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節骨體骨折,還好不是粉碎性的,打了鋼釘固定
搬回去,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的朋友,我有一個好朋友,她也是中國人,但是她也是從小在美國長大的,我和我媽搬到佛羅裏達後才認識的。但是我和她非常好,而且現在學校也放假了,我就是想回去看看她,我沒要走,我只去一個月,正好回來也快開學了。”一邊說,還一邊害怕韓哲不信緊張地直擺手。
韓哲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韓露看韓哲不答應,于是聲音小了些,說:“兩周行嗎?”她見韓哲還是不說話,聲音又小了:“一周總行了吧?”
韓哲說:“你手還沒好呢,現在去多不方便,等你手好了再回去。”
“可是我聽醫生說需要一個月才能好呢,一個月之後就開學了沒有時間了。你放心我肯定不跑,我肯定會按時回來的。”
“怎麽沒時間?十一長假我帶你去。”
“可是還有好久呢啊!我現在就想去,”韓露表情很委屈,又說:“我今天看見那家人,突然就很想我媽,我想回去看看我家,雖然房子已經被賣了,但是我還是想去看看。”
想媽媽這三個字估計是有魔法,韓露說完,韓哲态度便軟了。
想到佛羅裏達四個字,韓哲突然想起來下個月的賽車比賽就是在那啊!這麽巧!于是想了想,正好讓她去,等比完賽帶她一起回來。
于是韓哲咳了一聲,擺出一副不得已妥協的樣子說:“要走也不是說走就走,得先看看什麽時候有機票,再去醫院看看手指恢複情況,然後再走。”
“這也不麻煩嘛,明天都可以完成,我後天就走吧。”
“我查查後天有沒有機票。”韓哲把手機拿出來查機票,結果還真有。他把屏幕熄滅說,“五天後才有機票。”
韓露哼哼一聲:“你騙我,我剛剛就看過了,後天明明就有機票的。”
韓哲幹咳一聲,說:“你手剛斷你先在家養幾天。”
“我出國又不耽誤我養傷,再說了,我早去不是能早回來嗎?”她抓住韓哲的手噘嘴哀求:“求你了!”
韓哲被她抓着手臂晃了半天,這才笑了一聲:“叫我聲哥我就讓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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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露聽見這話卻臉色一變,站起來白了他一眼:“愛讓不讓,反正護照你都給我了,機票我都訂完了。”
她往房間走,被韓哲一把拽住拉着坐下,“等等,竟然瞞着我訂機票!後天去就後天去,我給你兩周時間。”
原本韓露都只以為能回去一周,沒想到韓哲給她兩周時間!一時間很難相信,“真的嗎?”
“當然了,我說話還有假嗎?你怎麽謝我?”
韓露迅速湊到他眼前,說:“怎麽謝都行,你想要什麽?”
韓哲咽下口水往後移了一些,說:“等你回來再說,到時候我親自去接你回來。”
韓露笑起來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按時回來的。”
韓哲解釋說:“我是說,到時候我去國外接你,我們一起回來。”
“啊?”韓露一時間驚訝,心想韓哲這麽害怕自己會不回來嗎?“我一定會回來的,你不用去接我,我只有你了,我怎麽會不回來。”
韓哲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仍然說:“我去接你回來。”
韓哲能同意她回去已經是驚喜了,可韓哲堅持出國去接她,對韓露來說更是意外之喜了。于是趁他不注意在他嘴角上親了一口,然後蹦跳着跑走了。
韓哲回過頭來看着頭頂逐漸降臨的黑夜,看着遠處漸漸亮起的燈火微微嘆氣。
不管是對妹妹也好,對……喜歡的人也好,他只是想對她好點。
韓哲想了一會兒,給譚興陽打電話,問他公司是不是缺一個打更的。
譚興陽:“老大你穿越了吧?現在還有什麽打更的,再說了就我們這地方誰敢來偷東西啊?不要命了?”
韓哲皺眉:“那就保安,看門的,收拾衛生的。”譚興陽尋思了一會兒說:“playfive缺一個室外掃地的,好像哪一個區也缺一個打掃衛生的。”
韓哲把王先生那一家子給譚興陽說了一聲讓他給安排安排,譚興陽眨眨眼,心想老大怎麽還搞起慈善來了。
韓哲從陽臺回去,把杯在水池裏涮了涮,挂在吧臺上的杯架裏,然後走回卧室看見韓露在收拾她那個大黃箱子。
韓哲走進去說:“這箱子太大了,拿着多不方便,你還想把你這些衣服全都拿着嗎?”
