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可背過?” (29)
你為什麽會認為月姨的死,可能另有蹊跷?
這丫頭會這麽想,必是發現了什麽吧!
“我只是不太敢相信月姨就這麽死了,宋黎在月姨身上花了大把的時間,故意令她受了這麽多年的苦,怎麽可能輕易就讓她死了呢?難道他和拓跋弘是因為玩夠了,所以才故意當着熙哥哥的面把人給斬了?當真就這麽簡單嗎?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有些地方有太對勁?哦,對了……”
她說着心頭的團團疑惑,突然想到什麽,忙從懷裏掏出一張小紙條遞上去:
“給你看一件東西……”
“什麽?”
“拓跋弘給我的密信!”
“密信?”
龍奕微露迷糊之色,忙翻開來看,但見上面寫了一行龍飛鳳舞似的小字:
“時局如迷霧,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疑雲若迷陣,層層似真,重重似假。人在迷局,難解其迷。心在迷途,難尋出路。淩兒,進宮吧,助我破局,是非對錯,撥雲見日之期,小八定給你一個交代。”
這話透着困惑迷惘之情,深藏重重玄機。
他微微驚疑:“他想破什麽局?”
“不知道!”
金淩搖頭,閉上繁複的雙眸,将頭仰支在椅背上,茫然不知所指,随即,又細細回想先前的種種,睜開時,慢吞吞說道:“燕熙被抓之前,曾與拓跋弘密談過一次。”
龍奕“哦”了一聲。
這意味着什麽?
“他們,談了什麽?”
“不知!”
金淩無奈的素指交叉抵着纖美的下巴:
“他談完後就與我說要回京城,然後就傳出了拓跋弘逃脫一事。緊跟着就是出了大亂。現在月姨的屍首我們誰也查看不到,所以,我無法确定這是不是他們兩個人精心布下的局。之前,這個想法只是一種假設,收到這秘信後,這種假設的情形便漸漸成熟起來。龍奕,你說,有這種可能嗎?”
她懷揣某種希望。
龍奕卻很殘忍的搖頭,打碎了她對這件事的向往:
“琬兒,那屍首,是你月姨。接受現實吧!小怪已經找到九無擎了,我還讓它送了兩果子進去,後來,他讓小怪帶了消息出來證實了那個死掉的人真的就是九貴妃……等一下,我拿給你看……”
壁櫃上置放着一個玉筆筒,筒裏插着一些狼毫,應該是名家所出。
龍奕走上去,将那些名家狼毫抓了起來,随意丢地上,又把和筒托在手上,順時針一擰,玉筆筒就底部就脫落開,一塊被壓的結實的寫紅黑字的布條彈了起來。
“給……”
臉色極度慘白的金淩沖上去,幾乎是搶過來的,同一時間,一陣血腥味就沖進了鼻子裏。
這是血書。
身在天牢,自然不可能備有筆墨。
這碎布必是從熙哥哥單衣上撕下來的,這字,也必是他咬破了手指寫的。
字體是最最熟悉不過的古體,上面只寫了這樣幾句話:
“龍兄弟,請務必設想,替燕熙将亡母屍骨弄出來,而後火化,送回九華。這是燕熙身為人子唯一可以替母親做的事了,可惜身在天牢,有心無力,只能拜托于你。龍兄弟若能達成燕熙所願,燕熙死當感激泣零。”
血是黑紅色的,表明他的身子真是到了極限,字形虛弱,顯示出他的體力在逐漸消失。
金淩的眼,一下紅了,手指發顫,眼裏發酸——
看樣子,月姨之死,是一個始料未及的意外,是真的死了,而燕熙呢,身子骨這麽差,只怕真是要死在牢裏了。
既然如此,那個拓跋弘怎麽還有臉承諾會給她一個交代?
他能交代什麽?
還有,燕熙和拓跋弘究竟達了什麽共識?
那日,拓跋弘會輕易逃脫出去,必是燕熙故意而為。
而燕熙以命相賭,到底圖的是什麽?
眼淚唰的一下滑落下來。
心思紛亂!
***
光明殿,身着龍袍的拓跋弘負手站于丹樨之上,舉目而望,緩緩往下延伸的臺階上,百官朝立,宮婢成群,黑壓壓一片,見證着他與她成為夫與妻。
他有點緊張,生怕這迎娶的路上會出什麽亂子?
