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喜歡被你罩……就像小時候一樣好不好!”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你說過的,會幫我找回記憶……金兒,我要把一切都想起來……還有,我想看你穿女裝的樣子?”
金西溫溫的說。
“等回了家,我就穿給你看!嘿嘿……一定把你的魂勾回來……”
金西莞然,側頭睨着:“怎麽感覺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淘氣……”
“是麽是麽?你記得我小時候很淘氣嗎?”
金淩的眸子唰的亮了,比夜明珠還閃亮。
他笑:“說了這只是感覺……等你把我醫好了,我一定可以記起來!”
兩人相攜沿着碎石小徑出去。
****
龍奕黑着臉,郁卒的站在廊道上直瞪眼——
為嘛那人長着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
為嘛?
同樣一張臉,她對着自己時,大呼小叫,毫不客氣,對着那人時,卻是又乖又馴又溫和又可愛?
十三年前是這樣,十三後還是這樣。
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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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很受傷。
正想沖出去将人抓回來,有人自樓後的小徑飛奔過來:
“少主!有消息傳回!”
****
玉樓外,東羅看着金淩跨上了馬,和白衣男子有說有笑的往道上而去,粗濃的長眉整條都扭曲了,不由得跑了出去,叫住:
“公子青!”
街上人來人往,随着案子的大破,太子之位的确立,街市又恢複正常了,坊間一些不良的擔憂,皆已悄悄消散。
金淩看到東羅蹿了出來,本含笑的眸,微微一淡,本不想理會的,人家擋在道上不肯走。
金西瞅着,低聲問:“他是誰?”
金淩不答,只悶悶道:“何事?”
“我家公子想請你過府一敘!”
東羅行了一禮,驚異發現這個名叫金西的男子,生的真是像極了龍奕。
“我與他能有什麽好說的!不去!”
“公子青……”
她不想聽,打斷:“既然,你來了這裏,正好給我捎個話——回頭跟他說:答應過的事,要說到做到……這番我要去嘉縣,讓逐子到那裏來找我!”
東羅聽在耳裏真不是味兒。
“再見!”
金淩笑露着亮晶晶的白齒:“希望以後,我們都不必再見……”
東羅聽着又是一僵。
“金西……走了……待會兒,我們比比,誰跑的快……”
朗朗的笑聲響起,多麽的輕快,多麽的欣喜,透着蓬勃的精神勁兒——不行,不能讓她走——她會吃虧的,看樣子,她已經相信這個男子就是燕熙了,随随便便跟了去,必會出事。
“公子青,這一趟,您必須自己走,您的話,我也不好替您轉述!”
他再度攔住,雙臂撐開着。
金淩勒着馬,收起笑:“別來掃我的興!說了不去就不去!”
“可是……”
他心急,卻發現自己根本攔不住。
待他們走遠,東羅急切的打着口哨叫來自己的人:“給公子報信!”
****
公子府,九無擎正在看剛剛得到的消息——
嘉縣金府,是為嘉縣第一富,玉器商,府中大家長名金富貴,五十有四,因身子有病,府上雖妻妾成群,卻從未生養。五年前,一少年人暈死于金府門前,家奴回報,金富貴正巧要出門,見得這少年生的俊美異常,忽就生了善心,令人将其擡入府內,後收其做了養子,取名金西。
據說,此人性情極為古怪,不好女色,不好錢財,就愛玩玉雕花,手工極為精湛。當地人稱之為金手指,或是尊其為金大公子。
據說,當年那場大病似乎是因為頭部受了什麽重傷所致,醒來後忘了很多事,也沒有尋着要回家,五年來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金府,幫忙金富貴打理生意,甚得其養父歡心,但極少出門。
據說,今,期逢盛會,他才攜了兩個仆奴第一次來了鍄京,一為做生意,二為逃婚,三為尋玉。
九無擎睇着這則消息,沉默,思量。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一樣的人,名字叫的一樣,也許只是偶然事情。如今,讓人震驚的是,這人不光長的像,脾氣也像,連那隐晦的無人可知的誓約,他也能恰到好處的倒背如流。
當年靈堂前的誓約,能聽到的沒有幾個,除了兩三個陪讀,四五個內侍,也就母親和金淩在場。
他記得那是“爹爹”起靈前一晚的事情,“義父”将自己關在“爹爹”的寝宮內,什麽人也不見,而金淩哭倒在母親懷裏,眼淚吧嗒吧嗒的淌着——看慣了她的笑臉如花,妙語如珠,再看得她如此傷心欲絕,他心痛的不得了,便從母親懷裏抱起她,跪倒在“爹爹”靈前起了那麽一個誓。
怎麽會有外人知道的那麽清楚?
這個所謂的金西到底是什麽來歷?
并且五年前就已經存在?
