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可背過?” (8)
位,身形骠悍如牛,威風凜凜,絕對是個來頭不小的角色。
聽得問,他笑笑,擺弄着手中一個白色的瓶子:“公子青好奇心太強,我家主子說,越是神秘,公子青越願意以身犯險……”
“也對,越願意以身犯險,就越容易落單。你家主子真是了解我!”
可見在她身上是用過心思的。
“尊駕貴姓……”
金淩笑眯眯的盤問起來。
“無名小卒,不勞公子挂齒!”
無名小卒……可能嗎?
她的目光跟着落到了那個白色瓷瓶上。
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這玩意兒裏放的東西可以控制她。
放眼現在這環境,荒山野嶺,沒有後援,身在敵營,功夫雖好,沒有內力維持,仗着輕功或許可以逃出去,但馬車裏還有一個清漪,她能獨自逃生嗎?
自然不能。
但她還是想去會會那個神秘人。
“既然你家主子如此客氣的想邀我,那還廢什麽話,還不帶路!”
“我家主子想見見公子青,但基于公子青太有本事,小的想委屈公子青一下……”
他搖了搖手上的瓶子:“這是軟筋丸,煩公子自食一丸,小的這就帶公子去見我家公子……”
“你家主子,在下自然想見,但是,這軟筋丸,不好意思,在下胃口不好,無福消受。”她依舊笑眯眯的反問,倚着馬車,吹氣如蘭。
“項爺,何必與他廢話……龍奕他們已經叫人引向另一個方向,今日,諒他插翅也難飛……若不能生擒,死的也要。這屍道若送去給九無擎,也許更有意思……爺,您說呢……”
他身後,一個大漢冷笑一聲,已經拔出大刀。
“要活的!主人還要派她大用……何況晉王殿下對她有情,若弄死了,殿下會怪罪……嗯,大的可以留,小的,打下來,蒸熟了,送給九無擎吃……”
手一揮,馬背上的漢子們,亮出家夥紛紛跳了下來……
金淩收起笑容,這些人當真僅僅是拓跋弘的手下嗎?
如此惡毒的想要害她和九無擎的孩兒,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會令他們的良知全部扭曲變形了?
不!
他們肯定不是拓跋弘的人。
如果,拓跋弘現在自顧不暇,不可能有這個時間,有這個心思來算計她。
真正在算計她的應該另有他人。
刀風煞氣迎面而來,密不透風的将團團困在中間……
***
跪在地上的碧柔臉色發白着,心思是何等的複雜。
這些人不是善類,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将近三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感情不深也不淺,可她是真心喜歡着小姐的。為了自己的私心,而出賣小姐,心頭已經萬般悲痛,此刻,再看到他們圍攻小姐,小姐如今功夫盡失,即便僥幸沒死,肚子裏的孩子也一定保不住。
怎麽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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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7-31 11:36:27 本章字數:7080
她不由得豁的站了起來,拉出一根金絲鞭,極度懼怕的叫了一聲:
“小姐,快走……他們真的說得出,做的到……”
“啪”一聲,打出一鞭,卷向一個揮刀而上的漢子……
她的功夫不算好,那人很輕松的避讓開。
金淩哪會逃,同時發現這丫頭在說這話時,牙齒一個勁兒的在打架,聲音是發抖的。估計是吃過他們苦頭的崴。
很快,她的想法立刻得到了證實。
“碧柔,你敢胳膊肘往外拐?”
領頭的男人冷着聲音道孤:
“你不顧你那些弟弟妹妹的死活了嗎?”
第二鞭落下的動作微微僵了一下,一道刀光就當頭劈了下來。
金淩看得清楚,急聲喝了一聲:“小心!”
手中頓時發出數支梨花針,叮叮當當,力道強悍,打偏了對方的刀勢,身形一縱,跳過去淩空一腳,狠狠踢在那冷出殺招的大漢胸口,足尖一卷,将那只大刀拿為已用,穩穩落地,将碧柔拉到了自己身邊。
“小姐……”
碧柔喘了一口氣,眼睛頓時通紅,想不到小姐還願意救她,不由得的急急的叫了一聲:
“小柔不是有意出賣你,小柔是被逼的。”
寒鲛劍鞘,在月光底下泛出森寒的光——離府的時候,她沒忘記将自己的東西全都帶了出來,包括這把劍。九無擎還給她的。據說是她的。她見得眼熟,使上去順手,一直佩在身上防身。
“嗯,乖。我知道了,先将他們拿住了,容後,你可以慢慢解釋!”
