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然你就換件大點的衣服。”
韓露氣憤地跟他嚷嚷:“我就穿這樣你煩不煩。”
韓哲把着門,低頭看着她,語氣深沉帶着命令的口吻:“要麽你現在回去換衣服,要麽就回屋裏待着,別他媽這樣出去給我丢人現眼。”
韓露一聽見這話也炸了,甩手喊着:“我丢人現眼跟你有什麽關系,我一個人在國外好好的為什麽非要讓我回來!”
韓哲無奈擺手又說:“別跟我喊,是金總讓你回來的,要不然你就去找他。”韓哲離門坐回沙發上,皺着眉想,其實他想溫柔點說話的,但是對方根本不配合他,這個就不怪他了吧?
韓露紅着眼睛瞪他,表情有一絲委屈,轉頭回了房間,房門咣一聲。
韓哲在客廳等着,韓露再沒有出來,看樣子是不想出來了,他窩在沙發上抽煙,不一會兒電話響了,譚興陽問他在不在家,說東西都買好了要不要現在送來,韓哲看了眼時間說讓他現在送過來吧。
挂了電話之後,韓哲還想着這小子現在辦事效率這麽高了嗎?于是看了眼客廳,将鞋櫃旁邊的盆景往牆邊挪了挪,害怕一會兒搬東西進來,東西太多沒地方放。
挪完了盆景,又去門前把當做屏風的魚缸推到了牆邊,順便給魚放了點魚食,他養了十多條小手指那麽長的五彩斑斓的熱帶魚。
十多分鐘後門鈴響了,韓哲去打開門,看見譚興陽一個人手裏拎了好幾個紙袋和塑料袋,韓哲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他:“東西呢?”
譚興陽拎着東西走進來,抖了抖雙手說:“這不是都在這裏呢嗎?”
“你……”韓哲住了口,先看看他買的東西再說。
譚興陽把東西放在地上,然後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紙,展開來說:“就昨天晚上你給我發的東西,我讓別人給我翻譯了,就這些,36B內衣加內褲十套,XL碼蕾絲睡裙兩個,XX牌衛生巾十盒,還有護墊,化妝品,護膚品,這些東西,”
譚興陽說完,頓時又是滿臉愁苦地說:“我說老大,這些東西您自己去買不就得了嗎?還讓我買,我差點讓我老婆掐死,你看看,我這胳膊肉都快被掐掉了。”譚興陽伸出一條青紫斑斓的胳膊給韓哲看。
“滾滾滾。”
韓哲咬着牙臉色鐵青,一把把譚興陽手裏的紙抽出來,然後伸手把譚興陽推出門把門關上,他看了眼紙條上翻譯出來的內容,喘了口粗氣,又翻一翻他買回來的這些東西,随後一手拎着往韓露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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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韓哲想着直接開門進去的,但是好歹想起來男女有別,于是伸出腳踢了踢門,韓露在裏面問:“幹嘛?”
“開門。”
韓露過來把門縫裏的東西拽掉開了門,她還穿着剛才的衣服沒換,韓哲将一堆紙袋晃了晃,手一松扔在地上,問她:“我問你房間裏缺什麽,你給我列了一堆胸罩衛生巾你什麽意思?”
韓露很是自然地聳肩說:“你又沒有告訴我是哪些東西,而且我只缺這些東西啊。”
韓哲咬了咬牙,心想自己跟她是男女的思想差異呢?還是文化差異呢?怎麽他就有些搞不懂這老外的腦回路呢!“衣櫃,桌子什麽都不缺?”
韓露低頭玩手指甲,說:“我不稀罕。”
韓哲指了指她又扔了滿地的衣服問:“你這些衣服都沒有地方放,你确定不需要嗎?”