哪怕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總還是擔憂。
這一招偷龍轉鳳,有點冒險。可他還是這麽做了。不想放心,不願放手。
他不知道自己讓人暗中遞給金淩的密信,她看了會有什麽反應——憑着她的性子,應該會激起莫大的好奇吧!
只要她能站到他這邊,龍奕哪怕知道送上去的是一個冒牌貨,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可他還是有點不安。
一切當真能如自己預算的那般發展嗎?
這些年,他辦事,很少失算過,但,那是在面對其他的人時候。
當對像換成是九無擎,或是金淩,總會有一系列意想不到的變故,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
時已黃昏,吉時的第一道鐘聲已經敲響。
光明殿外的層層宮門開的筆直,他已靜候許久。
終于,宮門外響起了祥炮的聲響。
她來了。
他眼前一亮,遠遠的能看到迎親的隊伍,緩緩的轉過彎,繞進他的視線。
首先是儀仗隊,由宮婢一十六人、內侍一十六人、樂工一十六人、武士一十六人組成,吉祥的喜樂在皇宮內揚起。
而後是去替帝王迎娶的皇後的諸個朝工。
而後是皇後的鳳辇……
雕凰刻鳳的車辇,在晚霞裏折射着萬道光芒,沿途有宮婢向宮中撒着代表吉祥的花瓣。
金霞,花瓣,鸾辇,百官拜地,宦官細長的聲音在這一片繁華中揚起:
“落辇……請慕氏女出辇……”
輕快喜慶的樂工一轉,聲調變的莊嚴而大氣。
辇帳扶起,珠簾之下,走出一個從頭紅到底的新娘子,在宮女的攙扶下了,緩緩走上臺階。美麗的鳳尾裙擺拖在身後,長長的拖了足足有七八米之遠,便如西天那一道晚霞,紅豔豔裏摻着一抹金燦燦,似鳳凰的尾翼,迤逦而去,美的驚豔。
他與她,只隔了十來米的距離,一個高高在上,一個緩緩而來。
從此以後,她将并肩站于他身側,與他一起笑看風雲。
也許,想要得到她的心,并不易,但是,他不會放棄。
九無擎活不久矣,他可以永遠活在她心裏,但是,餘下的日子裏,陪她走到生命終點的人,一定會是他。
“跪……”
宦官尖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先行君臣之禮,請皇上親授皇後之印!”
心情陡然洶湧澎湃,他微笑的看着女子走近自己,而後,自小李子手上将那枚由他收藏了十幾年的鳳印取了過來,面對緩緩跪下,緩緩伸出來接印的雙手,遞了過去。
她接住。
“皇後娘娘叩首。謝恩!”
她将皇後印轉身身邊的俯地的女官,叩頭,碰地,這禮節行得極為得體。
“皇後娘娘請起。與皇上并列而站,各執紅绫一頭,入光明殿,行大婚之禮……”
不和怎的,金色的晚霞底下,拓跋弘的臉上,忽微微收起了笑。
風吹衣袂,拂動她繡着牡丹花的水袖,他看到她雪白的皓腕深處長着一顆朱砂痣……
一顆歡快的心,驀然沉下去。
**
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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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寧殿,龍鳳花燭成對,宮婢垂立,珍姑姑笑的得體,看着皇上攜着剛剛行完大禮被送回寝的皇後,迎上來,領頭恭喜:
“奴婢們恭祝皇上皇後夫妻恩愛,白發不離。恭祝皇上皇後永結同心,早得龍子……”
喜慶的日子裏,這樣的吉祥話,最能招人歡心了。
珍姑姑想到先頭時候皇上和皇後恩愛的樣子,滿心歡喜的這天造地設的一對終于成了眷屬,心裏是真心替他們高興。而且,她還知道皇後與皇上早就暗通曲款——皇後的肚裏珠胎暗結,外人不知,她自是清楚的。為了顏面問題,皇上特意令皇後冒名嫁進宮裏,可見兩個人的關系,是何等的如漆似膠。
“都出去吧!”