眼下自然是一致對外比較妥當。
“哼……公子青,好大的口氣……”
領頭的男子冷哼一聲,似乎覺得聽到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金淩微一笑,不等他說完,身形如魅,一飄,掌風到處,大刀落地,刀光映着月光,眨眼間,就将身邊一個大漢架到了刃鋒下,那一系列動作幹淨利索,看得那漢子雙眼發直。
“公子青做事,從來不好大喜功……也許我一個人是拿不下你們,但是,再加上一個龍少主呢……”
“啪啪啪”,說話間,她狠狠打了那漢子三巴掌,惡狠狠的道:
“叫你搞偷襲,老子扁死你……”
力道極強,直打得他眼冒金星,打不到方向。
領頭的男人一愣,女人稱自己是“老子”的,他第一回聽到,有點傻眼,不過這功夫也太俊了,也難怪她會張狂。
但他顧不及驚啧,而警戒的往四下觀望:樹影綽綽,月光如霜,夜似白晝,周圍并無異樣的狀況。
他才松下一口氣,一個懶洋洋的笑聲揚起:
“我來了……打架,怎麽少得了我……”
隔着五六株高高的白桦樹,一道影子,似展翅之大鵬,從天而降,皎潔的月光底下,玄袍飄飄,笑容可掬,來的可不正是那位愛湊熱鬧的龍少主。
見慣大風大浪的男人不由得瞪大眼,這厮何時跟過來的?他們竟毫無察覺?
“琬兒,今兒個,我們并肩作戰,将這幫在背後只知道暗箭傷人的家夥一并給拿下了……”
氣定神閑,一聲喝,拳似奔雷,未及她答應,又放肆的叫起來:
“來來來,今兒個本少主皮癢的很,正好拿你們來蹭皮……”
龍奕的威名,他們很清楚,想當年他才十來歲,就帶人滅了讓江湖人吓破膽的殺手組織,其功夫自然了得。而公子青的名頭,他們也了解,能将江湖第一殺手收為已用的人,這心機和功夫那絕不是蓋的。
之前,領頭這位認為失盡內力的公子青容易對付,如今看來,這個女人一招震落老五的大刀,那內力分明已經恢複,他忽然有了一種上當的感覺。
而事實證明,強強聯的結果是,他們全部被打趴下去。
領頭的男人,第一次看到,公子青這個假男人打起架,真是厲害的叫驚絕。
一行數人,見情勢不好,咬牙服毒者過半,餘下三人,沒來得及,打暈了。
瞟了一眼被打趴在地上的男人,龍奕拍拍金淩的肩,完全不知避嫌為何物,問:
“現在怎麽辦?”
狠狠踢了踢腳邊的人,啐了一聲,想在他龍奕手上擄人,開什麽玩笑,不過,這一架打的甚是痛快,骨頭都舒展開了,而且還是和這鬼丫頭一起打架,同生死共患難的滋味很是不錯。他很享受。
他嘿嘿一笑,轉眸時,又看見碧柔怯怯的望着他們:“這個小叛徒又該如何處置……話說在我們龍域,但凡叛徒,都會将那人架到火壇上,點上一把火,滋滋滋的把人活活燒死……”
這話吓的碧柔連忙跪倒了地上。
“小姐,小柔罪該萬死!”
金淩沒好氣的拍掉龍奕,這人就愛吓唬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上去扶住:
“不必跪了。你總算還有點良知,還知道護我。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難處,我不怪你……但是,你得跟我說說,你到底是因何而受了他們的擺布,還有,你是哪裏人氏?受了誰之命,為何接近我?你若肯一一說明了,也許我還能幫你,你若有所隐瞞,必身受其害……碧柔,我是看在你跟了我兩年的份上,才願意管你一管,你且想想,你該何去何從?”