韓露站起來掐着腰,“我只帶幾件衣服就夠了,可是我就這一個箱子,那明天再去買一個小的?”
韓哲把衣櫃打開,從角落裏把自己的箱子拿出來,這箱子是20寸的,正好給她,韓露看了一眼,說:“好醜。”
韓哲啧道:“一個箱子你還管什麽美醜的?”他這箱子是黑色的,外形是普通的矩形,沒有什麽花俏的圖案。“後天走你現在就收拾東西?你把你的地址給我留下,寫錯一個門牌號你看我找到你的。”
“你找到我怎麽的?我寫錯了你還能找到我嗎?”韓露去窗臺上在畫板上撕了一塊紙,用鉛筆把地址寫上,然後交給了韓哲。
韓哲看一眼又遞回去:“重寫,不許用花體,看不懂。”
韓露接過來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但是又回去重寫了。
半夜韓哲果然拉肚子了,還是睡着之後肚子疼醒的,來去折騰了三趟,韓露都被她折騰醒了,扒着門問他怎麽了,韓哲捂着肚子擺擺手回屋又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吃完飯,韓哲帶她去派出所簽字,簽完字又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韓哲不放心地問醫生她這樣出國沒有問題吧,醫生說只要不用力、不受力、不碰到水就沒事。
于是回家的一路上韓哲都在叮囑她一路小心,把韓露煩得直頂他:“你怎麽像個老太太一樣婆婆媽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跟我說一遍我就能記住了,用的着說那麽多遍嗎?哎呦我耳朵都好累啊。”
韓哲怒了,喊:“你是呂洞賓嗎?”
韓露哪知道呂洞賓是誰,把他一把推走說:“我不是洞,你是老太太。”
晚上韓露洗完澡出來,用一只右手胡亂擦頭發,頭發擦得亂七八糟的,但是因為左手有傷動不了,所以動作很艱辛,韓哲把毛巾搶下來,說:“就你這樣的半殘廢你還出國玩去,萬一碰着哪地方再嚴重了你這手還要不要了。”然後把毛巾展開給韓露擦頭發。
韓露有心無力地坐在床邊,摸着額頭:“我努力,我小心,我絕對絕對不會碰到這只手的,你別說了。”
韓哲把電腦電線拔了,把插排抻過來,插上吹風機給她吹頭發,手指在綠色的發間移動,頭發的色彩很奇妙,在他指尖時,像是夏天從樹上摘下的樹葉的顏色。
韓哲正浪漫地吹頭發呢,結果韓露捂着頭回手打他,說是燙到她了,韓哲哼了一聲把吹風機一收,我還不給你吹了呢,事這麽多呢!
收完吹風機,韓哲拎着褲子要回對面房間,韓露突然從身後摟住他說:“今晚在這裏睡吧?”
韓哲痛苦糾結沒有答應,韓露坐回床上低聲呢喃:“韓哲,你每天都在勾-引我,可是卻不許我愛你。”
韓哲回過頭,眼睜睜看着她眼睛裏眨下淚水。
韓哲躺到半夜沒有睡着,韓露偷偷跑到他的房間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後,好幾次想要伸手樓他,都沒有摟過來。
韓露訂的是早晨八點半的飛機,韓哲開車往機場去的路上又在唠叨:“你怎麽這麽早走?到那面是幾點?別是半夜吧?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
韓露無可奈何地說:“我去那面還需要轉機的,到地方是白天,我朋友會來接我的,你就放心吧。”
韓哲把手機掏出來:“把你那個什麽朋友的電話給我存上,叫什麽名字,男的女的。”
韓露往他手機裏存電話,說:“叫蘇卉,男的。”
韓哲一時間沒聽清楚那個名字是一聲還是四聲,但是男的二字是聽得清清楚楚,一個急剎車就停在了路邊。
韓露被安全帶勒着了,詫異:“你停車幹什麽?”