拓跋弘掃視着宮裏這一片喜慶~紅豔,目光到處,盡是喜氣騰騰。
可他卻喜不起來了,剛剛在外頭,還可以裝着歡喜,此刻,他再也不想僞裝,只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新皇後呢,則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坐上鳳榻,舉止極為的優雅,長長的裙擺在面前滑過。
姑姑擡頭,敏感的發覺皇上的口氣有點不好,陪着笑站起來,小心的打量着,生怕說錯話:
“皇上,您跟皇後還得……”
還得喝合卺酒,吃子孫饽饽,這是規矩。
可話沒能說完,就被喝斷。
“不必了,其他儀式,皆免了!朕想和皇上單獨相處!都出去!”
這話,又兇了幾分,冷了幾分。
如此态度不僅令姑姑楞到了,也令一起陪着過來的小李子看傻了眼,忍不住擡起頭細細琢磨起皇上的臉色:
怎麽回事嗎?
拜完天地回來後的皇上,怎麽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開心的很,現在呢,滿身寒氣。
誰又惹上這爺了?
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此。
他伴了皇上這麽多年,第一次猜不透皇上這是在怒什麽。
“是!”
姑姑無奈,只能遵命,領頭帶着殿裏的其他侍婢一起離開。
很快,殿裏走的一個都不剩。
“小李子,看着殿門。不許任何人靠近來打擾了朕與皇後!”
“遵旨!”
小李子一揮拂塵,跪安,跟在那幫宮婢身後,急步退出去,臨出去不忘回過頭來瞅瞅,看到皇上遠遠的睨着榻上的皇後,眼裏全是冷淡之色,他心裏越發的生奇。
門關上,殿中一下安靜了下來,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龍鳳雙燭的燭心,噼叭噼叭的爆裂着。
慕傾城端坐在暗香盈盈的鳳榻上,一直在傾聽着他的聲音。
他的情緒變化,她并沒有忽略。
難道未曾挑開喜帕,他已經發現什麽異樣了嗎?
心髒處,不由得,砰砰砰急跳起來。
正思量,他已跨步走到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線,喜帕下忽然一暗,她的手心也跟着出了汗,一片熱濕。
緊接着,他随手一扯,那絲滑的繡着金鳳的喜帕,飄飄悠悠落在地上,她急急忙忙擡頭,提心吊膽中,對上的那一雙淡漠的雙眸——似寒冰一般的冰冷。
他果然已經發現——這人是何其的精明呵!
慕傾城的心,莫名的畏縮了一下,咬着唇,固執的盯着他。
金淩教過她:不必怕了這個男人。他再如何冷硬,也是一個人。如果你真是愛慘了他,那就放手一搏。
她願意一搏,于是便出現在了這裏。
“怎麽是你?淩兒呢!”
這句話,完全是肯定的,毋庸置疑的,挾着風雨欲來的怒氣,低而沉,壓抑的讓人難以喘息。
“淩兒去了龍少主那裏。”
慕傾城靜靜的回答,朱唇輕啓,答的倒是甚為鎮定。
“砰”的一下,拓跋弘臉色鐵青的狠狠擊了一下殿柱,将那一面珠簾狠狠的扯斷。
噼裏啪啦,珠落地面,發出一陣讓人心驚膽寒的脆響。
“慕傾城,朕以為朕與你說的很清楚了。你為何還如此冥頑不靈,偏生要來自掘墳墓。”
如果目光可以殺死,慕傾城想自己必已被他斬殺。
他是如此的不歡迎她。
她苦澀,可這是她自找的,也是她必須這麽做的——淩兒不喜歡他,他強娶,毀掉的不僅僅是淩兒,還有他自己。
“皇上,自掘墳墓的人是您!您應該知道淩兒的心意,如此執意強求,得不來好結果。”
她與他才見過幾面,她在他面前,從來是唯唯喏喏的;或者說,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乖順的樣子,從來與世無争,但這一次,她想争取——拂逆着他的意思,為自己拼一次。
她鼓起勇氣,面對着他的怒氣,勇敢的說出心頭想說的話。
龍鳳喜燭的光華極為耀眼,閃閃之光與她的水眸裏那
堅韌之色交相輝映。
這樣的慕傾城,是美麗的,咄咄迸射而出的執着不屈,與淩兒竟有幾分神似。
拓跋弘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是淩兒在呵斥他。
不,她不是淩兒。
淩兒看人的眼神絕不是這般小心謹慎的,她永遠恣肆而張狂。
“朕的事,不用你來管!”