小姐還肯管她的閑事,是碧柔始料未及的,聞言,她連忙點頭,道:
“我自是願意一心一意跟着小姐的。如今,小柔已經沒了退路!”
“那就好!且說說自己的來歷!”
“是!”
回事不堪回首,碧柔憶想當年,柔柔嬌語之聲不覺帶了幾分凄涼:
“小姐,小柔是孤兒,這事,小柔不曾有半分欺瞞。
“自有記憶開始,小柔便流浪于江湖之上,後來,是一位教書先生收養了我,這才不必終日乞讨,受人打罵。那一年我七歲。
“可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十二歲那年,先生離奇死了去,我和先生的幾個孩兒全叫一個神秘人關養了起來。
“三年前,那人将我安排在妓館,安排讓我開苞,他們說:小柔命運是好是歹,皆看我造化。他們說到時有可能會有一個俊公子出現在我待着的妓館,他們讓我拼盡一切反抗,如果這俊公子若肯出手相救,就讓我一心一意跟着去服侍,若是人家懶的理會,那我就只能在那妓館裏當一輩子妓……
“所幸那一日,小姐當真救了我,而後,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小柔。
“小柔也想這樣好好跟着小姐的。可他們拿着先生的幾個孩兒威脅着我,我若不依,他們就身首異處……小柔沒得選擇……
“小姐,他們手段很可怕的,先生的長女就慘死在他們手上……小柔與他們,雖不是親生的兄弟姐妹,可小柔深得先生教養之恩,心下一直緊記這天大的恩情,所以,當他們跟我聯系上後,小柔被逼無奈不得不為……只為了保全了先生的血脈……”
金淩失憶,不清楚碧柔和清漪的來歷,但她們曾親口告訴過她,是她化身公子青将她們自青樓之上救了下來,此刻,再聽得小柔如此細說個中始末,不覺心頭打顫。也就是說,當日,她若沒有及時将人救下的話,她這輩子就毀了。
碧柔也是這樣想的,說完這番話後,就深深叩了一個頭:
“小柔之所以有這三年的安寧,全得賴于小姐的庇護。小柔為報舊恩,害了小魚兒在前,昧着良心出賣小姐于後,小柔深知罪孽深重……小柔……”
“嗯,好了,你不必這樣自責,這事,我知道了,你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起吧……說了不怪你了,不必再叩頭。嗯,對了,你是哪裏人氏?”
金淩将人扶了起來,岔開了話題——如今大度,再度令龍奕刮目相看。
“回小姐話,小柔是荻國寒城人氏。”
能得到小姐諒解,碧柔激動的握着小姐手,再不肯放手——小姐是她命裏的福星,出賣小姐,她也不好受。
“原來是荻國人……”
金淩心頭不由得心頭一動。
“荻國寒城和他們的國都很近……嗯,這就對了……”
龍奕忽一拍掌,眼神發亮,又出氣似的踢了地上那人一腳說:
“琬兒,前幾天,鳳王鳳烈暗中進過西秦。那番你叫人擄去,就是那家夥叫人幹的……”
金淩聽着一呆,據說鳳烈和公子青關系達篤的很,又一蹙眉,現下她的記憶還沒恢複,不清楚自己和那鳳烈那是什麽交情。
“看來,鳳烈和拓跋弘是一夥的……但是,這鳳烈為什麽會要和拓跋弘勾結,他們的利益在哪裏?如果這位鳳王單純的想扶拓跋弘奪大權的話,鳳王想得到的又是什麽?難道拓跋弘許了人家什麽好處?龍奕,在你眼裏,拓跋弘是怎樣一個角色?他會是那樣一個為了眼前利益而自甘引狼入室的人物嗎?”
她提出了幾個疑問。
“不是!拓跋弘雖然很看中權位,但是他也有他傲氣,斷斷不可以前門拒虎,後門引狼的蠢事!”
