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麽還沒睡啊?”然後就往屋裏走,韓哲跟了兩步說:“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先別走,等會兒,你給我過來。”
韓露腳步一停,轉過身來靠在牆上,眉眼很是不耐煩地看着他。
韓哲朝她招招手,見韓露沒動于是就站在原地對她說:“你現在在我家住,你給我守點規矩,我今天就給你立立規矩!”韓露聽見這話才站直身體走到了韓哲跟前,但是抱着手臂一臉不屑的表情。
韓哲回憶了一下想好的三章約法,說:“第一,以後出去晚上必須十點之前回來,十點之前不回來你就不用回來了。第二,回來按門鈴,不許敲門,按一下我就能聽見,晚上出去不許喝酒,外面多亂你一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喝多了被人拐跑死都沒地兒死去。還有第三,把你的東西收拾幹淨去另一個房間睡去,不許在我房間睡,衣服換下來自己洗了。”他想了想說,“其他的以後再說。”
韓露聽完,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韓哲看着她的後背問:“你聽見沒有?”韓露仍然沒搭理他就進了他的房間,然後咣一聲把門關上了。
韓哲頓時感覺自己剛剛都是在放屁,于是拍桌而起,走過去一腳把門踢開了,結果門開的時候突然傳出了韓露的叫聲,韓哲急忙去扶住反彈回來的門,看見韓露握着左邊肩膀咬着牙瞪着他。
原本一腔的怒火瞬間就沒了,韓哲看見她紅了的眼眶甚至産生了一絲絲愧疚,于是動了動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韓露擡起頭,手心裏已經沾了些血跡,韓哲頓時更有些愧疚,磕巴着問:“你,沒事吧?”
“你給我滾滾滾!”韓露大叫着把他推出去,一把關上門,但是門鎖剛才被韓哲踹壞了,門關不嚴,慢慢滑出來一條縫,韓哲在門口看着,韓露撲在床上,将臉埋在被子裏肩膀顫抖,韓哲抓了抓頭發,懊惱地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韓哲就醒了,醒了之後偷偷溜進屋子。
韓露還在睡,穿着衣服睡的,鞋都沒脫,用被子一角蓋住身體,韓哲走到她身邊,悄悄掀開她的短袖,韓露肩膀上也全都是紋身,根本看不怎麽出來昨天傷得是重還是輕,韓哲仔細看一看感覺也不是很重,于是就沒管她,收拾完直接去公司了。
結果今天好像就是非常的不順,路上堵了一路的車,逢路口必紅燈,明明走得比每天都早,結果到公司還是遲到了,但是遲到就遲到了,也沒人會扣他工資。
進公司先去上了個廁所,結果出來的時候一開門也不知道左手食指的指甲插在了什麽地方,直接給掰斷了,韓哲這個郁悶,他指甲也不長竟然能被掰斷了!而且斷的位置在肉裏,指尖一熱,随即火辣辣地疼起來,然後開始冒血,他打開水龍頭沖一沖,随後出去回到辦公室,找出急救包翻出紗布,用紗布包了一層,薄薄的紗布不一會兒就被血染透了。
他等了一會兒,把紗布拆了扔了,然後用棉簽沾了碘酒擦一擦,最後又用紗布給纏上了。
這時候商闌帶着一個衣着打扮很時尚的男人走進來說:“韓總,季先生到了。”
韓哲擡起眼睛看了看商闌身邊的人,“季先生?”他不記得什麽時候約過這個季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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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闌提醒道:“季先生是邵總娛樂公司的經紀人。”
“啊!我想起來了。”韓哲這才站起來,走出辦公桌對季華宇伸手:“我最近事多,總忘事,一時沒想起,抱歉了,坐坐,商闌,準備咖啡。”
“韓總不認識我也正常。”季華宇被韓哲帶到沙發那坐下來,說:“這次我帶的一個藝人,王雨菲,下周去國外參加走秀,需要二十個保镖,我這是得了邵總的意來跟韓總談談。”
“邵總是老顧客了,哪還用談談啊!都是直接簽合同的事,哎我好長時間沒見過邵總了,你們邵總又跟哪玩呢?哪天得找他出來喝酒。”
季華宇呵呵笑了一聲,趕緊說:“這不是因為這次是從國內到國外,再回國,全程五天,時間長嘛,最主要的就是造勢啊。”