“回家!我要早知道你那朋友是個男的,你看我能讓你走?”韓哲看着前後車輛,似乎真要轉彎回家。
韓露嘻嘻一笑,把手機亮給他,屏幕上有一個女孩子的照片,“是女孩。”韓哲瞪了她一眼,又開車上路了。
将箱子送進安檢,韓露拿着證件往裏走,本來隊伍已經快輪到她了,結果她又跑回來,猛地沖進他懷裏抱住人,叮囑:“你說的去接我一定要去,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回來了。”
“我一定去接你。”
韓露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韓哲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跟上去在她嘴上親了她一口,完全下意識的反應,親完兩個人面對面摟着全都怔住了。
韓露轉頭跑回安檢口,走進去之後轉身朝他揮着手一直到最裏面看不見了。
韓哲抿着嘴唇擰着眉毛從機場離開,直接回了公司,連着出去浪了兩天,今天又有不少事等着他。
忙完了,沒有忘記重要事情,給張豐北打電話讓他盯着安齊訓練,下周就得去參加國外比賽了。
回頭看看手機裏還有沈琳昨晚上發的信息,問他會不會去服裝展看她走秀,韓哲猶豫着,給她回了五個字:“最近沒時間。”
不一會兒沈琳又回問他:“晚上有時間吃個飯嗎?”
韓哲仰頭嘆氣,回複:“我晚上有事,沒時間。”随後沈琳再也沒回過信息。
下午商闌跟他說,爆他緋聞的媒體私底下遞了道歉信,說想要賠償損失。韓哲用他賠償?要賠償也是邵政東賠,于是拒絕說不行,繼續下黑手,王雨菲現在挺紅的,老子得趁機壓榨邵政東一筆,把酒莊的股份損失多少弄回來點。
韓哲可不管那套卑鄙不卑鄙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你千萬別惹着我,真惹着我我不扒你一層皮不算完。
商闌欲言又止:“現在明星也不容易。”
韓哲哼了一聲:“是我讓她當明星的?她既然選擇了就得受着,不經歷點風雨怎麽見彩虹。”韓哲嘴上說得非常義正言辭。
商闌無語,轉頭走了。
本來以為邵政東手底下挺多明星,也不在乎這一個,結果沒想到韓哲快下班的時候,邵政東就給他打電話了。
邵政東嗓音特別有特色,說話像唱歌似的,“哎呀韓老弟啊,晚上有時間出來喝酒啊?”
韓哲學着邵政東的腔調說:“哎呀,我最近時間還真挺緊的,哎,老譚,我晚上是不是有局了?”
譚興陽從游戲裏面擡頭,不明所以,“啊?是!對!”
韓哲回頭對電話說:“你看邵哥,真不好意思,還是改天的吧。”
邵政東說:“什麽局啊?重不重要啊?不重要推了,正好我帶幾個人給你認識認識,大家好好喝一場。”
韓哲呵呵一笑:“這個就別了,我最近風聲不好,你手底下都是一班子有頭有臉的明星,萬一再被哪個不良媒體拍到,我倒是不怕什麽,關鍵不是給那些明星抹黑嗎?”
邵政東直啧啧,“你看你說的,我這剛從上海回來第一個找你韓老弟喝酒你這麽不給面子,一句話,來不來?”
韓哲轉着椅子,勉為其難道:“哎呀,行吧,看在邵哥上次幫了我這麽大忙的份上我肯定到,記得給我發地址啊。”
韓哲一臉得意地挂了電話,晚上下班之後就帶着譚興陽照着地方去赴約了。
韓哲被服務小姐領着走到包廂門口竟然看見任向傑了,頓時有些意外,随即臉色陰沉地進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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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政東穿着一套熱情四溢的背心加短褲,腳底下竟然還穿着拖鞋,相當不修邊幅了,只不過頭發還挺有形。
他又帶了好幾個俊男靓女,把整個包廂都填滿了,大屏幕前頭有一男一女在合唱,這倆都是比較出名的歌星。
韓哲來的時候以為只有邵政東一個人,但是他身邊還坐了個男人,他當然認識這人了,金景年的侄子,名叫金晏淮,但是他跟金晏淮不怎麽熟,沒見過幾次,只不過當他看見金晏淮身邊的王雨菲的時候,就約莫知道怎麽回事了。
韓哲進來之後音響就被人調小了,唱歌聲也沒了,但是屋子裏沒開燈,仍然是陰暗的絢麗。邵政東起來介紹:“來來來阿哲,這是老金,你倆熟吧?不用我介紹了吧?”