能自龍少主嘴裏跑出這麽一句中肯的評價,這表明拓跋弘絕非一般。
金淩深深瞟了一下,低頭打量那個昏迷不醒的領頭男人,眯起眼來:
“也就是說,這些人想拿我去打擊九無擎,讨好拓跋弘,必另有內幕。他們真正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在于此……”
“啧,被你這麽一說,我也好奇。得,不甭猜了,等東羅過來後,咱一起往他們的老巢裏探他一探。”
半刻鐘後,荒山小道上,傳來了馬蹄聲,聲音漸近,來的正是東羅、逐子和阿大,以及玄影青影。
東羅最是緊張,跑在第一個,飛奔下巴,走到近處後上下打量,關切的問:
“主子,有沒有傷着?”
皎皎月色下,金淩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不答,斜睨,懶懶的道:
“東羅,你若怕我出事,就該把另半顆解藥也給了我。現下,我功力恢複八成,保不定遇上一個強手,就只能被牽着鼻子走。”
東羅立即噤聲,心想:這位主子真是太能得寸近尺了。還想把另一份解藥也騙了過去,這心思,唉,真是防不勝防。
事情是這樣的——
爺配制的解藥一共有兩份,服其中一半,可恢複八成功力,兩顆盡服,則藥到毒盡。
離京的時候,這位新主子曾把兩個婢女遣開,令他往馬車內小談了一會兒。
男兒裝的她,臉上不戴那醜陋的人皮,神俊的臉蛋兒,找不到半分哀思,笑呵呵的模樣,耀眼之極。
她對他說:
“東羅,我們來玩個游戲好不好?”
東羅立即戒備的看她,問:“什麽游戲?”
金淩笑白着牙。
“你家那家不負責任的主子莫名其妙把我抛棄了,又指派你來跟着我,無非就是不許我管了他朝裏的閑事。好吧,他能狠下心絕情,我也能狠下心無義,沒什麽大不了。
“不過,我覺得,他的最終目的還是達不成的。想把我送天涯海角,就算我願意被送走,一定會有其他人不樂意我置身事外的。
“先前,他曾說過,一直有人在暗中操縱着時局,這一點,我也贊同。
“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是明,他們在暗,我的功力未曾複全,一支暗箭,就能要了我的小命。東羅,你說,我要是中箭了,一屍兩命的被擡回去,不曉得你家少主會有直麽反應?是開心呢,還是難受?當然,到那時,我肯定是看不到他會有什麽表情,但你一定能看到。辜負主子重托,你萬死難辭其咎吶……”
東羅聽得這話,整個人就像被扔進了冰窖一般,無法想像這一切要是如她所說一切成真,會是怎樣一個難以挽回的局面,忙打斷問:
“主子別繞圈子說話,請說重點!”
他的女主子點頭,直拍手說:“痛快。那我說重點:我要解藥。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便後發制人。”
他果斷搖頭:這位主子擺明了這是想騙他手上的藥。
不幹。
她聳聳肩,也不強求,可說出來的話令他害怕:“那你等着給我收屍吧!并且天天向老天祈禱,麻煩不會找到我,我也不去惹麻煩。東羅,你任重而道遠。”
他郁悶了,半天後者回自己的馬車,取了一顆藥給她。
當下的情況實在太嚴峻,他真的很怕女主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麽亂子。恢複功力是必須的。但是記憶呢,暫時不能恢複。這是爺千叮咛萬囑咐特別交代的。
事實證明,女主子的擔憂不無道理。
她身邊果然潛伏着內奸,那些人果然想拿她作文章,而她果然就是一個不安份的主,一切順勢而為,便有了現在這個情況。
“不給!主子,那一半,等入了九華,就給您!”
堅決不肯拿過出另一份解藥。
“成,不給就不成……先來辦事!”
這個時候,解藥的事不重要。
東羅迷糊,問:“何事?”
金淩笑眯眯的說:“聽說你的催魂術很厲害,過來,我現在将這幾人弄醒了,你來催魂,咱們去摸他們的老底……喂,別一副吃驚的樣子,你家主子說的,四衛各有所長,你呢,人最沉穩,而且擅長催魂。我想你家主子派你跟在我身邊,大概也是懷了這樣一個心思:擺不平我的時候,就用催魂大法把我困住,就那樣稀裏糊塗就把我送回去,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猜的相當相當的對,對到讓東羅頭皮發麻了。這個女子,怎麽就這麽了解爺的心思,太強了。
他吞了一口口水,陪笑,心下想:不好辦,這個主子太難對付了,而且,最麻煩的是,她還想去“惹是生非”,唉……
但是,若真能把那個幕後人揪出來的話,就是替主子報了一個大仇,這個險,該不該去冒呢?
