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可背過?” (10)
還是一意孤行,那別怪老宿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他開始報數:
“一……”
“二……”
“三……”
“四……”
他報的不疾不慢,從容不迫,一字一頓,生與死,就在這十字之間。十個數字一旦報完,這裏就會化作一堆廢墟,公子青将成為歷史,這世上再沒有這樣一個傳奇。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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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8-3 22:55:05 本章字數:6550
龍奕的額上滋滋的冒出汗,這麽多年來,他從沒這麽被人逼迫過,丫的,居然連想辦法的時間都不給他,真能将人逼瘋。他開始磨牙,火急火燎的叫斷:
“別別別……我答應!”
心裏想:“現在我答應你,機會來了,一定整死你。***,自從長大,還沒被這麽逼迫過!”
金淩惱怒的瞪視,猛烈的拍打着欄杆,吼叫起來:“龍奕……”
唉,叫他幹嘛犴?
他也是為了想救她,他要是不答應,自己就得死。
那就答應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脫了困,一定讓他們沒好日子過蟄。
嗯,她閉嘴,看着他身形一飄,追了過去,忍了忍,心頭依舊有些氣不過,挫敗的踢了一下欄杆,還是咬牙切齒的叫道:
“老狗,若有一你若到我手上,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東羅将拳頭捏的咯咯作響,沒有再追,折回,四下環顧,不放過任何細小的蛛絲螞跡,想知道機關有可能安置的地點,可轉一想,人家是設了這樣一個圈套故意讓人往裏面鑽,怎麽可能會将機會擺在顯眼的地方,心下一片氣悶。
***
房外,平叔已經停下報數,已聽到了裏面的答應,以及怒罵,很快,便看着龍奕緊張兮兮的眼神出現在他面前——那個女人,不僅是九無擎的軟肋,更是龍奕的心肝寶貝,只要拿住了她,就能控制住兩個驚天偉才。
也是也是,這個女人,的确是一個天大的寶貝。想想她的真實身份,誰得了她,誰就得了天下——金貴的不得了的一條小命。
曾經,靜兒也是西秦第一金貴的小小女孩兒,卻盡數毀在了那個男人手上。
如今,任何女子,在他看來,都只是棋子,哪怕她再如何出類拔萃。
他這輩子,活着唯一的目的報複,替小靜拿回本該屬于她的一切,為她平冤,得到該有的尊華,令她的子嗣得到應有的帝位。
這個金淩是天之驕女又如何?
出了九華,她也只是尋常百姓,若沒有在這地盤上讨生存的能力,也就只能成為別人手上的棄卒。
嗯,對極,他知道她的來歷,就如同他清楚九無擎的真正出處。
***
“放了她。你說什麽我都能答應你!”
站在後門臺階之上,龍奕故意示弱,滿口應下承諾。
但他覺得這人是斷斷不可能輕易放人的,失了這個籌碼,他如何再和他叫板?
他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麽?
“那要看龍少主的誠意!”
老狐貍轉過身,審視着,從頭到腳,似乎在惦量這句話有幾分可信度,然後,悠哉優哉,坐到了一個手下搬來的的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人自是早就料定他會答應的。看來心頭必早有盤算了。
龍奕面上帶笑,不氣,而是很有耐心的問:“你想要看怎樣的誠意?”
“很簡單!”
一陣掌聲響了起來,緊接着從他身後跑出一個人高馬大的手下。那人手上托着一個端盤,盤上放着一碗猶在冒熱氣的藥。
“只要龍少主将這碗藥逼公子青服了,那便是誠意!”
“這是什麽藥?”
龍奕疑狐的盯着看。
老狐貍輕一笑,輕描淡寫的吐出三字:
“堕胎藥!”
龍奕立即瞠然,心裏立即暗罵:果然黑心。
老狐貍卻笑的越發的狡猾,解釋道:
“九無擎的孽種,一個也不能留。等那孽種落了下來,我們可以将其送還給九無擎……”
龍奕開始抽嘴角:那顆心,肯定是黑石做的,這種斷子絕孫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可是,我聽說,堕胎很痛的吧!我舍不得她痛,怎麽辦?”