金晏淮笑了笑,跟韓哲握了一下,道:“怎麽不熟?阿哲,好久沒見了吧?”
“是啊金哥,從過年後就沒見着了。”
邵政東看了譚興陽一眼,說:“我今兒個剛回來一問你們倆都沒事,正好一塊吃個飯唱個歌,你看看你阿哲,上次說你單刀赴會這次就帶着個秘書,你跟我這談生意來了?”于是往旁邊招招手:“小琪來帶譚秘書吃好喝好啊。”
立刻有一個美女走過來拉譚興陽,譚興陽想到自己家恐怖的母老虎,狠狠咽了下口水跟着美女走了。
邵政東又招手,于是又來了個美女,自覺地走到了韓哲身邊,韓哲跟邵政東旁邊坐下,邵政東要給他倒酒,韓哲一攔:“我倒我倒,怎麽能讓邵哥給我倒呢。”
邵政東把酒瓶搶回來,說:“今天我做東,你倆只管喝。哦,對了。老金酒量可不好,這家夥兒子管嚴,不讓喝。”
韓哲這才看向金晏淮,問:“你兒子放假了?”
金晏淮點頭:“早放了,被他媽帶走了,要不然我可沒空出來喝酒。”他看了身邊王雨菲一眼,剛要就說話就被韓哲打斷了。
韓哲截住他話頭說:“你還別說我前幾天還見着小金銘了,那小混血的模樣簡直太好玩了,搞得我都想以後找個外國人了。哦對,說起這個我真有點冤啊,你說我和小金銘也不常見面,以前看見我就哭,跟看見老金似的,現在倒是不哭了,可是也不理人,我這非常想去抱抱啊,可是不敢啊,萬一再給吓哭了老金得罵死我。”
金晏淮笑笑說:“現在不會了,都長大了,抱也不會哭。”
韓哲啧了一聲:“你看我早點跟你喝一場不就早知道了,上回見着肯定得抱起來好好逗一逗。”
邵政東看着金晏淮,默默喝了口酒,又聽韓哲說:“對了金哥,我可聽說你新開的酒店馬上要開張了,到時候需要保镖跟我說一聲,我派十個八個的去給你鎮場子。”
金晏淮說:“不需要那麽多,小酒店。”
韓哲迅速跟他撞個酒:“來喝呀,別光說了,哦,你看光我倆說了,來邵哥我敬你一杯,你的娛樂公司可沒少跟我合作,你就是我的大客戶啊,來,就為這個我先敬你一杯。”
“好說好說,以後還得仰仗韓老弟,幫我這公司的人保駕護航呢。”随後被韓哲灌了一杯。
“那肯定的,只要你一句話保準絕對不會出事。”韓哲瞥了金晏淮一眼,看見王雨菲扯了扯金晏淮的袖子,于是笑道:“我聽說邵哥和金哥你倆是同學呀?”
“啊,對是同學。”
韓哲啧啧搖頭:“真是不巧啊,我要是再大幾歲肯定就也和邵哥金哥同學了,真是的話我估計我們三天兩頭就得喝一頓。”
邵政東頓時拍着大腿大笑,“那感情好,真要是那樣的話我這酒量肯定跟你似的!”
金晏淮臉色沉了沉,添了酒對韓哲說:“聽說這些日子阿哲你和雨菲有些不愉快?”
王雨菲頓時心虛地看了韓哲一眼,但是估計着是因為金主在身邊所以也沒太大表現。
邵政東在一邊偷摸看了韓哲一眼。
韓哲擺手:“哪能啊,金哥你可誤會我了啊,上次我和邵哥喝完酒直接送王小姐回家了,我可什麽都沒做,邵哥給我作證啊。”
邵政東啊了一聲,那天他都醉成什麽熊樣了,知道什麽?