他思前想後,一咬牙,點頭。
“我……可以試試!”
***
半個時辰。
“主子,可以了!現在,他的意志由我掌控……”
“是嗎?”
金淩原拉着碧柔在邊上說話,細細的盤問着她當年的種種,試圖想從中尋出什麽蛛絲螞跡,心裏曾在暗暗驚心,到底是怎樣一個角色,布了這樣一局棋,連萬裏之外的人也就一起盤算在裏面。三年來的種種,居然就順着他們的心思一步步演變過來。由九無擎一手掀起的帝位之争裏,他們到底想得到什麽?
東羅來請的時候,她正在思量着這些問題,聽得他的話,跟了過去。
借着明亮的月光,金淩但看見那個領頭的男人目光甚為清醒,一點也不像被催魂,不由得疑狐的反問了。
東羅表示有點受傷:“我的催魂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最匪夷所思的地方就是,讓人看不出他已經被催魂。主子若不信,可是試試,現在,你只要問他話,他自會把祖宗十八代全部自報出來。”
語氣自信之極。
她将信将疑,眯了一眼後,開始發問:“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回答:“項連!”
“今年幾歲!”
“四十有五!”
“隸屬誰人麾下!”
這個很重要,非常重要。
這項連沒有多想就答了上來:
“毓王拓跋臻帳下軍師幕柱近侍……”
圍在邊上的一行人皆楞住。
拓跋臻身側還真有這麽一號人物,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角色,至少在皇室這個圈圈裏都知道,裴柱是個不凡的謀士。此番,皇帝招諸個皇個回京,這裴柱也跟着來了京城。
如果說這個人物真是一個禍害,而九無擎卻一無所知的話,他的處境會很危險。
金淩的面色凝重起來
“裴先生現在何處?”
“三裏村……”
“三裏村?他去三裏村做什麽?”
一聲驚叫出聲,東羅的臉色不覺大變。
金淩連盡快問:
“怎麽了?”
東羅沒有答,急急再問:
“他去三裏村做什麽?”
“捉拿九無擎的孽種!”
項連聲音沉沉的回答。
聽得這回答,金淩的心也沉了下來:“什麽時候去的!”
“日落時分!”
是時已近天明,金淩和東羅對視一眼,各自喊了一聲“糟糕”。
“東羅,那邊可有人護着……”
她的語氣不自覺的露出關切之意。
“只派了兩個暗衛守着。阿祥還在替爺辦事,未歸。小小姐落腳在三裏村,除了爺,南城及我以後,再無他人,而他們居然将小小姐的行蹤打探的如此清楚,這份能耐實在太可怕了。這個時候,娉兒和小小姐只怕已落到他們手上,怎麽辦?。”
東羅的心,頓時憂焚起來。
金淩沉默,也開始擔憂——那個叫裴柱的暗藏于毓王身邊這麽多年,很難讓人設防,這樣的人,太容易在背後給人捅上致命的一擊了。
“走……我們去會他一會!”