他不着邊的扯了一句。
老狐貍多瞅了一眼:“放心,就掉一塊肉罷了,不會很痛,我讓人下足了藥,不需要半刻鐘的時間,就能将那個還沒有成形的小孽種打下來。這與少主而言,無利而無一害。公子青總歸是要做回女人的,堂堂龍少主難道還要替別人養孩子不成?老宿這是在替你解除後顧之憂。”
嗯,見過卑鄙的,就是沒見過如此無恥的,說的還居然這麽的理直氣壯。晉王府素來以仁出府,怎麽晉王身邊竟龌龊的角色。
雖說做大事不拘小節,殺人放火的事,他不是沒幹過,不過,他做事沒這麽龌龊的。殺人不過頭點頭。晉王府為了對付九無擎,專拿他的女人和孩子來撒氣兒,似乎是刻意的。這裏頭,到底藏着怎麽的複仇心理?
龍奕動起腦筋來,嘴裏不再說話,老狐貍猜不到他在想什麽,自徑往下游說道:
“龍少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哪個男人願意了自己的女人生養雜種,龍少主若是喜歡孩子,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好好和她生養幾個。放心,只要這碗藥下去,包您心想事成,孩子沒了,美人也歸你了……老宿讓人在湯裏另添了一些藥材,足夠令她忘記一切,包括自己的來歷,自己的身份,以及有她和九無擎的一切,從今往後,她的生命裏就只有你龍少主,并且還會事事依從龍少主,再也沒有人帶得走她。”
***
這句,飄飄悠悠的就傳進了房。
金淩怒極而笑:晉王府的人,好,很好,這麽毒的主意也能想得出,真是為成大事,無所不用其極——又想害她的孩子,又想抹掉她的記憶,這樣缺德的事,他幹起來,怎麽就這麽的理所應當?
呸,有其奴必有其主。
這樣的拓跋弘,老天若沒眼的讓他登上帝位,那就太沒天理了。
她低頭,自懷裏掏出了寒鲛劍。
這鐵削鐵如泥,她曾試過,絕對可稱之為劍中極品,若用它來削這鐵籠子呢,會不會有如此好的效果?
***
龍奕自然也氣到了。
這人還真是設想周想,不光想折磨九無擎,折磨琬兒,連帶着把他也給捎上,讓他親喂琬兒吃堕胎藥,那她還能和他好麽?
好吧,他有他的後招,讓她徹底失憶!
娘的,他要一個記憶完全空白的琬兒幹什麽?他喜歡的就是她的性子,而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傀儡。
他故作深思狀,臉上不露半分不快,反問:“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
“如今拓跋曦是太子,皇位橫豎沒你們家王爺的份,就算九無擎當真在宮裏動了手腳,應該誅伐的是九無擎,這皇位還是拓跋曦的,與你們家王爺沒有半點毛關系……拓跋弘自恃什麽能坐上那龍椅?”
問的不鹹不淡,卻觸到了主心骨。
平叔并不意外他會這麽問,這些日子以來,有好幾股勢力在暗中查着拓跋弘的底,想來龍域的人也在暗查之列。
他笑笑:“如何登上寶座,那便是我們的事了。龍少主只需幫我們拖住九無擎。九無擎垮了,拓跋曦也就是垮了,而龍少主最終能抱得美人歸,這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三兩句故意将話題轉開,也不想多廢唇舌。
“龍少主,請吧……”
手指一揚,那碗湯就被端到了龍奕面前。
龍奕沒有接,只是笑,歪着腦袋瓜子,懶懶的道:
“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到有七八分了。”
平叔皺眉。
将那碗藥湯往外一推,龍奕拾階而下,走到平叔面前,臉上的笑容是神秘莫測的,問:
“如此自信能令拓跋弘上位,是不是拓跋弘身上藏着一個驚世的秘密?”
這話帶着試探的意味。
平叔虛虛一笑,故作反問:
“秘密?什麽秘密?”
龍奕也跟着笑白着牙,對視着那一雙同樣深不見底的眸子,說:
“他應該是你們西秦皇朝先皇後所出的皇子吧!也就是那個本該死掉的前太子拓跋康是不是?”
口出驚人之辭,令平叔身後數個手下微微變容。
他們都納悶啊!
