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可背過?” (27)
是不是很傻?”
淩兒先前問她還喜不喜歡。她理智的認為該清醒,可有些東西,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不傻!我家傾城妹妹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好姑娘。”
金淩坐到她身邊,随手摘了一朵五月蘭湊到鼻子邊上嗅着。
“我還是放他不下!”
慕傾城幽幽的低喃:“可他喜歡的是你。”
她悲怆一笑。
幾縷夕陽落到自花叢中射過來,映到了傾城的臉上,金淩随意一瞥,但看到,她朦朦胧胧發着光的眼裏,帶着幾絲憂郁。
“在你眼裏,他是怎樣一個人?”
金淩問,語氣聽上去很有興致。
每個人心目的的意中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就像九無擎,在別人眼裏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亂臣賊子,又醜又惡又可怕,可與她而言,他是世間最最好的男子。
她相信,在傾城眼裏,一無是處的拓跋弘也是舉世無雙的……
事實上,的确如此。
慕傾城想了想,眼裏泛出幾絲溫柔,本不該說的,可她總覺得淩兒對于皇帝懷的成見太深,她想替他駁辯幾句:
“他是幾個各個方面都優秀的男兒。
“有才氣,有仁義,有魄力,有遠見,可以護我們西秦的子民。可捍衛我們西秦的土地。
“他是皇室的驕傲,并且,他的所有驕傲都是靠自己的後天努力所獲得的——不像七殿下那般一生下來,就尊貴無比;也不像九公子那樣,得賴于九貴妃而得寵于帝駕前。”
果然啊,拓跋弘在她心裏果然有着非同一般的高大形象——
呀,拓跋弘啊拓跋弘,你何德何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愛着:她愛你,愛的是你的人,而不是地位,你卻無情的漠視了她的存在。
她不由得輕輕的在心頭嘆息。
慕傾城低下頭,繼續說:
“曾經,我認為自己配不上他。
“我能有什麽?一張醜陋的臉孔,一個不堪的出身,一個膽怯的性子,無才無貌。他嫌棄我,也是一種最最自然不過的反應。
“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怨過他,這種想法是不是很傻?
“我只希望他可以一切如意,盼他一切順利,哪怕他拿我當棋子使喚,我也認了。
“只是淩兒,我的心,總是有點疼的——他總歸是遺棄了我!
“但這種遺棄,也讓我看清了他!
“是,他是涼薄的,可同時,他也是專情的。
“臉孔剛剛治好的那一天,他來找過,坦蕩蕩的與我說了一個明明白白。
“他說,他真心的意屬的人只有淩兒你!
“他說:不娶我只是不希望毀了我……
“他說:借我的名字娶你,是不想另生枝節。初登國祚,百事待舉。若取消婚約,那是自毀根基之舉。國之利益,才是根本利益。
“他說:委屈我了,請我諒解。
“那天,他與我說了很多話。我知道他心在國家社稷,也在你身上。為了得到你,為了成全你的驕傲,他不能容納我。
“他與我說,他傾盡一切,會給你一生一世唯一的位置。”
她看向金淩,無奈而心痛的笑着,眼底似有盈盈淚意,是那麽的堅韌:
“其實他并不算很差勁,是不是?不得淩兒喜歡,那是因為,你們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因為你喜歡的是九無擎。正好九無擎又是他的死對頭。
“很多東西我不懂,但我知道在皇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九公子謀逆在先,晉王平亂在後,這與他而言并沒有錯;九公子逃獄在先,皇上捉欽犯于後,這自然更沒有錯。他們在政治上是勢均力敵的對手,最後,皇上只是險勝了半籌罷了。
“如果贏的是九公子,如今,該關在天牢的便是他了,或者,憑着九公子那雷厲風行的手段,他早不存在于這世上也說不定。
“所以,這場争鬥,本來沒有對錯可言,只是立場不同,他們都只是為了活下去。”
“但我想,他喜歡你應該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經的想娶你了,你說是不是?
“淩兒,我真羨慕你!可我又有點擔心他。
“因為你恨他。他将這樣一個你留在身邊,會不會出事?
“淩兒,該怎麽辦才能做到兩全。既能成全了你,也能成全他。”
她煩惱的嘆了一聲,這個善良的孩子,其實也長着一顆七巧玲珑之心,什麽都能看透,什麽都能包容。對于拓跋弘的愛,也已深入骨髓。
金淩目光盈盈一動:“你真想兩全嗎?”