***
這個時候的金淩,并不知道,這一去,是一條不歸路。
大網之下,所有的謀劃,只是徒勞無功的可笑掙紮。
待續!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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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7-31 22:52:58 本章字數:4360
注:上文“毓王”改為:梁王,毓王被關押着。
***
天微亮時趕回皇宮,拓跋曦第一時間就跑去了紫宸殿。
殿門口侍立的是阿劍,殿宇前,金戈鐵甲的禦前侍前,如臨大敵般,層層羅立。
經過的時候,他怔怔的看他一眼,這個跟了自己好些年的侍衛,在他當上太子以後,他一手将其提拔上來,沒想到,竟也是九哥安排在他身側的人——原來這幾些年,他所有生活都在九哥掌控之中崴。
放在以前,他會覺得九哥是為他好,現在呢,他覺得自己很悲哀。
劍奴發覺殿下看人的目光有點怪,便欠欠身,輕輕道了一聲:
“太子殿下,該去早朝了!朝臣們都在殿上等。舉”
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解釋:太子和晉王之間的沖突因何而起?東西營為什麽突然結兵而出和骠騎營大戰?外頭的流言飛語,必須盡快遏止。身為儲君,必須定民心。
他沒有理會,轉身進入殿門。
劍奴微微蹙眉,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子萬萬不能和九爺離心,否則,會出大亂。
殿內,侍着幾個婢女,都是以前帝駕前服侍的,九哥沒有立即換掉紫宸殿裏的人。只是限制了所有人的行動。包括順公公在內。
紫宸殿已和外界隔絕消息。裏面的人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外頭的人,不知道裏面是怎樣一個情形。只有他可以自由出入。從一個側面來說,他已經是和九哥同謀。
此刻,順公公正憂心忡忡的守在龍榻前,兩鬓微然發白的他,面對現在的局勢,必然是一籌莫展了,看到他來時,眼神微一亮,随即又一深,也不知在思量着什麽。
“殿下……”
拓跋曦出現在龍榻邊上時,順公公立即跪了下去,重重的,深深的叩了一個頭。
“順公公,你為何下跪?”
他靜靜的看着這個自小看自己長大的老公公跪倒在腳下,心下其實明點他想說什麽。但他還是問了。
“殿下聰明,應該知道老奴想說什麽的……九公子意圖不軌。殿下難道聽之任之嗎?”
順公公悲痛的質問,不太敢大聲叫嚷,生怕驚到了守殿之人,連同将自己也梆起來,如此的話,皇上當真就太危險了。
拓跋曦坐在龍榻上,低頭看着自己的父親,剛毅的臉孔,全是蒼老之态,久久才問:
“順公公,九哥是我同母異父的兄長是不是?”
這話一出話,順公公的心頓時涼了,嘴上則低聲争辯:
“那又如何?九無擎不忠不孝,人人可誅。”
拓跋曦恍若不聞,又問:“父皇的病,已經無力回天了是不是?”
順公公心頭一痛,想了想,才道:“也未見得,殿下,那個叫伍燕的小姑娘不是很有能耐嗎?”
“可是伍燕說,父皇就算救醒了,也活不得半年!”
猶顯稚嫩的手掌握住那一只曾經蒼勁有力,可拉開烏鐵神弓的大手,病了這麽久,手上的肉,開始掉了。
“順公公,你希望能救醒父皇,然後将九哥繩之于法是不是?那我該如何自處?順公公,你說,我是不是也該一死以謝天下,九哥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我。”
他的聲音,帶着無盡的迷茫,笑晏晏的臉蛋上全是痛苦的神色,年輕的臉孔哪還有以往那清如風、明似月的笑靥。
“殿下……”
順公公看着心疼,可再心疼,國家大計還得顧。
“順公公,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做是對的,一邊是父皇,一邊是九哥,一邊是四皇兄,我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事,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盼他們都好好的,難道是錯的?
“可現在,不管我怎麽做,都是錯的,動一動,遭罪的是黎民百姓,你說我該怎麽辦?
“順公公,你是沒看到,昨夜裏死了多少人?好多好多人……沒了腳的,沒了手的,沒了頭的……滿地全是屍首……”
拓跋曦害怕的抽動着雙肩,不敢回想,不能憶想,單純的心,始終無力承載這樣一個異變。
“可殿下,你必須有所取舍……”
順公公呆了一下,急切的提醒着:“這種事沒辦法兩全……”
拓跋曦點頭,喃喃道:“是,必須有所取舍。父皇不醒,四皇兄已和我決裂,此刻,我若再和九哥對立,那麽整個西秦就成散沙,百姓就再無福澤可言。父皇,我別無選擇。我必須先穩定朝中大臣……父皇,不管錯對,我已經決定這麽做了。一切以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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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曦上朝去了,順公公将他送到了門口,現下,整個天下的安危全系在了他一人肩上,他能壓得住院滿堂朝臣嗎?
順公公不知道,以這孩子現在的心态來說,這将是一個可怕的變數。
先前時候,他深信,只要沒有禍亂,按步就班的繼位,七殿下必能成為一個有道的守成之君,能領着西秦帝國走向另一個輝煌,可如今,皇上命懸一線,九無擎弄權,晉王興兵自衛,國亂當頭,打破了正常的帝位接替,在這種情況下,七殿下還能力挽狂瀾嗎?能成為一代明君嗎?