韓露堅定地說:“不要。”
韓哲用手指點了她兩下,說:“你行啊你,我看你以後要的,要我也不給你買。”
說完走出去,走出去的時候還氣憤地飛起一腳,把衛生巾還是什麽的東西踢了一地,順着門滾進了他屋裏。
韓哲收拾完下午去公司,正事處理完下班赴宴,于是這一晚上又沒少喝,被送回家的時候韓哲看着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結果他回家之後發現韓露根本沒在家,他進韓露的房間看了一眼,她的滑板不見了,但是行李還在,滿地也都是衣服。而且他走的時候,踢了一地的衛生巾還在地上放着,于是嘆了口氣,認命的把這些東西撿起來裝進袋子裏,然後把門口的幾個袋子都拿到屋裏窗根底下放着。
韓露這又是出去玩了?他看着這個空蕩蕩的房間,想着到底要不要買點家具,韓露還不稀罕,她竟然知道稀罕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韓哲洗完澡出來,在客廳沙發上坐着,打開電腦看見有新郵件,于是就打開看了看,不一會兒聽見有人敲門,他過去打開門看見韓露抱着滑板站在門外。
韓哲瞥了她一眼,穿的還算正常,只不過那兩條胳膊……他真是看不慣女人身上有紋身,也不是歧視的意思,如果只是一兩個小圖案也沒什麽,這麽大一片看着真是不好看,太醜了!
韓哲關了門,想着家裏還有一個備用鑰匙,不知道讓他放在哪裏了。他打開鞋櫃上面的抽屜翻了翻沒有翻到,于是就又回去看電腦了。
韓露打開門穿着睡衣出來,手裏還拎着一堆瓶瓶罐罐。
韓哲瞥了她一眼,說:“那些東西你直接擺在洗手池上就好了,來來回回地拿麻不麻煩。”他用的東西本來也不是很多,洗手池上面積也夠大。
“用你管?”韓露一下子把門關上。
韓哲甩手把抱枕丢出去,重重地砸在浴室門上,抱枕彈回來掉到了地上。
韓哲也沒管它,随後去廚房倒了杯水,又坐了回來。
不一會兒韓露洗完出來,一腦袋綠毛噼裏啪啦地滴水,韓哲回頭往地上看了一眼,皺起了眉。
韓露出來的時候看見地上的抱枕,随即一腳就給踢飛了,結果抱枕徑直砸到了牆上置物架上擺放的裝飾花瓶,花瓶掉下來摔了個粉碎。
韓哲騰地站起來,怒吼一聲:“韓露!”
韓露似乎也沒想到會砸到花瓶,怔了一下,聳肩:“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抱枕怎麽會出現在廁所門口。”
韓哲咬牙切齒,看着地上的抱枕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氣得随手一揮桌子上的玻璃杯被他掃走,又在瓷磚地上摔個粉碎。
韓露對着他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發什麽火!”
韓哲抓了抓頭發,無可奈何地伸手:“行行行,我的錯我的錯。”
韓露瞪他一眼,跑回屋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韓哲抽了根煙瀉了火,去衛生間拿了笤帚,把碎玻璃掃到一起,然後從廚房儲物櫃裏拿了個吃罐頭剩下的玻璃罐子把碎玻璃裝了進去,最後關了電腦回屋睡覺去了。
回屋之前,韓哲想起昨天晚上韓露發瘋的事情,于是特意去客廳把遙控器拿屋去了,電視沒有遙控器開不了機,我看你大半夜還怎麽唱。
于是這一晚都是安安靜靜的。
第二天韓哲起來之後去衛生間刷牙刮胡子,胡子刮了一半韓露出現在衛生間門口,要進來的樣子,她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韓哲也沒搭理她,拿着剃須刀走出來,到客廳那裏的鏡子照着看,等他刮完胡子韓露還沒出來,他去廚房的水池洗了把臉。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了面條,面條煮熟了韓露居然還沒有出來,韓哲忍無可忍走過去敲門。
韓露推開門出來,看都沒看他一眼,韓哲問她,“我煮了面條你吃不吃?”
“不吃。”韓露回屋把門關上了。
韓哲吃完面條去洗手間漱了口,拿着衣服換好鞋要走的時候,韓露也拎着包出來了,手裏還抱着滑板。
韓哲站門口問:“你去哪?”
韓露走到門口穿鞋,擡頭看他說:“我有人身自由,你沒權利幹涉我的行動。”
韓哲簡直太讨厭她滿嘴人權思想了,說:“別跟我搞這套,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我有權利知道你的動向!”
韓露穿好鞋推開門,說:“我成年了,你管不着。”
韓哲咬牙切齒地跟在她後面走出來,一路看着韓露的後腦勺,腦補了一系列被自己胖揍的模樣。
兩人從電梯下去各自分道揚镳。
韓哲去開車,從小區出來的時候,看見韓露順着馬路滑滑板,不知道要去哪裏。他車慢了一會兒,然後一腳油門沖過去了,這麽大個人了總不能丢了吧!
