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
她,小金子含冤得雪,公子府內兩個一心向着皇帝的眼線沒了,清兒身上的危機得到了緩解,真真是皆大歡喜。
嗯,話說那桐副尉原是活的,三天前,在無擎打算離府時,東羅在一處僻靜的柴房內找到了他,報于九無擎知道後,無擎令東羅将其滅了口,然後,找機會将人弄進了怡紅院——
這叫什麽來着:不死白不死!
“好了,事情已經理明白,這不原是小金子的錯,誤會既然逞清了,從今往後,大家好好過日子。”
九無擎吩咐将可兒帶下去配人送出院後,淡淡的叮囑了一句,而後,走到宮慈跟前,目光淡淡的對她說:
“你也不要難過了,這一切全是绮姑姑咎由自取。現在你的身子不好,不要過份憂思。回去換一身衣裳即刻進宮!瞧瞧,臉色差成這樣子,補一下妝吧!要不皇上見了還以為我又錯待了你。嗯?聽到沒?”
這幾天開始,九無擎待她大大不同于先前了,跟她說的話稍稍多了一些,雖然每番上東樓都是為了給她看診,但看完診,他會留一會兒了,昨兒個,甚至于還和她下了一局棋,這一進步,足足令她興奮了一夜。
現下,他依舊關切于她,更令她倍感激動,如此,終稍稍緩解了绮姑姑之死所帶來的驚痛。
忍着心頭悲痛,她點點頭。
七步蛇毒很厲害,再加上剛剛一陣悲恸,她自座位上站起來打算回東樓時,忽一陣頭重腳輕,整個人向前倒去。
九無擎本想躲開去,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扶了一把,回頭淡淡看了的金淩一眼:
“金兒,你回蘭苑歇着養胎去!我有事兒,要和小慈去宮裏,晚上過去看你!”
這話,令宮慈一呆,随即是倍感欣喜:他沒有讓她再回紅樓,這意味着什麽?
她心頭頓時生了幾分期待,這代表他開始一視同仁了,種種跡向都在表向,他不再排斥她。
這是好現像哦!
Advertisement
宮慈趁機往九無擎懷裏倚了進去,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真是叫人着迷。
****
這光景,看得金淩秀眉直擰,眼珠子裏差點就冒出火來。
最叫她不高興的是什麽,九無擎沒有推開她,順勢扶着就往外而去:女子我見猶憐的倚在男人懷裏,看上去要有恩愛就有多恩愛,兩個人一晃眼,就消失在面前。
她憋氣了。
氣鼓鼓的憋氣了!
回的是蘭苑,而不是紅樓。
為什麽啊?
這混小子說繼續往下演,具體要演什麽,他沒說清楚。
回得蘭苑,金淩悶悶的将自己關進了房裏,東羅原想問他要用什麽的,她不理會。
東羅明白呢,這丫頭吃醋,見不得爺對別人有一絲一毫的溫柔。
他不敢離開,一直守着。
****
一個人的房間,冷冷清清。
這裏,是一個陌生的領域,沒有九無擎半分氣息,被禁足的三天,他沒來看她一眼,自是生氣了。至于今日,她知道那只是演戲,可看在眼裏,不舒服在心底。
說起來,她真是不該生氣,本來嗎,就是她一手策劃逼着無擎去利用那個無辜女人的。
她的心,也特黑着……
嗯,事情是這樣的——
待續!
還有一更,下午!
男兒心,誰懂?——身孕
更新時間:2012-7-13 11:58:38 本章字數:3528
這一個月多以來,清兒的情況越來越糟,若沒有靈丹妙藥,小命必不保。如果能得到青峰之烏鷹血,再配以千年雪蓮,絕對可以藥到病除,這是她的診斷結果。可是,想到得到這些東西,談何容易?