前太子拓跋康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麽這龍少主居然說晉王是拓跋康。
這事,也太不可思議了。
某人心裏卻是驚到了,不由得他收起了笑,剛想辯駁,龍奕笑着“噓”了一聲:“先聽我說完。別忙着扯謊來蒙人。”
平叔并不想跟他漫天閑扯,覺得他這是在拖延時間,才想說話,又叫他掐斷了話頭。
龍奕揚高着聲音,開始敘說起來:
“最近我一直在留意拓跋弘的行蹤,發現這些日子以來,與他往來的人,多半與當年的慈德皇後有交情朝官,不管是在鍄京城,還是在他的封地上,暗中往來者我都曾讓人細細的查看過。這一點,本少主已經得到确定。所以你想賴也沒法賴……”
“得報後,本少主就在納悶,一個庶出的皇子,怎麽就和前皇後家族的某些親信打成一片?
“所以,這當中必然是有原故的——若說單純就是想籠絡朝臣,晉王的號召力似乎還沒那麽強大。
“于是本少主好奇啊,就着人讓人開始查前皇後的生前事跡,才曉得原來慈德皇後生前是個美人坯從不說,曾經還有不少當世奇才偉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其中,翼中第一公子宋黎,天地盟的的當家人,甚至于曾與皇上搶過這個女人。另外,她還有兩個師兄,與慈德皇後自小青梅竹,關系好的不得了,其中一個名叫鄭爽的,當年為救皇後,曾助宋黎大鬧皇宮。
“這些人,有些江湖有傳聞,有些沒有。比方說那兩個師兄,天下幾乎無人知道他們的名諱。我是聽說這位慈德皇後曾拜師北終山,在那裏住過幾年,正巧順着這條線,才知道這些事跡的。
“據說,這兩個師兄功夫一流,學識博淵。最最重要的是,他們都将慈德當作寶貝似的愛護着。
“可惜啊!可惜這三個男人,後來都死在了皇宮裏。
“江湖傳言是這樣的。史書記載也是這樣的。
“偏偏本少主有一個怪癖,那就是:不是自己親眼瞧見的,絕對不輕易相信,不是自己證實,絕不枉下定論。
“本少主不信邪,派下人深入一查。這猜怎麽着,哈,事實的真相完全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那番裏,慈德皇後因愛成恨,刺殺西秦帝不遂,被打入天牢,自殺又未遂。那一心向着慈德皇後的宋黎,聽聞此事闖進皇後,拿住當時九夫人所出之子拓跋祈脅迫皇帝,要帶走皇後,皇帝無奈,将他們自宮中暗道放出宮外,對外則向世人稱說他們死于宮亂。
“這是歷史上所記載的,卻不是事實真相。
“真相是:宋黎拿着那個可憐的小皇子逃出宮後,終沒能救回皇後,一怒之下就将小皇子拍成肉醬送回給了皇帝。拓跋祈就死在那次宮亂裏。後來,你們家皇帝大怒之下,暗下追殺令,追殺你們一行三人,最後,在絕峰之上,你們跳入山谷從此銷聲匿跡。
“但是,一年後,質子拓跋弘身邊便多了兩個忠心耿耿的奴才,一個臉上生疤,一個腳微,會功夫。悉心教養着拓跋弘。
“表面看來,沒有什麽稀奇的。
“而今細探,卻能發現一些很奇妙的現像。
“比如說,當年皇後所出拓跋康和庶妃所出拓跋弘,實際上也就差了一兩個月而已。孩子麽,生在襁褓的時候,沒多大差別,又何況是同一個男人的子嗣。偏生當年護養兩個小皇子的婢女離奇死亡了,這兩個作了質子的孩子若是被弄錯,也是大有可能的,然後呢,有人就這樣将計就計,讓他們就這麽錯下去,也是非常的有可能的。
“至于為什麽要這麽将錯就錯,其實也是有原因的:某人心思深,想的全,如此做法,是為了保存實力。
“你們西秦國帝後不和是人所皆知的事。昔日相敬如賓的夫妻,後來鬧到後戎相見,全是因為那個名叫‘九兒’的姑娘,兩個嫡子流落在外,也皆是為了保全‘九兒’所出之子。
