的手,低聲問:“你還記得你在福利院時,找過你的人長什麽樣子嗎?”
韓露搖了搖頭。
韓哲沉默半晌,突然問她:“你媽媽叫什麽?”
“我媽媽叫秦向梅。”
韓哲的瞳孔徒然緊縮,他一直都記得,韓露的媽媽姓張,叫什麽他倒是記不清了,反正一定是姓張的。
蘭,秦向梅,張……
“為什麽你一直都不肯告訴我?”
韓露咬着唇沒有說話。
韓哲突然想到了什麽,擡頭問:“你是不是懷疑我們,尤其懷疑老金。”
韓露看了他一眼,但是沒有說話。
韓哲站起來摟住她的頭,撫拍着她的背,韓露猶豫半晌,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不會的,不會是他,你放心,別害怕,從今以後,有我保護你,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67
韓露一開始還在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和韓哲重新生活在一起,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她發現,果然,他們再也回不去當初那個時候了。
韓哲好像每天都有很多事情,每天早晨走得很早,晚上回來得很晚,韓露知道他每天都會回家,可是就是碰不到面,神奇的是竟然接連一個禮拜都沒有見到面。
她每天早晨醒來都會看見餐桌上放着早餐,可是再也看不到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随後她會去成衣店轉一圈,然後去紋身店,現在有很多人都會專程來找她。
晚上天一黑她就會回家,她不想再去俱樂部了,盡管何美涵和遲雪經常去室內玩,也總叫她,她也沒去過。
她突然害怕見到安齊。
這天晚上,她正在屋裏畫畫,門響了,她走出房門,看見韓哲拎着東西站在門口,他的肩膀上還殘餘着沒有撣幹淨的雪花。
“下雪了?”
韓哲聽見她的問話,又拍了拍肩頭,“是啊,剛回來的時候還沒下雪呢,快到家的時候才下。”
韓露跑到窗口看着窗外,外面飄着很大很大的雪花,非常漂亮。她說:“之前下雪的時候,我都會拉着安齊出去玩,我們倆帶着一堆小朋友打雪仗和堆雪人。”
韓哲往牆上挂大衣的手一頓,面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了,他把帶回來的袋子打開,裏面有很多小吃,還有一個奶油蛋糕。
韓露聞到炸雞的味道,回過頭來,看見奶油蛋糕驚訝:“你今天過生日嗎?”其實她記得韓哲的生日,韓哲說過他的生日正好是驚蟄那一天,所以取名叫做韓哲。
“沒有,”韓哲笑了一下,“回來的時候路過蛋糕店,我記得你說你喜歡吃蛋糕的,所以就買了一個。”
韓露跑過來說:“你早點告訴我你買這麽多好吃的,晚上我就不吃飯了。”
韓哲去廚房拿盤子,看見廚房幹幹淨淨,“你晚上吃什麽了?”
“我吃了面包和泡面。”
“怎麽又吃那些東西。”
韓露坐下來興奮地搓手,“我自己又不愛做,泡面多方便啊。”
于是從這天起,韓哲每天天一黑就會回家,然後做一桌子的菜,等着韓露回家兩個人一起吃,但是很多時候,韓哲吃完飯,又會拿着衣服出去,然後又是很晚才回來。
他從來沒對韓露說過他現在在幹什麽,也沒有說過他早出晚歸累不累,好幾次,她半夜裏都會聽見韓哲打電話的聲音,有一次,韓哲還說了很血腥的話。所以她更加不敢去問他,她害怕他真的說出什麽,她就再也不敢留在他身邊。
韓露走進衛生間洗澡,再也沒人跟她搶衛生間,感覺這個房子突然之間變得一點人味都沒有了。
所以下一次晚上吃飯的時候,韓露對他說:“明天晚上你不用等我吃飯了,我晚上會在店裏和翟哥一起吃,晚些時候再回來。”
韓哲只說讓她晚上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
等她第二天天黑的時候回來,家裏果然沒有人了。
遲雪和何美涵的學校要放假了,臨着最後一天兩人都沒有回家的時候,她們把韓露叫出去一起逛街,吃飯。
她們三個又去了商業街,從街頭走到街尾,走進商場,從一樓走到頂樓。
路過男裝區,韓露突然想起來,她從未送過韓哲什麽東西。可是韓哲好像什麽都不需要,他身上從來不戴任何裝飾品,只有一身冷硬的西裝,他嫌那些東西很累贅。
他只戴手表,那只手表除了洗澡就沒摘下來過,而且一看就非常昂貴,她能買得起的,韓哲估計看不上,韓哲能看得上的,估計她也買不起。
她突然想起之前韓哲送她的那個,不知道被韓哲怎麽處理了。
他的房間也一片空白,根本看不出他的任何喜好,所以當初搬家的時候也不會只拿了兩箱子衣服就什麽都沒有了。
所以她問那兩人,“送男生禮物,應該送什麽?”