“而且我也不是這樣的人啊,我要早知道王小姐是金哥的人,那天晚上肯定好好伺候着,攙着上車,下車親自給送樓上去。是吧,而且關鍵我真不知道呀。”韓哲抻抻胳膊,做了個擴胸運動:“雖說我當時醉的不省人事,一經撩撥就有可能獸性大發,但是這點自控力還是有的,畢竟王小姐這麽可愛高貴的人,就算勉為其難我也下不去手啊。”
王雨菲頓時臉色通紅。
金晏淮笑了一聲,還沒說話一杯酒就伸他前面來了,“來來來,金哥,我們哥兒倆好不容易喝次酒,金銘也不在家,你可勁喝,喝醉了也沒事,王小姐還在這呢肯定能給你送回家去,來啊喝。哎呀,就是不知道那些記者撤沒撤,沒事金哥,一會兒我叫幾個保镖護送你回去,你就放心喝吧。”
金晏淮只好接了杯,喝了。
“說到王小姐啊,我真是,”韓哲啧啧了兩聲,目光不懷好意地瞥着王雨菲:“老弟我最近特別喜歡身材火辣點,長相清純點兒的,實在太難找了,邵哥金哥你倆喜歡什麽樣的?”
邵政東猥瑣一笑:“我啊,我喜歡……”
“阿哲,”金晏淮打斷邵政東的話,忍無可忍直截了當的說,“我今天來,一方面是跟你兩個喝個酒,一方面也是為了你和雨菲的事情。”
邵政東摸摸眉毛還是決定先不出話了,容易被帶溝裏。
韓哲一正脊梁骨,說:“金哥,我和王小姐可什麽事都沒有啊,您可別亂說,我的人品你還不信嗎?”
金晏淮臉色不怎麽好,“韓老弟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只不過最近你們兩個的緋聞傳得倒是很快啊,我聽說都有兩歲的私生子了。”
韓哲狠狠一拍桌子,把他旁邊的美女吓了一跳:“就說這個才氣人,你說說那些不良媒體,毀人名譽都不打草稿的,不過金哥你放心,我已經找人辟謠了,那個偷拍的媒體,叫什麽什麽工作室來着?你等着看我不把他們連根撅了的,肯定給王小姐出這口氣。現在媒體行業多發達啊,可是越發達越招架不住質量和道德的雙重下降啊,都快突破底線了,就說前一陣有個明星叫什麽來着?不就是被不良媒體黑下臺的嗎?我看啊,這些地方早晚得整頓整頓,要不然網絡一片垃圾太荼毒青少年了,你說是吧邵哥。”
“啊……是,”邵政東喝口酒,又摸了摸眉毛。
王雨菲有些慌張地抓着金晏淮,金晏淮把話題拉回來說:“這我知道,不過我聽說那媒體不是已經投道歉信了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嗎?”
韓哲見金晏淮這是鐵了心要說這事,登時臉一沉,猛地灌口酒沒說話。
“阿哲你現在也開公司了,行事上不都得上下兼顧看一看嗎?雖說你……”
韓哲臉色一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聲響:“金哥,我韓哲辦事有我自己的規矩。別說多一事了,就算多一百個事你看我敢不敢!”他這一聲,比音響裏傳出來的聲都高了,身邊的美女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屁股,全場靜默。
金晏淮面無表情地看着韓哲。
邵政東趕緊起身打斷,給韓哲倒酒:“一家兄弟說這麽僵,阿哲,這就你不對了啊,你金哥百忙之中抽出來一會兒時間,跟咱倆喝頓酒不容易,咱啥時候聚一起喝過酒了?今兒多高興的事啊,這事就別提了啊。”
韓哲咬了咬牙沒說話。
王雨菲小心拽了拽金晏淮的袖子,金晏淮才說:“韓老弟的能力我信,畢竟是我老叔帶大的人,不過呢,我看着現在這些新聞說的确實太難聽了,韓老弟真把那工作室連根撅了,怕不會是把這些消息坐實吧?那時候處理起來恐怕會更麻煩。”
邵政東連忙又說:“我看也是,阿哲,這事畢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鬧那麽大發怎麽收拾?是不是?”韓哲再繼續這麽不依不饒下去,王雨菲肯定得出事,到時候他的公司也一定會受到牽連,當然也希望韓哲能盡快停手。
韓哲仍然沒有說話,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倆人什麽意思,他因為王雨菲把媒體搞破産,以後還有哪家媒體敢報道王雨菲,到時候這人也算和媒體決斷了,尤其像王雨菲這種剛紅、卻沒硬實力的明星,沒有媒體沒有新聞慢慢也就完了。只不過他生氣!邵政東這個貨,今天就是故意拉着金晏淮來當擋箭牌的!
