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
城低低的問雲姑姑:“這臉真可治?”
雲姑姑答說:“可治。九公子說的。”
慕傾城沉默半天後,無比悲涼的應道:“好,那我答應這婚事!”
她為何傷心,金淩并不不知道,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慕傾城很內向,喜歡把什麽都藏在心底。
回府後,她把這個告訴了九無擎。九無擎立即去了鎮南王府,當日朝中傳出了晉王和鎮南王府再結連理的喜訊,并定了婚期。
九無擎回來後對金淩說:“拓跋弘心懷叵測。以後見到他就避開。你的功夫還沒有恢複,一切小心為妙。”
才隔了多久,便傳來他在北原地區私自出兵收複失地的消息,這絕不是好事。
“按理說,封地之上的親王,不得皇令是不能随意調動麾下兵馬的,這番裏,晉王違了祖宗規矩,那皇帝老兒有什麽反應?”
金淩低聲問着。
“皇上傳令令拓跋弘回京受賞!并且準備大婚事宜——他要是敢不來的話,那就是自認懷着私心,到時邊地可能會生亂……要是敢來成這個親,嗯,我希望他這輩子進了鍄京府,永遠不必再回封地!”
九無擎說的很輕淡,似乎只是讨論一件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小事,可是,她知道,想要将一位親王永遠留在京城,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終身囚禁,一種是死。想要得到這樣一個結果,必有一場腥風血雨。
“燕子,皇上還健在,我們能拿晉王如何?”
九無擎不說話。
但金淩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壓迫氣息。
鍄京城,風雨将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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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說話之際,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爺,爺,不好了!清兒小姐又昏厥了……”
東羅在外頭急切的禀告着。
待續!
親們,對不住,昨晚上,網線壞了!
男兒心,誰懂?——栽贓
更新時間:2012-7-9 10:01:16 本章字數:3505
二人自搖搖椅上跳起來。
金淩急跑在前,秀眉不自覺的擰在一起,這已是清兒本月第三次昏厥,每昏厥一次,她和九無擎就商量着換一次藥方,可換來換去,似乎沒有什麽大的效果。這發毒的間隙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二人急匆匆來到客院,清兒的房裏,宮慈、岑樂、苳兒都已經到齊。娉兒的哭叫聲在房裏回響着。
金淩走到走廊臺階的時候,就看一灘黑色的血漬,自上而下的噴撒在高高的臺階上,她看着不由得心情一沉,娉兒凄慘的哭聲令她覺得非常之難受。東羅說:“剛剛清兒小姐在走廊上玩着玩着,忽然說肚子好痛,想跑下來找她母親,才走了一個臺階,從就吐血,自上面滾落,當場不省人世!”
這臺階,不算高,七八級罷了,但夠孩子受的了囗。
進門後,幾個女人紛紛讓開,金淩看到鼻青臉腫的孩子正倚在娉兒的懷裏,小臉上多處擦破皮破了相。
有婢女低低在叫:“爺來了,爺來了!”
衆道目光全沖他們射過來偵。
這客院,九無擎很少過來,一般情況下,要給孩子看診的話,多半在紅樓。
這是他第四次走進來,前兩次也是因為孩子昏厥了,才來探視的。他對這她們父女倆很冷淡,也沒有正式在府裏宣告了她的身份,但所有人都知道客院的孩子是公子的孩子,派來服侍的侍婢嬷嬷都是府裏資深的。
金淩知道他懷疑過孩子,曾用血子花來驗證他們之間的血脈關系。
那血子花很不可思議,若是親骨肉,兩種血交融于花骨朵上,它在會瞬間間綻放,若不是,它會立刻枯萎。
那天,血子花開的異常燦爛,她第一次見識到了它的神奇。
宮慈回過頭,穿着朝服的九無擎和那女人相攜而來,心頭再度刺痛了一下。
宮慈深深的睇着,這些日子,她幾乎見不到他的面,白天他忙着公事,晚上,他關在紅樓了哪也不走動。活了這麽多年,這番她可真真是受盡欺淩。她心頭懷着哀怨無處傾吐,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行了一禮,默默讓開道。
岑樂殷殷的看着自己新婚夫君,多少日子了,也只有在他回來的時候,才能遠遠的見上一眼,她真羨慕紅樓裏那位,天天能看得見,摸得着。真好。瞧,又是她陪着爺過來的。
苳兒怔怔的瞅着,一身朝服的他,真是英姿俊拔,自那日一談,他再沒親近與她,哪怕她生了病,他也沒有再看一趟,只讓東羅傳了一句話:“命是你自己的。你若不珍惜,誰會珍惜?”
