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風起南坑
慕長安頂着被子輕推開門走出來,探頭探腦的望了望四周,才輕聲的踏着步子出了房門,又轉身輕聲的關了房門。
做完這一切,慕長安才提步快速的朝前行了幾步來到另一扇房門前,極快的推開門閃身進去。
“誰?”才方閃身進了屋,便被屋內的人用手肘制住頸脖摁在牆上。
“大人,是我。”即使是隔着薄被,慕長安還是覺得脖子生疼,別了頭翻一個紀南衡看不着的白眼,“慕長安。”
紀南衡向來淺眠,待慕長安走到他門前時他便覺察到了。她頂着被子腳步聲雖輕,動作卻一下一下的擦過薄被,悉悉索索的,一下就把他吵醒了起來。
“大半夜的,”紀南衡松手放開她,轉身往屋內走,把書桌上左右兩盞燭燈點起來,面上似笑非笑的道,“你來這裏是要?”
慕長安轉身跟在他身後往屋裏行,看到他眼裏促狹,心中暗暗地又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笑着的,“大人您想哪去了,我哪有要對大人作甚的膽量,雖然大人您風采非凡風度翩翩驚豔絕絕,但像我這等人是萬萬不敢觊觎您的美貌的。”
紀南衡轉頭看她一眼,突然起了點玩笑之心,在桌前坐下,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哦?聽你這麽說,我好像只剩了皮相這點好?”
慕長安心中汗顏了片刻,又暗暗鄙視他片刻,這人是在蹬鼻子上臉?但畢竟是有求于人,內心暗想歸內心暗想,口中卻還是溜須拍馬道,“何止何止,大人相貌堂堂還一身正氣剛正不阿絕不會錯殺無辜之人,又氣度不凡心存善意願樂于助人,這諸多好處,我一晚可列不完呢。”
她倒是能說,也能誇,這麽一個剛正不阿心存善意出來,下一句話求起人來便是要便利多了。紀南衡失笑,擡頭看她一眼,也不再跟她開玩笑,開門見山地問道,“說吧,不要就只白費了你的口舌。”
慕長安看眼他的表情,估着所求之事有苗頭,立馬笑開一臉谄媚的湊上前去道,“聽聞大人在尋上好的仵作?”
紀南衡淡淡嗯一聲,又問了句,“怎麽?”
“我這有,大人可感興趣?”慕長安在他對面坐下,還是挂着笑。
紀南衡一下便猜出來她所指的是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模樣,不太在意的道“宋靳?”
“你不要小看阿靳,”慕長安見着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不滿的為宋靳辯解道,“阿靳雖然不是上好的醫士,但是他卻是真有本事的,反正也不妨事,不如讓他試試。”
“上回你讓我帶你下杭州是給了我我要的東西,”紀南衡看着她,神情裏好像有些許戲谑,又好像是毫無表情,“這回,你又憑着什麽讓我給宋靳這麽個機會去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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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慕長安頓了頓,微眯了眼,眼睛裏略過一絲狡黠,“大人你想要一個真相。”
紀南衡沒接話,垂了眼看桌上一閃一跳的燭光,沉默着示意她繼續說。
慕長安明白出他的示意,便接着道,“大人想要的真相,我和阿靳也想要,于大人于我和阿靳都是好事,何樂不為?”
紀南衡擡眼看她,問道,“你怎麽知道真相出來便是你想要的?”
“我有把握。”慕長安斂了笑,一本正經的看着他,“真相最後無論是誰,都不會是現在關在大牢裏面的人。”
“你怎麽就這麽肯定?”
“因為,”因為清素根本沒有時間來不及去殺一個府尹。
這樣的理由肯定是不能拿出來說的,倚着紀南衡的性子他肯定會刨根究底的問下去,只要問下去,清素逃了這一道牢獄,也逃不了下一道。
“因為,”慕長安斂了眼皮頓了頓,再擡眼的時候又換上了一副不正經的玩笑模樣,“我覺得長得漂亮的人都不至于傷人,她一雙撫琴的手怎麽會輕易就用來不是殺人。”
“你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啊。”紀南衡懶洋洋的,撇了撇嘴。
“無論牽不牽強,”慕長安笑吟吟的,“我信她,想救她,大人想要一個真相,最後能水落石出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紀南衡定定的看着她,好似在思考她說的是否有道理。
慕長安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他。
過了半響,他看一眼慕長安期盼的模樣,悠悠開口道,“明天起早一些,随着我走一趟吧。”
見他答應,慕長安面上笑意未減,也不再多待,起身便往門外行。行到門口方要開門離開,忽又頓了腳步,轉回頭沖着紀南衡笑了笑,道,“好眠好夢,大人。”
雖然是應了聲說要起早一些,但奈何昨日着實是睡的太晚了些,而慕長安又向來晚起。因而饒是有要緊事懸在頭頂上,這讓她起早她也還是醒不過來。
宋靳倒是起的很早,卻不能去吵她,和楊仕兄弟用過了早膳,見紀南衡也在屋內用過了早膳出了門,估摸着差不多了才上樓去叫她。
他原還以為照慕長安的睡眠質量,他得要叩門把門給叩出個洞來才能将她喚起啦,卻沒想到,門才輕叩了幾聲便看見門自裏面打開了。
慕長安早便曉得宋靳一早要來尋她的,因此特意提了些神去留心動靜,這才沒睡死,一下便聽着了宋靳的叩門聲,麻利的下了床來開門。
“長安,你。。。”宋靳面上露了些尴尬之色,隐隐的,還透着嫌棄。
慕長安昨夜在紀南衡房裏走了一遭,回到屋內倒頭便睡着了。這倒不是重點,重在于她是把頭紮進被褥裏睡的,慕長安睡覺又向來安分,一旦睡着便不會到處亂動。現下宋靳一叫醒她,她一個猛子把頭縮出來跳下床開門。
這長發經過這麽一折騰,胡亂的蒙在頭上,亂打着發結。她卻毫不自知,微眯着雙眼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身上也還裹着一衾薄被,真真是,慘不忍睹。
這卻也不是最為尴尬的,宋靳這些年來慕長安甚模樣都見着過倒也不足為奇,尴尬之處在于,他是同紀南衡三人一塊來叫門的。
慕長安還沒有睡醒,睡意未消,初開門時也沒料着紀南衡三人會一塊前來叫門,開了門見宋靳一臉尴尬之色,往旁邊一瞟才見到在一邊的紀南衡三人。
她卻也是不太介意,只晃了晃腦袋,伸手把額前的頭發捋了一捋勾別到耳後。見宋靳磨磨蹭蹭的不見下一句話,其他三個人也不吭聲,起床氣略上了頭,不耐煩的瞪他道,“要做甚!”
宋靳見她這副模樣,心道既然她都不覺尴尬,我尴尬甚勁,也就坦然了些,但還是提醒她道,“長安,你還是梳個頭發再出來吧。”
“梳什麽頭。。”慕長安話說到一半,忽才覺察出什麽,面上這才浮了絲尴尬之意,“阿靳你進來。”又朝着紀南衡三人行了個禮,“大人可否再等我一等?”
紀南衡沒料到她早起是這副模樣,心下驚訝嫌棄之意頓起,面上雖是不動聲色,此刻見她如此說便也只淡聲應了句嗯,然後轉身示意楊仕兄弟同自己一塊下樓去。
慕長安見他們三人轉身下樓,這才伸手一把拉過宋靳把他拉進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