“那一年,先皇後刺殺皇上才入了天牢,你們皇上因為不想動搖國之根基了,沒有大肆清洗了先皇後一族,最後,甚至還讓拓跋康當了太子,這麽做,僅僅只為了安撫人心。
“事實上呢,他明着給了太子位,暗地裏呢,沒有給他半分實權,也沒有細心調教于他,反而一意的苛求于他,導致他最後因為心力交瘁而死。而後在數年間,你們這位君主一點點的在清理太子一黨。當然,皇後一黨的那些人也算是識趣的,如今都安份守已的做着本職工作,誰都不敢強出頭。
“比如說常侯霍不悔,百捷關的齊坧将軍,和深知樹倒胡孫散的原理,自國丈爺過世後,一個個自掃門前雪,誰也不對當時還活着的太子抱多大的希望——太過庸碌。
“他們的态度擺在那裏,你們皇上才沒有對他們斬盡殺絕。可如今,他們卻在暗中頻頻與你家王爺暗中勾結。
“且說那齊坧将軍原還想告老還鄉的,後來,見得你一面後,就絕口不提那還鄉之說。那老将軍誰都不服,就是對于當今皇上也是頗有微辭,便獨獨服李家人,如果你家王爺僅僅只是庶出所出的拓跋弘,根本就沒有那回事,恐怕連他們的面也見不到。”
“還有,項連剛剛說他是直接聽命于梁王麾下的軍機斐柱。
“據本少主所知,那斐柱可是梁王的親近,梁王則忠心擁護着晉王,這是為什麽?
“僅僅是因為晉王比梁王更得人心嗎?
“還是因為梁王已經知道晉王真實身份,梁王的母妃雅夫人當年曾受先皇後大恩。所以,晉王常與內宮中人暗通消息,那人也應該是雅夫人吧……
“身為一個比較受皇上看重的雅妃娘娘,何以不給自己的兒子圖江山,而替你們晉王謀皇位呢?
“其一,雅妃娘娘出身卑微,沒有謀術,深知不能替自己溫雅無争的兒子求得皇位,其二,雅妃娘娘因為九貴妃的原故,曾流掉過一胎,與其看着自己情敵的兒子坐上龍座,倒不如成全皇後之子,其三,也是最最重要的,就是報恩……更是為自己謀後路。因為拓跋弘是皇後之子:真名為拓跋康!正因為他的皇後所出,所以,你們才如此處心積算的想除掉九無擎,除掉拓跋弘,将原本屬于拓跋康的江山基業一并要回來,你說是也是不是?”
龍奕抱着胸,懶懶的站定在一株梧桐樹下,用肯定式的疑問語氣,宣告着他對這件事的認知:
“而今,本少主的直覺在告訴我,這一切,皆是當年的翼中奇人宋黎在搞鬼。
“他在暗中将拓跋康當作拓跋弘來養大,首先是為了保護她,其次呢,用另一個皇子的身份聚集人氣,然後在緊要關頭,擊敗皇帝最最鐘愛的小兒子,以皇後嫡子的身份出現,到時必然會一呼百應,猶其在現下這種情況下,接替皇位那幾乎是順裏成章的事……”
一番話,極盡詳和的将埋藏多年的宮闱糾葛,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脈絡是如此的是朗,思路是如此的透徹,讓人不佩服他的羅輯推理能力都難。
平叔沒有辯駁一聲,眼底難掩佩服之色,心下則在驚嘆:玲珑九月的兒子們,一個個出類拔萃,哪怕是這個被白虎養大的娃,時來運轉之下,不僅做了一方少主,這心計,這辦事的手段,叫人不服也不行。當然,其中有些事,他并沒有猜對。可已經很了不起。
“既然龍少主已經調查的這麽清楚,就更應該為自己找到正确的定位。”
他沒有否定,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事,很快會召告天下。
龍奕卻笑起來,所有這一切,只是在猜測,不想,歪想正着之下,竟然全蒙對了。
拓跋弘是拓跋康。
他走到了那碗藥湯前,端過了那碗湯,往裏而去:“等着!”
這舉動表明,他選擇了幫拓跋弘。
臉上的刀疤抖了又抖,平叔冷冷的笑着,男人的心目裏,總歸是江山為重,美人永遠是陪襯,現在,選擇幫拓跋弘,他不僅可以得到一個力量強大的盟友,還能得到一個心儀已久的美人,他怎麽可能抵擋得了這種誘惑?