後來,逐子對她說了這麽一件事:
“舊年時候,我曾聽我們老大說過,他曾得過一只千年血靈芝,可恨的是叫拓跋躍搶了去。那人找了當時的天下第一神醫,拿其做成了十二顆靈芝丸,以寒冰鎮之,有續命之奇效。多年前宮璿為救皇上,腦部受傷,落下長年頭痛之症,皇帝為發揚尊老尊賢之美德,賜其七顆。五年前為救九貴妃,皇帝用掉了自己手上五顆,保了她一口活息。據我所知,宮璿手上,應該還有。若能得上三顆,也許能出現奇跡。”
金淩聽了後,曾和無擎合計:
“為了清兒,要不要去宮府讨上一讨?帔”
無擎想都沒想搖頭:
“那老兒對我偏見很深,我若上門讨,他必拿宮慈說事。淩兒,如果那人以靈芝丸作要脅,要我善待宮慈,你要我怎麽做?何況這靈芝丸只能續命,并不能解盡其毒。吃了也就保她一些時日,依舊無法除根的。既如此,何必自讨沒趣。”
話雖如此,可是每番看到清兒昏厥,金淩心頭就非常不好受,便對無擎說蜍:
“要不,你使點美男計,騙那宮慈去老家夥那邊把靈芝丸弄出來……”
得到的結果是:兩個爆栗子。
九無擎冷冷拒絕:不幹!
意見相左,這個計劃,暫且擱置。
後來,金淩發現绮姑姑和桐副尉多次鬼鬼祟祟的在底下說話,原本,這二人,都是皇帝派來了,聚在一起說話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問題是,逐子曾看到绮姑姑跑去城隍廟見陌生人。這事兒,經逐子一提醒,她便對這個角色上了心。
六天前,清兒中毒的事,原不在金淩的計劃之內,但是,她一早知道可兒這個人有問題——她和绮姑姑是一夥的。
那日,金淩給她令牌去取黃苓,是想看她會不會借機有什麽小動作:她去藥庫取藥到她拿藥回來這一過程,逐子全程監控着。
而在藥方內加雙份黃苓,原是沒什麽壞處,壞便壞在這味藥會與藥方裏其他幾味藥相反,服之,會出現來惡心虛力之症。
她原是想借之故意生一番事兒,試探宮慈的反應,再逼九無擎演一出戲,意圖哄那女人心甘情願的去把藥弄來救清兒。
誰想,居然鬧出了七彩毒蜈蚣一事。
經此一事,令金淩和九無擎明白公子府內的內奸非常之可怕,若不将其鏟除,後患無窮,于是順勢而來,她便搬來了蘭苑,便有了這驚心動魄的歷險,便生出了郝人之死,绮姑姑之死。
這當中,其實可兒并沒有死——差點是死了,所幸發現及時,九無擎又将她救了回來。
所以說,世上的事,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要不然也就沒了事事難料這句話了。
就像這番,她滿心歡喜的回府,本想告訴無擎一個天大的喜訊的,哪知道他忙得一刻功夫都不留給她。
“……臭燕子,回頭一定揪你耳朵,扯你頭發,脫光你衣裳狠狠打上一頓……”
她氣哼哼的盤坐在床上,罵罵咧咧。
等最後四個吐出來的時候,她的臉,不自覺就紅了。
貌似,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了,三天前因為她郝人之死,她在他懷裏哭了一通,後來,他走了,臨別連吻都沒給她一個。今兒個才見面呢,就叫那個女人壞了事去。
她心頭真是氣急敗壞的着呢!
可,等素手輕輕捂上小腹時,麻花臉上不由自主就浮現了一抹神秘的笑容,亮晶晶的照亮了整個冷清的房間。
是了,已經确診,她的肚子當真藏進一個小娃娃了——一個屬于她和他的小生命,在她身子裏悄悄的生根發芽,慢慢的在長大。
會懷上,一點也不意外。
這一個多月,他們同住一室,漫漫長夜裏的歡情自不會少。他沒有刻意克制,她則溫馴承受,有時還會推波助瀾一番,床第間的親呢,那是越來越水乳交融。若不是太過忙碌,她早該發現身上的變化。
三天前,她忘了與他說,今日歸來,她迫不及待的想将這個消息告訴他,唉,令人郁悶的是他卻陪着別的女人進宮見駕。
但凡是女人,遇上這種事,都會生氣。
這三天裏,她聽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皇帝又在早朝的時候昏厥了一回。就前日晚上,皇帝令離京的三位親王回京,表面上看,是他們來參加晉王的大喜之禮,皇帝打算親自給晉王主持婚禮,暗地裏呢,恐怕是怕自己來日無多,想将這三人控制在京城,在防異變吧!
