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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去我山上那房子住她也不願意去,後來說讓她來你這她沒拒絕,我想着她應該也會親近你的。”

韓哲看着自己的房門無聲苦笑起來,韓露大概只是想來看他笑話吧。

“阿哲,既然韓露去你那了你就好好照顧她吧,她和她媽媽在異國他鄉生活了二十年本來就非常不容易了,現在她孤身回國,什麽人都不認識,國內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再加上她接受的教育和我們不一樣,很難免地在文化上,思想觀念和行為方式上和我們有差異,有沖突,你脾氣也不好,但是收斂收斂,你獨自生活了很多年,早就習慣一個人,身邊貿然多出來一個人肯定會不習慣,這我知道。就算再不願意,盡量照顧她到開學吧,或許開學她也可以住校,但是讓她獨自一人在外面住,我和你幹爸是真不放心。”

韓哲答應了,默默挂了電話。

想着,離九月初開學還有差不多三個月……他看着自己的房間門,如果他和韓露當真從未謀面,別說三個月了,三年他咬咬牙也能挺過去,但是現在他一天都受不了,他要怎麽面對這個差點被他帶上床的妹妹。

韓哲把電話放茶幾上,轉身走進衛生間刷牙洗臉,剛洗完臉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從外面打開,韓露抱着手臂靠在門邊看着他。韓哲撐在洗手池上說:“我還沒洗完呢,出去。”

“沒洗完你接着洗啊,”韓露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我餓了,你快點去做飯。”

韓哲在鏡子裏看着她,不可思議道:“你餓了你自己做去為什麽讓我做?”

韓露理所當然地聳了下肩膀:“我不會啊。”

“你不會你餓着。”韓哲從旁邊的牆上拽下來毛巾擦臉,韓露走進來在他身後問:“你沒餓嗎?”

“我餓了我出去吃。”

韓露撇撇嘴,在他身後轉了半圈說:“我沒有牙刷和毛巾。”

韓哲擦着她走出衛生間,一直走到客廳窗戶旁邊,在他的一堆健身器材旁邊的儲物櫃裏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然後走回來交給韓露。韓露接住,看着深藍色條紋的毛巾說:“這毛巾真醜。”然後又擺弄一下沒有開封的牙刷,嫌棄道:“牙膏呢?”

韓哲低着頭走開,一直沒有擡頭看人:“用我的去,沒多餘牙膏。”

“你洗好了吧?給我做飯,我想吃吐司培根還有煎火腿。”韓露拿着東西走進衛生間,不一會兒響起了水聲。

還培根吐司煎火腿!我想把你煎了,事還不少!韓哲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找一找還有什麽吃的,然後把剩的幾片切片面包拿出來,又拿出來一根火腿腸,在冰箱下層拿出來一盒沒吃的火鍋牛肉片,扔在料理臺上,最後在上層的儲物櫃裏拿出來一桶泡面接了熱水用叉子叉住封口泡着等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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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露從衛生間出來,拿着被她嫌棄的毛巾邊擦臉邊走過來直接走到廚房問:“你做好了嗎?”

“那有面包火腿腸和牛肉片,你要吃自己做。”

韓露伸脖子看了看,問:“那你吃什麽?”

“我泡面。”韓哲剛說完,韓露伸手捧着他的泡面就走了。韓哲看着她後背上的綠毛瞪眼睛:“你不煎火腿嗎?”

“我不會煎啊,泡面也行。”韓露捧着泡面一路回卧室了。

韓哲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有些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有些想笑,但是笑不出來,他轉頭把面包火腿腸和牛肉片又放回了冰箱,又從儲物櫃裏拿了桶泡面接了熱水。

等到韓哲差不多快吃完的時候韓露也捧着吃完的泡面桶出來了,她将泡面桶往韓哲面前一放轉身又走了。韓哲沒搭理她,甚至沒有去看她的臉。

韓露一雙眼睛很圓,很亮,眼尾很挑,像是一個鈎子似的,所以笑起來的時候更挑,于是笑容便很媚,極其勾人,韓哲拿着叉子默默怔在那裏,他想着或許是那個很媚的笑容将他勾住了,可是這個鈎子另一端是鈎在倫理道德上的,一觸即亡。

他把叉子上挂的一根已經涼掉的泡面塞進嘴裏,舌尖莫名有些難言的苦澀,他在想,為什麽他沒有早一點見到這個妹妹,如果那天他在機場稍微等幾分鐘,後來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了。

韓哲最後一口泡面吃了能有半個小時,等他終于吃完的時候,韓露換了衣服,胳膊底下抱着滑板邁着輕松的步子要出門去,韓哲下意識地問:“你去哪?”