他真是和小時候不一樣了,的确無情。卻為何獨獨對這個不起眼的女奴這般好,真是讓人費解。
娉兒聽到那聲低叫,立即回過了頭,抹掉臉上的眼水,看清來人,急急忙忙的放下孩子,往地上跪了下去。
“爺,到底怎麽辦才能救清兒,求您想想辦法,再想想法子吧……只要能救孩子,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甘心的,求您了!”
她拼命拼命的磕頭。砰砰砰,頭叩的非常響,令聞者落淚。
九無擎将她扶住,瞧見她額頭舊疤有血滲出來,簡單的說了一句:“我會盡力!你懷了身子,自己保重,別再動了胎氣!”
金淩有點不忍觀之,這真是一個命運坎坷的女人,幼年在烽火裏九死一生,豆蔻年華遭逢劫難,如今,養了四年的孩子命将不保,未婚夫生死不蔔,肚裏的那塊肉更有流胎的跡向——真是命苦。
娉兒忍着悲傷,手不自覺的捂着小腹,點頭。
他坐上床,将清兒扶了起來,細細審視了一番那張受傷的小臉,再冷硬的心,看到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也會心疼。
“金兒,把藥箱給我拿過來到!”
“哎!”
金淩将背着的小藥箱放到床上,看九無擎診脈。
半晌後,他冷怒着一雙劍眸,擡頭沉叫了一聲:“把所有人接觸過清兒的人通通集合過來。”
金淩從沒聽過他如此厲色過,心頭不由得急一跳,忙問:“怎麽了?”
“有人下毒!”
九無擎沉沉吐出四字,狠狠掃過眼前驚疑莫辯的衆人。
宮慈臉孔不由大變,如今整個公子府皆由她在打點,這清兒若只是病發,與她無關,若是叫人下毒,那她就要擔了責任。
****
客廳內,站了一大票奴婢,幾個女主子都在。
九無擎初步給清兒做了去毒措施以後,自房內走出,坐在首位上,淡淡一瞟,說:“我不針對任何人,只是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公子府絕不留內奸……宮慈,從你開始……說說你們這一大半天各自在幹什麽?”
但凡服侍娉兒母子的皆是親信,這親信裏出現奸細,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
古來,嫡庶之間,常有争鬥,可那多半出現在嫡有所出的情況下,現在這種情形,她實在沒有必要對付一個完全沒有威脅力量的孩子。
她才不做這種愚蠢的事!
但是畢竟她曾和清兒接觸過,交代一下行蹤也是必須的。
可她還是不覺的皺了一眉,想了想,方道:“妾身早上時候給清兒做了一盤點心,送來客院只坐定一會兒,那點心衆人都有吃,皆無事。午後,妾身午睡醒來在園中摘花,才知道這事,便急匆匆趕了過來。爺,清兒是爺的孩子,便是妾身的孩子。妾身怎會心腸狠毒的加害與她?況清兒如此可愛,妾身喜歡都來不及呢……”
宮慈表達着她對于清兒的喜歡之情。
他的目光一移,不想聽廢話,轉而落到了岑樂身臉上。
岑樂連忙起身道:“午膳前,妾身到客院教清兒彈琴,只坐了一小會兒,便回了房。後來沒有來過!”
她的話音剛落,苳兒也站了起來:“爺,上午時分,苳兒來過客院,當時清兒在和幾個奴婢玩躲貓貓,她追的乏了,曾向娉兒姐姐讨水喝,正好娉兒姐姐在房裏疊衣裳,是我替她倒的水。下午,苳兒就沒來過客院!”
“娉兒,中膳時候的膳食,你有和孩子一起吃的?”
九無擎轉頭問。
“是!”
“每道菜,你都嘗過,是不是?”
“是!”
這說明食物中不可能出現投毒情況,若是投了,這番兒娉兒也已中毒。
“膳後的藥湯,是你熬的?”