第二件事是,晉王領着東方軻帶出去的五萬人馬已經在回京的路上。晉王在鍄京城裏的王府,已經開始張燈結彩,準備起十八日的大婚慶禮了。
第三件事是,太子開始監國,一切上禀上去的奏折皆經由太子批錄,皇帝在旁檢閱。據說太子的批示,皇帝頗為滿意。
只是,太子畢竟才十二歲,雖然生的高大,但終究還是個孩子,這是皇帝最最擔憂的地方。
之前,無擎說過,皇帝的命不太長久了,因此,現在他所做種種就是幫拓跋曦坐上龍椅,并穩定局勢。
在這樣一副棋裏,宮慈自是一顆重要的棋子,畢竟其父親宮諒是四大首輔之一。
但是,很多事,她仍想不透,只好開門把東羅放進來問。
東羅搖頭:“不知!未到時候,爺不輕易說出他的下一步棋要怎麽走的!”
她繼續郁悶,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的時候,就這麽匆匆浪費了。這中間,她只往客院走過一回。去的時候,清兒在睡覺。稍稍坐了一會兒。
晚上,她什麽地方也不去,就待在房裏,無擎說過他回來後就會來找她,所以,她不敢睡,一直倚在小榻上看書。
一更天!
不見其歸來。
二更天!
門外依舊一片寂寂!
三更天!
她趴着睡了過去。
實在是累了。懷有身孕的身子,原就有點嗜睡,再加這幾日一直沒有睡安穩,最終,敵不過周公相邀,匆匆入夢陪人家下棋去了。
睡夢裏,她感覺到有人抱起她輕手輕腳的放到了床上,她聞到了一股好聞的薄荷香,很心安的霸住那人沉沉睡去。
****
九無擎回來的時候,夜已很深,沒有回紅樓,直直來了這蘭苑。
進門就看到她倚在小榻上,睡的正香。
他上去将人抱上了床,這丫頭順勢就纏住了他脖子,他只能和衣躺在她身側,借着床頭燈,細細的看她,挑着她的下巴,小心的吻了幾下,心中有幾分憂慮,幾分歉然。
待她熟睡,他才将那雙纏着他的手臂輕輕扯下,倚坐到邊上,睇望的眼神,無比凝重,他扶額輕噓,說不出有多麽的煩躁。而後,轉身離床,坐到了燈下,就這樣靜靜的呆坐。
不知過了多久,他低頭解開身上的衣掌,低頭看着肩頭那一道黑黑的掌印,三天藥吃下來,一點效果都沒有。
手指輕輕觸上去,一陣陣絞心的疼。
這是那日回來途中遭遇暗伏,叫一個神秘暗客打中的,起初沒什麽問題,回來後,才發現那一掌,毒的厲害。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毒控制住。但是想要解毒,真是太難了。
第一,藥材太難找,第二,需要靜心調養。當前這種情況,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丢下手上這一大堆事。
其實,他手上倒是有那麽幾味靈藥可保全性命,涯巅之雪蓮,羅河之琥珀魚腸,青峰之烏鷹血,他都有了,就連玄冰潭底的回魂草,煞龍盟的人亦已找到,正在送回來的途中,到時,只要将四味藥引加在自己配制的藥方裏,就可以躲開閻羅索命。
可是,他若用了這四味藥,清兒怎麽辦?
三顆血靈芝最多就只能保全她半年時間,這四大靈藥,世間罕見能得一已是不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再去尋得一份來的。
如果他自私的只顧自己,那麽,他就只能看着孩子死在跟前。如果他把藥材讓出,那麽他最多還有四五個月可活……弄不好,一兩個月內就可能死翹。
這是自己想看到的嗎?
這一個多月,他是不大去見這孩子的,可孩子那天真爛漫的笑臉已經深入到他心底。
他該如何做,才能兩全?
待續!
明天見!
男兒心,誰懂?——禍起 (求月票)
更新時間:2012-7-14 9:32:45 本章字數:3466
天微亮時,金淩自床上跳起,只看到身側有睡過的痕跡,獨不見男人的蹤跡。
她匆匆追出去。
房外,晨曦微露,輕霧低繞,空氣清新宜人。
喬裝改扮過的逐子,正倚坐在樹蔭下的花壇上打哈欠,瞧見她急切的樣子,自地上抓長劍挑在肩,面帶笑容迎上來,而後,順着她的視線往跟着往外瞅,嘴裏啧啧啧直叫着:
“看樣子,主子昨兒定然睡成死豬了,是不是沒和九爺說過半句話呀?哈,甭找了,已上朝去了!帱”
逐子笑呵呵的調侃着。
金淩心頭又惱又臊又失望,回過頭,黑臉瞪着:
“少在這裏興災樂禍!欠扁是不是?戬”
惹得逐子噗哧直笑。
金淩覺得越發的有點羞惱,捂着微燙的臉孔,嘴裏罵罵咧咧的嘀咕了一句:
“臭燕子,居然不叫醒我!到時要你好看!”