這兩個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八卦的問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韓露無奈地點了點頭。
于是這兩人給她提出了應有盡有的答案:手表,領帶,打火機,剃須刀,錢夾,領帶夾,袖扣,圍巾,鑰匙鏈,香水,皮帶……
韓露突然感覺到,這兩個人像一座寶庫一樣,讓她對青春年少有了全新的認識。
韓露想來想去,仍然不知道選些什麽,她仰頭嘆息,“為什麽選個禮物這麽困難啊!”
遲雪搭着她的肩膀說:“你越重視一個人,有關于他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會變得難于登天。”
于是今天的逛街活動就演變成了幫韓露選禮物的活動,韓露也沒想到,她只不過一時興起想要選個禮物,竟然變成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最後韓露選來選去,選的天都黑了,才勉強用抛硬幣的方式選擇了兩個禮物中的一個。
選完了禮物,三個人又去吃飯了。
遲雪和何美涵非要去吃西餐,說韓露是外國人,讓她教她們吃西餐。其實韓露真沒覺得西餐有什麽可講究的,因為她在國外的時候吃飯很随便。
在福利院裏吃的都是一份一份的餐食,回家之後她媽媽做中餐,吃飯也用筷子。
但是她還是被兩人給拽去了。
韓露憑着自己對西餐的印象幫兩人點了餐,随後看着自己選的禮物發笑,“我這個東西是不是太幼稚了?”她選了一個小狗的鑰匙鏈。
何美涵擺手道:“沒辦法啊,誰讓你選了它呢。”
韓露哎了一聲。
遲雪神神秘秘地問她:“我前天考完試看見安齊了!”
韓露眼睛動了動沒說話。
“安齊還在俱樂部嗎?為什麽一直沒看見他呀?”
韓露見那兩個人都看着自己,只好說:“我也不知道,我很久很去俱樂部了。”
“你怎麽不知道呢,你跟安齊不是很好嗎?”
韓露頓了頓,說:“最近一直沒聯系過。”
何美涵哎了一聲:“我還以為你男朋友就是安齊呢。”
遲雪也說:“是啊,我也以為是安齊呢,你還買個小狗的鑰匙鏈,正好跟安齊的狗配對呢。”
韓露這時才猛然想起來,自己買的鑰匙鏈跟安齊家的傻狗一模一樣啊。
何美涵搭着她的肩膀說:“別不承認了,我看就是安齊。”
“對對對。”
韓露看着手裏的鑰匙鏈一時間沒說話,這時她後面的桌子裏站起來一個人,人影一晃,她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瞬間怔住。
韓哲領着一個女人,應該是剛剛吃完,這個女人她并沒見過,韓哲轉身路過她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韓露手裏的哈士奇的鑰匙鏈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韓露對面的遲雪正好看見韓哲走過去的正臉,她瞪着眼睛低頭道:“你前男友哎。”
“別亂說,他不是。”
韓露皺起眉,心不在焉地和兩個人吃完飯,将二人送走之後旋即飛快地跑進了樓上的某個地方,買了硬幣沒有抛到的禮物。
結果她沒想到,韓哲就因為一個哈士奇的鑰匙鏈,轉臉就帶人把安齊在半路上截了,随即給安齊揍了一頓,此為後話。
她重新買完了禮物下樓,坐公交車回家,剛剛上了車竟然見到一個熟人。
“方敬堯。”
方敬堯回過頭來看見韓露,驚訝地說:“你怎麽在這啊!”
韓露笑起來說:“我剛買完東西,正要回家呢。”
“你回家也坐這趟車啊!真是太巧了。”方敬堯剛剛放假回家,看見韓露簡直像是意外之喜,跟韓露聊了一路。
韓露中途下車,方敬堯說他要一直坐到終點站的。
韓露臨走時,方敬堯還問她,過兩天有畫展,問她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韓露答應了,這才下車。
她一路回了家,韓哲還沒回來,她把哈士奇的鑰匙鏈拴在自己的鑰匙上,她可不想用唐夏用過的那只粉紅豬。
韓露拿着禮物盒,想等韓哲回來親手交給他,但是等到十點,韓哲還沒有回來。她不得已先進衛生間洗澡了。
淋浴一關,正聽見客廳有聲音,是韓哲的聲音,她匆忙穿上睡衣跑出去,韓哲穿了一件長大衣,腳下踩着皮靴,帶着皮手套的手扶着鞋櫃正在打着電話,看見她,只淡淡地瞥了一眼。
韓露匆匆跑回房間拿了禮物,跑出來的時候韓哲卻把門打開了,看樣子還要出去。
“你還要出去嗎?”