金晏淮遞出酒去,說:“阿哲就當賣你哥一個面子,更何況我們倆也算是一家人,你說是嗎?”
韓哲咬牙切齒地跟他碰了個杯,說:“金哥都這麽說了我當然照辦了,不過敢诋毀我,說法還是得有的。”
“當然,這說法你老哥我親自給你讨。”金晏淮回頭拍拍王雨菲的腿:“雨菲啊,韓總為你做這麽多,還不去給韓總敬個酒。”
王雨菲不情不願地去給韓哲倒酒,只不過韓哲把杯子一拿,說:“敬酒就不必了,這事王小姐也是受害人,哪有道理給我敬酒啊。”
王雨菲拿着酒瓶怔住。
韓哲氣憤,哼了一聲:“老子聽說王小姐去國外看秀中間可沒閑着,走街竄巷見了不少達官顯貴,王小姐這麽厲害給我韓哲敬酒,傳出去不笑掉別人大牙了?”
王雨菲咬着唇,緊張地攥着酒瓶。
“別的先不說,就說我金哥在這坐着,你給我敬酒我也不敢接啊。”
王雨菲攥着酒瓶子憋屈地都快哭了,邵政東趕緊把王雨菲推走,說:“不喝就不喝,來阿哲咱倆喝,上次咱倆喝得痛快啊,對了我還沒問呢,上次去我大姐夫那小區找的人找着了?”
王雨菲坐回金晏淮身邊,委屈地握着金晏淮的手求安慰,金晏淮看她一眼,王雨菲猛一激靈,松手了。
韓哲面目陰森:“找到了,多虧了邵哥,那5%的股份花的簡直太值了!還撈着王小姐這麽一出,要不是這樣我今天還不能坐這呢。”
邵政東咽下口水,說:“真是,有機會我一定得見見哪位大美人把我韓老弟迷得如此大費周章追求。說到這我還想起來了,我爸一老朋友,我一世叔,姓楊,近期有個電影首映,現場需要保镖護駕,來的可都是頂大名的大牌,我楊叔怕一般的保镖公司信不過,這不我立馬推薦你了,我可跟我楊叔打包票了,你韓哲手底下的保镖個頂個一個頂倆,到時候現場絕對不會出錯。”
韓哲跟邵政東唠,心想還算他識相,但是比起那5%的利潤,想想就肝兒疼,老金還沒找他呢,估計知道了到時候非得踹他不可。
一行人喝到九點多才撤,韓哲拖着找不着東南西北的譚興陽上車走了,邵政東又被韓哲下死手灌得五迷三道地被一群人給護駕走了。
金晏淮最後出來,面色不善,顯然被韓哲氣得不輕。
王雨菲摟着金晏淮的胳膊,有些擔驚受怕的樣子沒敢出聲,她也是沒有辦法了,最近被記者圍追阻截連家門都不敢出,代言被撤,說好的戲份被臨時換人,邵總不管她,她死皮賴臉地求了金晏淮好幾次,費盡心思把金晏淮兒子伺候好了,他這才答應出面給她說個情的。
金晏淮掏了根煙,沉沉開口:“民間有句土話,叫臉酸。一般是用來形容狗的,這種狗外表溫厚乖順,一旦碰了它的領地、它的食兒,親生的崽兒它也能咬死。”
王雨菲思想簡單,心想金晏淮都把韓哲比作狗了,看來也是非常看不上這人,而且想到席間,韓哲說話那麽不給人面子,一口一個老子,他以為他是誰啊,一時很委屈,忍不住抱怨:“金總,那個韓哲怎麽那樣啊?看他話說的,連您和邵總面子都敢駁,根本不把你們放在眼裏。”
金晏淮吐口煙,眯着眼問:“你知道我老叔是誰嗎?”
王雨菲笑眯眯地說:“當然知道了,金總大名誰不知道?”