“這樣啊!明白明白!”其實那個叫王雨菲的,韓哲根本就不認識,現在的明星都像蝦似的,都得炒一炒才能紅起來,不炒一直就是黑的只有沉鍋底的命,除非你是澳洲大龍蝦說不定還有被捧起來的命。
“二十個夠不夠啊,現在有個什麽……土豆粉還是白癡粉的,這些人啊太危險了,要不然我再多給你幾個人?我手底下最不缺保镖了。”
商闌端進來兩杯咖啡放在二人前面的茶幾上。
季華宇心裏嘆口氣把話題拉回來:“邵總早跟我說韓總你快人快語,所以我就直接把合同給您帶來了,您看着若是合适的話就可以簽了。”季華宇把拿過來的合同給韓哲看,合同是邵總閱過的,特別囑咐他來了直接和韓哲談合作,千萬別說廢話,要不然韓哲容易把他繞圈子裏。
季華宇心裏擦擦汗,還真是差點啊。
韓哲一見人家合同都準備好了,這是做足準備了,于是也不繞圈子放棄讨價還價,翻開合同看了一眼,他和邵政東的娛樂公司确實合作過很多次了,彼此心知肚明都是快人快語,也沒有出過什麽麻煩和意外,這合同他看完覺得條款都不錯,沒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條條款款都很明确,于是直接簽了。
簽完合同季華宇起身就走了,韓哲蓋上筆帽有些不解的問商闌:“我怎麽感覺這人有點怕我呢?着急忙慌跑什麽?”
商闌看了看韓哲的确不怎麽像正經好人的面目沒有說話。韓哲靠在沙發上看了眼手指哎了一聲。
商闌難得八卦地問了一聲:“這兩天和你妹妹相處地怎麽樣?”
“每日一吵。”韓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人家都是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為什麽到我這偏偏掉下來個狼崽子。”
“看你說的。”商闌笑了一聲:“這不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我踢你啊!”韓哲唉聲嘆氣地:“我可算知道為什麽老金把她攆出去了,這家夥天天出去玩,不到半夜不會回家,生活習慣……哎,反正我是不習慣。”
“沒事,慢慢習慣吧。”
韓哲想着之前和洛老師說的話,臨着九月初開學還有好長時間簡直是煎熬啊,就韓露這樣的,她能和同學愉快相處嗎?到時候沒辦法住校不還是得和他住?
想到這,韓哲對商闌勾勾手指:“你去她學校附近,或者去我家附近,找找安全點的小區,看着合适的房子給我找一套。”
商闌一挑眉:“金總能同意?”
“管不了那麽多,他不同意讓他把韓露接回他家去,反正我是不想養她,我這天天就是一保姆啊我。”韓哲生了一肚子悶氣,想到昨天晚上把韓露弄傷了,還不知道那家夥今天怎麽樣。
下午閑的沒事韓哲換了衣服下場和屬下對練,他的身手是從小培養起來的,照着金景年的話他小時候走路都走不利索的時候就被他爸拎出去練功。韓哲對他爸剩餘的印象仍然停留在他小時候練功偷懶或者哭叫不想練的時候,他爸會拿着一根比他手腕還粗的橡膠皮管子抽他,把他抽到在地上爬着站都站不起來才算完,然後他再也不敢偷懶躲着不練功了。
後來,他爸去世後就是金景年帶着他,金景年沒他爸狠,但是就算金景年不管他,他也再不會松懈對待練功,因為他爸的死讓他明白,你不對自己狠,永遠都是別人的手下敗将。這麽多年練過來,手底下基本上也沒幾個真正能打贏他的了。
快下班的時候譚興陽帶着幾個哥們兒去下館子,路過訓練室看見韓哲于是把韓哲也給拉去了。
韓哲最喜歡這場合了,手中有酒豪氣自來,五個老爺們喝了滿桌子啤酒瓶子,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後譚興陽女朋友過來救場給他們各自叫了司機送他們回家。
韓哲自小習慣,再醉都保持着三分清醒,喝醉的時候別人都以為他醉的快要趴桌子底下睡覺了,其實他腦袋還是清醒的,最大的原因也是能喝,那麽多酒喝下去是個人都醉了誰能想到他韓哲還清醒着。
車子停了,韓哲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半了,他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和韓露的約法,也不知道韓露會不會遵守,要是十點之前回來現在肯定在門外等着呢,不過韓哲用鼻子想也知道韓露根本不可能回來。
司機剛剛走,韓哲的手機就響了,韓哲掏出手機一看,是金景年的秘書,董濤。他把電話接了,電話裏傳出董濤有些急切的聲音。
“喂,阿哲你在哪呢?”