“你管的着嗎?”韓露瞥他一眼,在韓哲要說話的時候又說:“我跟你鄭重聲明一點,不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沒有權利。”說完,擡着下巴打開門出去了,門一關,韓哲一下子把手裏的叉子甩門上了,叉子上的油湯在白色的門上落下四濺的痕跡。

韓哲咬了咬牙,随後把自己和韓露吃剩的泡面湯倒進水池,将桶扔在垃圾桶裏,随後扯了一張洗碗用的紙,順着餐桌一直擦到門上,把他扔叉子時淋了一地的油星和門上的油漬擦幹淨,最後把叉子撿起來扔在垃圾桶裏。

收拾完餐桌他往卧室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瞬間停住了,他的卧室此刻已經面目全非了,韓露的黃色大旅行箱打開着平放在地上,裏面的衣服全都掏出來扔得床上地上桌子上到處都是,床頭櫃上的臺燈上面竟然還挂着一個胸罩。

韓哲無比頭疼地揉揉太陽穴,打開櫃子拿了一套衣服,換完之後拿着鑰匙也走了。

周一簽合同,那意味着比賽也不遠了,左右他今天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在家裏看着韓露的那些東西頭疼,于是去playfive逛一逛,看看那幾個車手的情況。

Playfive占地相當龐大了,連年的擴建陸續推平了附近好幾座山,正門下的上山路堪比高速公路,上去之後有兩條分路,往右拐是極限俱樂部和辦公大樓,只有直接去玩極限的人和工作人員走。往左拐進去則是酒店正門。

韓哲來這裏都是從酒店走,因為他會趁機檢查一下酒店部那邊的安保情況,畢竟有關于他保镖公司的榮譽問題,因此酒店部的保安們特別羨慕極限區的保安,因為韓哲走極限區的門基本保持在一年一次的頻率,而且每次來playfive都是在酒店部查一圈,再去賽車區看一圈最後抹頭走人。他不往極限區那頭走,嫌棄那裏人多太吵,因此極限區那頭的保安日子過得特別舒心。

酒店部和賽車部的保安相當知道韓哲的脾氣了,這人眼睛特別毒,哪哪不合格他都能挑出來,挑出一個錯就罰錢,而且他還沒司機,身邊從不帶保镖、秘書之類的人,他每一次來都相當于突襲檢查,連個給他們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所以這兩個部的保安平日裏工作別提多敬業了。

韓哲其實對playfive這群保安已經相當仁慈了,只罰錢不體罰,他手底下的保镖出錯可向來都是只體罰,還是重罰。

總經理張豐北今兒恰巧在酒店宴客,于是趁空聞風而來,他年約五十,身材微微發福,梳着背頭,臉上帶着一副金邊眼鏡,無論見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友好模樣,露出一口有些發黃的牙齒,“快一個月沒來了吧?”

韓哲走在張豐北身後一些的位置,看起來像是張豐北的跟班,他們兩個在外面人前一直都維持這樣的位置,韓哲捏捏鼻子嗯了一聲:“是有日子沒來了,我剛來的時候門口的保安掏電話呢,這段時間是不是又松散了?”

張豐北呵呵一笑:“你不用管那麽嚴,搞得我們這裏像什麽機關似的。”

韓哲說:“那可不行啊,我告訴你我不在這你得好好給我看着,這群保安跟我手底下那些人不一樣,我也不好管。”

張豐北呵呵笑:“我知道了,肯定好好管,你還別說,客戶評價酒店管理質量全五星呢。”韓哲沒關注過這裏的酒店怎麽個經營法,對這個五星評價也不知道什麽概念,他只管賽車。

“最近賽車那有沒有來新人?”