拓跋弘收住心神,冷冷低叱,撲上去狠狠揪住慕傾城前襟上的鳳凰,拎起來,看到驚呼的女人微微露出驚與委屈。
這便是她們之間的不一樣。
若是淩兒,早就與他對抗,反手就能掴來一巴掌。
眼前這位,只是一個長的和她一模一樣的蠢女人罷了。
“朕的身邊不需要一個只會拖朕後腿的女人!”
語氣是何等的嫌惡。
慕傾城的心裏有點受傷,在他的手掌下慘一笑,感覺到的是他滿心的憤怒與不屑,忍無可忍,還是出口頂撞:
“皇上又不了解傾城,怎知傾城就一定會拖皇上的後腿。”
“這還用了解嗎?”
拓跋弘冷笑,将人甩上了床。一個那麽容易輕生的女人,性子如此的柔弱,頂不住壓力,如何能幫他的忙。
慕傾城失去重力,被摔的有點昏昏然,骨頭也被摔疼了。
這個人啊,根本不懂何為憐香惜玉。
或許說,他根本不願憐惜與她,若是換了是淩兒姐姐,他必不會這麽重手重腳。
聽說前些日子淩兒在宮裏的時候,皇上可是将她寵上了天。
她在心頭輕輕嘆息:自己永遠沒有淩兒那般好命。
“好,那我慕傾城在這裏起誓,若有一天,傾城的存在拖了皇上的後腿,一定會自行了斷。但在之前,傾城會努力做好皇後這個角色。”
很輕的聲音,但,很堅定。
“是,我是沒有淩兒那般聰明,也有淩兒那般有心計膽識,更沒有淩兒那一身讓人驚服的武功,但我身上有她所沒有的東西:那就是一顆心。皇上,淩兒的心不在你,傾城的心,呵呵,傾城的心,滿滿裝的全是你……也許皇上不會稀罕,可我還是要說:皇上,可否給傾城一個機會……”
天知道她要聚集多少力量,才能将這份告白披露出來,又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方能向他提出這樣一個請求。
她甚至不明的自己為什麽就那般瘋狂的喜歡?
也許是小時候在蹴鞠場上,他的兄弟偶爾打飛一個球,正好砸到她頭上,他彬彬有禮的上來道了那一聲歉。
也許是豆蔻之齡于鬧市之上,看到他不顧身份的尊貴,救落水的無名孩童,被他的仁義感動了心腸。
也許是在他打勝戰凱旋歸來的進城儀式上,因為他那威風凜凜的人主模樣占了心房,更喜歡看到他被百姓們頌揚。
于是,他便在她心裏深種,成了她心裏的最仰望的神像。
拓跋弘沉默了一下,想拂袖而去,可是,不能。
計劃亂了。
他原想趁洞房花燭夜,與那丫頭商議一些事情,太多事,讓人生疑,太多問題,得不到合理的解釋——九無擎曾與他說過的話,一直一直在耳邊回響:
“拓跋弘,要不要打個賭。這個賭會讓你明白一件事:你其實也就是某人手中一枚随時可以遺棄的棋子。”
這話,他不以為然。
九無擎又說: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一定要小心堤防你的身邊人。
“那個人,一直在挑釁着你,我,以及曦兒的關系,從未間斷。你應該深想一下其中有沒有別的原因?
“你說過,五年前你從沒有讓人在我身上下蠱。可我當初中蠱之後,奮力追查的結果是:幕後主使人是你。
“這絕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在為之。”
“拓跋弘,宋黎花盡心血,将我們母子自九華引來龍蒼,他的仇恨心理是如此的強大。多少年了,他一步步在旁邊看我們在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漩渦內苦苦掙紮,也許是因為只有這樣折磨我們,才能令他心裏覺得痛快。那你呢?
“他在龍蒼擁有着極期強大的勢力,為什麽要讓你受了二十幾年的苦?為什麽看着你在苦難裏長大,而不對你施加援手?為什麽磨磨蹭蹭這麽多年,才助你坐上帝位?難道他這麽做僅僅是因為你父皇太厲害?僅僅是因為想磨礫你成為可用的帝王之材?難道你沒有想過,除此之外,他可能另藏着可怕的居心嗎?”
“這不是我在危言悚聽,而是你必須面對的事,因為你現在正重用他。
“你太過信任他,其結果是什麽,你知道嗎?