“嗯!你有法子嗎?”
看樣子,好像她已經有了主意。
“什麽辦法?”
傾城好奇的問。
“本來嘛,我覺得拓跋弘太過陰險,只要是女人,嫁給他都只有吃虧的份。不過,現在,我覺得還是可以一嫁的。”
這話慕傾城微覺吃驚,怔了好一會兒,低低而悶悶的道:
“淩兒,你也發現他的好處了嗎?終于願意嫁給他了嗎?”
問的好天真。
金淩立即搖頭,低聲道:“不是我嫁!而且……”她用手指向她,說:“而是你!”
慕傾城被她弄混了。
她淺淺一笑,四處望望,看到不遠處全是宮裏的人,拉上她道:“走。我們回閣。我有話與你說。”
***
五月初九,天果然大晴。
鎮南王府兩位表小姐出閣,府上一片熱鬧喧嘩。
親們,抱歉,更晚了!這一更是九月二日的!
三日的更新晚上寫了發,估計會很晚!
感謝親們的閱讀。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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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9-4 0:38:24 本章字數:3902
一個嫁與當今皇上,日後統攝六宮,那是何等的風光。
一個嫁與鄰國的少主,雖不知嫁過去的會安排一個什麽身份,但龍奕的名頭,誰不知道,風流,俊爽,天下姑娘們垂青的對象,哎呀呀,那可真是天大的美事啊!
消息傳出以後,人們就在議論紛紛了:這對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怎就走了這種狗屢運?明明就是一塊臭肉,可偏偏卻引來了兩條真龍垂涎三丈?
猶其是有關龍奕的傳言,更是平添了幾分神秘以及暧昧——
想數日前,龍域與西秦還劍拔弩張,這位少主領十萬精兵壓境怫。
數日後,為得到那位據說很得皇帝青睐、本有機會進宮侍君的慕傾雲,居然就改了初衷。
說來真是匪夷所思。
還有啊,三個月多前,鍄京城曾滿城風雨的謠傳龍少主迷戀上了慕傾城,四處搜羅珍寶欲提親—把—
以當日之事與如今此舉相對照,人們一致認為:龍少主對慕傾城有情,在得之不到的情況下,只能退而求其次。
說白了,世人就是在賭:這慕傾雲嫁過去,只是當慕傾城的替身罷了。
一時之間,人口中傳的揣測之辭,便如雪花般滿天飛了起來。
傳的越廣,傳出來的版本就越稀奇古怪,末了,便引來無數好事的人前來觀禮。
鍄京城內再度人山人海,人們紛紛守在喜轎路過的地兒,看着這一場盛世大婚。
**
鎮南王府內那是羅鼓掀天,來來往往,哪一個不是錦衣華服,哪一個不是高官貴侯,那場面,似車水馬龍。
一句話,曾經不起眼的棄女,如今卻令整個王府蓬筚生輝——
這就是所謂的飛上枝頭變鳳凰啊!誰敢不來巴結!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形容的就是這種情況。
鎮南王爺笑容可掬的接待着。
鎮南王妃呢,也是滿面春風。
沉寂多年了深府大宅,終于也有了風光一天,只可惜了,嫁的不是自家女兒。
王妃心頭頗覺遺憾,不過轉眼又美滋滋一想:那丫頭進宮去當的皇後娘娘,地位這麽高,日後總會有法子将自家的小姐也帶進宮去,到時,少說也得弄個貴妃當當吧——
哈,這位想的還真是遠的不得了。
**
傾閣。
金淩一身素裝,正盤坐在床上,手中執着一個有彈性的毛絨球,那是屬于孩子才玩的玩具,正在逗那只可愛的正在發威的貓貓。
貓貓甩着尾巴,忿忿不滿的盯着它怎麽抓也抓不到的小球,低聲“嗷嗚嗷嗚”的叫,樂此不疲。
嫁衣被冷落在桌案上,兩件都原封不動。
這房間,原是慕傾城的,一間是卧室,一間是書房,另一間琴室加客廳,金淩來了以後,書房內的書全挪到了隔壁,另做了一個房間供金淩住着。
是故,她們的房間是相對的,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中間是一個公共的客廳。
此刻,慕傾城也安靜的坐在金淩房裏,一聲也不吱,耐着性子繡花,可現在這個時睺,她哪能繡得出花來?