張豐北摸着肚子帶着韓哲往賽車區走,像是在視察酒店,說:“這個你一會兒去問林肖文去吧,我最近也沒關注過。”

韓哲左右看看,說:“行,你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看完就走了。”于是張豐北停住:“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韓哲對他點了點頭就自己往賽車區走過去了。

賽車區進門的地方是一個辦公樓,穿過樓後面才是兩個足球場那麽大的賽車場地,韓哲直接上了樓,走去了大樓天臺上,那裏是他的視察專區。這棟樓頂層只有走廊盡頭一間辦公室,就是賽車區的區長辦公室,他走過去的時候裏面的人就看見他了。

林肖文比張豐北年輕個幾歲,但是發福地比張豐北厲害,他正給辦公室陽臺上的幾盆鐵皮樹擦葉子呢,聽見聲音轉頭一見是韓哲立馬就知道他這又是突擊檢查來了,于是趕緊把紙巾扔垃圾桶裏走出來,笑道:“韓總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韓哲每次來林肖文幾乎都是這句話,韓哲一開始聽着還以為自己來這人不樂意呢,差點沒發火。所以現在韓哲也懶得跟他閑話了,只說:“我來看看,來新人了嗎?”

林肖文跟在韓哲身後上天臺,說:“上個月來了一個,結果還沒到半個月就走了,所以也一直沒來新人。”

韓哲走到天臺邊上,樓頂的天臺上并不是露天的,而是專門為“視察”設計的,上面有遮陽棚,還有看臺。

韓哲走出來的時候順手從牆上把望遠鏡摘了下來,此刻正好拿着望遠鏡觀望着整個賽車場地。

車隊裏的賽車手韓哲都認識,其中有五個人是種子選手,他尤為關注,這會兒巡視一圈尋找那五個人的座駕影子,找來找去卻只發現了三輛,韓哲問林總:“白嵩和安齊呢?”

“我聽白嵩的教練說他今天家裏有事沒來,安齊應該是在車庫裏頭修車呢吧。”

韓哲轉身手指揉了揉望遠鏡,囑咐道:“最近可能會有一次比賽,讓底下那幫人練着,別到時候給我輸了,輸了的話別說獎金了,我罰他們錢。”

林肖文答應着,跟在韓哲後面往樓裏走,他知道韓哲這個輸了是什麽意思,只要不是第一那就是輸了。他剛剛升任賽車區區長的時候驟然聽到這個規矩非常不可思議,這些賽車手,只要不是冠軍那就是輸了,輸了的人亞軍季軍的獎金一分沒有,全都沒收。

韓哲在大樓裏轉了一圈,随後就回去了,只不過車開到半路想起來家裏亂七八糟的境況于是中途改道,去了公司。

韓哲的公司在市中心商業樓後面的一個七層寫字樓裏,寫字樓基地面積不是很大,但是整個樓都是他大韓保镖公司的地盤,一層迎客,二三四樓是訓練室,五樓六樓是宿舍,七樓是韓哲和員工的辦公室,大樓後面有一個院子是他們的室外訓練場。

公司員工輪班制,全年都沒有關門的時候,韓哲進去的時候,一樓前臺坐着兩個穿着工字背心的壯漢,一聲“韓哥好”隔着二裏地都能聽見。

韓哲想着,他應該應聘一兩個身材火辣的美女,要不然就這五大三粗的放前臺,客人都得吓跑了,不過韓哲這想法能有三四年了至今也沒執行過。

畢竟還要考慮前臺美女人身安全。

韓哲去辦公室走了一圈,譚興陽輪休,商闌正好在呢,他去的時候商闌正在打電話,邊打邊看他,韓哲看着商闌似乎是有話要說,于是就進辦公室了,不一會兒商闌挂了電話拿着個藍色的塑料夾子走了進來,同時把辦公室門給關上了。

韓哲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我剛要給你打電話你就回來了,”商闌仔細看着韓哲不怎麽好的臉色,斟酌着說:“你讓我查那人,查到了,但是……你确定你不認識她嗎?”