此時此刻,她終于深刻的明白體會到了某句詩的深意:忽見陌頭楊柳色,悔叫夫婿覓封侯。
梧桐蔭下,逐子長身而立,抱臂看着,驚訝的看到了她眉目間的“閨怨”,英姿飒爽的公子青,終于有了女子的嬌媚,卻不想竟叫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家夥騙住了身心。
他不由得嘆息:
九無擎啊九無擎,他到底有什麽能耐足令自己這個主子死心踏地呢?身邊美女如雲,怎能讓有潔癖之症的公子青對你癡了心?
自一個月前初知這件事起始,他就在不斷的反問這個問題。
****
吃過早膳,金淩閑的發悶,終于還是去了紅樓。
“你家主子沒說我不能上去玩吧!要是他敢有這想法,嗯,我扁死他!”
這種語氣,誰還敢攔着不許她上去。
重新回到這個了屬于他們兩的地盤,金淩倍覺開心,樓上樓下,來來回回的走動着。收拾收拾書房,整理整理衣裳,開了門窗,插一束剛摘的美人嬌,躺一躺散着他們氣息的了床,想象着被他擁抱着的感覺……。
閑下來時,她記起今兒個還沒有去看清兒,也不知這孩子現在怎樣了,便轉而折去了客院。
****
進得園子,就聽得清兒那歡快的笑聲在園子拉響起,等看到娃娃那美麗的小臉時,金淩覺得自己的心整個兒都叫這個孩子給融化了。
只有自己做了母親,才明白孩子與一個母親而言是何其的重要。
她站在園門口,手輕輕捂着小腹,雖然她的娃娃還只是一個沒有感覺的胚芽,可作為母親的自覺已經在潛意識裏茁壯成長起來。
此時此刻,她能深刻的領悟到當初娉兒那種急切的想救清兒的心情。
作為一個母親,在孩子瀕臨死亡的時候,向有救治能力的男人——孩子的父親求救,那應該是一種本能!
更何況,那孩子是如此的美好,便是一個閑人看了,也會恨不得挖出整顆心來好好疼着。
她在隐蔽處靜靜的看着清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正和兩個奴婢躲貓貓,花蕊叢叢,映着她嬌美的小臉,那彎的漂亮笑花,着實亮眼。
其中一個青衣奴婢看到了金淩,忙扶住了這位小小姐,低聲說了一句:
“金兒姑娘來了呢!”
清兒聽着開心的直探頭,急急的問着:
“在哪在哪呢?”
“金姨,金姨……”
屋檐下,人比花嬌,娉兒、岑樂和苳兒一起在那邊瞅着,彼此熱絡的說着話,聽孩子這麽一叫,紛紛看了過來。
金淩笑盈盈的走過來,忙一把揪住摸過來找她的清兒,對着那張小臉親了又親,笑着和她說話,心頭是一片柔軟,心裏不住的暗想:也不知肚裏那個是男娃娃還是女娃娃?嗯,話說,她也想要一個女娃娃呢……
三個女人過來,與客套,她笑着應了幾句,所有心思依舊放在清兒身上,眼神未曾了她半分,滿滿的笑容,滿心的疼惜,全給了孩子,無他,因為她也懷娃娃了,十個月後,會有一個粉粉嫩嫩的娃娃落地,原本她就喜歡小孩子的,現在越發喜歡了。
她的心思全沉浸在歡快裏,并沒有注意到苳兒在邊上深深的睇眸。
苳兒驚詫的發現,陽光底下,這個生的不太漂亮的女奴笑起來的樣子,有點眼熟,陽光落在她眼底,有一陣陣淡紫色的光閃現……
近晌午時分,金淩回了紅樓,親手準備了一桌酒菜,可直到日頭斜去都不見他的人影歸來。
東羅出去打探,回來後神色深深的對她說:
“宮裏可能出事了。東邊那位剛剛急色匆匆的趕了去。聽說昨兒下午,皇上和那位說話時曾休克過。諸個太醫救了半天,皇上才清醒,如今又昏沉了……。”
金淩聽着,直覺這幾天裏可能會起大變,難怪無擎會這麽的忙,于是她點點頭,獨自吃了起來。
心事重重之下,自然是食不知味,只能讓他們撤下,一個人在房裏來來回回的踱着步,有點心神不凝,惶惶間總感覺會有禍事将至。
她原是想去找東方若歆說話,出門後被告知十爺帶着她去了東方府。昨兒就去的,還沒回,只好折回。