耳邊,就聽得門外的幾個姑姑焦急的叫着:
“兩位姑奶奶啊,快快開門呀——都什麽時辰了,再不打扮,就得誤了時辰了。”
慕傾城只覺手心直冒汗,眼皮突突的直跳,稍稍擡眼,淩兒猶在和貓貓玩,正不亦樂乎。
“淩兒,時候不早了……”
她到底還是按捺不住了,走上去,坐到了床上,納悶她在計較什麽。
金淩逗弄的姿勢頓了頓,小怪猛的蹿過來,将小球撲住,樂呵呵的“嗷嗚”了一聲,尾巴直搖,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金淩看在眼裏,笑着拍拍它的額頭以示嘉許,而後,點頭:
“嗯!我幫你梳頭去!”
她一把将小怪拎到邊上,挽着慕傾城坐到梳妝臺前,失寵的小怪,緊跟其後——黏人的不得了。
對着鏡子,金淩對着裏面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輕嘆,陌生人只怕是很難分清楚誰是誰的,只要她稍稍表現的溫柔一點,便能讓人真假難變。
“傾城,決定好了是不是?”
她低低的問,神情很嚴肅,很凝重,拿起梳子,梳着她的小辮兒。
“嗯!”
慕傾城很認真的點頭。
“不論将來發生什麽都不會後悔?”
“嗯!”
“好!”
金淩颔首,自那一頭烏發上拔掉那一支支玉簪,任由那一頭長發一瀉而下,執象牙,一下一下的梳着:
“希望你可以得償所願。但有一件事,你得記住了,以後再如何不如意,都不能輕易賤薄了性命。人的命不是用來作賤的!好好珍貴自己,好不好?”
“嗯!我記住了!”
慕傾城輕輕的說道,泛出一抹微笑。
“好,我替你點容妝!”
當下無話,金淩細細的替她開臉、絞面、絞臉、擇臉、升眉,而後是上頭,繁複的發式在她手中信手拈來,梳出來的發式端莊而優雅,斜斜插上,珠光動,眸光閃,一身紅妝,是何等的絕代風華。
“這發式真是好看。”
慕傾城輕輕嘆,素手輕輕扶上發。
“我教你,替我也挽這個發式!來,我們換個位置。”
兩個彼此交換了位置,慕傾城淺淺笑着說:“可能挽的會比你難看!”
“沒關系。我來指揮你來挽……”
兩個少女軟語輕言,整容裝,全不理會樓門外的嬷嬷姑姑,只吩咐房裏唯一的婢女出去給打盆水來淨手。
**
一牆之隔,李姑姑幾乎要哭出來了,都這個時候,這兩個小祖宗還在鬧脾氣,這可如何是好?急得她是直跳腳。下
諸個嬷嬷也是自宮裏來的,她們活了這麽大歲數,還從沒見過如此不守規矩的人,氣的臉都鐵青——
大婚之日,不讓梳妝打扮,房門緊閉,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何況,其中一位還是未來的皇後娘娘,那可是要母儀天下,做天下婦人之典範的呀,怎麽如此不識禮法?
有幾個膽大的宮人倒是曾沖進去過,下場是什麽呢?
鼻青臉腫的被踢了出來!
下手絕對不輕。
那樣一摔,肯定能疼個十天半個月。皇位之争——大婚,遠嫁 (求月票) 文 / 望晨莫及
金淩挑着下巴,轉頭往裏去,走一步,頓住:“本姑娘從來就愛我行我素。宋先生若是看不順眼,就請旨皇上廢了就成,也就沒了今日這些麻煩事了!”
“你……你放肆!”
毓王差點就把“公子青”三字給咬出來。
金淩揮揮手,不耐煩的道:“不用你提醒,本姑娘放肆又不是第一回。出去。本姑娘的妝還沒弄好呢,就聽得你們叽叽歪歪,一個勁兒的在那裏無理取鬧。真是煩死人了!”
說着,便已經進了東房的珠簾,正與房裏的人打打呼:“等等,等等,這玉帶有點歪。我給你弄一下,別動……”
房內另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來:“謝謝!”
“還有這唇紅有點吃掉了——再補一下!”