韓哲靠在椅子裏摸着下巴沒說話。

商闌喉結滾動咳了一聲,開口說:“那個女孩最近才出現在我們的酒吧裏,但是僅限于我們手底下的酒吧,別的酒吧還沒有去過,再就去過playfive,一直在極限區玩,她不是中國國籍,是十四天前下午三點的飛機到的這裏,目前住在城西鳳凰城小區。”

韓哲閉着眼睛聽着,頭靠在椅背上,商闌說完半晌,他才說:“別的沒查到嗎?比如老子那天差點把她帶上-床了?”

商闌嘴角動了動,沒說話,但是顯然這事他查到了。他去問譚興陽那天晚上喝酒的時間和地點的時候,譚興陽已經八卦地把韓哲看上的女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給他描述一遍了。商闌合上夾子,看着韓哲說:“不是差點嗎?那就是說還沒有發生。”

韓哲睜開眼睛笑了一聲,聲音特別無奈,“她現在已經搬我家去跟我同居了,我該怎麽辦?”

商闌面無表情地思考一會兒,說:“要不然你給她找個地方搬出去,要不然你自己搬出去。”

“她一個外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誰都不認識,在外國出生長大思想外化,就根本不算是個中國人,讓她一個人出去老金不放心,特別囑咐我讓我好好照顧她。”

商闌哦了一聲,波瀾不驚道:“那你就忍着吧。”

韓哲看向他,商闌道:“不忍着能怎麽辦?還有別的辦法?”

兩人頓時相視無言,韓哲嘆了口氣站起來,把商闌手裏的資料放辦公桌抽屜裏,轉而出去了。

“你這就回去了?”

韓哲說:“我下去玩會兒。”

韓哲直接去了四樓,換完衣服進了訓練室,把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了沙袋上。本來還有人躍躍欲試地想跟韓哥練練,結果看見韓哲鐵青的臉色果斷地不約而同遠離了拳擊區。

韓哲打拳一直打到上面辦公室人下班,這才感覺氣舒了那麽一點點,然後坐到場子旁邊歇氣。

等歇夠了氣,他這才沖了澡換了衣服回家,回家路上順便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一些菜和一些吃的放冰箱裏。

本來走的時候手下叫他出去喝酒,若是平常他就跟去了,但是從昨天半夜起,家裏多了一個比寵物還珍貴萬分的人,他想起來那個人還沒有他家的鑰匙,于是只能回家了。

韓哲上樓的時候還在想,他今天一天沒在家,也不知道韓露有沒有回來。韓哲走到門口,看見門口沒人,韓露這是還沒回來。

他走進家門,把拎着的東西規整規整,該放冰箱的放冰箱,放儲物櫃的放儲物櫃,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路過生活用品區看見毛巾的時候他還給韓露買了一條,轉而一想老子也太愛她了吧!于是把放在推車裏的毛巾,牙刷,牙膏什麽的都給扔回去了,這會兒到家了才想起來,他自己的牙膏也快沒有了。

進衛生間尿尿的時候看見他放在盆裏的髒衣服上面多出來一件紅色的衛衣,他系好褲腰帶走過去把那件刺眼的衣服拎起來,這一拎起來又看見衛衣下面還有一套黑色的內衣,韓哲瞬間有些淩亂了,他把衣服放盆裏打開洗衣機把他和韓露的衣服一股腦都扔進去,随後擰開開關讓它們自己在裏面攪着。

雖然韓哲非常不願意承認他家裏多了一個人,但是做晚飯的時候還是多做了一個菜,多添了一些米,結果飯做好了韓露也沒回來,韓哲氣得自己吃了,等他吃完韓露還沒回來,此刻已經快七點了。

韓哲等了一會兒,把剩飯剩菜都給倒垃圾桶裏了,心想那丫頭片子說不定在外頭吃了,我還留着飯菜等她,真是美的她!

收拾完桌子韓哲回屋去把韓露那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團吧團吧都給扔到對面房間去了,床上地上扔的到處都是,內褲都飛到窗臺上正好挂在玻璃框上的滑鎖上,在半空吊着他也沒管。随後抱着電腦玩游戲去了。

韓哲一直等着韓露回來,他估計着韓露看見她那一推東西都被扔了指不定得生氣,她一生氣兩人肯定得吵起來,于是一邊玩游戲一邊想着到時候吵起來說點什麽,好把她怼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你一個老外敢跟老子飚漢語,看咱倆誰比誰狠!