又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忽記起自己曾答應清兒教她吹笛的,立馬去琴室取了一玉笛,興沖沖出了門。逐子則遠遠的跟着。
才進客院,就聽得一片哭天喊地的大叫:
“怎麽辦?怎麽辦?誰去把爺找回來?誰去把爺找回來?要怎樣才能止血啊?清兒……清兒……”
一陣驚躁聲,一陣哭喊聲,摧心撕肺的傳過來,打破了午後的沉寂。
金淩聽着一驚,拔腿就往沖進園子,繞過小花壇,沖進聚了不少奴婢的房裏。
逐子緊跟而至,但見那些奴婢,一個個全面無人色,兩個服侍清兒的丫頭,自裏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來,看到她時,急巴巴直叫:
“血……全是血……金兒姑娘……快去把羅統領叫過來……小小姐出事了……小小姐出事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一連串的“怎麽辦”令金淩的心陡然一沉,她腳步沒有遲疑,撥開圍着她去路的苳兒和岑樂,就看到娉兒坐在圓桌前,懷裏抱着清兒:這孩子兩眼翻白,渾身在抽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孩子的鼻子和嘴裏都在流血,就像潺潺不息的小溪,涓涓而下,染紅了娉兒身上那件素淡的衣裳,就像剛剛殺了人一般……
娉兒恐懼的瞪大眼,拼命的用手中的雪羅帕抹着。
抹不光啊,手上的羅帕成了豔紅色,淨白的素手沾滿殷紅的血……
“怎麽會這樣?”
金淩瞪大眼,倒吸一口冷氣,驚叫:
“早上還好好的,怎麽會這樣的?”
濃濃的血腥味沖進鼻子來,一陣陣異樣的惡心翻滾起來。
娉兒看到金淩,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豁然抱着淌血不止的清兒跪倒在地上:
“金兒,金兒,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清兒,救救清兒吧……指望不上公子了,皇宮離這裏有好些路。清兒會死的,這樣下去,清兒會死的……我不想她死啊……你也看到了,她是多少乖巧的一個孩子,老天怎麽可以奪了她的性命?怎麽可以?”
眼淚帶着血水,嘩嘩落下,那只滿是血水的手死命的抓着金淩的手,在金淩手上印下一道血印。
金淩強壓着腸胃裏翻起來的不适,一邊沉着的扶住她問:“到底怎麽回事?”一邊熟練的掐人體上可以止血的穴位。
清兒身上已是滿是血水,不一會兒,她的手上就沾滿了血腥味,濃郁撲鼻,惡心感愈發厲害起來,耳邊,娉兒嗚嗚嗚慌亂的哭着,手足失措着:
“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我不知道……
“今天是第七天,公子上朝前過來叮囑我吃完中膳就把最後一顆血靈芝給清兒服下……”
“剛剛我給清兒吃了,清兒本來歡蹦亂跳的,沒一會兒功夫就說肚子疼,然後就這模樣了……
“金兒,怎麽辦,怎麽辦?清兒會不會死,會不會死啊……”
金淩看了一下脈,心是一個勁的往下沉,就像一個無底的深淵,将其吸了進去。
那藥,是假的,是毒藥——
這番裏,當真是完蛋大吉了,毒上加毒,哪還有得救?
待續!
還有一更!
男兒心,誰懂?——藥引
更新時間:2012-7-14 10:45:18 本章字數:3602
血,好不容易止住了,金淩再也無法忍受,看着手上鮮淋淋的,她狂奔出去,來到一粗壯的梧桐樹下一陣狂吐,中午吃的食物一并吐了出來。
從外頭奔進來的逐子看到這情景,吓壞了,他認識的公子青何曾這麽虛脫過?