他再一問,最近這段日子裏的藥湯全是娉兒親力親為侍弄的。
她卻搖頭:“今日我身子乏,中膳後,金兒姑娘曾來和清兒玩,見我累的慌,替我熬了一貼!”
金淩一直靜靜在看,聽着這話,點頭:
“那藥是我熬的。也是我吹涼了喂清兒服下才回的房。本想帶清兒過來再讓你看看診的,孩子說困,我想今兒個換了幾味藥,許是藥性的緣故,就哄着她睡下,還刻意叮囑她們等清兒醒了就送來紅樓……”
話還沒說完,服侍清兒的侍婢忽跪了下去:“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侍婢低頭道:“小姐吃藥睡下後,曾一度喊肚子疼!奴婢給她揉了揉,她才又能睡過去!醒了以後,喝了一些水,又叫肚子疼,奴婢給她揉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沒事。可玩了一會兒就吐血,自高高的走道上跌了下去……”
“也就是說那藥有問題!”
宮慈淡淡的瞟了一眼金淩,站起來問:“那藥渣,可還在?”
“在!”
“這藥方是爺開的,爺自不會害了自己的的孩子,就怕有人包藏禍心。去,把藥渣取來讓爺瞅瞅……”
宮慈吩咐着。
金淩心裏來氣,她這是擺明了說她在使壞心了。她沒有怒形于色,只出去對門口的東羅說:
“去把藥罐子取過來!”
東羅應聲而去,将藥罐子取了過來,将藥渣倒于桌面上。
九無擎瞅了一眼,皆是藥方上的藥材,并沒有什麽問題,正當要令人将藥渣撤下,卻見宮慈執起藥箸,在藥渣挑出了一只體形極小的七彩毒蜈蚣。
“爺,妾身雖不懂藥理,但也識得此物。這蜈蚣雖能入藥,但是用的不當,就會誘致毒發,或是加重病情——妾身記得,您的藥方上沒有這味藥,如今這藥渣裏怎麽會有它?”
問的是九無擎,但她的目光卻極其冷靜的落到了金淩身上,等着解釋!
很明顯,有人在栽贓。
待續!
晚上還有更新!
章節目錄 男兒心,誰懂?——栽贓2
金淩皺了一下眉,迎上九無擎探詢深的深沉目光:“煎藥的時候,因為聽到清兒在哭,我曾離開過一小會兒,這中間是客院一個叫可兒的侍婢替我煎的……”
“東羅……把可兒找來!‘
九無擎眸光一沉,命令着,語氣相當的不善。
東羅應聲而去,很快神情凝重的折回禀道:
“爺,可兒,死了!”
這話一出,衆人皆驚。
金淩張了張嘴,錯愕之極。
****
可兒死于自己的床上,門是裏面上的栓,穿的是單衣,雙眼流血,毒發而死。
一個認得可兒的婢女沖了進來,見到這慘狀,不由得驚哭了起來:
“可兒可兒你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
嗚嗚嗚的聲音,平添了幾分凄慘。
****
空氣裏有一股一樣的花香。
九無擎親自查看了一下屍首,直起腰時,吩咐道:“屍身有毒。任何人不得靠近!全出去吧!金兒你也出去!”
衆人聞言色變,紛紛退出房來。
金淩有些不情願,卻被九無擎冷冷的一瞥,吞下了嘴裏的話,悶悶轉身出房。
九無擎沒有離開,銳利的目光四下巡視,但見臨窗的桌子上擺着一個花瓶,瓶裏插着幾朵開的正豔的四月瑰。
這花,名又為四月鬼,開出來的花,很豔麗,都能把陰鬼都能吸引過來,重要的是這花種在園子裏,他原是想拿來克制自己的蠱蟲——這種花本身沒有毒,但若遇到了七彩毒蜈蜙,就會形成無色無味的劇毒,他曾用這兩種藥材給自己下過毒,所以很清楚其中的藥性。
那個婢女必是碰過那七彩毒蜈蜙,又摸過四月瑰,加之長年嗅了這花香,才會稀裏糊塗死了去。
他再度瞟了一眼床上少女那慘淡的死人臉,緩緩走出房去。
****
房外,宮慈,岑東,苳兒,一行衆人,帶着自己的婢女,靜靜的守着,驚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金淩身上。經此一事,她的嫌疑似乎可以确立無誤了。
金淩視而不見,沉思着。
“爺,可發現什麽?”