“我有些事,今晚可能回不來了,你早點睡。”韓哲的眼睛在她手裏的禮物盒上瞥過,旋即關上了門。
韓露站在原地,心裏驀然一陣失望,她拿着禮物盒慢慢走回走,最後打開韓哲的房間,将禮物放在書桌上的小魚缸旁邊。
随後打開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韓露醒來的時候急忙去客廳看了一眼,桌子上沒有早餐,韓哲昨晚回來扔在門口門墊上的拖鞋還是鞋尖朝裏放着,他昨晚根本沒有回來。
她收拾好就去成衣店逛了一圈,結果今天在店裏看見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小孩頭發有些長了,顯得很淩亂,模樣倒是挺可愛,只不過那一身衣服搭配地別提多一言難盡了。
成敏正拿着尺子給女孩量身長,嘴裏還說着:“一會兒啊,阿姨就給你做一身新衣服,保證比你這一身漂亮一百倍。”
小孩眉眼彎彎:“謝謝阿姨。”
“成姨,你怎麽帶起孩子啦?誰家的小孩兒?”
“這是史龍的女兒啊,史龍今兒個沒空,我就把她帶我店裏來待一天,菁菁啊,叫阿姨。”
史菁菁立刻道:“阿姨好!”
“你好啊。”
韓露看着史菁菁,又看了看成敏,看來成敏非常喜歡這個孩子,史龍既然已經離婚了,他一個大男人帶着女兒本來就不方便,成敏一心一意念着他,史龍腦袋被驢踢了吧。
想不通。
韓露不擅長接待小孩子,在成衣店轉一圈就去了紋身店。
紋身店裏每天客人都不多,但是紋身本就是個精細活,一個圖案就要花一些時間,而且一筆一劃都不能出錯的,這東西也不是說一筆畫錯了還能改回去,埋進皮肉裏的顏色是改不了的。
下午有個女孩兒在小腿紋了一條魚,韓露畫一筆她叫一聲,畫一筆叫一聲,然後用可憐巴巴的淚眼看着她,韓露一時間下不去手,這女孩兒還大義凜然地說:“沒事沒事,你繼續。”
韓露差點繼續不下去。
好不容易忍着耳朵疼伺候完這女孩兒,韓露感覺自己腦袋仁都被叫疼了。
女孩兒剛走,又進來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進門來直接點名讓韓露來。
韓露看着這人,沒說話,招手讓他到他的工作室裏間來,拿了消完毒的器械開始。
韓露見過這人,韓哲手底下的保镖,之前喝酒的時候有過些印象。
自從她過生日之後,一直都有莫名其妙的人來找她,指了名找她,她根本就沒見過的人。
但是今天見到這個人,韓露徹底明白為什麽了。
為了給韓哲買那個禮物,她把這一個月的零花錢都花光了,也不知道韓哲會不會喜歡。
于是沒忍住,問這個人:“你們老大呢?”
這人呃了一聲,顯然是沒想到韓露把自己認出來了,磕巴半晌說:“老大約會去了。”
韓露手底下一下子多紮了一個點,急忙把顏料擦掉,問他:“他有女朋友了?”
這人憨頭憨腦地說:“我也不知道,很久沒見過韓哥了。”
韓露瞅了他一眼,感覺這人至少比韓哲大了五六歲,竟然還管韓哲叫哥。
“不過聽說他最近身邊經常帶着一個女人。”
韓露想到了那天在西餐廳看見的女人,但是她當時只顧着看韓哲了,沒仔細看那女人長什麽樣。
韓露心不在焉地給這人在胸口上紋了一只蜥蜴,轉頭躺在沙發裏仰頭嘆氣。
翟靖宇拿着保溫杯喝水,瞥她一眼,“最近生意不錯啊,幹嘛唉聲嘆氣的。”
“翟哥,劉姐都送過你什麽呀?”
翟靖宇臉色一下子紅了,磕磕巴巴道:“吃的,還有她親手織的圍巾。”
“就這些啊?”韓露對比了一下人家親手織的圍巾和她花大洋買的禮物哪個比較重要,随後又問翟靖宇:“你送過人家什麽?”
