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真是太好了!我只恨自己沒陪你同甘共苦,而且,傅淩止……”
101 劫後餘生
“音彌,對不起,昨天我剛好有點事請假離開了醫院,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槍擊了!對了,傅淩止在五樓,他沒事了,但是還在昏迷中,你婆婆和你阿公都來了,他們要守着你,可我看他們老了,身子撐不住,就讓他們先回去了。小年還在幼兒園好好呆着,你放心,蘇妄言也沒事了,他的傷不重,就是拖得時間太長,也需要好好療養一段時間。現在就剩下你了,你趕緊好起來。聽我的話,別想孩子的事兒了,還會有的。只要你和傅淩止都好好的, 害怕沒孩子嗎?”淚瞳摸着她蒼白到極點的臉蛋,滿眼心疼。
音彌點點頭,她很平靜,雖然面無血色,“我要你去五樓好好守着傅淩止,有什麽情況一定要告訴我。”
淚瞳面色頓時有些異樣,她瞧瞧看了音彌一眼,聲音不大不小,“他有溫醉墨守着呢,不需要我。我想陪你!”
音彌一愣,嘴角揚起淡淡的嘲諷,心想溫醉墨前一刻還只顧自己逃跑,這一刻卻又假惺惺地來看傅淩止了,她以為溫醉墨對傅淩止愛得有多深,現在想來也不過如此。“淚瞳,去吧,我醒了你再來看我。”
淚瞳執拗半晌,點點頭,“音彌,你別想太多。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來,傅淩止有多愛你。”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傅淩止拿匕首刺進身體的樣子,她突然呼吸加快,腦袋爆炸了一樣的痛,害怕的縮着肩膀不敢再想。
淚瞳見她這樣子趕緊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不要再想了。都過去了。”
看着她被推走的瘦削的背影,淚瞳擦了擦眼角的淚,沒說話,上了五樓。
傅淩止醒過來已經是第十天的事了。這十天中,音彌就住在他隔壁,白天會搬過來守着他,溫醉墨出現了三天,之後再沒來過。音彌只是冷眼看着她,并不理睬她。她知道,大概是因為傅家老爺子和谷舒晚,溫醉墨沒膽子再待下去了。
谷舒晚每天都要來一趟,守着傅淩止一兩個小時,老爺子每天三個電話,準時打過來。他們對孩子的事閉口不言,老爺子只是一遍一遍地開導音彌,谷舒晚卻時常難過地看她兩眼,想來是惋惜孩子惋惜得緊。
中心醫院發生這麽大的事故,槍擊事件中,十四人死亡,兩人重傷,經搶救無效死亡,數人輕傷。她的醫院成了一片血海,警戒線長長的拉着,陰森入骨。淚瞳不讓她看關于事件跟進報道的新聞,總是白天一天都陪着她,怕她傷心,晚上音彌有時候就睡在傅淩止旁邊的小床上。
窗外的月光冰冷,她卻是一夜一夜的失眠,肚子裏空空蕩蕩,小年也不在身邊,她不敢讓小年看見自己日漸消瘦的恐怖模樣,更不敢讓他知道傅淩止重傷還處在昏迷中。
傅淩止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并非音彌。
第十天,音彌獲得醫生準許,可以出院了,她收拾好東西搬到傅淩止的高幹病房,便去了四樓探望蘇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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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妄言腹部中槍,幸好子彈穿堂而過,一小段腸管破裂,可他自中槍到接受治療,中間隔了五個小時,時間太久,傷口泛濫,內裏感染,期間他還不斷移動身體,導致傷情更加嚴重,目前也在住院中,只是不能坐起來,只能躺着。
他家人在的時候音彌是不敢去探望的,蘇妄言的媽媽至今還對她耿耿于懷,雖然明明是她兒子先劈腿的。
蘇妄言也算京城大戶,父親打理着一個巨大的商業王國,母親在城建局工作,官商結合,他也算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
“音彌,你終于來了!我從八點等到現在啊,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蘇妄言唇無血色,勉強偏頭沖她笑。
音彌走過去,在他床邊坐下,“你怎麽八點醒了呢?應該要多睡一會兒的,養好精神。”
蘇妄言用紮着針頭的手指了指腹部,音彌擔心他一動,針頭會刺破血管,趕緊握住,穩穩的放下,“別亂動。”
“看你的臉色就知道傅淩止還沒醒過來,音彌,別擔心,他只是在昏睡,總有一天會醒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蘇妄言和音彌都不知道,就在音彌離開的前一刻,溫醉墨偷偷溜進了傅淩止的病房,而就在他們說話的這個當口,傅淩止已經睜開了眼睛。