“嗯!你也是……頭上的鳳冠有點松……”
房門口一大邦子人面面相觑。
宋黎的神色變的若有所思起來。
女子的閨閣,其他閑雜人是不宜入內的,毓王和宋黎吩咐身後幾個宮裏的女官進去侍候,他們則往外退避。
李姑姑她們雖然進到房內,卻還是見不得新人,兩個新人窩在房內,不許她們進去——她們只能在外頭等着。
半個時辰後,一個頭上蓋着喜帕的新人由皇後娘娘親自扶了出來,一邊出來,一邊提醒着:
“小心,前面擺着一盆剛吉祥如意盆,跨過去就一身吉祥如意了。姐姐願妹妹與新郎官心心相映。百年好合!”
新人含羞答答的“嗯”了一聲。
李姑姑看瞄着這新人的衣飾,知道出來的是二小姐慕傾雲。
這時,雲姑也追了出來,手上執着喜帕,想去替皇後蓋上:“小姐,時候差不多了!”
金淩四下瞟了一眼,正好看那宋黎正好往這裏探視過來,二話沒說,拿來往頭上蓋住,道了一句:“一切按規矩辦下去吧!”
“是!”
接下去是入轎之禮。本來還有哭嫁一禮,不過,慕家這兩位小姐無父無母,便省了這一個環節。
所謂入轎,就是由男女雙方的媒人引着新娘子入花轎了。
李姑姑才請來兩大官媒,由兩個侍婢扶着領向前院,先與鎮南王夫婦道別,而後斯斯文文的走向停在院子裏的鳳辇。
才要上去,宋黎忽攔住,行了一禮,道:“皇後娘娘,為了防止生出意外,上辇之前,還請皇後娘娘回答臣下一個問題!”
喜帕之下新人冷一笑:“宋黎,本姑娘都忍氣吞聲到了這個田地,你還想怎樣?逼急了,本姑娘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這種語氣,氣勢洶洶,自是如假包換金淩的作風。
宋黎依舊有疑惑,為了保全那些九華人,她當真願意受挾迫嗎?
也許有可能!
這丫頭總愛在險中求勝,也許她當真敢仗着功力恢複了,獨自單槍匹馬跑去宮裏鬧事也說不定——這人,一向很自負。
“嗯,沒事了。娘娘請上辇!”
事實上,這上鳳辇的人,的确就是金淩。
但她并不打算乖乖的進宮去——鳳辇之中,有人比她先一步等在那裏了。
明天繼續!
代嫁:我本傾城 皇位之争——大婚,遠嫁 2 (求月票)
姻緣臺,坐落在鍄京城的城中央,鍄京城的臣民,但凡成親者,出閣的姑娘一定都到這個地方叩一個頭。
據說,月老在天上住的地方就叫姻緣臺,新人叩禮,那是謝媒之意。
拓跋家族無論誰成親,都會到這裏叩拜,一是表示與民親近,二是表現天下一家,三則祈福謝天恩,便是帝王也不例外。
金淩乘坐鳳辇來到姻緣臺,而後落辇,下辇,由兩個宮中有着極高品階的女官扶着上了這座最近重新整修過的姻緣臺。
來到臺前,焚香,參拜,蓋着頭巾,無人能看到未來的皇後娘娘,臉上會有怎樣一種虔誠的表情,但所有人都認為皇後娘娘此刻的心情,應該是無比激動的,
是啊,不容易啊,從三個月前遭毀悔婚,到如今,由皇帝親點,成為西秦國萬人敬仰的皇後。
這運道,應該怎麽說來了着——叫:一頭栽在青雲裏。
皇後叩拜月老,一定會真心感謝那位老仙給牽了這麽一段令人豔羨的錦繡良緣。
事實上呢,金淩在心裏噼裏啪啦的直罵:
“月老啊月老,這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啊?
“你都給人間牽了幾千幾萬年的紅線,怎麽老愛給人牽錯姻緣?鬧得天人男男女女分分離離,糾纏不斷。谀
“到最後,該喜結良緣的,被迫兩地離居,該了斷的,還在你這什麽見鬼的姻緣臺前唱戲?
“你到底有沒有沒長眼啊?