金晏淮哼笑一聲:“韓哲是我老叔半個親兒子,等他以後沒了,整個金氏就都姓韓了。”
王雨菲臉上咯嘣,僵住了。
一輛黑色商務轎車開過來停在門口,金晏淮手指磕磕煙灰,上前拉開門,“下次再找人炒新聞可得看清楚了,你自己回去吧,以後不用來找我了。”
汽車絕塵而去,王雨菲徹底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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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韓露已經走七天了,屋子仿佛一下子空了不少,韓哲每天回家都會在門衛那裏取完快遞,回家都堆在客廳裏,可是每天回到家,家裏的燈關着,也沒有人跟他說話了,生活中仿佛突然之間被挖走了一大塊,一下子就感覺空蕩蕩的。
大學第四年他女朋友也在他家住過一段時間,但是她那人比較保守,家教嚴,完全杜絕婚前性行為,所以他們倆也沒發生過關系。後來他大學畢業,她出國留學,韓哲那時候也感覺家裏空蕩蕩的,但是那時候大韓剛建起來,他每天和商闌一起忙得暈頭轉向也沒工夫想什麽家裏空不空的。
現在站在客廳裏,突然感覺他家裏到處都是韓露的影子,餐桌,陽臺,衛生間,各種表情神态,不屑一顧的,生氣的,得意的,抻着脖子氣他的,如此鮮活。
每天吃飯的時候沒人跟他搶着吃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韓哲忍不住拿着手機跟韓露說話聊天,但是韓露根本沒有聊天軟件,而她有的他沒有,韓露只到地方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随後就沒有電話了,韓哲坐床上盤着腿看手機,想打電話但是又不想打。
他把手機一扔嘆了口氣,心中唾棄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他看着他的書桌,桌子上有電腦但是他幾乎沒用過。而現在已經變成韓露的梳妝臺了,電腦屏幕前面擺放的大鏡子讓他清晰地看見了自己。
韓哲轉轉眼,去看別處的痕跡,眼睛掃過,瞥見眼前桌子下面角落裏有什麽東西,他下地去看,原來是韓露的畫板。
其實他真的想不通,像韓露那麽一個愛運動,還閑不住的姑娘是怎麽和繪畫扯上關系的。但是看見她一聲不響,靜靜的作畫,又感覺其實她本應該就是這樣的。
他把畫板拿出來,坐在地上翻開看。第一頁上面畫的是亂七八糟的衣服,有男士襯衫,女式上衣還有裙子之類的,畫的都很小,但是很形象,他往後翻,接連幾頁都是随筆塗鴉,還有卡通人物,卡通老鼠。
韓哲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他在玻璃反光中看到的畫面,于是往後翻,突然之間有些難以名狀的激動。終于,他的手一停,眼前這幅畫畫的是他,但并不是他那天看見的那幅。
不知是什麽時候,他坐在沙發上扭着頭一臉不耐煩,眼看要發火的樣子。
他有過這樣的時候嗎?
韓哲想了想,好像韓露剛來的時候他每天都會用這樣一張臉面對韓露。
韓哲看了一下,翻開下一頁,那副背影圖再次清晰而鮮明地出現在他眼前。
他腰上綁着圍裙在廚房裏切菜的背影畫面,韓哲想不到這張圖竟然畫的這麽仔細,就連他正中間脊梁骨裏和肩胛骨上的兩顆痦子都畫出來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背上那兩處地方有痦子。韓哲說不激動是假的,原來他在她眼中的形象竟然這般深刻。
若不是當事人,韓哲都會以為他那時切菜的時候韓露就坐在他身後拿着畫板描繪着他。
韓哲看了半晌,又向後翻,下一幅是某一個有名的建築,再往後翻,韓哲的手再一次停住,看着這幅圖,他一時沒崩住笑了起來。
這是他那天晚上給韓露塗完藥往外跑浴巾掉下來的畫面,有頭有腳,畫的還真全面。韓哲無可奈何地笑起來摸了摸下巴,被人偷偷記挂在心頭的酸甜蜜意讓他一時有些無所适從,笑過之後便是苦澀,這些他真的能接受嗎?