龍奕,等解決了九無擎後,老宿一定會讓你知道你既将霸占的是你的什麽人呢?親手用藥流掉的又是誰?老宿還要讓你親眼看着玲珑九月悲慘的死在你們面前。
正想的痛快,意外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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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8-4 22:42:42 本章字數:4254
裏面居然悄無聲音。
按理說,他們肯定會有争執。
結果,沒一點點聲音。
他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一種不妙的感覺翻了起來。
平叔“嗖”的站起來,往裏跑了進去。待見到空空如也的籠子,空空如也的房子時,他頓時瞪直了眼犴。
粗如手臂的烏鐵,竟被人用利器鋸斷,生生就少了兩根,本該關在裏面的人早已自開着的西偏房的窗戶裏逃脫出來。一行數個人,跑的一個剩。
平叔那雙無比自信的狠戾眼睛頓時瞪的大大的,就像看到了鬼一般的,幾步跨過去,摸着地上剛鋸下的烏鐵栅欄那平整的鋸口,不可思議的叫起來:
“怎……怎會這樣?蟄”
話音還沒有落下,門外就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以及龍奕朗朗的大笑聲:
“想要來威脅我,哼,本少主向來吃軟不吃硬……今兒個,我若不把你們擺平了,我就不姓龍……”
哈,話說,他到底姓不姓龍,還是一件待商榷的事!
平叔沉下心,明白自己中計了,這小子故意和他說了那麽多話,根本就是在替房裏的人争取時間,而他居然就托大了,以為這鐵籠子固若金湯,不想啊,人家手上竟有利刃,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擺脫了困鏡。
平叔極快的跨出門,一道冰冷的寒光沖他使了過來:
“王八蛋,龜兒子,想害我性命,想整死我,哼,十八年風水輪流轉,今天,我若不能把你打的滿地找牙,我就不回九華……”
一聲嬌叱,氣勢洶洶,那張俊秀的臉孔上,怒氣騰騰。丫的,老虎不發威,還當她是病貓,我呸!
利刃上的殺氣深深逼了過來,那嗜血的刃鋒遠遠就彰顯着它的威利,平叔明白了,她手上的兵器,是件寶貝,烏鐵在它鋒刃之下都會黯然失色,何況是人肉之身,沾上,那道口子若在致命處,估計他這條命也就沒了。
他本能的向後避,不想同一時間,身後也傳來了一陣陣駭人的破空掌風,呼呼灌入耳裏的勁風表明,那掌勁似大山壓頂,若是被打中,骨頭必斷。
但他終不是一個小角色,面對兩大高手的逼迫,就聽得他冷一笑,足尖一踮,橫走于廊柱之上,三步之後,一個淩空翻,跳出了他們的圍堵。
趁這功夫舉目而望時,心情陡然一涼,他守在這裏時,帶的人并不多,現在的情況是: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大幫青衣人,自籬笆外圍像一張巨大的網,收攏了起來……他的人,或一個個倒在血泊裏,或一個個被擒拿,那速度太快,眨眼之間,優勢赫然變成劣勢,真正成為甕中之鼈的居然成了他?
高手過招,哪能走神。
“老匹夫,看你往哪裏走?”
龍奕大叱一聲,打飛一個,拾起一把長劍,自他背心處直刺過來。
待到劍破衣袍,平叔才回神,有人在這個時候給他扔來了一根截節棍,他急避,牢牢抓住那三節棍回擊,就聽得,一陣清脆的激撞之聲,火光四射,兩個人,那是勢鈞力敵。
此時此刻,自然不會講什麽江湖規矩,金淩哼了一聲,寒鲛劍斜斜攻其下盤,東羅的劍,更是兇神惡煞似的欲飲血,三劍齊發,将其堵在一片劍光底下。
這老匹夫的功夫卻是極深了,哪可能輕易就叫人困住,而且還很能挑軟柿子捏。他估量着龍奕的功夫必然是最高的,而金淩手上有利刃,絕對不能硬碰碰,于是,在挑開了龍奕的劍勢後,就一個勁兒的用手中的三截棍往東羅這一環開打。
三對一,十來招內,竟拿他無可奈何。
也正是這個時候,有個極清朗的聲音響起來:“平管家,你看看這是何人?你家主子都被我拿住了,你又何苦在那裏作困獸之争?來來來,拓跋弘,給小爺學幾聲狗叫……”
溫溫之中透着狡黠之色。
平叔一驚,回頭尋視,就見碧綠的籬笆外,一個白衣少年笑盈盈的負手站着,卻是雲國的那位太子墨景天來了,但他身側可沒有他家主子的影子——是墨景天故意在唬弄人。
三支劍,卻趁這個功夫,占盡優勢,龍奕的劍架到了他脖子,金淩的劍抵上他的胸口,而東羅的劍則頂在他背心上,只要他敢動一下,那麽他的性命主會在一瞬間內丢掉。
沒想到啊,結局居然是這樣的。
“老匹夫,現在看人還如何嚣張……”
龍奕用劍身狠狠拍打了他的脖子,平叔氣黑着臉,什麽也沒有說。
“龍奕,東羅,将他架住……”
那邊,金淩寒着一張臉也叫了一聲。
“好嘞!”