“不對,是天帝到底有沒有長眼,居然派了你這樣一個糊塗蟲來做神媒——
“丫的,哪天,本姑娘若是得了自由,一定過來拆了你的姻緣臺,毀了你的姻緣廟……”
**
按理說呢,這心裏話,誰都聽不到。
可這孩子與常人不一樣啊,神識可以通天,猶其是在姻緣臺月老面前,那等于就是面對面的在罵人。
**
九重天上,仙氣袅袅,瓊花松柏之下,有一紅牆綠瓦的仙閣,閣內白須白眉的月老才飽飽的睡醒了一覺,剛起,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七寶貢桌上放着滿滿一桌貢品。
這老仙倒不是十分奇怪,他常年累月擇成良緣,貢桌之上常有貢品,那不是稀奇事。
他自認恪守本職,任勞任怨,從不拿人分毫,貢品再多再豐盛,他也不會沾上一口,不過,面對如此精致的貢品,他多少還是訝異了一下,于是心裏開始琢磨:
今天是誰家大喜啊?
月老摸着下巴開始回想:自己最近又牽成了什麽姻緣?
正想着呢,晴天一霹靂,“砰”的打下一句話來,兇神惡煞,說有多嚣張,就有多嚣張。
他聽着臉紅一白,又一黑,連忙抓過身邊正在打瞌睡的手下——紅娘,吼了起來:
“誰在咒本仙?誰在咒天帝?”
咒他也就罷了,居然還咒天帝——天帝是一個凡人可以随便亂咒的嗎?
紅娘是月老的得力助手,年紀不大,一兩千歲而已,是一朵修練成仙的君子蘭,因為最近月老跑出去“避難”,落到她身上牽紅的任務就多了,忙的有點累,也正在邊上打盹兒。
被月老這麽一吼,瞌睡蟲被趕跑了,側耳一聽:是啊!真有人在罵月老呢?誰這麽大膽?
“月老爺爺等着,紅娘這就去瞧瞧!”
嗖的一下,紅袖化作一道仙氣,自門縫內鑽了出去,往九玄天鏡處探看方外世事。
那九玄天鏡,可随心念看到人世百态——
看完回來,紅娘是哭喪臉跑的回來,進門後緊張的關上,一臉驚駭的沖裏面直叫起來:
“月老爺爺,不好了,不好了,是大人物吶!您得罪的是一號大人物!”
月老正在啃仙桃,才吃第二口,就被這驚悚的的話吓的卡在了喉嚨裏,連忙狠拍胸脯,待咽下了,都懶的掐指去算,問:
“誰呀?誰值得你這麽大驚小怪了?”
紅娘驚魂未定的直叫:
“就是……就是天帝昊不離歷劫時在人間生的那位天之驕女,今兒個,她被逼着成親,氣不惱,正鍄京的姻緣臺上罵您呢!月老爺爺,這番,真出事了,那位大小姐,生着跟天帝一樣的性子,生生就認準了那位小冤家。這可如何是好……月爺爺啊,怎麽辦啊,您快想想法子吧……”
白胡子一翹一翹,太陽穴一突一突的,月老的白眉兒耷拉着,狠狠咬了一口仙桃,悻悻的道:“
“本仙能有什麽辦法?這是天數,這是天數!天數注定他們成不了姻緣的……”
這老頭根本就不懂變通。
紅娘的臉,已經生綠,連連擺手,同時擠眉弄眼的指指身後,結結巴巴的直叫:
“月老爺爺,這天數,可能得改了……不不不,是一定得改了……”
“這是什麽話?”
月老白眼,吹胡子瞪眼:“真是混賬!天數能改嗎?天數注定那小子得早逝,天數注定那段姻緣是不可行的,天數注定的事,誰都沒辦法逆改
。就連天帝都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命運,更何況我們……”
搬出天帝只是想說明很多事,白日夢可以做,想夢想成真,難!
不管你有多深的道行,世間某些事,注定了,就無力回天。
紅娘聽着,直咽口水,不是餓了,不是想吃月老手上的那桃兒,是因為背後一陣陣拔涼的氣息越來越重了……
“月……月爺爺……有,有件事……紅娘得提醒您一下啊……”
已結巴的不成話:“剛剛……在九玄天境前,您猜紅娘看到了誰?”
“誰啊?”
月老吐出桃核,準确的扔進痰盂裏,整個身子突然驚警起來,神識在提醒他,有來歷不明白靈魄向這裏逼近。
“是我!”