結果想得太多游戲死了好幾次,最後等來等去自己抱着電腦睡着了而韓露也沒回來。

韓哲是被咣咣的敲門聲驚醒了,他猜到應該是韓露回來了,于是把電腦放在旁邊,下床的時候順便看了眼牆上的鐘,尼瑪都快一點半了才回來!韓哲赤着腳怒氣沖沖走去開門,一開門,刺鼻的酒味傳了進來。

韓露靠在門框上一手抱着滑板一手竟然拿了四個羊肉串在吃呢!

韓哲喊道:“你去看看這都幾點了你才回來!你有能耐別回來了你!”說完順便在羊肉串上看了一眼,這時候了外面還有賣羊肉串的?結果一看才看出來,那羊肉串上都膩了一層白色的油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了。

“你吃嗎?”韓露把羊肉串放到他面前,韓哲往後撤撤頭,嫌棄的搖了搖,這跟直接吃油有什麽區別。

韓露白了一眼,抓着羊肉串撞開他走進屋去。

韓哲關上門,心想着估計她自從去老金家就沒消停過,要不然老金怎麽會生氣。他站在門口,氣勢洶洶說了句:“以後再這麽晚回來你看着我給你開門的!”

韓露根本沒搭理他,直接走進了他的房間,韓哲這時候都忘記了他把她的衣服扔到對面房間的事情,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但是韓露進了他的房間就沒出來這是幹什麽去了?

韓哲想着走過去,門沒關,他一眼看見裏面那人正在穿衣服還沒穿上的過程,韓哲猛地回過頭來,不想去想剛才看見了什麽不應該看的。

他走回客廳轉了一圈,忽然覺得剛才看見了什麽不對的地方,等了一會兒韓露從房間裏出來他才看見韓露穿的竟然是他的襯衫!“你自己沒衣服你穿我的?”

韓露往衛生間走,理由充足:“我沒看見。”然後咣一聲把衛生間門關上了。

“你把羊肉串放哪了你?”韓哲走回自己屋裏找了找,羊肉串被她插在屋裏牆上置物架上擺放的花盆裏跟一堆仙人球在一起呢。韓哲嘆了口氣,走過去把羊肉串拔下來,提鼻子聞了一下,還有些香味。

然後走去廚房扔在了垃圾桶裏,随後坐在了最近的餐桌邊上,往凳子上一靠,竟然有些無力的感覺。

這時候,韓露突然一腳踢開了衛生間的門,發出一聲巨響,韓哲看着她一手拎着一件紅襯衫,一手拎着一只胸罩怒氣沖沖地走出來。

“誰讓你給我洗衣服的!”韓露對着他大吼。

韓哲頓了一下,也吼:“你放在盆裏不洗留着生蛆嗎?”韓哲看了眼她手裏的衣服,突然發現有些眼熟,這襯衫好像是他的,不對啊,他的襯衫是白色的啊!

韓露一手拍在餐桌上,那上面是幾個已經碎成渣了的紙團:“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現在變成這樣了!”

韓哲也一掌拍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都震了幾下,或許是因為理虧再加上看着韓露有些發紅的眼睛沒有說話。

韓露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拎着胸罩回了衛生間。

韓哲見衛生間的門關了于是伸手去拿那幾個紙團,紙在洗衣機裏攪了一圈根本留不住了,他把紙團拆開,只能看見紙團上有些微字跡,應該是他那個後媽給韓露寫的什麽東西,韓哲一手摟幹淨,全扔垃圾桶裏了,心想你自己不保存好你現在怪我!

老子白襯衫都變成粉紅色的了!你那什麽破衣服還掉色。

韓露在衛生間裏待了半個小時才出來,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顧自回了韓哲的房間,韓哲跟過去說:“你去隔壁睡。”

“我不。”韓露說着就要關門,韓哲上去一腳頂開門,說:“這是我房間!”

韓露瞪他一眼,突然臉色一變笑起來,聲音發嗲說:“那我們住一張床,我不介意。”說完還沖他眨了眨眼。

韓哲聽見這話一臉不可置信地問她:“我們兩個住在一張床上?”

