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小朋友多說話,要尿尿了必須舉手。紳士可要講禮貌……”
重複了每天都要重複的話,那邊卻遲遲不挂電話。她知道兒子肯定又受欺負了,既然他不願意說,她也不問,晚上再打電話給老師問問。
拿了包下車,往粥鼎記走去。
恍惚中想起來,剛結婚那會兒,只要她說熬了皮蛋瘦肉粥,就是訓練的再晚,他也會穿着汗津津的迷彩服跑回家。
可現在,結婚五年,時過境遷。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味的?大概是她知道他和那個女人的牽扯開始吧……
這一帶接近國際使館區,商廈林立,小吃館子多,檔次也高。
粥鼎記擠滿了人。音彌拿着票排隊。
把打包好的粥提到手裏。剛要出店門就被人叫住,回頭一看,竟然是白墨?
“哎,醫生,真巧啊!”白墨被圍在人堆裏,雙手往上舉朝她打招呼。
只消一眼,音彌就看到了她右手裏捧着的皮蛋瘦肉粥。果真是太巧啊……
白墨被一群影迷圍攻,好不容易才突了圍,走到她面前,“淩止怎麽樣了?”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昨晚你走後不久我就下班了。”她不願意在小三面前說自己丈夫的情況。真的……不怎麽樂意。又看了看白墨手裏的粥,想着她可能是要給傅淩止送吃的,随即将自己手裏的那份悄悄挪到提包後面。
“這樣啊。那醫生再見啊!”白墨的笑靥玲珑又可愛。
難怪男人都要喜歡妹妹,她以為傅淩止會不同,以為他會默默守着那個女人一輩子,現在想來也不過如此。
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往前走幾步,垃圾桶就在旁邊,毫不猶豫地将粥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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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盒子一開,粥就散了出來,像她臉上的笑,前一刻強顏,這一刻就支離破碎。
換上白大褂從更衣室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就當在了眼前。
那人逆光而立,在她面上投下長長的一道暗影。音彌扣扣子的手一頓。
她停下來,一雙眸子透着涼氣,“我要去會診,不要擋道兒!”
蘇妄言止了笑,“音彌,你一看見我就皺眉,往後的日子怎麽相處?就算不是那層關系了,我們還是同事。”
008 你給我的難堪不少
他的聲音不像傅淩止帶點兒京痞,相反地有點軟,一如他的人,漂亮到精致。
同事?若不是他死皮賴地利用家裏的權勢進來,他們怎麽可能是同事!過去的就不能讓它過去麽?
“讓開!”
蘇妄言調皮的笑了笑,“會診在半小時後,我也要參加的。你甭蒙我了!”
“你到底要幹什麽呀?”
就算是在北京呆了這麽多年,她的吳侬軟語還是沒改過來。說話的時候,那雙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對方。他想起來,那年初見,她也是這麽看着自己。
“聽說……昨晚咱醫院來了個大人物,給弄壞了小弟弟,還聽說,主刀醫生是你……”
“跟你有什麽關系?”音彌冷冷嗤笑。
“跟我倒是沒關系,可跟你嘛……”他湊到她面前,“那時候你在手術,總不可能分身去弄壞他的小弟弟吧,是小三兒?”
她見不得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是誰都和你沒關系。”
“他還有臉到這裏來就診,這不是明擺着想給你難堪!他到底把你當什麽?”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像個莫大的笑話,音彌不溫不火,“好像,你給過我的難堪也不少吧。”
蘇妄言默不作聲了,精致的五官皺起來,“你不要轉移話題。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也很後悔……”
音彌不等他說完,不耐煩的提醒,“他住了院傅晚燈能不來?你可得小心點了,還跟我纏一塊兒,不怕傅晚燈看見了扒了你的皮?”
蘇妄言面色一黑,“你就不能不提那個女人嗎?”
音彌哼了一聲,眼神冷漠,“那可是傅晚燈,當初有本事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今天也有本事來對付我。”
可不是,那可是傅晚燈。見證了她悲戚過去的傅晚燈。
會診完出得病房,在大堂遇見了死黨倪淚瞳。
“聽說你家那口子鬧笑話了?”
音彌把病例放到櫃臺上,笑的很勉強,“他可不就是個鬧笑話的!”
“哈哈。我今早兒聽了還以為是別人呢,看到名字是傅淩止吓了我一跳!”
音彌又笑,不可置否。
淚瞳走過來,撸了撸她的細腰,“傻瓜!不難過?”