“我剛吃完飯回家啊。”韓哲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正好你快點把韓露的證件拿着來派出所,你妹妹被抓了。”
“啊?”韓哲怔在車上,派出所?“她怎麽還被抓了?”
董濤說韓露剛才去酒店開房間,但是她沒帶證件,只有一張美國的什麽卡,酒店不認,韓露就和他們吵起來了,最後警察來把她帶走了。
韓哲低聲咒罵,趕緊喊了一聲把還沒有走遠的司機叫回來。
韓哲挂了電話匆匆跑去樓上,然後從韓露扔在地上的一個巴掌大的小皮包裏掏出她的證件,又匆匆下樓讓司機去派車所。
半路上,他把韓露的證件打開,裏面的照片上是韓露留着齊劉海微微笑着的模樣,看起來甜美又乖巧,這照片大概是很久以前照的,因為現在韓露的劉海都長到下巴了。韓哲看着這張照片微微嘆氣,心想這個妹妹果然很對得起她那一身紋身,大半夜的竟然能被警察帶派出所去了,這人若不是他妹妹,他一個見着警察都是退避三舍的人怎麽會親自跑警察局去!
韓哲看着照片自問:真的是我妹妹嗎?
韓哲一路憤憤地去警察局接人,到了警察局之後跟門口的警衛說明來意随後就被帶到了大樓裏面的某間辦公室,辦公室裏面坐了兩個警察,韓露坐在警察對面的椅子上,董濤在韓露後面站着。
“什麽人?”韓哲身上帶了一身的酒氣,兩個警察臉色都不怎麽好。
“這是她的證件。”韓哲瞥了韓露一眼,把證件交給了警察。
警察接過證件擡眼又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麽關系?”
韓哲擰了擰有些疼的眉頭,問:“這跟你有關系嗎?”心中頓時腹诽你看了證件之後沒有問題就放人好了嘛,還問什麽問!
警察冷眼說:“她是外國國籍,沒有正當理由不可以在我國境內長期生活。”
韓哲咬了咬牙說:“她來中國是以留學生的身份,只不過現在學校還沒有開學,所以提前幾個月來不行嗎?”韓哲說話有些沖,警察表情更不好了,董濤在他身後碰碰他讓他說話注意些。
警察粗聲道:“你的身份證拿來我看看。”
“我……”董濤又在他身後掐了一下,韓哲頓時手便握成了拳,猶豫了一下,将錢包掏出來把身份證拿了出來。
警察接過他的身份證看了看,董濤在一邊解釋道:“警察同志,他們兩個是兄妹,只不過是同父異母,韓露是在國外出生的,剛回國不久,你看看證件沒有問題吧?”
警察檢查了證件确實沒有問題之後這才将他和韓露的證件一起給了他,韓露剛要伸手拿就被韓哲一手都搶了過去。
警察不耐煩韓哲身上濃烈的酒氣,擺擺手說沒問題可以走了,三個人這才一起出門了。
三個人一起走出派出所,董濤看着一左一右兩個人就嘆了口氣,說:“哎,我這還是生平第一次進警察局,啧,行吧,你們兩個回家吧,我也回去了,小露,有事給我打電話啊。”
韓露點了點頭說:“好,謝謝你。”
董濤看了韓哲一眼,湊近低聲警告:“阿哲,不是我說你,好歹是你妹妹,你怎麽這麽不上心,得虧韓露給我打電話了,她要是給金總打電話你看金總不跟你談談的。”韓哲點了點頭,于是董濤便上車開車走了。
韓哲剛要帶着韓露走,韓露就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擡腳往遠處走,韓哲指着自己停在另一邊的車說:“車在那頭。”
韓露仿佛沒聽見一樣顧自往前走,韓哲問她:“你要去哪?”