宮慈見男人出來,關切的問着,引來所有人的翹首相視
九無擎不答,細細思量罷,對東羅說:“去藥房查查看,七彩毒蜈蚣可有少了?”
“是!”
****
不一會兒,東羅帶着绮姑姑和一個青衣老婆子走了來,先行禮,九無擎揮揮手問:
“可少了?”
答話提绮姑姑,道:“少了!七彩毒蜈蜙今兒個确實領用了一味?”
“誰領用的?”
宮慈以當家主姿态問的這話。
“是可兒過來領的,拿的是爺的令牌,那令牌是爺送給金主子自由出入公子府的那一塊。具體取了去有什麽用,可兒沒說,這事兒,姑姑也見着了!老婆子也不敢多問!”
那老婆子恭敬的答禀着。
绮姑姑立即應下話去:“的确如此!”
所有證詞都指向了金淩。
金淩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衆口可铄金,在場的人,看向她的眼神立即帶進了異樣的顏色。
“金兒,你還有什麽話說?”
绮姑姑目光咄咄的逼人的射了過來:“爺待你如此偏愛,你還有什麽不滿,竟公然在清兒小姐的救命湯藥裏下毒,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此毒手,你的心腸是不是也太惡毒了一些……”
這語氣,完全已經将她當作兇手來看了。
金淩氣極而笑:
“對,我是讓可兒帶着爺的令牌去那藥庫另外拿過一味藥,但不是這七彩毒蜈蜙,只是一種尋常草藥罷了。就是那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黃苓。”
“姑娘這是在狡辯,黃苓是來支取了,可是這毒蜈蜙也是你讓可兒要的。這事,你賴不掉!”
绮姑姑說的斬定截鐵,目光冷厲:“真沒想到你會如此蛇蠍心腸!”
九無擎沉默了一下,安靜的看向金淩,眼色越發的冷了:“金兒,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金淩一楞,別人不信她也便罷了,難道他也懷疑起她來了麽?
“我沒有要過七彩毒蜈蚣!”
她忍不住辯了一句。
問題是現在不僅記檔拿了,而且還出了人命了,最最緊要的是
:唯一可以證其清白的證人死翹了——如今這情形,可稱為:死無對證。
金淩郁悶之極的追加一句:“再說,我為什麽要害清兒……我疼她都來不及呢……”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看你平常憨憨然然的樣子,害起人命起來,還真是一點都含糊!”
绮姑姑不緊不慢的喝斷了她的辯解,轉頭看向九無擎,跪下道:
“爺,這種家風絕不可以開了先例……想十幾年前,琮王爺寵信一個舞姬,包庇其弑子之責,後琮王府無子嗣而出,皆夭折于妻妾之手,好好一個琮王府最終末落,今日,這金主子竟敢效法前人,怎生了得,必須殺一儆百,否則家無寧日……”
這話,铿锵有力。
九無擎斜目以視,銀色面色冰冷無情,眼神深不可測,誰都不能揣測此人現在到底在思量着什麽。
好一會兒後,他才高深莫測的反問一句:
“好一個殺一儆百!绮姑姑,我倒想問問您該怎麽殺,又該怎麽儆法嗎?您別忘了了,金兒肚子裏尚懷着我的孩子……而且,本公子以為,這事栽贓的可能性較大……”
“爺,皇子犯法,和庶民同罪,金兒雖然懷着身子,但您也不能因此而包庇不是?您曾在軍中待過多年,軍中紀律是何等的森嚴,您一向公私分明,廣為士卒所祟敬,如今面對的雖是家事,可您若不能禀公而斷,試問将來人夫人如何治家,您又以何在朝上立足……請公子三思……”
這绮姑姑原就是皇帝派下來的,平常的時候,倒是規規矩矩,恪守本份,今兒個這番話,卻是有些刻意針對之嫌了,誰都知道她如今是夫人手下的得力助手——
這話一出,奴婢們皆在想,是不是夫人閨房寂寞生了怨氣,以致于令這個奴才逮了機會就故意想把得寵的這位拉下馬來。
宮慈感覺到衆個目光全在有意無意的瞥她,心下暗暗叫苦,其實這事兒,栽贓嫁禍的痕跡很明顯,但凡有點頭腦的都可以看得出來,绮姑姑不是笨蛋,她之所以這般做,大約也真如表面看到這樣,是在替她出氣——有意在壓那女人的氣焰。