韓露走進去往床邊一坐,一邊擦着還在滴水的頭發一邊笑起來:“怎麽?你害怕了啊?”說完伸手把身上的襯衫扯了扯露出一邊肩膀。“幾天之前我對你還有點興趣,現在一點都沒有了,不過你還敢的話我也不介意,來啊。”

“算你狠。”韓哲一手咣得把門關上了,扭頭看着對面亂七八糟像豬窩一樣的房間頓時有種挫敗感。

韓哲在沙發上眯了一宿,中途還掉地上一次,第二天頂着兩個黑眼圈打着哈欠去上班。

有人調侃他這是昨晚上運動過猛,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辦公室一片大笑。他們公司連窗臺養的植物都不一定是母的,平時說話都是黃段子裏夾正經事說。

韓哲靠椅子裏打哈欠的時候再一次想,一定要招幾個美女,調和調和公司的陰陽關系。

韓哲剛想到美女,公司裏還真就來了個美女,這人自稱是某個總經理的秘書,來給韓哲送文件,身材火辣,留着一頭亞麻色大卷發。韓哲見過這女人,是前不久剛合作的一個地産商老板的秘書,這是來給他送合同來了。

隔着一大排辦公桌,韓哲巴巴地迎出去,哈欠都沒有了。本來這動作這表情就夠猥瑣的了,偏偏他還“呦”了一嗓子,“這是哪位大美女啊,我說你們王總這是太沒有危機防範意識了,怎麽派個美女來送合同了。”

不怪韓哲這麽說,因為每次他們公司一來女客人,整個辦公室裏,所有單身男人全都像餓了多少天的狼看見羊一樣眼睛直冒青光,是以後來很多顧客都和韓哲反映,說派人來他公司商談都得派男的,女的沒人願意來,一走進他這公司雙腿都直打顫。

其實若是一群儒雅男士也就罷了,哪個女人不喜歡帥哥,還是有禮有矩的帥哥,關鍵他手底下清一色的肌肉猛男,哪個女人能不害怕。

但是女員工不愛來,男員工更不愛來,一進他這門來就自慚形穢,別提多慘了。

這秘書倒是不害怕,反而笑得一臉燦爛,走路一晃三扭,一雙眼睛顧盼神飛,嘴裏說着:“哪是王總放心啊,我這是特別申請來的,韓總的公司簡直是單身女人的天堂啊!”

韓哲接過合同笑了:“聽林秘書這話還是單身呢?那您可看好了,你要是看上我手下哪個人了我立馬把他派你身邊去,我手底下的男人個個都是忠犬,保管對您百依百順的。”辦公室裏幾個如狼似虎的單身男人扒着韓哲那扇很少關過的辦公室門光明正大的偷看,有人喊着:“林秘書你看我怎麽樣啊?”

他旁邊的人砸了他一拳頭,“你滾吧你,林秘書是高管能看得上你嗎?”

有人說:“林秘書跟你在一起就是正經的美女配野獸!”外間辦公室頓時一片粗野地笑罵聲。

林秘書回過臉來,眼睛盯着韓哲柔聲說:“這滿屋子人,我還就看上韓總了。”

韓哲一邊看合同,有些漫不經心,呵呵笑道:“那我還真是榮幸啊。”

韓哲的手下嚷道:“林秘書不是我說,就你這小身板,韓哥可是屬藏獒的,你能馴服得了?”

韓哲擡頭怒罵:“辦公室都幹嘛呢?回去工作!”、

一群人默契十足:“我們看美女呢!”

韓哲簽完好幾張合同,回頭遞給林秘書,林秘書媚眼如絲,纏意綿綿,韓哲起身相送,一直将人送進電梯裏。

本來和杜衛明定好了上午簽合同,結果這家夥打電話說臨時有事,延後延後,倒是沒延多後,當天下午三點簽。

于是這一天韓哲就跟辦公室打哈欠,待到下午看看快到時間了,這才起身帶着商闌去杜衛明辦公室簽合同去了,他到的時候只有唐總還沒到了,王總一臉悔不當初的模樣,看見韓哲直嘆氣:“真是失策失策啊!早知道韓哲老弟這麽能喝,就多帶兩個擋酒的了!”