韓露頭也不回地說:“我願意去哪去哪你管的着嗎?”
韓哲慢條斯理地把她的證件拿出來在手掌心拍了一下,說:“你的證件和行李都在我手上,你能去哪?”
韓露頓時停住了腳步,韓哲的司機開着車慢慢跟過來,停在韓哲身後,韓露回過身朝他走過來,伸手道:“給我。”
韓哲晚上喝了不少,腦袋發沉,他将韓露的證件在半空抖了兩下,随後打開外套将它堂而皇之地放進了外套的內口袋裏。
韓露在他身前站定,咬着牙問:“你憑什麽扣留我的證件?我跟你沒關系,後面就是警察局,你信不信我去告你!”
韓哲嘴角一勾,帶着三分痞氣三分邪佞,“你去吧。”
韓露站着沒有動。
韓哲擡擡下巴說:“上車。”韓露抿住唇,眼中帶着倔強和怒意,仍然沒有動作。
韓哲不耐煩地皺眉:“你想怎麽着?”
“你不是說十點以前不回去就不用回去了嗎?”
韓哲相當不耐煩地甩甩手:“趕緊上車!別跟我沒事找事!”
韓露咬着唇說:“我想回國,我想回家,這裏不是我的家。”
“你在國外的房子已經賣了,你沒有家了。”
韓露聽見這話驀然瞪大了眼睛,眼睛發紅,她走近了一步擡頭看着他,眼中帶着不敢置信:“是你賣的?你把我家賣了?”
韓哲擡手用拇指摸了摸嘴角,痞氣十足地說:“是啊,你媽死了你也來中國了還留着個破房子幹什麽?”韓哲說話的時候眼前還有些發暈,房子賣沒賣他也不是很清楚。
韓哲話音落地,韓露一巴掌就扇在了他臉上,韓哲最後那點酒暈登時就清醒了,怔愣一秒他一把攥住了韓露的胳膊,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力道大的差點将韓露整個人提起來。
韓露被迫貼近了他,眼前這個男人剛剛臉上還帶着三分痞氣的臉此刻一片冰冷,怒張的雙眼中帶着微紅的肅殺,她突然猛地打了個寒噤。
司機坐在車裏也驚訝地微微瞪大了眼睛,韓哲是什麽人,從來只有他打別人的份,什麽時候被別人打過,還是個女人,還是被扇了一巴掌,司機不知道韓露的身份,頓時對這個女孩産生了同情,韓哲可從不信奉什麽男不跟女鬥,他高興的時候怎麽樣都行,他不高興的時候別說女人了,誰他都能下的了手。
韓哲确實想動手了,上回剛打了他一巴掌,這又打他一巴掌,他一手攥着韓露的胳膊,一手攥成拳頭,但是眼前臉色有些蒼白的韓露,面無表情的時候,睜大的眼睛裏突然滾落了淚水,像是接滿了水的盆裏,順着邊緣不斷溢出的水,毫無波瀾卻源源不斷地流着。
漆黑的夜,只剩下路邊路燈昏黃而明亮的燈光,馬路上不時走過的一兩輛汽車,車燈由遠及近最後消失,不知來處,不知歸處。
韓哲不知不覺間手下突然就松了,心中麻麻地帶着些許或許叫做心疼的東西。
韓露咬着嘴唇,聲音帶着些許顫抖地說:“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是我僅剩的東西,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韓哲咬住了牙,松手,雖然他對眼前這個女孩了解地不深,甚至因為兩人初遇時的尴尬境遇讓他有些厭惡,但是畢竟是他妹妹,他還真下不去手,尤其是,現在!
韓露站在他面前伸手擦了下臉,移開眼睛聲音平淡地說:“我已經沒有媽媽了,你為什麽讓我連家都沒有?我以為來中國只是待一段時間,可是沒想到,你們是打算讓我永遠回不了國嗎?”