五年前開始蓄謀,五年後突然現身于金淩面前,是誰撒了那麽一張大網?
想當初金淩甚至還沒來龍蒼?
“爺……東羅讓人傳話回來,說公子青要離京去嘉縣……”
西閻急奔進來,低禀了一句。
他從思緒中驚醒,心,莫名一沉,立即下了一個決定。
“立即傳令東羅将人追回,告訴她:本公子是小人,本公子反悔了,之前說過的話全不作數。她要是想保全了他們的身家性命,就乖乖回來做滿我三個月的侍妾……若敢踏出鍄京關,我便讓人送上鬼愁的一只手……”
這丫頭太讓人不省心了。
在沒有查出事情真相前,他得好好看着她才成——哪怕她生氣,他也必須這麽做!
****
玉錦樓,龍奕剛剛看完回報,喃喃的自語了一聲:“五年前冒出來的?怎麽可能這麽巧,取了一個名字正好叫金西?又怎麽可能這麽巧,五年不出門,正到趕上了這祈福盛會?正巧又遇上了那個沒良心的死丫頭?”
這一切,必然是人為布下的局。
****
行宮,鳳烈将手上的紙條碾了個粉碎,心下暗暗驚心:這個冒牌貨會是誰布下的棋子?
****
晉王府,容伯看着臉色沉沉不斷徘徊着的拓跋弘,低聲催道:“少主,盡早下決定——我等可以借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帶到您身邊……您可以趁這段時間擄獲芳心……不曾嘗試,怎知不行?”
要得到她的***勝過了一切。
拓跋弘終于下定了主意:“好!你去吧!将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容伯笑開了顏:“是!”
****
官道上,金淩連連打着噴嚏,擡頭望望天,豔陽正高照,曬在身上暖暖的,為什麽心頭會有一種拔涼的感覺?
“怎麽?受涼了?”
金西關切的問,遞過一只青灰的帕子。
金淩笑笑,沒接,自懷裏掏出一塊羅帕,擦了一下,四下瞅瞅,地段甚為野僻,沒有行人,倒有幾戶農莊,不過隔的甚遠……
她慢條斯理的折好羅帕放回衣兜,而後,抱胸瞅着眼前這張俊美的臉蛋兒,啧啧啧,真是像呢!
她贊嘆着,笑意盎然的道:
“這場戲,是不是該收場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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荠麥青青,柳枝抽綠。
清朗的嬌語,鋪着春陽一般的慵懶明媚,彎起的小小櫻唇斜斜挑着,笑容明晃晃。
金淩便這般端坐在那馬背上,一身上好的墨緞袍子,襯得他她有多俊氣便有多俊氣。
金西自然也俊美的,他俊的陽光,渾身上下散露着一股子難以盡言的自信,溫溫然的笑容足可傾倒衆生。
唉,好一個俊公子!
金淩上下打量着,真養眼!
雖然他生的和龍奕一般模樣,可散發出來的氣質是不一樣的,這人極具燕熙的高雅清遠。
她靜靜的等他回答。
他聞言,眨了眨眼,平靜的接過話,一副茫然的道:“什麽戲?又要收什麽場?金兒,你在說什麽?”
啧,還真能裝。
金淩嘆為觀止!
祖師姥姥說的對啊,這世上的人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有人若是可以被稱為騙死人不償命的千年老狐貍的話,那麽在這個檔次上,肯定還有狐貍精掌門。
眼前這家夥,一眼觀之,純良無害,用心一看,純屬禍害——幸好自己的道行也不弱,要不然,還真被這個家夥唬弄過去了。
“我是說我玩夠了,不想陪你玩下去了——來吧,趕緊交代自己的來歷,省得皮肉吃苦!”
柔軟的風,吹啊吹!
楊柳風,豔陽天,天地一片春光無限,若能趁機踏春而去,伴着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徜徉于煥然一新的春景裏該有多麽的美好!
可惜人家是冒牌貨,白白令她瞎開心一場,白白害她激動大哭一場。
這個人真是可恨!
一道的異常的流光在他眼底劃過,如蜻蜒掠過水面,有隐約的波瀾掠過,卻又很快消失無痕。
他極無辜的看着她,一雙手勒着馬缰,神态是依舊潇灑自若:
“昨晚上,我不是把該說的都說了嗎?”
對的,他很老實的将自己的來龍去脈交代了一遍。
金淩回憶着,眯着一雙賊亮賊亮的眸子,重述他說過的話:
“嘉縣人對不對……”
“對!”
“五年前昏倒在嘉縣第一富金府門口,叫一個名為金富貴的人給收作了養子。取名金西。據說這個‘西’字是當地一位大師給賜的名,具體有沒有什麽禪機,你不知道,總而言之,那時你沒名字,所以,你們叫你什麽你就答應什麽對不對?”