韓哲去了公司,從辦公室一大群老爺們中間走過去的時候,再一次想,我為什麽不招幾個美女員工呢,這陽盛陰絕的。
說美女美女到,韓哲坐椅子上還沒到一個小時談美女就來了。
談笑如身高170,每天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起路來風生水起,臉上笑容仿佛用角度尺量過,任何時候都不會亂了分寸,她留着一頭大波浪卷發,來的時候穿了一身職業西裝,小西裝裙包裹着圓潤的臀部,露出兩條白皙細瘦的小腿,頓時把辦公室一群人的目光都給吸引過去了。
她走進韓哲辦公室,辦公室外面迅速圍了一群人。
韓哲怒斥:“幹什麽你們?沒見過美女啊?趕緊給我滾回去。”說着笑嘻嘻地起身親自迎接美女。
談笑如奉金總命令順路給韓哲送文件來了,韓哲笑道:“真是的,就幾張文件直接給我電腦傳過來了,還讓你親自跑一趟,怪累的。”
談笑如笑聲淡淡,笑顏如花:“順路了,金總說是重要文件我哪敢用電腦給你傳啊,這不也是正好來看看韓總嘛。”
“呦,真是麻煩談秘書了,”韓哲接過文件說:“晚上有空吃個飯?”
“不巧了,晚上要陪金總開會,改日的。”
韓哲啧了一聲:“大晚上的還開會,金總怎麽不拉着董秘書去啊?哎,也是,董秘書哪有談秘書有魅力啊。我知道金總打的什麽主意,特意拉着你去簽合同,到時候您在那一站,活脫脫就是一樁美人計啊,到時候對家讓你迷得七葷八素的什麽合同都給簽了,你回去得管金總要加班費,要不這會不能去。”
談秘書伸手遮住事業線哈哈笑開,“韓總還是這麽會說,哎我不能跟你在這說了,不然再聽你說說,我該忍不住跳槽了。”
韓哲嘆了口氣,用文件袋子拍拍手,“這恐怕不行啊,您出場費太高,您要是跳我們這來,我怕我這小公司再倒閉了。”
“韓總這是還看不起我?”
“哪能啊,我是怕你來了之後被這群狼給吃了,到時候我不是吃官司了嗎?”談秘書順着韓哲視線看向門外,門外一群狼扒着門對她笑呢。
談秘書頓時笑起來:“韓總,我真得走了,還有要事呢。”
“好,談秘書慢走。”韓哲親自将談秘書送進電梯,回來就被辦公室一群人噴了。其實他真不喜歡這種事業型美女,踩着高跟鞋都快比他高了,笑得太假,為人太假,他還是喜歡溫柔娴淑的鄰家小妹妹。
譚興陽啧啧嘆氣:“你說說,明明都姓tan,怎麽待遇就差這麽多。”
有人說:“要不怎麽說韓總有女人緣,你想招桃花得先長韓總那張嘴啊。”
“都給我閉嘴工作!”韓哲詳怒着回了辦公室,把談秘書拿來的文件打開,看見裏面只有一張照片,他還不認識,于是往外招了招手:“商闌!”
商闌走進來,韓哲把照片交給他他立刻就明白了,随即又把一個文件放他面前了,韓哲接過來看:“什麽啊?”
“有間酒吧負責人想要把旁邊的店鋪買下來打通,合并。”
韓哲看了眼文件上面酒吧的地址,說:“沒吃錯藥吧,那是個什麽犄角旮旯的破地方,有客流量嗎?就這點營業額還敢跟我提擴建?”韓哲翻着文件,一個月之內竟然還有三起鬧事的。
商闌笑道:“人家自信心還是挺強的,剛還給下面人打電話說一會兒過來。”
于是過了能有半個小時,這人就真來了。一副滿面春光小人得意的嘴臉,個子不高,精瘦,皮膚倒是挺白,三十歲左右,穿着一身略大的西裝,他一進來就跟過路兩邊的職員打招呼,職員們面色尴尬,不約而同地想,這人誰啊?
