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着實不易吶
宋靳還沒有那完,便又被慕長安一巴掌按住了頭,力氣大的硬生生把宋靳張開的口按的閉上了。宋靳又奇怪又不滿的把自己的腦袋從慕長安的手下拿出來,薄怒的瞪她道,“你又按我作甚?”
慕長安不回答他,只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示意他你就吃飯就好了。然後擡頭對着給紀南衡端完飯菜下樓來的楊仕禮貌的道,“楊大人,你們大人不吃飯?”
“慕姑娘,宋公子。”楊仕坐下身,對慕長安和宋靳點頭打招呼,“大人喜靜,多是獨自用膳的。”
“喜靜?”慕長安點了點頭,“看着也是夠清冷的。”又道,“你們來杭州待幾日?”
“現下還不清楚,等事情結束了便回帝京,慕姑娘呢?”
“我們也是。”慕長安微停了筷,“我們現下來杭州是來找人的。”
“找人?”楊銳在一旁搶楊仕的話,“你們要找誰?”
慕長安又睨他一眼,一副我憑什麽告訴你的模樣。
楊銳這回倒是看出了她神色間的意思,急忙解釋道,“你若是告訴我們,我們也能幫着你一塊找。”
慕長安還是睨他一眼,這回是一副我才不信你的表情,然後轉過頭去有些殷勤的看楊仕,一副你說話我才信的表情。
楊銳被她的樣子激到,微窘的佯怒道,“你要是告訴我,我們出門的時候會幫你留心着些,反正不過留心的事情,舉手之勞而已,是吧,哥?”
楊仕本是不想多生出是非來,到時候又挨着大人的白眼,可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卻也不好再推脫,只能是無奈的白一眼自家弟弟,對着慕長安輕點着頭道,“若無不便之處,我們能幫到姑娘也是榮幸。”
“沒有沒有,”慕長安笑着斜瞟了一眼宋靳,微側過臉沖他努了努鼻子,才轉回臉繼續同楊仕道,“我們要尋的人是個姑娘,叫清素,不知兩位大人可知道?”
清素?楊仕二人聽見這個名字皆是微沉了臉色。楊仕頓了頓,正待開口再問,卻忽聞道身後一道清冷的嗓音,“我所知清素可是帝京有名的花魁,你們怎的下杭州來尋?”
慕長安偏頭望去正見着紀南衡緩步下着樓往飯桌行來。
楊仕和楊銳即刻站起身來行禮,齊齊喚了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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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衡點了點頭,下了樓行至桌前撩袍坐下,又推了茶杯示意楊仕入座倒茶,才複又看向慕長安。
慕長安也正好看向他,于是視線猛然對上他的。
四目相對了片刻,慕長安猛然移開了視線,縮了縮脖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杯中的酒。
真是,太尴尬了些。慕長安暗罵自己沒出息,怎麽好端端的心虛了。
紀南衡倒是面無表情,在她挪了視線之後依舊是看着她,喚她一聲,“慕姑娘?”
“唉?”慕長安重新伸出脖子,緩了緩尴尬,這才想起他方才在問自己,才答道,“她先前的确是在帝京,不過那也是先前,現下我聽人道說她下了杭州,所以這才下了杭州來尋。”
“你同清素怎樣認得的?”
“就這麽認得。”慕長安笑了笑,說着又轉過頭去看宋靳,眼色中有揶揄,“她算是我未來的嫂嫂。”
“哦?”紀南衡和楊仕兄弟皆奇道。
宋靳則是微紅了雙頰,瞪了慕長安一眼,羞怒道,“你胡說八道甚!”
慕長安笑吟吟的沖他做一個鬼臉,才轉回頭來對着紀南衡三人道,“雖然我也很妒忌她的美貌,但我家哥哥喜歡,我就得幫他把人給尋回來。不知三位大人可見着過我家未來嫂嫂?”
“是麽,”楊仕和楊銳皆因着她的話彎了嘴角,紀南衡卻仍舊是面無表情,只淡淡點了頭,“那你們尋了這一日可有音訊?”
“就是沒有才來問大人您來幫忙的,”慕長安苦上一張臉,“腿都跑癱了,也沒打聽出人影來。”
紀南衡沒再出聲,只點了點頭,側了臉對着一旁的楊仕問道,“溫一壺酒端上房來。”
見楊仕應下,他才對着慕長安道,“人尋了一日想來二位也乏了,用了膳便早日歇下吧。”說罷,也不等慕長安回話,起身離席回了房。
宋靳目送紀南衡上了樓,一臉的疑惑,湊近慕長安奇道,“他怎麽什麽都不說便回房了?”
慕長安倒是看得很開,也湊近些道,“急不得,再等一等。”
客房內。
楊仕将溫好的酒端上來,輕叩了房門,“大人。”
“進來。”紀南衡低沉的嗓音自屋內傳出,楊仕應聲推門而入。
屋裏只在紀南衡看卷宗的桌上點了兩盞燭燈,其他的都均被紀南衡熄了,因此屋內有些昏暗,只有紀南衡的面容在兩盞燭燈下顯得分外清晰。
“大人。”楊仕行至紀南衡身邊,将手中溫好的酒倒滿紀南衡手邊已經空了的酒杯,“酒溫好了。”
“恩。”紀南衡淡淡應一聲,伸手取了杯子飲一口,把手上正在閱的東西遞給他,“看看。”
楊仕接過信細細的讀了讀,疑惑道,“很幹淨的背景。”
信件上所述的正是紀南衡派人查出的慕長安二人的來路。
身家,師從,族親,一一都寫的很清楚。說是清楚,卻又太過簡單,不過寥寥幾語。
“來自蜀中梧桐山,無師從無龐廣身家,只有一位哥哥一位宋氏奶娘,這宋氏也是宋靳之母。”楊仕緩緩念道,“竟然這樣普通。”
紀南衡把玩着空了的酒杯,微抿薄唇,“查了那麽幾日,查出來的東西一張便條都寫不滿當。”
“會不會是真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兒女?”楊仕沉吟道。
“如果是,便是好的。”紀南衡接話,沒有肯定也未否定,只給了個假設的答案。
如果是普通的人家那便是安然無事,慕長安和宋靳的身手這樣好,若是能為自家所用,必有大用。可若不是。。。小江壓不過大河,大河灌不滿深潭,派出去查探的暗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收回的消息卻如此普通幹淨,這便說明一個問題,他們二人身後的水深過了紀家的水。
這并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楊仕沒發表看法,垂眼問紀南衡,“大人怎麽想?”
“再看看吧,”紀南衡放下手中的杯子,自顧自的為自己斟了杯酒,端到唇邊,“至少現在看來,是友不是敵。”一口飲盡,又道,“還能看得到也就不慌。”
“是。”楊仕趕忙又給他斟滿一杯,想了想還是道,“大人,喝酒還是傷身了些,這酒我先撤下去了。”
紀南衡皺了眉不滿的瞥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麽,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楊仕端了酒壺拱手行禮,“大人,安寝。”
紀南衡淡淡的嗯一聲,伸手拿了份桌上的卷宗低頭細看起來。這便是讓楊仕自行下去了。
慕長安難得不是因為白日睡足了而在夜裏難以安眠,硬是在床上轉來轉去打了幾個滾趕走睡意,熬到了子時時分,才一個挺身從床上坐起來,披了薄被出了門。
夜已經是深了,客棧裏的喧嚣沉澱下來,靜極,只能聽得些細碎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