龍奕和東羅一起行動,将還想反抗的平叔反手架住,金淩怒發沖冠的上前,左右開弓,狠甩耳光,啪啪啪,一連七八下,使足了勁兒,打得那老匹夫哼哼直叫,最後再狠勁的往他跨下踢了一腳,老匹夫頓時痛的哇哇慘叫——唉,蛋蛋連心啊!
左右兩個男人,以一個男人的本能自覺着,皆在抽嘴角,不約而同沖金淩投以驚畏的眼神:嗯,這假男人,下起手來,還真是可怕,盡往男人的軟處打——那種地方疼起來的滋味,啧,他們不敢想象。
金淩沒想那麽多,寒着聲音,用寒鲛劍身拍老匹夫的臉:
“說,拓跋弘現在跑到哪裏當縮頭烏龜了……”
“你殺了我吧!”
平叔嗷嗷叫着,臉色一片死灰,痛苦的擰曲着,半晌,卻詭異的笑起來:
“九無擎注定不得好死的。你放心,黃泉路上,有他相陪,也算值了,哈哈哈……九無擎一定會死的,小潑婦,這輩子,你當定寡婦了……哈哈哈……是你親手害死了他,所以,他不要你了,你再兇再悍,也就是一個沒有人的棄婦,并且很會就得做寡婦……怎麽樣,那滋味舒服吧……”
“你……”
這人還真會往人的痛處踩,她氣的又狠狠甩下一連串巴掌:
“他不會死,他不會死,他不會死……老賊,你們敢設計害他,你們才不得好死……”
也不知一口氣打了多少巴掌,即便這人皮厚肉粗,是個人,總經不起這樣的毒打。龍奕和東羅知道她心裏怒,倒沒有出言阻止。
有人看不下去了,走過來了提醒道:“別打了,再打就死了!死人就沒用了!”
還真被他打暈了過去,可見她用的力道有多大了。
金淩呼哧呼哧的瞪着那歪倒一邊的刀疤臉,收回打的發麻的玉掌。
“沒事,要是不解氣兒,讓人打盆水來澆醒了繼續打……”
龍奕笑笑說,語氣是相當縱容的,目光卻落到了白衣少年墨景天身上,剛剛不經意間回眸時,他驚訝的發現有一抹奇異的紫光自他的眼底流過,速度很快,他還沒有抓捏住,那光就消失不見。
是錯覺嗎?
他困惑了一下。
“墨太子,真是巧,怎麽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遇上了你?”
金淩也回過了頭,看着那個俊美的小小少年——呃,其實也不算小了,至少這個子已經和她的一般高,只是年紀還小,再加幾歲的話,必能養成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漢。
金色的陽光底下,他笑容溫溫,滿身儒雅,彬彬有禮的欠欠身道,答道:
“不巧。景天一直就在跟蹤晉王府的人!所以,遇上你們并不意外!”
“哦!為何?”
金淩挑眉問。
墨景天笑笑,滿眼金燦燦的陽光:“景天奉家君之命,在查一件事。至于什麽事,只有家君知道,家君只命我護着青城姐姐!”
奇怪,雲國的帝主,為什麽令自己膝下唯一的太子跋山涉水來保護她?
金淩眼裏露出疑惑之色,和龍奕及東羅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都表示困惑。
“對了,有件事,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九無擎已經撤兵回京……”
墨景天報上了最新得到的消息。
“拓跋弘死了?”