這人走到裏面,由于韓哲的辦公室是全透明的,所以他一眼就看見韓哲,沒等韓哲叫他,他就大呼小叫地走進韓哲辦公室,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叫着:“哎呦韓總,還真是好日子沒見了。”還小跑到辦公桌前頭跟韓哲伸手。
韓哲鄙夷地目光順着他的手指頭看到臉上,心想你算哪一號啊,“老子什麽時候見着你了。”韓哲就這樣的性格,他看上的人怎麽都行,他看不上的人,我管你是誰,老子吃大蔥還得挑一挑呢,你算哪根蔥。
這人頓時面色尴尬地把手放了下來,但是很快自來熟地說:“韓總,我是馮家寶啊!您忘了,就是唐新街的酒吧老板。”
“我怎麽看着你像酒吧掃廁所的呢?”外面靠得近的人全繃着臉笑起來。
“哎?韓總您不能以貌取人啊,我長得确實不像當老板的,可我的确是酒吧老板啊,自從我盤下這酒吧開始,酒吧業績是蹭蹭地往上升,店裏員工都是有目共睹的。”馮家寶一雙三角小眼睛眨巴眨巴,“所以吧韓總,我就想着趁現在酒吧業績正好,何不擴建一下,這樣一來面積大了,裝潢好了,上檔次了,到時候業績更加好,錢肯定像流水似的啊!”
韓哲看了眼馮家寶的檔案,丫的五年前居然去過泰國,但是在泰國幹什麽就不知道了。
韓哲看着他激情昂揚的宣講,一時間差點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麽寫,馮家寶在那裏說,韓哲看着手裏關于馮家寶盤下的酒吧資料,他估摸着就唐新街靠近農村的那個地方,酒吧根本發展不起來,當初也不知道哪個智障把酒吧開那去了,不關門倒閉才怪了,這馮家寶腦袋肯定進水了,居然還想着擴建,你擴去吧,我看着你到時候能折騰成啥樣。
于是韓哲大手一揮給簽了,馮家寶頓時無比興奮,拿着他簽完的合同趾高氣揚地走了。譚興陽搭着辦公桌圍欄問:“老大,你吃錯藥了吧?”
“閉嘴你,好好給我工作,找人去盯着他,我看看這老小子到底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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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哲本來還以為,韓露來他家之後,兩個人可以保持在:每天不跟對方說話,和視對方為糞土的狀态下,勉強和諧共存。但是他顯然是低估了自己的碎嘴功力和韓露的作死程度,所以才會演變為每日不掐一架就渾身癢癢的狀态。
而且這每日一架維持的特別有規律,特別神奇。
只不過唯一讓韓哲感到挫敗的就是,絕大多數情況下吵完,他都有點自作自受的錯覺。
比如某一天他下班回家,剛剛做好飯韓露就非常準時的回來了。但是鑒于兩人早晨走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吵了一架,所以韓露瞪了他一眼就回屋了。
韓哲拍桌子問她:“你吃不吃飯?”
韓露鄙夷道:“我才不想吃。”
韓哲怒了:“愛吃不吃餓死你,你最好以後也別吃,我還省口糧了呢我!”
結果不一會兒,韓露手裏捧着一桶泡面出來,走到韓哲身邊接熱水,韓哲頓時非常氣啊,筷子一下子拍桌子上了,說:“好好的飯不吃你吃什麽泡面!”心想老子做的飯菜難道還比不上泡面了?
韓露像是沒聽見他說話,把泡面蓋揭開,把調料包打開,剛要往面裏撒的時候,韓哲上去一把搶過來,結果他一搶,調料包的調料粉都噴了出來,韓哲正好吸了一口,猛地打了個噴嚏,韓露迅速往後退了一步,嫌棄地捏了捏鼻子。
尼瑪!韓哲把調料袋扔在垃圾桶裏,去洗菜池洗了手,回來的時候又打了個噴嚏,他看見韓露有些戲谑的笑容頓時惱羞成怒:“吃飯!沒聽見我說話!”