韓哲指着她聲音低沉,“韓露,你是在美國出生的沒錯,國籍也是美國。但是你記着你爸媽都是中國人,所以你也是中國人,你現在站的地方就是你的國家!別想着以後還會回什麽國,上車!”
韓露沒有再說什麽,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韓哲揉了揉腦袋,也開門上車了。司機自覺地沒有出聲,開車往韓哲家裏駛去。
兩個人回家之後都在客廳站住了,雖然不是面對着面,但是好像都有話對對方說,可就是誰都沒有開口。
韓哲嗓子眼癢癢,想抽煙,但是不想動,他擡眼看一眼,韓露站在他對面背靠着牆。
韓哲等着她說話,但是等了半天她也沒說話。于是不耐煩地離開客廳回了房間,把滿身酒氣的衣服換了,開門去洗澡,結果門一打開,他看見對面房間裏,韓露躺在床上。韓哲心想着她不是不願意在那個房間住嗎?
韓露聽見聲音回頭跟他說:“把我的證件給我。”
韓哲說:“等過幾天的吧,我明天叫人去給你辦幾個需要用的證件,省得以後有事需要用的時候沒有。”随後就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他走到洗手池照鏡子,在臉上尋找五指印,但是沒找到,韓哲摸着臉,心想他跟這妹妹估計五行不對付,而且這丫頭這巴掌打得也太順手了,根本沒看見動作巴掌就呼臉上了,難道是因為他喝多了?
剛想到這,衛生間的門唰地就打開了,韓露在門口晃了一影,随即門又咣一聲關上了,韓哲咬了咬牙,走過去把門鎖上了。
結果門外突然咣了一聲,韓露在外面喊:“你能不能快點!”
韓哲回去把短褲套上,拎着毛巾擦着頭發把門打開,韓露站在門口看他一眼,見他堵在門口不動地方,于是從門邊擠過去順便把他推出來了。
韓哲擦着頭發去客廳拿了藥箱,把手上的紗布換了新的,他洗澡的時候把手伸到外面去了,大概可能是沒沾到水,也不知道沾水有沒有事,手指甲一斷看着還真有點恐怖。
收拾完手指看見手機裏有新消息,杜衛明給他發信息說日期定了,就七月十八,那天正好是周六。
于是韓哲給張豐北轉發過去信息,讓他盯着那幾個賽車手抓緊訓練。
不一會兒韓露就出來了,出來之後直接進另一個屋了,韓哲見她這是真不打算住他屋了,于是心情好了一些,把門關上了。
結果關門的時候才發現,這門的門栓處,木制門框壞了一個大豁口,門關上就自己開,根本關不上了。韓哲瞥了眼對面的門,心想韓露是因為這屋門鎖不上才去那屋睡的嗎?
于是這下又郁悶了,進屋把韓露落在屋裏的幾件衣服撿走放凳子上,回到了闊別數日的床上,大腦發沉,幾乎剛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韓哲神清氣爽地去上班,辦公室人一見韓哥心情很好,于是一大早晨就開菜市場了。
韓哲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給金景年打了個電話問了韓露她家房子的事,金景年說那房子是韓露媽媽臨死前賣的,錢都留給韓露了,估計這事韓露還不知道呢。
既然是後媽臨死之意韓哲也不打算告訴韓露了。他靠進椅子裏,想着該怎麽調和調和兩人之間的關系,但是一想到關系這兩個字,韓哲必然就會想到他還不認識韓露之前的事情,頓時就感覺上天在戲弄他。
韓哲摸到衣服口袋裏韓露的證件,金景年說韓露所有需要用的、能用得着的證件都辦好了,讓他什麽時候有空過去拿,但是韓哲也沒打算把證件還給韓露。證件都在他手上攥着看韓露能往哪跑。
不一會兒,商闌進來給了他一份文件,這人辦事向來神速而且方方面面特周全,說:“房子找好了,離學校不遠,離你家也不遠,現房,差一點八十平,她一個人住絕對夠了,小區環境安保什麽的都挺好,我昨天去看過了,房主說租或者買都可以,兩份合同都打出來了,你要是覺得合适就可以簽合同,或許你可以自己親自再去看看。”
“合适就直接買了,買完了就是個家了,不買就是租,怎麽也沒辦法當成自己的家,住着有心理負擔,哎,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去住,還真不好開這個口,像攆她走似的,剛被金總攆出來我再攆她……”
韓哲絮絮叨叨地把文件拿過來,翻出拍的小區和房間的照片看了一會兒,突然咦了一聲:“這房子不是你的嗎?四樓,兩室,有一間讓你改成書房了,我還去過呢。”
商闌憋不住嘴角一彎,随後又一本正經地說:“這房子我賣了挺長時間還沒賣出去,你不是正好要買嗎?地點,環境,安保,房主,你看看多合适。”
韓哲瞪着他:“商闌啊商闌,你行啊你,賺錢都賺我頭上來了。”
商闌難得地很燦爛地笑了一下道:“這不就是個正好的時機嗎,而且我可還給你打折了啊,正常現房哪有賣這麽便宜的,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我得便宜嗎?你那房子算是二手的吧?”