“哪啊,王總也是海量啊!”韓哲坐進座位,商闌坐在了他身後。

不一會兒唐總也到了,唐總比王總狀态好,沒表現出怎麽後悔的樣子,畢竟話說出口了,後悔也沒招了,但是他一進來還是二話不說先把韓哲說了一頓,韓哲又轉圈誇了一頓才把兩人都誇笑了。

五人輪番簽完了合同,比賽初步定在了七月中旬,具體日期再定。

簽完了合同本來就要各自散了的,結果唐總竟然不怕死地又要拉着韓哲去喝酒,韓哲算是來者不拒一口答應了,反正合同都簽完了老子怕你?

其他三個人杜衛明有局了,王總直話不敢和韓哲喝了,陳總也有應酬了,于是統統拒絕,随後韓哲就直接上了唐總的車跟着唐總走了。

唐總名叫唐耀,也是五十多歲的年紀,韓哲父親沒有去世的話也是這個年紀。

唐耀經過上次一頓酒,于是現下說話的時候隐約透露出對韓哲的贊賞之情,裏裏外外透露出讓韓哲給自己幹活的意願,韓哲心想你老頭膽子不小啊,挖角都挖到金總手底下了?于是跟着打哈哈,看看唐耀到底幾個意思。

車子很快開到了酒店,唐耀拉着韓哲被服務員領着去包廂,路上說道:“我看你和我兒子也差不多年紀,正好我兒子今天也沒事就把他也叫上了。”

“呦,那您這算是家宴啊,我去多不合适啊!”

唐總擺手道:“怎麽不合适啊,就是跟我兒子好久沒一塊吃飯了,他媽去外地旅游,他妹妹在學校,本來還叫着他女朋友,結果那丫頭好像也有事,所以只好我們爺倆吃了,不過我們爺倆兒吃的沒勁啊,你看你來多合适。”

韓哲想着這是要拉生意還是幹什麽?于是問了一句:“您兒子是幹什麽買賣的?”

唐耀呵呵一笑,說:“這小子不愛幹買賣,自己開了個工作室,搞裝修的,室內設計師。”

韓哲頓時覺得這職業怎麽有點耳熟呢,但是室內裝修和他保镖公司也沒什麽可以合作的地方吧?韓哲有些摸不着頭腦,跟着唐耀進了包廂,唐耀的兒子已經坐在裏面了。

“唐尚!”“韓哲!”兩人同時叫了一聲。

唐耀眨眨眼問:“小韓和唐尚你們認識啊?”

唐尚從座位起來走過去說:“你兒子和韓哲是初中同學,不知道了吧你。”

唐耀驚訝不已,想不到韓哲和自己兒子竟還有這淵源呢,一時間更加高興了。唐耀這人沒有某些商人的勢力,今天帶韓哲來吃飯純粹就是看上韓哲這個人了,要說在金景年手裏挖人他還真沒什麽信心,也沒那個能力。

三人落座,服務員進來點菜,唐耀首先點了很多酒,韓哲笑了,說:“唐總這是那天晚上沒喝痛快今天想要繼續?”

唐耀哈哈笑起來:“我這不是高興嗎?叫什麽唐總,叫我唐叔,你和小尚是同學更是緣分啊,今天你們倆喝,我陪着!”

韓哲啧了一聲:“那多不好意思的啊!”

唐尚在一邊拆臺:“你可算了吧,你喝酒什麽時候不好意思過?”

韓哲和唐尚真挺熟的,雖然是初中同學,但是初中畢業之後也沒斷了聯系,這麽多年連帶着商闌他們時常會聚一聚,韓哲是真沒想起來這個唐耀就是唐尚他爸。

唐尚平時也不總提他爸,他特別愛提自己的妹妹,他妹妹是高材生,正在國外留學,在唐尚嘴裏他妹妹簡直無所不能,但是這兄妹倆一見面就掐,唐尚胳膊上現在還有他妹妹咬的牙印。

想到唐尚的妹妹,韓哲嘆了口氣。

韓哲陪着唐家父子喝到九點多才散了,把兩人送走後韓哲給一個手下打了電話讓他來接。

韓哲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了,韓露還沒有回來,他進衛生間洗了澡,随後抱着電腦坐在客廳等着,快十一點半的時候門才響。