韓露這才不情不願地坐在他對面。
韓哲揉了揉鼻子,面子很是挂不住,于是沒有說話,空氣裏還彌漫着一股粉料的味道,韓哲冷着臉吃飯,心想這一局,他又敗了。
這天晚上下班,韓哲拿着需要請示金景年的文件去找金景年,本來他打算直接去金景年家的,結果金景年說他不在,而是在某家酒店呢。
韓哲偷偷摸摸地過去,金景年給他打開房間門,韓哲看見金景年穿着浴袍,頭發還沒幹透呢,于是眼睛轉了幾圈。
金景年一看他這眼神就知道他什麽意思了,眯眼朝他吹口煙霧,道:“想什麽呢?你洛老師在裏面呢。”
韓哲頓時拍拍胸口說:“我還以為你怎麽……”沒敢說下去,直接把文件恭送上去了。
金景年接過文件坐回沙發上看着,韓哲給自己倒了杯茶,聽見金景年問他:“聽說下個月有車賽?”
韓哲嗯了一聲,把時間地點給說了,金景年嘆了口氣:“我正好出差啊。”
“這時間趕的,真不湊巧。”韓哲其實心裏想的是:你不在才好呢,你不在我就是大哥。
金景年看他一眼,問他韓露最近都在幹什麽。
韓哲靠進沙發裏,說:“她愛幹什麽幹什麽,關我什麽事,跟我住一起也就算了,別的我才不管呢。”
金景年頓了頓,問他:“還是半夜回來嗎?”韓哲點了點頭,突然對老金把韓露趕出來的事情有些好奇,遂問:“你就因為這個把她趕出來的?”
金景年哼笑了一聲,說:“就為這個倒還不至于,那天晚上回來的算早的,我尋思和她談談,讓她幹點什麽去。我不是給她找了一間服裝店嗎?也不用她經營不用幹嘛的,沒事去跟着成店長學學也行,結果也沒談好,三言兩句地我就沒忍住,就吵了起來。然後你洛老師和劉媽都跟着勸,讓她先上樓,沒想到這丫頭還挺有脾氣,敢跟我摔杯子。”
“原來是這樣啊。”
“這丫頭,說像她媽可是一點兒都不像,我記着她媽媽挺溫柔的一個人,要說像你爸?有些臭脾氣還真挺像。”
韓哲不樂意了,說:“我爸怎麽就臭脾氣了?”
金景年對此只是哼了一聲,韓哲剛聽見韓露她媽,于是又問:“你還認識她媽?”
“見過幾次。”金景年看着文件沒有多說什麽,韓哲于是也沒多問。
金景年嘆了口氣,似乎也對韓露有些無可奈何,簽完文件就揮揮手讓韓哲走人了。
韓哲剛從酒店電梯下來,電話就響了,他一看竟然是韓露,一時心想乖乖啊,這可是她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啊。于是等着聲音快要挂斷的時候才接起來,還順便正了正領帶,沉聲問:“有事嗎?”
韓露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
韓哲一笑:“怎麽?想我了?”這話一說完就想打自己一拳頭。
韓露喊:“你趕緊回來做飯我餓了!我要吃排骨,你不回來我就把你魚缸裏的魚炖了!”
韓哲把手機拿遠了點,剛要說話的時候就聽見了電話裏的忙音,頓時磨了磨牙,心想你炖去吧,最好中毒。
韓哲哼哼着,走到門口在前臺叫了幾個菜,打包好了帶回家。其實這地飯菜不外賣,韓哲是借着金景年的名義買的。
韓哲回家上樓,電梯門打開往家走了兩步,腳步一緩。
韓露腳底下踩着滑板,掐着腰靠着門怒視着他,韓哲頓時想起來,備用鑰匙好像在電視櫃裏。
韓哲擡着下巴,帶着點一家之主的風範拿出鑰匙問她,“今兒個怎麽回來這麽早?”
韓露盯着他手裏的飯盒問:“你給我買排骨了嗎?”
“沒買。”韓哲推門進去,韓露跟進來說,“你肯定買了,我聞見味了!”
韓哲呵呵一笑:“狗鼻子啊?還挺好使。”他還真買了一份排骨,他把手裏的菜給韓露,說:“你去倒盤子裏,我去給你找找鑰匙。”
韓露居然很聽話地接過菜去了廚房,韓哲頓時心想,排骨的魅力這麽大嗎?以後我每天給你做一盤子排骨,你是不是能每天做我的乖妹妹。
韓哲去電視櫃裏翻了翻,還真讓他翻到了鑰匙,鑰匙底下還挂着一個拇指大小的粉色豬,韓哲看着這東西一時沒動,神色追憶。
半晌,韓露喊他:“你還不過來我一會兒吃沒了。”
韓哲把抽屜推回去,把鑰匙扔韓露面前,然後坐在了她對面。
韓露拿起鑰匙呦了一聲:“這是情侶款的吧?”