一個森冷森冷的冒着危險氣息的自門外傳來,同一時間,閣門被一道異樣的力量砰的一下撞開,門板來回劇烈的搖晃罷,一抹金光自閣外重重仙氣間似飓風似的卷來,而後,萬道金鱗化作一道人形,一個威風凜凜、目露怒火的硬俊男子現身于月老眼前。
月老才拿到手上的第二個仙桃啪的落到了地上,心肝直顫。
按理說,這只是一個靈魄,身為大仙,自然不必懼怕了他?
那有人就會問了:何為靈魄?
這麽說吧——在人間,凡人死了,魂魄就會被牛頭馬面鎖了回去,而後重新打入六道輪回。
靈魄呢,是指在天界犯了天條被趕下凡間歷劫的天神,在人間死後歸位前那抹神魄。若是順利歸位,神魄就不必東游西蕩。若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沒有歸位,又沒有再次投胎為人的,那便成了一抹凝不成靈體的靈魄。
靈魄的出現,大都是違逆天理循環的産物,是不容于天界的。
無論誰,見到了,都能收了他或重新打入人間,或是交與天刑司處置。
有人可能又會問了:既然如此,這月老幹嘛害怕?
月老心裏虛虛笑着,也開始咽口水:“哦,天帝陛下,今兒這吹的是什麽風?居然把您給吹了來?”
是啊是啊,這靈魄,乃是天界最高統率的,小小一個月老仙能拿他怎樣?
此時此刻,月老已經恨不能馬上立即遁走,他是聽說天帝叫佛陀收服了,才敢回姻緣閣睡個安穩覺的。
現在這怎麽回事啊?
天帝怎麽還是靈魄,
怎麽還是沒有度過那道情劫?
“你說呢?”
天帝昊不離冷笑,跨上去一把将月老揪在手上,極度危險的逼視着:
“月老兒,你長的是什麽心眼,居然敢如此忽悠我家淩兒……說,你給本尊說明白了,既然給熙兒和淩兒牽了紅線,為何中途又生生将他們的紅線給扯斷?他奶~奶的,你當我沒附身神尊本位,就不知道有人在暗地裏玩這些鬼把戲了嗎?”
“不關小老兒的事。”
月老兒哭喪着臉,連連擺手——這瞧這樣,真是可憐的緊:在人前,受萬千男男女女朝拜的月老仙,在天帝面前,他只是一個可憐蟲,要是被祟拜他的百姓瞧見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到才姥姥家了。
“這是注定的。青龍注定不能做金淩公主的夫婿的——天帝陛下也知天界法則。青龍諸子是守盤神獸,入世,只是歷劫。劫盡歸來,他們的重責還是鎮守天盤。絕不能迷戀人間情愛欲念……”
“閉嘴!少在那裏推卸責任——既然知道他的責任在于守天,當初你為什麽要在他和淩兒身上牽線?”
昊不離吼斷他的強詞奪理。
月老苦着一張臉繼續叫:
“真不關小老兒的事,這是天數。青龍下凡,必要歷盡一切劫數。情劫一數,也在其中。小老兒總得替他尋一個度他情關的女子。這事兒,是通過抓阄決定的,不想好歹不歹,就抓住到了金淩公主的姻緣線。所以……這事就這樣慢慢,慢慢發展下來了……可後來,小老兒發現這樣下去會出事——金淩公主是天帝您的女兒,如今雖是凡體肉身,但擁有着強大的神識,對青龍有着強大的占有欲。這種執意會壞了青龍的修為——所以……”
“所以,你就聯合了閻羅殿那鬼東西,把熙兒整的人不人,鬼不鬼,還想折了他的陽壽……”
昊不離眼裏冒起的熊熊怒火足可以把月老兒整個燒沒了。
“不不不,不是故意整他,是他命數注定會經歷這一切。呃,好吧!小老兒與鬼東西多多少少有點私心。鬼東西說了,四神獸鎮守天盤,那是缺一不可的。所以,趁早斷了青龍的情念,令他得回正果,清楚了自己的真正使命,他便不會再彌足深陷。這樣與他與金淩公主而言都是最好的。這樣也能幫助天帝陛下了卻舊緣。紅塵一切,如幻境,陛下該早些清醒過來,放下一切,繼續做天界之主……啊,天帝陛下……”
那個很懂顧全大局的大仙被狠狠摔了下去,像一個球一樣,在地上滾了幾滾,連戴在頭上的仙冠都摔歪了。
紅娘吓的将頭縮到了案臺後面,天吶,這位年輕的天帝真是發怒了。
“滾,把我家淩兒熙兒害在這副模樣,你還有理了?還想插手管本尊的事?月老,誰給您這麽大的權力?嗯?誰給的?”