“是!”
“你記得一些以前的事,又忘了自己的出身來歷,就這樣随遇而安的住在金府當起了你的富家公子爺是不是?
“一點也不錯!”
“這番,你來京,主要是為了找玉佩的,順帶着逃婚——據說你家那個養父認為你身子好了,一下給你配了四個媳婦,你懵了,便跑了……
“嗯,我記得我有未婚妻——做人要有原則,怎麽能随随便便娶妻,你說是不是!”
他不忘自我表揚一番。
“可沒料到自己長的像某位大人物,于是在玉器店裏,硬生生叫人給逮了來!
“就是,他們不由分說便把我抓了!”
語氣有點無奈。
“然後,就把我給騙了,對也不對!”
“呃,這事,其實與我沒關系!”
“喲嗬,你還敢說沒關系?”
“呃……”
“喂,說來你倒是很有能耐的啊,居然能把那些不該出現在你身上的特征全裝到了自己身上……瞧瞧,瞧瞧,你這張臉,到底是易了容還是整了形?怎麽就和龍奕長的這麽像?誰給你弄的,介紹給我認得一下,我跟他蹉切一下,拜拜師學學藝如何……”
她啧啧啧了一番,伸手想捏那張俊臉,覺得太不可思議。
金西極優雅的将那只放肆的手拍掉,回頭看看跟在身後的四個随從,兩個是他的,另兩個是“他”的,一個叫阿大,一個叫阿二,四個人落了好一段路,正興致勃勃的邊走邊說。
他嘆了一聲,回頭表示冤枉,致以悲怨的一眸,慢悠悠的說:
“我什麽時候騙了你?”
“你根本就不是燕熙!”
她扔出這個肯定的答案——非常之郁悶。
誰知他辯的比她還理直氣壯:
“我從來沒有說我是燕熙,一切全是你強加給我的……而且也跟你說了,我記不得以前的事!”
“那你怎會知道燕熙在我娘靈前說過的那些話?還有,你身上的胎跡又是怎樣
造出來的?”
這個人,很冷靜了,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可見乃是一個深不見底的人物。
“我怎麽知道,腦子裏就有那麽一些印像,你說一句,我便答一句,等接上去口,才發現居然這麽順溜——哪曉得會成暗號……”
某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笑彎着嘴,依舊是不關我事的欠扁樣。
好吧,金淩得承認,遇上這種能說會道的人才,實在很悲摧。
太能掰了。
金淩越發郁悶,說到最後,竟是自己的錯,她的口才也算了得了,居然就被這人堵的死死的,不由得一嘆:
“閣下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老實一點行不行?看在這張臉孔的情份上,其實我是真不想對你動粗!”
金西眨眼,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臉孔,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樣,然後,一本正經且頭頭是道的接下話去:
“我哪不老實了?我可是老實出了名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跑到嘉縣打聽打聽,我有多老實,雖說你名氣挺大,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欺負老實人吧……你說是不是……
“昨兒個,你覺得我是你的未婚夫——好吧,聽着你的那些話,我想我肯定是了,瞧你哭成那個啥樣……我是老實人,當然得安慰你……
“現在,你又說我不是燕熙——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雖說我挺仰慕青城公子,能娶青城公子為妻自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能娶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是老實人麽,什麽都聽你的,瞧,多老實……
“可再老實的人,腦子被打壞了,就是打壞了,以前的事記不起來就是記不起來,你現在就算逼死我也沒用……
“還有,別拿棺材來吓我……我是老實人,經不起吓的!”
金淩的嘴角幾乎要抖起來,天吶,這人太有才了,一口一句老實人,怎麽越聽越覺得他在戲弄她?
說到最後,他又無恥的補上一句:
“不過,有一點真是叫我意外,原來大名鼎鼎的青城公子竟是一位絕色佳人……金西真是有福,得青城公子投懷送抱,唉,這輩子死不足惜了……你一定想不到我有多麽多麽的祟拜你……做夢都想見見你的……呀……你做什麽……君子動口不動手啊……窈窕淑女更該如此……”
啧,得了便宜還賣乖?
金淩也跟着眯眯一笑,當下,毫不留情的一腳踹了過去,立刻将坐在馬背上的人踢飛。
本還笑盈盈的金西見那一腳踢來,本想避讓,不想一提氣,運不上氣來,一驚之下,人已像射出去的箭,砰的落地,摔的那個疼,沒法用言語來形容了,溫俊的臉一下擰在了一起來,笑容終于挂不住了,悶哼一聲,成了菜色。
跟在身後的兩個随從看到自己家的主子叫人從馬上摔了下來,不由得臉色大變,急叫了一聲:“公子……”
飛奔而來。
哪能如他們所願。
先前還在和他們稱兄道弟的阿大和阿二先一步攔住了他們,一對一,一陣噼裏啪啦後,全趴到地上暈死了過去。
空曠的官道,寂寂無聲。
阿大皺了一下濃眉,遺憾的咕哝道:“怎麽這麽不經打?”