他走過去剛剛打開門,一個人影就朝他撲了過來。他下意識一接,韓露渾身包裹着酒氣,癱軟在他懷裏。

“你怎麽喝這麽多!”韓哲忘記他回來的時候也是渾身酒氣。

韓露踩着他的腳踉跄着進了屋,擡眼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是他,看完之後面無表情地推開他往裏走去,韓哲在後面跟着,韓露直接回到他的房間,一頭砸在了床上。

韓哲捂着臉,心想明天又得洗床單了,他最讨厭洗床單洗被單了!拿到洗衣店洗回來還是得自己套被褥!“你能不能去洗洗再睡?”

韓露的臉埋在被子裏,沉沉地發出一個字:“滾。”

韓哲在她鞋上踢了一腳,“這誰家?要滾你滾。”

韓露沒有動,韓哲以為她睡着了,剛要走的時候韓露動了動,費力地撐起胳膊,似乎要起來,韓哲站一邊看着她,韓露坐起來,在床沿坐了幾秒,随後站起來往門外走,在門口拐彎的時候腳下一拌差點一頭倒進另一個房間,韓哲跟着她,害怕她在衛生間摔了,結果韓露路過衛生間的門,揉着腦袋似乎要往門外走。

韓哲跟過去問:“你去哪?”

韓露沒回答他,伸手去開門,韓哲一步沖過去拉開她的手,說:“這麽晚了你還去哪?”韓露平聲靜氣地回他說:“你不是讓我滾嗎?”

韓哲看着她茫然的臉,還有酒氣熏染的微微發紅的眸子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他皺着眉把着門說:“趕緊回去洗洗睡了,別在這發酒瘋。”

韓露目光失神地看着他的胸口,半晌說:“我想回家。”

韓哲下意識地想說“你這不是在家呢嗎”,但是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反應過來,韓露說的并不是他的家,而是在大洋彼岸,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于是他沒有出聲。

韓露轉過頭回了房間,韓哲沒再跟過去。于是又在沙發上窩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腰酸背痛的,想着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個事啊,你放着好好的床不睡你霸占我的床,讓我在自己家睡沙發。

韓哲揉着肩膀直接曠班了,去冰箱裏拿了個速食漢堡,在微波爐裏熱完拿出來吃,然後等着韓露醒,鑒于上次的事情,他不敢再貿然過去,害怕再見到限制級畫面。

結果他這一等直接等到了快十一點,韓露才頂着一腦袋亂七八糟的綠毛從房間裏走出來,身上穿的是韓哲的襯衫,露出兩條纖細的長腿,她瞥了韓哲一眼,直接進衛生間了。

韓哲想着跟她說一說讓她回另一個房間去睡,結果韓露從衛生間出來又直接回屋了,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一新,看這樣子還要出去。

“你幹什麽去?”

韓露從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往門外走,說:“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成年了,我有人身自由,你管不了我。”

“我真稀罕管你!”韓哲怒斥一聲,沒再搭理她回了房間,床上一片淩亂,韓露将她昨天脫下來的衣服扔在地上,韓哲捶門怒了,你把我當保姆了你!

韓哲怒氣沖沖地洗了一下午被單,雖然是洗衣機洗的,但是這個過程相當漫長而且相當煎熬,等到他把洗完的被單床單晾在陽臺的時候,莫名地感覺天都快黑了。

因為這時已經快五點了,為什麽洗衣機洗還這麽慢!

韓哲晾完床單,又把衛生間的地擦幹淨,之後就趟沙發上不動了,這一下午感覺比打一個小時的拳還要累,奶奶的。

于是韓哲怒氣沖沖想了三條約法,等着韓露晚上回來跟她約法三章!

仍然是快十二點的時候韓露才回來,她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直接敲門,明明門口有門鈴,她偏偏就喜歡敲門,韓哲開門去的時候隐隐感覺再過幾天鄰居保準得投訴他。

韓露今天倒是沒喝酒,抱着不知道讓她放在哪裏的滑板回來的,回來看都沒看韓哲一眼卻問了一聲:“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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