商闌說:“我就在那住了幾個晚上,加起來一個星期都不到,算什麽二手的,我把裏面的被褥什麽的都給你換新行了吧。”
韓哲哼了一聲,把名字給簽了,過戶什麽的商闌自己就去辦了,他這地方确實挺好,他記得以前商闌買完是要給誰的,結果那人沒住過,具體他也沒了解過。
還真正好。
韓哲随後又想,該怎麽讓韓露出去住,其實韓露在他那裏住也沒什麽,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安安靜靜的,別總惹他生氣,哎,估計是不可能啊。
韓露韓露韓露。
一想到這兩個字,韓哲又一陣心裏發堵,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好像在逛一次展覽,你看見一樣非常喜歡的東西,只能看,不能碰,可是你非常想要據為己有。結果突然有一天,有人說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你的,可是這個時候,你就沒有當初那麽想要得到的意思了。
韓哲又默默地想了一會兒,其實他對韓露也并不完全是這種感覺。
他摸着自己的嘴唇,想到了初見時燈光璀璨的夜晚,心裏像是有一只貓爪在撓,抓心撓肝地想要痛快一點,可是那種麻麻的感覺仍然不疾不徐地進行。
韓哲跟辦公室待了一天都沒有什麽事情,下班之後直接回家了,回家之後感覺有些無聊,這時候做飯還太早,而且他還沒怎麽餓呢,于是便在窗口舉啞鈴。
不一會兒的功夫門就響了,韓哲過去開門,竟然是韓露!韓哲一時間非常驚訝,這丫頭這幾天每天不過十二點不會回家,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關門的時候沒忍住問:“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韓露沒搭理他,徑直回屋了,韓哲頓時想把手裏這二十公斤啞鈴扔過去,還害怕把地砸漏了。
本來韓哲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所以也沒打算做多少菜,但是韓露回來了,好歹多做一碗飯。等他做完,抽風機一關,韓露像是聽見信號了一樣出來了,直接坐到餐桌旁毫不客氣地吃起來。
韓哲瞪了瞪眼睛,把圍裙摘了,盛着辣椒炒肉的盤子咚一聲放在桌子上,韓露看了一眼,說:“明天做排骨吧?我喜歡吃排骨。”
“愛吃自己做。”韓哲心想你把我當保姆了你。
韓露看着瘦,沒想到可非常能吃啊,韓哲家的碗不算太大,直徑十厘米的小碗,韓露吃完一碗,又添了一碗,這一碗吃完又添了半碗,這些吃完才把碗筷一放,滿足地呼了口氣起身就走。
“以後你洗碗。”韓哲喊了一嗓子。
韓露的門咣一聲關上了。
韓哲看了那門一眼,自己吃完飯把桌子收拾了,随即在客廳轉了一圈之後抱着電腦玩了一會兒游戲。
這時候韓露拎了一個塑料袋的東西進浴室洗澡了,韓哲看着她,心想你那些東西直接放浴室呗,又不是沒地方放,每天拿來拿去麻煩不麻煩。但是他沒說,懶得管。
不一會兒游戲gameover,韓哲抻了個腰,回屋去了,走到卧室門口的時候腳步一停,随即扭頭走到韓露房間門口看了看,努力忽視掉扔了一屋子的衣服後,頓時覺得這屋子确實是太空了。
那要不要給她買點什麽?衣櫃,書桌,電腦,床頭櫃,鏡子,女孩還需要什麽?