翟靖宇更不好意思了,說:“也沒送過什麽,主要是每次問她喜歡什麽,她都說不知道,我怕給她買完她不喜歡。”
韓露扭頭瞪了他一眼,啧啧道:“翟靖宇啊,我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這也就是劉姐,換個女孩兒都不帶喜歡你的。”
翟靖宇一下子就窘迫了,連問她:“那我應該送她點什麽?”
這個可問對人了,韓露挑着昨天遲雪和何美涵告訴過她的,把男性用品都給換掉,都說了一遍:“你就算送她根草當鮮花也比什麽都不送強啊。”
翟靖宇看了眼時間,“哎呀,商場快關門了,你看店吧,我出去買禮物,正好晚上去看電影。”
韓露看着翟靖宇突然變得風風火火的樣子,臨着他出門了才想起來:“怎麽輪到我關門了啊!”
翟靖宇把門一關就跑了。
韓露無所事事地玩手機,玩到了晚上八點,餓着了,于是直接關了門走了。
她回家的時候還在想,韓哲會不會回來了?他有沒有看到自己送他的東西,他會喜歡嗎?
結果她回了家,屋裏一片漆黑,韓哲根本沒回來。她失望地打開燈,進了廚房,自己煮了些意面。
等到面做好的時候,房門響了,她探身看出去,韓哲開門進來,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人。
“謝謝你了。”
“沒關系,那我……哎,那是你妹妹啊?”這個女人擡頭看見了韓露。
韓露拿着叉子走過來,聞到了韓哲身上濃烈的酒味。
韓哲瞥了她一眼,扶着門框笑了:“這是我妹妹,韓露,這是、這是……”
女人上前一步伸出手,笑得很友好:“你好,我叫陳唯,唯一的唯。”
韓露面無表情地跟她握了一下。
陳唯又說:“阿哲晚上喝多了,麻煩你照顧一下他吧,司機還在下面等我,我先走了。”
韓露“哦”了一聲,看見這個女人笑意滿滿地關上了門。
韓哲雙眼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兩個腳跟一磕把鞋踩掉了,踉跄着往裏走。韓露站在那,突然伸出了腳,韓哲一下子絆她腳上,咣一聲就砸地上了。
摔得個實實在在。
韓露瞥他一眼,從他腿上跨過去,去餐桌吃飯去了。
68
韓哲早晨就是在沙發上醒的,他迷迷糊糊還記得是自己爬沙發上的,大衣都在身上穿着,手套都沒摘。
韓露是徹底就沒管過他。
韓哲伸手把手套摘了,大衣和外套都脫了,擰了擰難受的脖子,摸了摸悶疼的膝蓋,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八點了。
他抓了抓腦袋,起身往房間走,正好韓露從房間裏出來,韓露已經穿戴整齊了,看樣子要出去了。
韓露也沒搭理他,徑直往門外走了。韓哲站在那,想要問一聲你去哪,但是一張嘴,嗓子一陣幹啞,沒能說出來。
韓露穿上鞋就出門了。
韓哲收拾完,回屋拿衣服,一轉頭看見桌子上魚缸旁邊有個禮物盒。他瞥了一眼,系上領帶拿着脫掉的衣服出去了。
他把昨天穿過的衣服裝進袋子裏準備拿去洗衣店,在門口晃了一圈又回來了,看了那個禮物盒半晌,終于沒忍住走過去拿了起來。
禮物盒裏裝的是一個領帶夾。領帶夾是純銀的,尾端鑲着一顆精致的深藍寶石。
韓哲一時驚訝,不是狗嗎?
這是……我自己聽差了?
韓哲猶豫再猶豫,終于光顧了紋身店。
翟靖宇看着這人衣着打扮,整體氣勢一時眼熟,以為又是點名來的,很習慣地說了一句:“韓露今天不在。”
“不在?她去哪了?”
“說是參加一個畫展,就在河東那裏,彙東大廈上面,具體幾層我忘記了。”
于是韓哲立刻轉身,開車過去了。
畫展很好找,大廈底下有牌子,寫得清清楚楚。
韓哲只身上去了。
畫展人還不少,韓哲從大門進去,按照指示從右側走道進入,他完全沒有欣賞的意思,直接找人去了,進去走了兩步,一眼見着對面正仰頭看畫的背影。
大廈裏挺暖和,她把外套脫了在胳膊裏抱着,一邊看着前面的畫,一邊和身邊的男人低聲說着什麽。
韓哲往牆上的畫看了一眼,心想這東西有什麽可看的,有什麽可讨論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