“還有,你可知道淩兒的真正身份?
“不知道是不是!
“宋黎是知道的,但他卻故意隐瞞了你。
“你想知道淩兒的來歷?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會跟你說。因為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信。所以,想知道真相,就派人去九華查。記住了,要用你的心腹。
“然後,你就會明白,宋黎的居心當真很可怕!
“我說了這麽多,如果你還不生半分懷疑,那我們可以做一個試探……”
這番話,深深的影響着他。
他的确生疑了。
此刻,他思緒雜亂的看着眼前這個故作勇敢的女子。
在她身上,透露的是淩兒身上所看不到的嬌弱,而這種嬌弱正是他所不需要的,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幫助他的女人。
他以為淩兒是最合适不過的。
既有非凡的功夫可以自衛,又有非凡的膽識和眼光可以看清事情的真相。
可結果呢,那丫頭毫不遲疑的遺棄了他,将另一個女人送到了他的世界裏。
眼前這個女子,一直就與他有着莫名的牽扯。
自從質子生涯結束以後,她便成為了他生命裏的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是他的未婚妻。
沒有毀容之前,她乖巧,她膽怯,只敢在人後遠遠的睇望于他。
容顏盡毀之後,她足不出戶,而他再沒有見過她。
等到成年,她終于成了他身上一個甩不掉的包袱。
他心裏明白,他想要的女人不是像她這樣的。
可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到頭來,還是她與他拜了天地,成了名正眼順的夫妻。
難道這就是命嗎?
命中注定他們會糾纏一輩子?
當年,她用命救他。
如今,他便要用餘生作報答?
“好,那我給你機會!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做我拓跋弘的女人!”
拓跋弘答應了,眯着眼喝道:“脫衣服!”
慕傾城先是一喜,後是一呆,不自覺的捏着襟衣,臉孔突然就漲的通紅,結巴不成語的叫道:“為什麽……為什麽要脫衣服……”
這女人還真是笨——
拓跋弘露出了譏诮的神色:
“怎麽?你不是想做我的女人嗎?這不是如你所願嗎?”
慕傾城呆了一下,夫妻之間的事,出閣前,舅舅是曾派嬷嬷前來教授房中之事,皆被淩兒打發走了。關于洞房花燭夜會發生什麽事,她不清楚。
“我……我……我……”
她緊張的蜷在鳳榻上,不由自主的往後縮去——身子底下,還藏着不少了花生蓮子什麽,硌的她生疼。
下一刻,那個高大的身子壓了下來,手掌一拂,将滿床的花生什麽的一并“嘩”的一下掃到地上,而後,毫不客氣的将那個膽怯的女人拉了過來。手上微微一用勁兒,那件華美的的衣服,嘩的一下在他的手勁底下成了碎片。
“皇上……別……”
慕傾城緊張的大叫,面對如此蠻力,她是如此的不知所措。
“不懂怎麽服侍男人是嗎?沒關系——你只管大叫,也可以大罵,直接罵我的名字也可以……”
又是一陣“嘶”的撕裂聲,他将手中的碎衣往後一揚,雪白的肌膚全部裸露在了空氣裏,那凝玉似的肌膚,透着晶瑩的光華,散着處子的芬芳,觸動着男人的本能***。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女人。
自從登基,他一直在忙碌,繃緊的精神從沒有放松過。其實,具體究起來,應該說:自從那個丫頭出現在他生命裏以後,他就對其他女人就失了興致。曾經在晉王府的時候,是由讓平叔按排女人來服侍,可是,面對那一張張庸俗的臉孔,他的那種需要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淩子,他有那種渴望,但是,他一直克制着,情知她不知那種可以随随便便侍候自己欲~望的人,所以,他能耐着,他等着,等她的傾心,等她的交心,但等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幡然醒悟時,才明後,原來這一切全是她在利用他。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怪她,他依舊發瘋似的想得到她。
不想,洞房花燭夜,她又擺了他一道。
“皇上……”
“不許叫皇上。叫拓跋弘——大聲叫,拓跋弘,你混蛋,你禽獸不如……你會不得好死……我讓你怎麽叫,你就怎麽叫!叫……”
拓跋弘低叫,瘋子似的扒了她的衣裳,雪白的**在他身下起伏,有點瘦,但很完美:微顯骨感的鎖骨,極為優美,高聳的酥胸,極美的豐滿,身體上的線條,極為的阿娜多姿……
他的手上,情不自禁撫了上去。
慕傾城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她這麽叫,她只知道被他的行為吓到了,想推,推不開,想踢,踢不走。
那只深藏着強大力量的手掌,正剝着她身上所有可以蔽體的衣裳——
她驚慌的急叫起來:“拓跋弘,你住手,你不可以這樣……你冷靜一點……啊……”
身上的男人,并沒有停下來,手上一使勁兒,扯掉了她的亵褲,屬于武者粗大毛糙的手指,無情的探進了屬于她的私秘之所,幹澀感令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慘叫。
慕傾城又羞又急又駭,眼淚都擠了出來:
“拓跋弘,放開我……”
他沒有放開,收回來的手掌沿着她美好的曲線游走了一圈,下一刻,他剝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沒帶半分憐惜的挺進了她的狹小世界,狠狠的沖破了她的身子。
她再次發出慘叫,只覺大腿根部有血在止不住的滲出來。
痛!