這人即便和人拼酒,都不會吐成這德性的,今日這是怎麽了?
“主子?”
他憂心忡忡的走近,語氣是緊張兮兮的帱。
“幫我……打盆水來……這血腥味……薰的我難受。”
她啞着聲音,将頭靠在樹杆上,陽光自樹蔭間散落下來,照在臉上,眩眼,人暈暈的,腳下有點發軟!
逐子愣了一下,連忙跑去花壇邊抓起一只小桶,打了一桶水,箭步如飛的跑到她身邊戬。
金淩無力的蹲下身子,将手伸進水,晶透的清水,頓時浮現一層血紅。
她睇着,想到這全是清兒的血,胃裏又是一陣痙~攣,一陣幹嘔。
她忍着,匆匆洗淨雙手,又叫逐子打了一盆水來,一抷水一抷水的往臉上潑去,一陣清涼入骨,那反胃的感覺這才消停了下來。
擡頭時,就看到逐子臉上全擰在一起,盡是擔憂之色。
“沒事!是害喜反應……”
她咕哝了一聲。
這逐子,是粗爺們,身邊又沒有女人懷過孕,哪曉得她這是什麽狀況。
聞言,逐子這才恍然,臉上緊巴巴的線條這才舒展開來,但很快,他的面色又再度凝重,脫口禀道:
“主子,事情有點不太妙?”
她點頭,蹙眉:
“的确不妙,清兒的情況太壞了。不行,我得回紅樓往無擎的藥櫃裏瞧瞧,看有什麽可以壓制毒發的藥去……”
順便把身上這衣裳換一換,全是血味兒,太叫她難受了。
“主子,先別走……我說的事情不太妙不是指這件事!”
逐子追了一步,叫住她,沉沉道:“外面來了好些兵馬,裏三層外三層将公子府給包圍起來了!”
“什麽?”
金淩猛的收住身子,止住步子,驚愕回頭,失聲而問:
“怎麽會有兵馬?”
“不知道。領頭的那位說,他是奉皇上之命前來保護公子府來的,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随便進出。”
這哪裏是保護,分明是在看禁。
“這麽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出去給無擎送信?”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她一點防備都沒有。
“是!我正要來向您禀這件事……東羅在府門口和他交涉,可是他們就是不肯放。我們說小小姐毒發需要找九爺回來治,他們也不搭理。東羅生怒動了粗,那人立即就讓人上弓弩陣……”
看來,情況的确嚴重。
金淩浮躁的扒扒頭發:
“走,到前邊去瞅瞅……”
“是!”
提腳走了一步,逐子問:
“那位小小姐怎麽樣了?”
“很麻煩……非常麻煩……要是沒有相應的解毒藥用下去,只怕今兒個她活不到太陽下山……”
心情無比沉重的往清兒房間那邊瞅了一眼,但看到那位苳兒,正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金淩沒空理會她,滿臉憂色的跨步往前院而去。
****
公子府外,銀甲閃閃,一列列士卒,或彎弓弩,或執長矛,或握鋼刀,一層又一層,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一個銀铠的将領昂首挺胸守在正門口。
園中,似有打鬥過的痕跡,好幾個地方鋪撒着血跡……
金淩沒有多逗留,往正廳而去,但見薄管家正在和東羅包紮傷口,她急步跨進去:
“東羅,你受傷了?”
東羅看到她,忙站了起來,啐了一口,說:“丫的,那些王八羔子,就是不讓我出去……哦,對了,主子放心,爺沒事的!”
他怕她擔心,第一時間打包票,先安她的事。
不管是真是假,總歸是定了定她的魂。
金淩吐出一口氣,問:
“真沒辦法和無擎聯系上嗎?”
依現在這個情況,的确如此……
她的眉心整個兒成了川字,此時此刻,她既要憂心清兒的狀況,又得憂心無擎在宮裏發生了什麽,若是以前,他常常都在吃中飯前下朝來,今日他的作息時間已經打破常情了。
“我會想想辦法……清兒小姐怎麽樣……”
東羅撫着包紮好的傷口,沉沉的問。
金淩點頭,肚子裏憋的厲害。她心慌氣短的,語氣悲痛的說:
“很糟糕!清兒的命,朝不保夕……要是無擎回來的晚了,只怕會見得不到她……要不然,這樣吧,自暗道走……我在這裏拖着,先去尋一些暫時可以克制的藥來壓一壓。哦,不行,絕對不能從暗道走,那等于就是在告訴外頭的人,府裏有機關暗道……”
可不能走暗道,東羅該怎樣才能出去?