模糊,搖晃,生疏,慌亂,毫無歸屬感,不知道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
這是傅淩止睜開眼睛後的所有感覺。
“淩止!你終于醒來了,這麽多天沒見動靜,我真的快擔心死了!”溫醉墨的三層假睫毛纖弱地顫動着,那兩滴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匆匆忙忙地掉在了傅淩止的臉上。
“阿……”傅淩止摘掉呼吸罩,幹澀的聲音從嗓子裏發出來,大腦支配着這具久違的身體,可他的四肢并不怎麽聽話。
很煩。
“嗯?你說什麽?”溫醉墨不知道他要說什麽,把耳朵湊過去,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心下松了松氣,他總算活過來了,她的淩止回來了。
傅淩止視界中的女人是很模糊的,他看不清,只知道她有一頭黑亮悠長的發,那發絲尾端柔柔地拂過他的臉,很癢,但很舒服。
“阿彌……”他終于順暢地喊了出來,深邃的眼眸中含着一層淡薄的霧氣,可他還是睜大了眼睛,倒影着頭頂上的人的面容。
他的阿彌,幸好幸好,沒事。
而溫醉墨卻是僵硬着身子維持這個姿勢,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她不是不後悔那天在醫院她的表現,多少有點胡鬧,可是那個危急的時刻,她覺得自己的命最重要,潛意識裏已經做出了選擇。就在這點上,她就是再怎麽耍心機也拼不過薄音彌。
102 愛情降臨
她只能難堪地笑道,聲音故作輕柔,握住他放在床側的手,很幹燥,很溫暖,她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眼裏含着濃濃的情意,可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如同一把利劍,一下把傅淩止臉上的笑容刺破。**
“淩止,薄音彌她一直在照顧蘇妄言,這麽多天以來,都是我在照顧你,我寸步不離地守着你,是我啊,小醉。薄音彌她根本沒來看過你,你還在期待什麽呢?你怎麽這麽傻?她那樣薄情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為她割自己十八刀!危難時刻,她心裏惦記的人是蘇妄言,不是你。”
傅淩止眼裏閃過一絲怔訟,還有淡淡地受傷的痕跡,他沒再說話,把手從她手裏抽出來,安靜地盯着天花板,不言不語,最後,閉上眼睛。
或許,沒醒過來是不是更好?給她一個和蘇妄言重新開始的機會是不是要好很多?
回憶起那一天,就在他義無反顧肯為她那樣折磨自己的時候,他才知道她在自己心裏有多重要。他不能看到她受任何一絲傷害,他在乎她的喜怒哀樂,他甚至在去醫院的路上就開始想象他們以後的孩子長什麽樣,會像他多一點,還是像她多一點。
愛情早已經來臨,他卻像個笨蛋毫不知情。他甚至變态的想,他有點感激那個槍手,不然他不會知道她在他心裏有多重要,那種心痛,他竟從未體會過,就是當年小醉那樣……他都沒有過如此徹心刺骨的痛過。
他愛她。*.雖然愛得很不像話,但是,他愛她。
可他還是會失望,還是會心裏空落落的,只因為醒來時最想第一眼看到的人并不在。
音彌呆了一會兒就回去了。淚瞳被她趕回家睡覺了,傅淩止應該也還在昏迷中,他到底什麽時候能行來呢?
走到病房外,護士叫住她,關心地詢問她最近病情如何,她只是蒼白着臉,本來就纖細的身形更顯孱弱,禮貌道別後她推開門。
溫醉墨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了,輕輕地伏在傅淩止身上不知道做什麽,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溫醉墨剛好背對着她,完全擋住了傅淩止,音彌覺得真夠火大的。
她趕緊跑過去猛地推開溫醉墨,“你還敢來?你要對他做什麽?”
溫醉墨本來是不會摔倒的,可她故意一個踉跄就倒在了地上,梨花帶雨似的哭喊着,“薄音彌!你十幾天沒出現過,一出現就推我幹嘛!”
音彌覺得她說的話很奇怪,茫然間往床上的人身上瞥了一眼,這一瞥,她再也不能動。
傅淩止正靜靜地端詳着自己,他的目光有種說不清的味道,纏綿中透着一股從未有過的生疏,甚至還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怒意。
但此刻音彌沒做多想,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睜開的眼睛和瘦削蒼白的面容上。
他醒了?!
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