“吃你的。”
韓露玩味地看了他一會兒,又開始專心致志地啃排骨。
吃完飯,韓露把碗筷一扔就走了,韓哲心裏有事也沒注意,吃完收拾完,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不知不覺找到某一個人的頭像。
他點開來,但是兩人的對話框裏卻什麽內容都沒有,他年前剛換了手機,以前的聊天內容都沒了。他點開相冊,看見這個人不久前更新了動态。
沒有文字,只有一副深夜中女人側臉沉靜的畫面。
他把照片放大,手指忍不住去觸碰屏幕上的臉,只不過指尖剛剛碰到,畫面卻縮小了,這個人便更遠了。
韓哲正看得入迷呢,結果手機唰就沒了。
韓露搶走她的手機跑到一邊,把手機裏的照片放大,笑起來:“韓哲,看不出來你還挺深情的啊?”
韓哲跳起來去搶自己的手機,韓露拿着手機跑,喊道:“我的天啊韓哲,你居然還起昵稱,夏小豬?我……”
“手機給我!”
“不給,你讓我看看。”韓露拿着手機在前頭跑,韓哲滿屋子追,從地上到沙發上,又到餐桌上,上天入地。
“你趕緊給我,一會兒樓下又上來找你!”
韓露拿着他手機跳上沙發,說:“韓哲,這人到底是誰啊?”
韓哲惱羞成怒,直接撲上去把韓露壓沙發上,這才把手機搶回來。韓哲站起來,看見手機畫面已經被按到別的軟件裏去了。
韓露站起來,腳下踩着沙發,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又探頭看了眼他的手機,韓哲把手機放下回頭看她,結果他回的不是地方,又或者韓露頭太低了,反正他一回頭,一下子就親韓露臉上了。
兩人頓了一下,随即互相離開了,韓露從沙發上下來,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屋了。
韓哲坐在沙發上抿了下嘴,隐隐約約又想起來和韓露之間那幾次錯位的親吻。一時間心情跌宕,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半晌,他抻了個腰起身去洗手間,準備洗個澡上床休息,結果他剛站起來,韓露也拎着東西出來了。
韓哲眼睛一轉大步邁進衛生間,就在他要把門關上的時候,韓露一步沖了進去,一條腿擠進門裏,韓哲不敢使勁推門怕把她腿夾了,結果韓露趁機硬擠着擠了進去,韓哲喊:“我要洗澡你進來幹什麽?”
“我也要洗澡,我先洗!”
“先來後到,我先進來的!”
韓露推着他胸口,推不開,突然伸手在他肋邊抓了一把,韓哲迅速松了手,韓露趁機把他推外面去了。
韓哲咣地踢了一腳鎖上了的門,怒罵:“臭丫頭片子,跟老子來陰的!”
韓露在浴室裏喊:“有本事你進來!”