再往後翻就沒有了,所以他又翻過來反複看這三幅畫,眉眼細節處的精致勾刻,一筆一劃都能讓人看出用心,韓露畫畫的時候是懷着怎麽樣的心情。
韓哲看了許久,才微微嘆息着将畫板合起來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第二天沒有去上班,唐尚說要來安家具。結果他十點了才帶着裝修的工人拉了一車板子的木材,唐尚說當時韓露只選了一個衣櫃和一個書架一體的書桌,其他什麽也沒要,而且板子都切割好了,組裝很快,到時候往牆上鑽兩個眼兒固定就行了。
于是韓哲叫了個手下過來監工,随後帶着唐尚叫上商闌去吃飯。
唐尚很同情的拍拍商闌的肩膀說:“在老韓手底下幹活真是辛苦你了。”
韓哲罵了他一聲,說:“辛苦什麽辛苦,這公司是我倆的,而且是他自己非要給我當秘書的,再說了我也沒讓你幹多少活吧?”
商闌哼了一聲。
韓哲還真害怕哪天商闌跟他哥幹一架把他哥幹下場回家繼承家業,三個譚興陽也比不上半個商闌啊,商闌要是走了他去哪再找這麽個多功能的人啊。
三個說了一會兒,唐尚突然問他:“剛才去你家怎麽沒看見你妹妹?”
“她回美國了?”
唐尚問:“不回來了?”
韓哲笑了:“她不回來我還收拾屋幹什麽?閑得我啊。”
唐尚啧了一聲:“阿哲,她要是真是你女朋友你就跟我直說,雖然你差點就成我妹夫了但是還是沒成嘛,你要真有女朋友了我也不能怎麽着你。”
“真不是。”韓哲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動态,問:“小夏現在怎麽樣了?”
唐尚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馬上就回來了。”
等韓哲和唐尚回家之後,家具也都安完了,他們幾個走了之後,韓哲開始收拾滿地的石頭渣子和木屑,木材雖說用的都是好質量的,但是也還有些味兒,正好韓露還得幾天之後才能回來住,正好放放味。
韓哲把地掃完之後拿着抹布将櫃子裏外書桌書架擦了幾遍,見手指上摸不到灰了才把抹布一扔,開始拖地。拖完地又回去客廳開始拆快遞,窗簾和被單什麽的都放進洗衣機裏先洗着。
出來見地幹差不多了,于是把拆完的快遞一件一件往屋子裏搬,該往書架桌子上擺的東西一一擺上,随後将該組裝的床頭櫃和轉椅都組裝上推進去,回頭見床單洗好甩幹了于是又把它們拿出來晾到陽臺上。
回頭直接癱地上起不來了,韓哲有氣無力地想,他對他未來老婆也就做到這地步了。
韓哲躺了一會兒起來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回屋裏看見韓露放在牆邊的黃色大箱子,于是打開自己的衣櫃,看着自己冷硬的西裝旁挂着的幾件裙子,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這是韓露拽着他去逛街的時候買的,但是他并沒看見韓露穿過。
許久後,他将櫃子關上,轉身把箱子推到對面房間,把箱子放進了櫃子裏,最後看着這個房間,想着明天床單和窗簾幹了之後就給她換上。
結果晚上韓哲去陽臺挂衣服的時候一摸床單已經幹了,于是統統拿下來回了韓露房間,踩着窗臺把窗簾挂上,随後又去換被單。
費盡力氣把床單鋪好,韓哲出門的時候才發現他忘記讓工人換門鎖了,嘆了口氣不管了,門鎖而已,壞就壞吧。
他走出去剛要把門關上的時候,手中一停,他看着這間“新房”,突然間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可是他知道,就在酒吧初遇之時,他在街上吻住她的時候,他和韓露就注定做不成純粹的兄妹了。
接下來的兩天,韓哲恨不得是數着小時過來的,他每天都會去playfive監督賽車手訓練,給教練施壓,似乎這樣子可以讓比賽快些來臨。
張豐北看着他天天來報道,八竿子打不着地都為下面那群保安擦了把汗。
某一天他破天荒地去極限區檢查,從地下停車場出來竟然還碰到一熟人。
這人看見韓哲拔腿就跑,正好韓哲當時身後帶着幾個保镖,保镖們一見,迅速将這人圍堵逮回來叩見韓大人。
韓哲一時還沒認出來這人,看到他那快貼地的褲-裆才想起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