太痛了。
她幾乎昏死過去。
“拓跋弘,你是禽獸,你是禽獸……”
他怎麽可以這樣?
她讓他罵,她真的罵了。
他卻發出一聲絕望而暗啞的冷笑:
“叫的好,罵好的……繼續叫……繼續罵……”
**
一場歡情,兩種傷。
一個淚淋淋,痛哭流泣,清白之身,就這樣慘遭染指,除了疼,只有痛。
一個閉眼瘋狂,将她的辱罵當作了那個人,不斷的律動,無休止的強占,任由***掌握了身子,任由身子填滿她的世界。
似乎得到了,卻又似真正徹底失去了。
他得到的是一個神似于她的女人,失去的是攜手笑看風雲的機緣——
他清楚的認識到:那個女人,他再不可能擁有。
或許是太久沒有碰女,這一次的歡愛,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愉悅,那緊致中的柔軟,竟令他一度沉溺不能自拔。
當他在她體內轟然渲洩,他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栗。
很不錯的滋味——
當他平息的急喘,擡頭看時,身子的女人早已昏厥,滿臉的眼淚,滿身的淤青,無言的控訴着他的野蠻。
他怔了一會兒,翻身,坐起,目光不經意就落到了她兩腿間那一片腥紅上。
年過雙十之齡的他有過的女人,皆是處子。
在床上,他不見得如何溫柔,但也從沒這般把人整的昏死過。
今天,他失控了。
他郁悶煩躁起來,手指在女人身上滑過,突然發現,其實,她還是有點用處了,至少,能令他感覺很舒服。
有這樣一個替代品,也不錯——
以後,他不介意多用上一用。
他覺得自己很無恥。
無恥又如何?
洞房花燭夜,哪個男人不無恥,何況這本來就是她想得到的。
他冷笑着,撿起自己的衣裳,套上,走到擺滿夫妻宴的花桌前,執起一大壇美酒,拔了塞,咕咚咕咚喝了一個痛快。
一壇子酒,一半入了肚腹,一半澆在了喜服上。
等酒壇幹了,他打着一個酒膈,沉聲叫了一聲:
“來人。”
珍姑姑一直在外頭侍候,房裏的慘叫聲,她與小李子那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皇上先前時候,不是對皇後很好很好的嗎?
如今,聽裏面那聲音,似乎是在強行求歡——皇後的罵聲從剛開始的驚恐,到後來漸漸低弱下去,表明了皇上使強的力度相當相當的大。
好不容易,一切消停了,裏面傳來的是皇上冷漠的聲音。
珍姑姑忙上去答應:“奴婢在!”
“進來給收拾妥當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踏進淑寧宮一步!”
一陣酒風襲過,皇上穿戴妥當,自內殿而出,聲音漠然的道:
“小李子,跟朕去天牢!”
“是!”
珍姑姑跪地恭送,待皇上走遠了,才進了內殿。
撩開那低垂的幔帳,看到榻上的皇皇被薄被遮的嚴嚴實實,臉上是斑斑淚痕,嘴角被咬破,似乎已陷入昏迷。
她楞了楞,皇上怎如此野蠻?
小心的揭被角,珍姑姑更是不自覺的倒吸一口冷氣,全是淤青,等等,怎麽會有處子之血?