“你給我出來!”韓哲又在門上踢了一腳,聽見他的電話響了,于是轉頭去接電話了。
韓露洗澡能洗了一個小時,韓哲一邊看電腦,一邊在餐桌上盯着浴室門腹诽,再不出來該泡發了。
韓露擦着頭發打開門出來,拎着她的瓶瓶罐罐在門口瞥了韓哲一眼就回屋了。
韓哲坐了一會兒,剛要起身去洗澡的時候韓露又出來了,頭發還有些濕,穿着那件很大的T恤睡衣,T恤是純白的,所以顯得兩條手臂像是衣服的袖子一樣。
韓哲手底下人幾乎個個都有紋身,可是他向來覺得男的紋身沒什麽,可女的紋身第一印象就不是好人,于是扭開了眼睛,畢竟是他妹妹,那層皮他也不能給扒了。
韓露徑直朝他走過去,站在他身前說:“你把我的證件和我的卡都還給我。”
怎麽說起這個了……韓哲說:“我用着去給你辦在中國需要用到的證件呢,你以為那些證件很好辦嗎?沒有十天半個月下不來,我怎麽給你,你要花錢花我給你那張卡裏的錢,你媽留給你的我給你留着。”
“我自己留着。”
“就你?給你不到一個禮拜,就得花的屁都不剩了。”韓哲哼了一聲,拿杯子喝口水,韓露擡手把他杯子打出去,水杯掉到桌子上又掉到地上,水灑了一電腦。
韓哲迅速跳起來,把電腦的電線拔了。
他咬起了牙根,剛要罵人的時候,看見韓露紅透的一雙眼睛頓時罵不下去了,一手拎起電腦控水,說:“要不然你找金總去,我說了不算。”
韓露扭頭回房間了。
韓哲把電腦拎起來使勁甩了甩水,随後去拿了吹風機吹,吹了半天胸口的邪火也沒發出去,最後吹風機一扔也不管了,穿上衣服出門了。
韓哲一個人去酒吧轉了一圈,喝了一圈悶酒,拽了個不知道幹嘛的、哪的女的親了個一溜十三招,摸來摸去,差點直接在車上把人辦了,結果最後也沒辦成,那女的穿好衣服從車上下去自己走了。
韓哲把窗戶打開透了會兒風開車回家了。
第二天睡到八點才起,還是被尿憋醒的,他抓着褲子往衛生間跑,一推門沒推開,急得敲了敲門,裏面沒聲,韓哲在地上轉了一圈,又使勁敲了敲門,喊道:“你快點!”
“喂。”
韓哲順着聲音一看韓露坐在餐桌上吃飯呢,“你沒在裏面關什麽門!”韓哲打開門跑了進去。
尿完尿,順便刷了牙洗了臉刮了胡子,洗手池旁邊一左一右兩個置物架,韓哲為了給韓露放東西,所以把他的幾件零散東西都挪到一個上面了,但是另一個還是空着的。
韓哲想到韓露扔了一地的衣服,想着不應該啊,她不是應該把浴室也扔的到處都是她的東西嗎?
韓哲洗完,把洗衣機裏昨天半夜洗的衣服拿出來晾上,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韓露已經不在餐桌那了,他走去看了一眼,餐桌上什麽都沒有,碗碟都洗幹淨放進架子裏了,也不知道她吃什麽了。
韓哲走去陽臺晾衣服,陽臺晾衣繩上挂了一溜胸罩和三角內褲,韓哲看着這些東西頓時感覺生活中有什麽東西換了軌道的錯覺。
韓哲也沒胃口吃飯了,于是回屋換了衣服,出去拎着電腦要出門的時候,韓露也開門出來了。她胳膊底下夾着滑板,穿的衣服還是無袖的,她似乎很喜歡露出兩只花臂,綠色的發尾很是特立獨行。
韓哲關上門習慣性地問她:“你今天幾點回來?”
韓露對他晃了晃粉紅色的小豬,“我有鑰匙。”她摸摸鑰匙問:“我拿這鑰匙出去萬一被認出來怎麽辦?”
韓哲自動忽略了第二個問題,伸手對着鏡面電梯整理下頭發,“你有鑰匙我問問你幾點回來怎麽了?”
韓露把鑰匙收回口袋裏,按了電梯按鈕想了想說,“我不知道。”
韓哲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問她:“你昨天突然管我要證件幹什麽?”
“不幹什麽。”
電梯打開,裏面站了兩個女人,他們倆走進去,站在門口,電梯向下行,韓哲一時非常好心地問她:“你去哪我順路送你過去?”
韓露詫異地回頭看韓哲,似乎想不到她昨天晚上潑了他一電腦的水,今天他竟然還挺和顏悅色的,想了想說:“不用,順路也不用。”
于是韓哲懶地搭理她了。
12
韓哲下午去了playfive,查看了一下賽車手的情況,查完之後順嘴問了張豐北韓露的情況。
張豐北是知道韓露的,因為一開始,韓露是金總帶來,讓他去安排的,金景年帶來的人,他怎麽敢安排給別人,于是親自帶韓露去的極限區。
韓哲這一問,張豐北倒是沒答上來,playfive光一個酒店每天就有多少事,更何況這酒店還是屬于度假性質的,張豐北哪有閑工夫去關注韓露,于是他翻了翻一抽屜的名片,把極限區的方部長電話給了韓哲。
韓哲拿了電話又不想問了,他這一問,別人不都得知道韓露和他有關系了,雖然他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自己不想被別人知道韓露是他妹妹。
晚上因為和張豐北去吃了飯,所以回家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他打開門進門便喊了一聲,但是沒人回答他,韓哲抓着門,一時心想這人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待着,或者早點回來?每天晚上都幹什麽去?