可做的這麽明顯,着實是有欠妥當的,她覺得自己該站出來說些什麽的。
“爺,這事,需得細查!按理說,金兒不可能這麽做。可問題既然已經出了,總得事情理個明白的。為示公允,爺,這樣成不,讓金兒到蘭苑住幾天,我讓桐侍衛帶人親自護着。我們再細細的把這事兒再查上一查……你若不放心,可讓東羅跟着……只是金兒終究懷着身子,需有人服侍,就讓绮姑姑随身侍候着吧……”
這話,很公正,安排的很合理,如果這個時候九無擎把人帶回紅樓,很難壓住底下傳出來的流言蜚語。
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想要證明清白,這麽做是極有必要的。
金淩看着九無擎,不知道他打算怎麽處置這件事,這人,自發現藥渣裏有七彩毒蜈蚣就沒有正眼看她一下,眼色冷冷的,就好像真相信她幹了這種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好吧,她承認自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得他冷眼也是她自找的。
她摸摸鼻子不說話。
“東羅,去準備下,帶小金子到蘭苑住幾天,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離苑半步……”
東羅四下一瞟眼,應了一聲是。
金淩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也就這時,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绮姑姑,蘭苑起居飲食好生侍候着,若有什麽差池,唯你是問!”
說完,轉身進房,看樣子是打算去看清兒了。
都沒有和她說兩句話就離開了?
完蛋,他真生氣了!
她有些不甘,追了幾步。
绮姑姑半途将其攔下,利叱一聲:
“金兒姑娘,您沒聽到爺的命令嗎?請你去移駕蘭苑老老實實待着去。”
待續!
親們猜,無擎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
嘿,明天見。明天要是有時間就把落下的另一更補上,若沒空,只能延後。群抱!
PS:打滾求月票!
男兒心,誰懂?——各有所謀
更新時間:2012-7-10 9:37:22 本章字數:3464
直到夜色降臨,清兒依舊沒有醒過來的痕跡。
走出客院時,九無擎的腳步很沉重,獨自慢慢的走在小徑上,夜色微涼,心思沉涼。
宮慈站在園門口看着他,月色淡淡的鋪在他身邊,一道長長的影子,拖拉在地上,看上去是如此的孤寂。
待走到門口時,他看到了她,站定,睇了一眼,什麽也沒有說,便想從她身邊走過。
她追了幾步,然後放慢腳步,不緊不慢的跟着,輕聲問囿:
“爺,清兒的病,是不是很難治?每番見你自清兒房裏出來,心情很都不太好!”
她原就不奢望他會回答自己的,他若不想理你,就會淡漠的把你晾着,視若不見。
“不關你的事……我想獨自走走,你別跟着讓我煩……啥”
他卻答了,語氣悶悶的,似藏着不能纡解的煩惱,失了平常的冷漠,多了幾分屬于人的氣息。
她心頭一喜,加快幾步,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緊緊将他圈了起來:
“無擎,我們是夫妻,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到底想要冷到我何時才肯理我……”
“放手!”
九無擎站住,不屑撥開她,碰她一下,只冷冷的喝着。
宮慈鐵了心,将人抱的越發的緊:
“不放!以前,你待我多好。現在我是你的人了,你為什麽反而要将我拒之門外!告訴我,你與我爹爹到底生着怎樣的恩怨,竟令你把我也恨上了……”
“你不必知道!”
他冷漠的喝斷。
她楔而不舍的追問下去:
“是不是因為九貴妃?”
這話,是試探性的。可沒等話音落下,他的身子猛的一震。
“別跟我提九貴妃!”