昊不離吼了一聲,臉,陰恻恻的。
這是天職啊!
月老想答,最後卻化作疊疊苦笑,突然覺得這對父女還真是像:全都是死腦筋——天帝的姻緣本就不屬于他月老所管,但他知道,天帝和天後的緣份,全是天帝強求得來的。至于如今這位金淩公主呢,是凡人,緣份是在他管轄的範圍內。
可如今,他驚訝的發現,既便他硬生生剪斷了他們之間的紅線,他們還是找到了彼此。這位金淩公主繼承着天帝強大的意念,她的姻緣,如今已不是他這個老仙可以管束得了的了。
唉,這一對父女啊,真是叫人頭疼的厲害。
月老無奈的搖頭。
昊不離冷眼睨了一眼,想到熙兒如今這慘狀,情知他快壽終正寝了,作為“義父”,作為“岳父”,他哪能坐視不理:
“玉連子,走,去閻羅殿……燒了他們的鬼窩,改了他們的生死薄去……”
一道聖潔的白光乍現,另一個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現身出來,斜倚着窗臺,神情涼淡的瞟了一眼,叫住:
“燒什麽燒?改什麽改?與其說去燒了閻羅殿,驚動了佛陀,倒不如靜觀其變。姐夫,你和姐姐的能不能再修一世緣份,就得看這兩個孩子的本事。現在我們不是天神,神力被禁,靈力又弱,辦不了任何事,實在不能意氣用事,而毀了機緣,還是慢慢等待時機慢慢出現,适時幫上一把,才是正經事……”
昊不離眯眼一思,覺得也是,自己當真是被天境裏顯現出來的畫面給氣到了,果真證了那句話:“關心則亂”。
“走!”
他靜了下來,跨過去将月老白拎在手上:
“去天鏡。”
去那裏,才能繼續關注事态發展。
這人是誰,看過《傾城第一妃》的諸位看官,應該都知道的吧——正是那位盛年而亡,秘密葬于皇陵的滄國帝君:金晟。
這位爺,死了以後,一直不肯附身本尊金身。
為嘛呢——
原因無他啊,附身本尊,就得閉關修練。等他出關,愛妻秦紫珞投身異世的肉身必已死去,她的三魂七魄若無高人相護,也必會被天地萬物吸盡精髓,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
如今,他苦苦以一抹孤魂飄于天界,一是為了護愛妻魂魄不至于消散,二是在想法子——
這一想,便想了十幾天。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啊!
于是,一轉眼,他的心肝寶貝都成大姑娘了。
寫到這裏時,也許會有看官會問:作者啊,你是不是卡文卡的特別厲害,居然連這種陳年爛谷子的事扯出來謅上一謅,這到底是古言情,還是神話言情?尊駕是不是有點跑題了?
某晨作無辜狀,對手指,鄭重的申明:“這是演繹愛情的傳奇,咱不拘法則成不!”
另外,得鄭重說明一下:咱不是亂扯,純萃是為了劇情需要,更是想把《第一妃》當中一些沒有說清楚的事兒,借這塊風水寶地繼續再說上一說。
最最重要的是:咱們的金不離生怕看官們把他給忘了,勒着偶的脖子,要求出來打醬油。
呵,現在他溜達完了,咱就言歸正轉。
有關天上發生了什麽事,人間不受任何影響,金淩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這姻緣臺,與她而言特別特別的礙眼,立志來日一定拆了這座臺。
沖着那月老,她瞅了又瞅,嗤然一笑,沒有叩頭。
這個頭,她不叩,要叩,也輪不到她。
睨一眼就出來了,着實把身邊跟着的女宮給急跳腳了:“娘娘,娘娘,您得三叩首!”
她一徑往外而去,朗朗道:“所謂姻緣,是兩個人的事。光靠女子一個叩頭不夠誠意。來朝,帝後一起前來叩謝,那才是天大的誠意。”
“可是……可是,這與禮法不附!”
“禮法是死的。需變通,需改革……宋先生何在,時辰已差不多,可以進宮了!”
金淩高聲喊了一句,令宋黎陷入沉思:如此口吻,也只有她能說得出來。怯懦的慕傾城,斷不敢在這種場合做這種颠覆傳統的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