其實韓哲知道她幹什麽去,韓露幾乎每天晚上回家,身上都有股煙酒香水的味道,酒吧裏特有的味道,韓哲沒關心過她和誰出去。但是那地方也不是什麽好地方,于是直接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但是電話打過去之後,他卻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打這個電話是出于什麽目的了。
很快,韓露就接電話了,韓哲聽見對面馬路上的車流聲。
“你在哪呢?”
韓露冷冷淡淡地回問他:“幹嘛?”
韓哲又問:“你幹什麽去了?天黑了也不知道回來?你就不能老實在家待着?”
韓露笑了一聲:“老實是什麽意思?我中文不好,聽不懂。”
韓哲差點罵娘,轉了半圈對着衛生間的門,問:“你到底幹什麽去了?我告訴你在外面老實一點,到時候你再被警察帶走我可沒空撈你去!”
“我剛無聊出來玩玩,正好在大街上看見一個帥哥,他約我看電影,我就答應了啊。”
韓哲低頭又轉了半圈對着大門,問:“大街上看見一個人你都不認識他你就跟他走?你腦袋沒病吧,你知道他是好人壞人你就跟他走?”
“連你那樣的都是我哥呢,現在哪裏還有什麽好人壞人。”
“我怎麽樣!”韓哲氣得又轉了一圈面對廚房,說:“大晚上約看電影,哪個大尾狼他肯定不懷好意,你趕緊把約你那男的,姓甚名誰給我報出來,要不給我回家!”韓哲頓時想起來那天在酒吧,韓露差一點就跟他走了的事情。
“你是我媽嗎?我跟誰約會你管的着嗎?”韓露說完就把電話給挂了,韓哲轉回來把手機摔桌子上了。
站了兩秒,韓哲果斷拿上手機出門下樓,坐在車上用手機查地圖,查距離他家最近的電影院,結果竟然在公司附近不遠,于是韓哲開車直奔過去了。
進了商場,按照指示一路上了電梯,直奔電影院,晚上這個時間電影院人非常多,韓哲在人群中走來走去,尋找某個胳膊上有紋身,頭發梢還是綠色的女孩。
但是從臺前走到休息區,卻都沒有找到這麽個人,韓哲還要往觀影區走,被工作人員攔住了。
韓哲又回來在休息區轉了好幾圈,還是沒有看見韓露。
韓哲突然想,那家夥不會在蒙我吧?她說出來看電影就看電影了,而且也不一定是這個電影院吧,可是另外一個電影院離家挺遠的,跟俱樂部也不是一個方向。
韓哲想到這頓時唾罵自己,我腦袋被門擠了吧?他懊惱地皺皺眉,低頭往電梯走,電梯下行中途時,他偶爾擡個頭,看見隔壁上行電梯上去個女孩,穿着黑色長袖衛衣,長得有點像韓露,他趕緊回頭去看,那人腦後綁着馬尾,尾巴稍還真是綠色的!
于是韓哲扭頭就往上跑,下行的電梯上,旁邊人看着,心想果然是一個被門擠了的。
“韓露!”
韓露扭頭看他,沒什麽意外的表情呦了一聲:“真巧啊,你也來看電影?”
韓哲面色不善地看了看韓露身邊,并沒看見其他人,他說:“那人……”話音突然一頓。
韓露化妝了,并不是很濃的妝,而且電影院裏挺暗的,他只能看出韓露畫了眉毛,化了眼線,塗了口紅,不是很濃。但是盡管如此,比起她平時素面朝天的樣子,還是有很大的區別,而且頭發梳得很幹淨,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
韓露很喜歡寬松的衛衣,細瘦的像臘腸一樣的黑褲子,鞋子都是運動鞋,他沒在她的行李裏面,看見裙子或者高跟鞋之類的東西。
這人今天早晨走的時候,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