他沉着聲音将她甩開,頭也不回往外而去,不一會兒出了園門。
宮慈急急追了過去,撐開雙手将人攔住,左右看着沒有任何人,夜色靜悄悄的,隐約有夜蟲的低鳴,公子府鹹少有人來,客院附近相當僻靜。
她情知附近不會有人留守,便壓低着聲音,繼續往下盤根究底起來:
“九貴妃是你母親對嗎?五年前,你借着公子之亂帶九貴妃離宮,而我父親則是奉旨抓你們回來。這當中,我父親利用他和九貴妃曾經的交情,将九貴妃重新拿住。拓跋弘因此而将你一網成擒,所以你恨上了我父親,連帶着遷怒上了我是不是?”
這個小女子,從來就是一個聰明人。
九無擎自不會承認這些事,撇開了頭一徑冷笑:
“越說越離譜!”
宮慈深深的看着,不肯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表情,只是他越否認越表明他的情緒是波動的:
“離不離譜,你心裏明白!無擎,如今,我們是夫妻,所謂嫁夫從夫,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只要你願意,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願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明澈的月色底下,美豔如花的妙齡女子低低的對他宣着誓言。
如此表白,換作是其他人,必感天動地,會嘆一聲: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可他是九無擎,世人都道他沒心沒肺,事實上,他的确也冷血。
“好一個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譏諷的一笑,擡頭目光冰寒,眸中是兩點清冷月光:
“宮慈,你好像忘了皇帝把你許給我是為了什麽?把我看住對嗎?”
宮慈似乎知道他會這麽說,想都沒想多想就搖起頭,斷然否定:
“無擎你誤會了,哪有看住不看住一說。皇上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可以在定下心來輔佐太子殿下……”
九無擎又冷笑一個,打斷:
“說白了,就是希望我還跟以前一樣對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宮慈語塞,甚覺無奈,不明白他的想法怎麽就那麽偏激呢?
“身為臣子,對君主鞠躬盡瘁,這是理所應當。你這麽疼惜七殿下,難道不想他成為盛世名君嗎?”
她前後思量了一番,反過身來質問,游說:
“無擎,皇上的身子為什麽會壞的這麽厲害,你應該心知肚明。
“想當年,為了救你一命,皇上曾帶人親往雪崖之巅采千年雪蓮,為此和守蓮人在雪地裏打了三天三夜,以致于得了寒症;後為,為了保全九貴妃一命,又以身試毒,才落得如今這個病敗的身子。
“我知道你心裏一直在怨恨皇上,恨他用無心蠱控制你的意志,但除此之外,皇上并沒有做了其他罪大惡極的事,你何苦糾着那些陳年爛谷子的事不放呢?
“你細細回想一番,再問問自己的良心,難道皇上待薄你了嗎?他是萬乘之君,對待親生子嗣也不過如此。如果你真是九貴妃與別人生養之子的話,皇上對你的厚愛,幾乎無可比拟了……
“無擎,這世上,生恩不及養恩大。不管你以前家境如何,這些年,你總歸是帝駕跟前成長起來的,你該報答的是皇上……是皇上安排了名師指點教化與你,一路上處處給你機會提攜于你,才有了你今時今日的地位……要不然……”
她自認沒說錯半分,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該抱着感恩之心,可他渾身散發出來冰冷之氣,卻能将四周十丈之內全部凍結,這表明他完全不認可她的說詞。
“閉嘴,你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評說究竟!”
九無擎冷冷厲喝一聲。
那兇悍的口氣,有種想将人就此掐死一般的怒氣。
宮慈心頭一顫,立即閉嘴,一想後,卻很勇敢的笑了出來:因為這樣一種激怒的語氣,她終将這件事的大概輪廓勾勒了出來:
“看來我猜的無誤。怪不得皇上待你這麽好。其實皇上還是很有容人之仁的不是?無擎,皇上讓我嫁給你,不是想讓我來監視你,只是希望我能化解你心中戾氣。你的身子不好,心平氣和,才能長長久久。他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留在太子身邊,盡你之才,繁我西秦……”
他不想聽,只是冷笑,這宮慈果然一心一意向着皇帝,字字句句都在替皇上說好話,也許在別人眼裏看來,他的确是一頭不知圖報的白眼狼,可是又有幾人能知道他真正的苦衷?
當然,他自不屑和這樣一個人解釋個中來龍去脈,只冷冷丢下一句話說:
“倒真是忠心耿耿,甘願為了皇帝來嫁我這麽一個廢物!”