“主子別擔心,東羅再去和那臭光頭說說情,不能通容我們出去,至少得給我們去報一個信。對了,去把岑樂請過來,那人和那光頭是世交……”
三個人,分頭行動:金淩和逐子往紅樓而去,東羅則去了客院找岑樂。
****
回到紅樓,逐子一如既往的守在門口,南城正在樹蔭下養神,剛剛睡了一個午覺,還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看到他們一臉凝重的樣子,走過來拍拍逐子的肩,迷糊的問:
“喂,怎麽了?“
“你自己去看,來了好些禦林軍……我說南城,你們家主子在玩什麽……這樣怪吓人的……”
逐子是眉頭直皺。
就好像當頭澆了一盆子冷水,南城立即抖落了滿身的懶散勁兒,撒腿就往前院跑去,一溜煙就沒了人影。
****
樓上,金淩踢開書房門,直直就往琴室邊上的小藥室走去。
那裏放着無擎的銀針,放着一些瓶瓶罐罐,有去腫消紅的凝脂露,有絕頂的金槍藥,有一些解毒的丹藥……品種不多,通常能叫他收藏的,皆是有奇效,也許不能針對清兒的對症入藥,可如果不試一下的話,那就等于完全放棄了希望。
事實上,依現在這個情況來看來,就算九無擎回來了,也是束手無策這樣一個結果——沒有可以保命的藥材啊!
清兒那張小臉蛋,不停的眼前浮現,一聲一聲叫着“金姨”,是如此的聽話懂事,要是真這麽睡下去再不能醒過來,她會恨自己的。
她不自覺的撫了撫小腹,這個孩子與她而來言,還沒有任何感情,可此刻,有人要是敢傷害他的,她必定奮起反抗。以此将心比心,娉兒将清兒養的這麽大了,再這樣眼睜睜的失去她,那該有多痛。
金淩越想越心痛,越想越難受。手上,不斷的翻着那些藥瓶,眼底,看着那些藥丹的名字,可沒一瓶是她想要的。
難道清兒的命就要這麽沒了嗎?
她有些頹喪,倚着櫥窗想了又想,明明記得這裏還有一種叫九轉回魂丹的啊!
那東西,也算是解毒奇藥了,怎麽就不見了?
會不會在暗格裏?
打開暗格,往裏面一看,沒有那瓶子,她只看到裏面放着一個精致的玉匣子,四四方方,刻着盤龍與飛鳳。
這是什麽東西?
以前沒看見過。
藏的這麽好,是什麽寶貝?
手指觸到玉匣子,一陣清涼專來,好像是千年寒玉所制的。
她微微訝異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看,一股冰寒徹骨的冷氣迎面撲來,她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濃濃的蓮香沁入心脾。
深深的匣子內裝着三件東西:一朵開的正豔的千年寒蓮,一段碧綠如琥珀的魚腸,一只水晶瓶,裝着滿滿的鮮紅液體,各标有名字,分別為:涯巅之雪蓮,羅河之琥珀魚腸,青峰之烏鷹血。
這三件,全都是藥中奇品。
她看在眼底,不由得大喜過望,急忙蓋好,小心的捧在手上,眉開眼笑的往樓下而去,心裏則在想:原來無擎已經把藥引子全找齊了,真是太好了,這一下,清兒有治了。
****
夜幕降臨的時候,公子府外的兵馬又換了一批。
金淩守在門口,耐心的等着九無擎回來。
之前不久,來換班的某位少将傳來一句話:
“今晚上,公子可能會很晚才能回來!”
望眼欲穿,人未歸。
九無擎,你到底在做什麽?
待續!
明天見!
男兒心,誰懂?——白眼狼
更新時間:2012-7-15 9:53:15 本章字數:3641
皇宮。
紫薇閣,有什麽砰的落地,哐啷一聲,發出一聲巨響。
九無擎看着紫紗玉茶壺在腳邊落地開花,碎的分外好看,紫紗玉摔的極有層次,就像一朵盛開的花蕊。美極。
“爺!”
低聲輕禀的人,聲音微顫帼。
九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