金淩問,此時此刻,她急盼這個男人早點死翹。
墨景天搖頭:“沒有!但整個骠騎營已經沒了!那支由拓跋弘在這五年內親自組建的他兵馬,叫九無擎的人打了一個落花流水,整個白嶺峰前全是死屍。還有,宮裏出了事。皇帝失蹤了。如果是拓跋弘的人幹的話,那麽情形于九無擎而言是相當不利的。”
金淩的臉色不覺大變,也是,這拓跋弘可是皇後所出,如果連皇帝也叫他拿了去,到時,他挾天子以令諸,再公布自己的真正身份,九無擎會完蛋大吉。
“我要回去!”
她低聲說,語氣是急切而堅定的。
她想第一時間見到他,任何困難險阻,他們都該一起面對的,他不該将她撇開是非之外。
這樣的結果,東羅并不意外,龍奕更是,只是心裏還是疼了起來:她的心裏,至始至終只有那個人。因為那匹夫的話,她出城時所有的怨怒,全消失不見了,此時此刻,她最想做的應該是與那個人共患難吧!如果她恢複了記憶,知道那個人正是她想念的那個人以後,會越發的死心踏地。
看樣子,他再沒有機會了。
龍奕一陣悵然,又一陣心思繁雜。
只是,老匹夫說:九無擎活不長了,若事實真是這樣,到時,她會有多難受。找了那麽多年,找到了,然後失去了。再次看着他死在眼前,那是何等的殘忍?且是她親手将趕上死路,到時,她該有多難受?
“我陪你一起回去如何?”
他自告奮勇。
金淩一楞。
龍奕自嘲的一笑:“你這樣一個孕婦,我可不放心獨自進去!若有什麽,好歹還有我能保着你!”
“為什麽?”
她忍不住問。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為什麽要保護她?
他笑笑,只說:
“嗯,其實,我來這裏,有些事想問問九無擎……”
他想問他:你可有孿生兄弟?
他想看看他身上的那只龍镯,以确定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份,以及未央宮裏的九夫人的身份……
拓跋曦長的太像他們小時候的模樣,這肯定不是巧合。
****
九無擎在回城的途中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信上寫着這麽一句話:
“連雲坡,峰回林,晌午之前,君若不至,記得收屍。先附上手指一枚。娉兒,清兒,金淩……一個時辰,吊死一個。”
信封內,同時倒出來的還有一根孩子的手指,信箋上則是斑斑血跡。
捏着那根小小的斷指,九無擎的手顫抖起來。
待續!
明天見!
皇位之争——鍄京之亂 11(求月票)
更新時間:2012-8-5 23:07:26 本章字數:6352
“爺,那是陷井!”
南城輕輕的說。
眼底是那一根小小的手指頭,肉肉的,本該是粉紅色的,現在呢,沾滿着血,污濁不堪。
折人手指的事,他們不是沒有做過,可是,折一個孩子的手指,那樣一個美好的小丫頭片子,那些人于心何忍?
九無擎垂眉,平靜的心,是驚怒的嵘。
輕輕的,他将這根手指收攏起來,不敢想像,失去手指的瞬間,孩子驚恐慘叫的模樣。
“爺,別去!”
天樞低聲勸着:“大事要緊!東羅沒信兒傳過來,金兒姑娘不會有事的。铢”
他知道,爺最最在意的人是小金子。
九無擎置若未聞,腦海裏浮想的是清兒巧笑倩兮的叫他“爹爹”的模樣,孩子那麽無辜,卻要承受這種飛來橫禍?
他捏緊了拳頭,臉上是平靜的,可心中的憤怒之情已如噴發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
三岔路口,旌旗飄飄,戰馬嘶叫,數萬銀甲騎兵正往鍄京城而去。
望着那初升的太陽,他輕輕的吐出一句:“南城,挑幾個人,跟我去峰回林!天樞,你在這裏坐鎮。就地紮營造飯,戰士們需要吃飯。一個時辰後,我會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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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會去的!”
紫衣男人優雅的微笑,玩着手中黑白棋子,皆是玉石所制,稍用內力,子,在手心化為一堆齑粉,五指張開,那黑白色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