這人,并不是皇上想要的那位?
珍姑姑瞪大了眼,怪不得皇上這般忿怒。
***
宋黎猶在宮裏陪着一幹大臣吃喜宴,忽有人急匆匆自外頭跑來,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
他的神情微微一楞,露出幾絲不可思議的神色,急忙與明家衆個新寵告了一個罪,往外而去,在乾坤門前,追上了急沖沖往外而去的拓跋弘。
“皇上,洞房花燭夜,您不在淑寧宮,怎麽往外跑去?怎麽了?誰招惹您了?一臉的忿激?”
拓跋弘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恨恨咬牙道:
“朕被人給耍了。”
“耍了?”
“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小淩子。剛剛那丫頭直灌朕吃酒,等朕吃得七分醉,懷心歡喜要她。她居然頑抗,等朕破了她的身子,才發現她還是處子。奶奶的,那兩個死丫頭聯合起愚弄朕。哼,她既然敢如此玩朕,那就別怪朕翻臉無情。”
事實上,宋黎也已經聽說了,淑寧宮內,皇上和皇後圓房之後,竟勃然大怒的拂袖而去。
“那您現在想去做什麽?”
宋黎若有所思了一下,問。
拓跋弘冷笑:“朕要去好好折磨九無擎!否則,心頭的這股怨氣如何能消停?”
轉身,策馬而出。
宋黎不再吱聲,跟上。
一行人,才出宮門,茫茫夜色中,忽見有飛騎狂奔而來。
那人看清出宮門的是皇上,忙翻身下馬,跪地急報:
“報,九無擎毒發,痛苦難耐,半刻鐘前,自戕于天牢!”
**
明天繼續!
今天七千多,更的也稍稍早了一些,嘿,可不可以來幾張月票以資鼓勵?
皇位之争——燕熙的托付
更新時間:2012-9-8 23:17:57 本章字數:7588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細說了拓跋弘的大禮過程,咱再回過頭去看看城外別館內發生了何事?
當夜色漸漸拉起帷幕。
金淩着一身湖水色的裙子自房內走出來了,龍奕緊跟在其後,杏衣飄飄,手負于背,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浪子模樣,看上去是如此的無害,憐惜的目光一直凝睇在她身上,并且微微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這丫頭,剛剛才痛哭過,哭的他也滿心難受——玲珑九月的死,當真鬧的他也很不痛快悭。
最近,他一直在揣測三師父曾經提過的那樣一種假設:在這世上,他可能還有父母兄弟。
雖然,這樣的假設是如此的不思可議,然而世間萬物,都沒有一個絕對——就像十三年前,他以為琬兒早死在了茫茫江河裏一樣。
這世上的事,沒有絕對,只有意外室。
他的痛,或許,就來自于這樣一種可能。
“小姐……”
園門外,清漪飛也似的趕了過來,一把抱住金淩,看到小姐臉上有哭過的痕跡,不由得大怒的瞪向龍奕:
“龍少主,你……你欺負我家小姐?”
金淩的眼睛,透着絲絲的紅,這丫頭本能的反應就是:小姐遭欺負了——
若是三年前,遇到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少主,清漪斷斷不敢如此大呼小叫的,只有深深仰望的份。
如今卻是不一樣了,和小姐混了那麽多年,對這種達官貴人,已經免疫。更何況,這位龍少主平常時候嘻皮笑臉,生的俊,讨喜,又不會刻意顯擺自己的身份,很容易讓人忘記他乃是高不可攀的一方少主,而願意與他打成一片。
于是,對話上很容易直來直往,任意放肆。
果然,這話一出,玄影嘴巴一抖,心裏直叫:姑娘,你家主子那麽強,通常只有欺負我家主子的份,哪有被欺負的機會。唉,你急什麽急?你家主子強着呢!
龍奕呢,白眼,撫着下巴無語望天:自己在這丫頭眼裏的形象是不是特小人?而後不高興的瞥玄影,意思是說:一個小丫頭片子,你怎麽就搞不定,又由着她出來叫嚣,真是太丢我面子了。
玄影摸摸着鼻子,哀哀垂頭:主子啊,不是我搞不定,這人有幫手啊!很厲害的幫手——咱得和平共處,要不然,她主子跳起來,您能壓得住嗎?屬下這可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