韓哲靠在門框上想了一會兒,韓露從衛生間走出來,用毛巾包着頭發,她看見韓哲站在她房門口臉色就不好了,“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我看看你缺什麽?”
韓露從他旁邊擠過去說:“我什麽都缺。”
“你缺什麽給我寫張單子,我明天給你買回來。”韓哲轉身回房,換了衣服随後去洗澡了。洗手間裏彌漫着未散盡的水汽,還有一股沐浴液的香味,韓哲自己不用任何有香味的東西,他對香水過敏,于是只好先出來把抽風打開,門也打開捏着鼻子出來等洗手間散散味道。
他坐在沙發上打着電視玩手機,電視裏播放着一個娛樂節目,背景音都快笑成鬼了。這時候門後有開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韓露拎了張紙出來,剛要往他房間走看見他坐在客廳裏于是又轉過來,把紙放在他身前的茶幾上,說:“先要這些東西。”
韓哲探頭看了一眼,只看見一張A4紙上寫滿了蝌蚪一樣的英文,他擡頭看着韓露,韓露聳肩說:“我不會寫漢字。”随後就轉身走了。
韓哲用手機将內容拍下來,給譚興陽發過去,雖然譚興陽也是他的秘書,但是比起商闌來就好像,同樣是手表,商闌是奢華高端多功能的,而譚興陽是低配簡約的,針還是不怎麽準的。
所以正事大事一般都是交給商闌辦,其餘的閑事散事跑跑腿的事都交給譚興陽去辦。
其實商闌完全有能力繼承他家的家族事業,但是商老爺子健在,而且他哥哥似乎是害怕他争財産,曾經一度聯合股東排擠他,所以他才寧願給他當秘書的。
他的信息剛發過去譚興陽就打了電話過來,問他:“老大,你剛發的什麽東西?”
“紙條上面的東西,明天買齊了給我送過來。”
譚興陽哀嚎道:“這都什麽啊?我不認識啊。”
“不認識找人翻譯!”韓哲挂了電話拿起紙看了一眼,韓露的字母寫的像鬼畫符似的,他也沒看懂,于是把紙拍在桌子上,進衛生間聞聞味道散得差不多了,這才關了門進去洗澡。
晚上睡覺的時候韓哲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于是瞪着倆眼睛看漆黑的天花板,後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在他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一開始他沒理會,後來聲音越來越大。
韓哲翻身坐起來,伸手把燈打開,伸手搓了搓臉下床去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像是被層層包裹的音響被撕破了一個大口子,震耳欲聾的的聲音沖破數道夾層犀利而來。
韓哲腳步一頓,随即沖了出去。
客廳的燈沒開,電視裏播放着畫面相當熱烈的MV,幀幅閃爍地堪比閃光燈。韓露舉着遙控器在沙發上又蹦又跳又唱又喊,相當地投入。
韓哲沖過去一把把她手裏的遙控器搶過來,随即把電視關機了。
整個客廳頓時安靜了,只不過這時候,大門的咚咚聲,清晰地傳來。
韓哲走過去把客廳的燈打開,然後去開門,門外站了三男一老太太,一看見韓哲全都開始大聲控訴,韓哲咬牙道歉,好半天才把這幾個人都給打發走。
門一關,韓哲咬牙切齒地轉過頭,客廳裏已經沒人了。韓哲走到韓露卧室,一推門裏面反鎖了。“你給我出來!”
“幹嘛?我睡覺了?”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你睡什麽覺睡覺,你大半夜地不睡覺鬼哭狼嚎地你要幹什麽你?”
“我睡不着覺還不許我唱歌嗎?”
“你大半夜的唱歌你沒毛病吧你?開門!”韓哲狠狠踹了一腳門:“再不開門我撞門了!”
韓露在屋裏喊:“你敢撞門我明天晚上還唱!”