音彌不說話了,但她能感覺到眼睑在發熱。在閨蜜面前,什麽都藏不住。
倪淚瞳拍拍她的肩,“你趕緊生個孩子套住他吧!”
音彌覺得這話說得挺奇怪,“小年不是他的孩子?我不想再生了,他并不喜歡孩子。”
倪淚瞳目光一閃,面色怪異。暗暗在責備自己,差點兒就露餡了,随即改口連忙說,“大小姐呀,你看着辦吧。”
看着辦,他和她之間從來都是她看着辦。
在病房外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說話聲。音彌思忖片刻,還是敲了門。
009 你住嘴!
門打開的那瞬間,傅晚燈臉上的笑容退了下去,冰冷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音彌對着小姑子的背影嘆了口氣,傅家的人個個擅長笑面虎,喜怒不形于色。
傅淩止見音彌進來,便打發傅晚燈去削蘋果。
傅晚燈努努嘴,蹦跶着到裏屋去了。高幹病房是套間,外面是病房,裏面是休息室,設備齊全。
音彌走過去,問他,“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床上的人雙手撐着床面,往上提了提身子。
音彌觑了他一眼,轉身到窗前撩開窗簾。
刺目的陽光一進來,傅淩止反射性的用手擦了擦眼睛。音彌趕緊走過去,攔住他的手,“怎麽擦眼睛的!這樣不幹淨。”
傅淩止一哼,臉硬得和關公似的,“毛病多!”
他打小兒在大院裏混大的,什麽事兒沒幹過?在部隊集訓的時候,眼裏就是掉進了蟲子,也得用手摳出來。
“老這樣不講衛生,小心得角膜炎!”音彌取出一個小盒子,倒了點粘粘的東西在他手上,“喏,擦吧。”
他嘴角一撇,不知道是在冷嘲還是在熱諷,“你是不是上個床還要先把全身給消一遍毒?”話是這樣說,可到底是沒把手從她手裏抽回來。她的柔夷軟的像一灘水,不知道是所有醫生都這樣,還是只有她的?
“……”
她擰眉,最見不得他一副沒正形的樣兒!說什麽都帶了點痞氣,還特渾厚,特有理!
“怎麽不給我帶點兒吃的?”
音彌拿病例的手一頓,頭也沒擡,“不有人給你帶嗎?”
“我到現在都沒吃上一口飯!”本來白墨要送過來的,是自己冷聲冷氣拒絕了。
“待會我叫護士給你送過來。”
她用鉛筆随意挽起發,烏黑流光,被光線氤氲,襯得她的脖子白膩光滑。
她身上的痣不少,脖子後面也有一顆,竟隐隐攜了絲性感,料峭出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煞了他的心智。
“你在輸液,忍着少喝點兒水,剛手術完排尿次數多了容易感染……”
她在交代注意事項,說話向來不疾不徐的。那聲音就像小溪裏的流水一路清甜。
他知道那是吳侬軟語,依依呀呀,委婉動聽。他還知道,下身開始發脹了!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她的原因。
胸間的火燒得很旺,他聽着她的聲音,下身越來越脹。只好不耐煩地揚手,“你住嘴行不行?”
音彌被他一吼,愣愣地住了嘴,不知道又是哪句話得罪了這位雷公,低聲說,“那我出去了。”
望着她纖巧細瘦的背影,他懊惱地捶床。
010 一個人的戲
傅晚燈适時地走出來,“又和嫂嫂吵架了?你們趕緊離婚得了!天天吵吵嚷嚷得像什麽樣!”
“傅晚燈,沒什麽事兒你快滾!”
他不知道為何就是不能與她和睦相處。就算是口不擇言惹惱了她,她好歹也給點反應啊。
總是那麽波瀾不驚地像是站在另一個世界,不吵不鬧,不哭不笑。他還不如娶座雕塑回家!
兩個人的婚姻如果變成了一個人的戲,還怎麽唱下去?
在庫房被人叫住,音彌回頭一看,果然是傅晚燈。這丫頭是一路跟着她過來的吧。
“嫂嫂!還沒下班?”
“沒有吶。”音彌放下手裏的紗布。
“你又和我哥吵架了?”
音彌不出聲,什麽叫‘又’?況且,也不是她和他吵。
傅晚燈客套了兩句,接近主題,“妄言和你……他最近怎麽樣?”
“我最近很忙,他在哪個科室我不清楚。”
傅晚燈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試探道,“他怎樣你都不關心嗎?”
“晚燈,我和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