轉身奪步離開。
宮慈不屈不撓的再度撲了過去将人抱住,急急的直叫:
“我不是為了皇上,才嫁你的,我是為了你才嫁的!無擎,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你還記得那年賞燈會嗎?你一下猜出了十道燈題,令滿朝文武皆驚。那時,你才十二歲,溫溫如玉,才華四溢,惹來皇上測目,也令我驚奇了一把。也是那日皇上給了你賞賜,一把鳳尾琴,你卻當衆送了我。
“你還記得你初毀面容那段日子嗎?你說疊千紙鶴可寄相思,我便疊了千只紙鶴,每張紙上都寫了我對你的祝福,你收到後,送了一塊銅鏡過來,并且還捎了一句話來:識汝之心如明鏡,肝膽相照刻骨記。
“你還記得,那年收複嶺焰山,你捎來的火龍果嗎?一行烽火家書,一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令我記憶至今……
“你還記得……
翻起無重舊事,丢開女子該有的矜持,只為了想得到他的憐惜,重溫鴛夢……她說的溫柔而動情,催人淚下,半天後,得到的是他冷冷一句:
“你記錯了,我從來就沒跟你寫過什麽情詩,說過什麽情話……從來沒有……”
一句話全盤否認,足能揉碎女兒多情的柔腸。
宮慈不明白,他為何非得佯作絕情。
她不由得哀哀而叫了一聲:
“無擎!”
可他并為所動,冷漠的将她推開,正要離去,一聲慘叫自清兒的房內傳出來:
“清兒,清兒……”
娉兒凄厲的叫聲在夜色裏抖開,是如此的驚人心魄。
九無擎臉色一變,急奔進去,進得房內,就見猶在昏厥中的清兒嘴裏止不住的在溢血,娉兒抱着她,手足無措,侍在邊上的兩個婢女皆驚呆。
宮慈緊随而至,看到這副情景,也傻了眼。
待續!
稍後一更,馬上奉上!
章節目錄 男兒心,誰懂?——各有所謀 2
九無擎飛身上去,先點穴止血,然後急令宮慈将還沒有收拾回去的藥箱拿來,再度施以針灸制毒之法。
半個時辰後,血止住,清兒依舊不省人世。
房裏的凝重氣氛不曾消散了半分,娉兒将女兒緊緊抱在懷裏,茫然的看着施完針生出疲憊之色的九無擎,問:
“到底有沒有法子救清兒,有沒有啊?”
她原以為找到公子,清兒就會有救,可如今看來,生的機會依舊渺茫,這趟她算是白來了。
“若能尋到大還丹,還能保她幾個月,另尋他法,可這大還丹是南普法寺的鎮寺之物,得之不易!即便能得到,來回路程太過遙遠……孩子的情況等不了這麽久……”
他沉沉的道出一句,眼前的情況不容樂觀。
娉兒呆呆的看了一眼昏沉不醒的清兒,不由得失聲痛哭:
“那該如何是好?”
九無擎沉默,他也想知道該如何是好,可他不是萬能的。
他站起,離床,從宮慈跟前走過,輕籲出一口憋壓在胸膛裏的悶氣,消失在門外。
***
宮慈目送。
她知,他雖不太喜這孩子,可他的父親之心還在,他還是關心清兒的:這就是九無擎,看似無情,實則重情。哪怕對一個才認回來的孩子,也默默的用着一份心。
回房的時候,路經閣臺,聽得有有人在低聲說着話,聽那嗓音好像是南城和東羅,說的事好像和金兒有關。
她頓了一下身子,傾耳聽着。
東羅一個勁兒的嘆,深深的嘆息聲在夜沉沉的夜色裏散開:
“金兒這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爺早晚會不耐煩了她。其實我倒覺得夫人真是不錯。可惜宮大人曾害過爺……要是能冰釋前嫌就好了!”
南城在悶悶的應和:“就是就是。小金子終是底下來的,配不起爺。今番又在蘭苑大鬧來了是不?”
“可不是,一個勁兒鬧着要見爺。也不想想爺正煩着呢!”
“哎!這丫頭太不識趣!”一頓,又道:“你說,清兒小姐能治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