韓哲還真不信這個邪了,往後退了一步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門猛地一開,韓哲登時還有些愣住了,心想他家這都是什麽破門啊!怎麽一腳就踹開了!他看了眼門框,門框倒是沒壞,門鎖壞了。
韓露站在床上拿着枕頭大叫,“你個變态!你夜闖民宅!”
“我還夜闖民宅?”韓哲走進去,“你給我下來,你在國外也大半夜地唱歌你?”
“我就喜歡半夜唱歌了怎麽的吧?”
韓哲鼻子一津,上去要抓韓露,韓露揮舞着枕頭一頓亂打,韓哲站在地上抓不住,被枕頭狠狠拍了好幾下,于是幹脆也跳床上去一把把枕頭搶下來。
韓露見枕頭被搶,迅速抄起另一只枕頭在韓哲肩膀上狠拍了好幾下,韓哲手上抓不住人于是腳底下一掃,韓露頓時向一邊倒下去,結果她倒下去的時候伸手胡亂一抓正好抓住了韓哲的短褲。
韓哲大驚,迅速伸手拽褲子,但是只摸到了短褲的邊緣,随即褲子就被韓露扯下去了。
短褲裏頭可什麽都沒穿……
韓露猛地一扭頭大叫:“你個變态!大變态暴-露狂!”
韓哲把褲子提起來,剛要說什麽的時候門又響了,他提着褲腰從韓露腳底下跨過去下了床。
門外站了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這人剛走這又回來了,瞪着一雙大小眼怒道:“你們家怎麽回事?深更半夜的鬼哭狼嚎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信不信我報警啊!”
“報去吧,就說我家有神經病!”韓哲咣一聲把門關上了。
走回來的時候看見韓露又把門關上了,門縫裏還夾着什麽東西,不然估計門是關不上了。韓哲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摸摸屁股回屋了。
10
第二天早上,韓哲竟然沒起來,起來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心想正好不去上班了,一會兒等韓露醒了帶她去買點東西,省得她嫌這嫌那的。
韓哲去衛生間上廁所,一邊尿尿一邊想着,這個神經病昨晚上發瘋,我今天還帶她去買東西?我真是比神經病還神經病。
韓露十點才起來,從她屋裏出門看到他,大概是想到昨天半夜的尴尬,于是扭頭進衛生間裏待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韓哲坐在餐桌那看了她一眼,她赤着腳、目不斜視地走去廚房,打開冰箱看了一眼。
韓哲惡聲惡氣地說:“收拾收拾一會兒帶你出去買東西。”
“買什麽呀?”韓露坐在餐桌邊上,說:“我餓了。”
“冰箱裏不是有吃的嘛。”韓哲看着電腦,問:“你不用些日用品什麽的嗎?”
韓露從冰箱裏拿出面包和牛奶,坐在韓哲旁邊吃,韓哲想起來之前金景年對他說的話,“金總給你聯系了一間學校,你不是學服裝設計的嗎?等九月份新生開學你再跟着去上學,這幾個月就随便吧,我聽金總說他把新寧路那家服裝店盤下來給你了,那你沒事去那練練手,在外面別惹事,你身份敏感,到時候給你遣送回國也不是不可能。”
韓露默默吃着東西,一言未發。
韓哲又從褲兜裏掏出一張卡放在韓露面前的桌子上,“現金是不是快花沒了?以後出去花錢用這張卡,沒密碼。”
韓露看都沒看一眼:“我自己有錢。”
韓哲嗤笑一聲,說:“你那是外國賬戶,在這裏用不了。”
韓露仍然不屑一顧的樣子。
韓露吃完回屋裏,換了身衣服就出來了,韓哲看着她那件又露胳膊又露肚臍的,不大點的小背心,皺起眉頭滿臉嫌棄:“你就穿這樣出門?”
韓露似乎沒覺得自己穿成這樣怎麽樣了,還張着手臂轉了一圈,讓韓哲欣賞欣賞,問:“怎麽了?我穿這個不好看嗎?”露出的肚臍周圍還有個菱形的紋身。
韓哲皺眉:“穿件外套。”還好看嗎?你直接穿胸罩出去更好看。
韓露說太熱了。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