順公公還是不知道。
這個時候,順公公越發的恨起九無擎來,是他一手将局勢演變成如此情形不堪。
看到七殿下愁容滿面,看到皇上昏睡不醒,看到滿朝危機重重,順公公的步子跨的極其沉重,跌跌撞撞的,來到龍榻前跪下,不由得老淚縱橫,喃喃自語起來:
“皇上啊皇上,當初您不該救這小畜生。您為他傷了底氣,他回敬您的是什麽?九兒主子更是養不熟,您掏心掏肺的待她,她呢,滿心滿眼全顧着那小王八蛋,寧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一心保全他,這樣的人,您要來何用……瞧瞧,現在的鍄京城都叫他搞的人心惶惶,一片烏煙瘴氣……皇上,您說,這要如何收場?”
順公公叽叽歪歪的罵了一番,實在是心頭憋的慌,不罵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他不知罵了多久,他驚訝的看到皇上放在錦被上的手指在動。是不是眼花了?
順公公瞪大了眼,往皇上臉上看去,皇上雙眼緊閉,分明不省人世,他不由的低聲叫了一聲:“皇上……”
皇上的手,依舊在動,曲着一根手指,極慢極慢的在被面上龍紋上描劃着什麽。
順公公心思一動,忙将自己的手心墊了過去,聲音很是激動的低叫起來:
“皇上,您在老奴的手心上寫?您想說什麽?老奴定當萬死不辭的為您辦到……”
那根手指開始慢慢在劃動,一筆一劃,很輕很輕。
順公公用心的辨識着,皇上寫了一句話:
“帶朕自暗道出去找淮侯。快!”
順公公呆了一下,看來,皇上只是醒不過來,周圍發生的一切,他還是能聽到的。
“可是皇上,紫宸宮內也有逃生暗道?”
他只知道禦書房內有密道。
那根手指再度動了起來:“順時針轉動龍眼360度,逆時針三周半!”
“好!老奴知道了!”
順公公依言操作。
當逆時針轉完最後一圈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整張龍榻驟然下沉,連帶着将他帶了下去,就聽得轟然一聲巨響,巨大的沖擊力拉着他們不斷的往下陷下去,一陣黑暗吞沒了他們。
守在門口劍奴一聽到裏面有異樣的聲音響起,有宮婢在尖叫,急急忙忙沖進來時,就見到原先放着龍榻的地方,已空無一物,緩緩的閉合的暗洞裏傳來順公公驚叫之聲,他駭然的想跳進去,可為時已晚,暗道封口在眨眼間封合。
“該死的!”
劍奴怒叫,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翻了上來。
***
“砰”的一下,終于着地。
密室內,有灼灼之光。
等順公公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緊緊的抱着皇帝,皇帝依舊死氣沉沉,沒有半聲生氣,那能說話的手指沒有再動彈一下,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皆是假相。
室內寂寂無聲,沒有半分喧嚣,他們安全了嗎?
為什麽他會有一種陷入危境的直覺。
順公公顧不上觀察自己落到了哪裏,第一個反應是查看皇上的情況。
不想,正當這個時候,一個冷落的聲音響了起來:
“拓跋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看來,你這命數還真是走到盡頭了。”
順公公背上驀的涼透。
密室重地,怎有人在守株待免?
還未來不及回頭看是誰,一陣急風襲來,手臂就叫人反梆了過去。
以夜明珠取光的暗室內,站着五六個侵入者,一個個皆是黑衣勁裝,一個紫袍男子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順公公轉頭一看清那人的容貌,不由得瞪圓眼珠,失聲驚叫起來:
“怎麽是你?你……沒死!”
紫袍男子冷冷一笑,眼底全是清冷的寒光:
“拓跋躍都沒死,我宋黎怎敢輕易死去?我說過,拓跋躍加諸在我與小靜身上的痛苦,我會加倍還給他和玲珑九月!就從皇位開始,我要他親眼看着他的兒子們自相殘殺,親眼看着玲珑九月在他面前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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