阿二瞅去一眼,表示同意:
“就像一塊爛豆腐……我會以為會激戰一場,最近都沒怎麽松筋骨呢……唉……真想打一場……”
某位公子的臉完全綠了,原來他們一早就計劃好的啊!
他皺着臉仰望已經跨下馬,眯眯笑的站到他身邊的漂亮少年:
“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麽?”
空有一身武功,沒頭沒腦就栽在了她手上——
“這手段,太不光明磊落,太不地道!”
什麽時候給下了藥都不知道——這假小子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金淩抱着胸,優哉游哉的蹲下身子瞅着,眉開眼笑,小嘴啧啧啧的道:
“哎呀喂,金西公子,你在說什麽呢?千萬別往我身上栽贓……本公子是老實人,怎麽可能沖你動歪腦筋呢……瞧啊,你一不小心自馬上掉下來,我就立馬來扶你了……來來,我扶你,摔疼了吧……啧,是不是剛剛學會騎馬啊……啧,才學會就別逞能啊,瞧,都摔的直不起腰來了……要是再摔壞了這張臉蛋兒,哎呀呀,你的那些媳婦兒肯定要心疼死的……”
她伸出手,一使勁兒,抓人家的胸襟,就将人給拎了起來。
其實沒使什麽壞,就是出城的時候,去了一品居吃早點,順便在他的湯裏多下了一點佐料——
不關她事,是程一先生讓人幹的……
她真的很無辜啊!
金淩呵呵呵的笑,貓眼似的眸子,流光溢彩,漂亮的不像話!
待續!
同志們,今天更了八千多字哦,有沒有獎勵啊?
晨不求紅包,不求鮮花,只求月票……後臺顯示,總共有幾百號親在追,這麽多人,大家手上應該都有票的吧……晨別無所求的,只求一票……
瞧瞧,現在總共才一百五十幾票呢,證明其他筒志手上還是有票票的是不是——
親愛的們,別只顧着看文,舍不得票!
把票砸給我吧!
我要票!
男兒心,誰懂?——被擄
更新時間:2012-6-7 8:50:02 本章字數:5691
金西怔怔的看了一眼,第一次了解到為什麽老祖先會有這麽一句話流傳下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果然是一句經過千錘萬鑿才提煉而成的至理名言。
眼前的這個“假小子”,穿着男人的衣裳,一笑就可傾城,風華絕代,女人見了春心蕩,男人見了想斷腸,若是着了女兒裝,那得迷死多少兒郎……女人是禍水,真是高見!
正想着,那只滑膩的小手已經越界過來,往他臉孔上狠狠的捏搓起來。
不,正确的來說,人家是想從他的臉上尋到易容的痕跡茳。
“哇哇哇,疼死我了……別扒了……真疼——沒皮!”
某人呼呼直叫——
要死啊,這假男人,下手可不輕——雖然手是很香謀。
金西在心裏想着,臉不由自主就紅燙起來!
也不知是臊燙的,還是氣燙的揪燙的。
****
金淩将人拍回了地上。
這人臉上并沒有人皮面具!
她感到甚為詫異,他的容貌,竟是整容整出來的?
這人到底是誰?
怎麽就能把燕熙的音容笑貌學了七八分像。
若不是見過小時候的燕熙,了解他的性情,根本就不可能模仿了的這麽逼真?
“說,你到底是誰?”
她眯起了精明的眸,收起絕豔的笑,半蹲,居高臨下的睨着——
這人絕對是個人物,瞧啊,哪怕此刻,他落在她手上,陷入如此困境,都沒有顯露半分急迫,他的心理狀态真是無比強大。
芳草萋萋,白衣勝雪,這妖孽随意往地上那麽一倒,不顯半分狼狽,反而透着幾分悠然自得的惬意,一頭被青帶束着的青絲鋪展在青草上,後腦勺還壓上了兩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粉嫩,嬌紅,随意一眼,就覺得這是一道風景,而不一塊刀俎上的肉。
猶其,他還在笑,笑的如此的儒雅可善,說:
“我是金西……唔……你……”
一道影子“唰”一下掠過,就聽一聲鈍鈍的擊到肉的聲音,一記粉拳已毫不遲疑落下,狠狠擊在他的鼻子上,金西就覺得鼻子一痛,血“噌”的就冒了出來,沿着兩翼蔓延而下。
金淩一手揪着他的衣裳,一手擡高,甩了甩:骨頭挺硬,都砸疼自己了。她不自覺對着拳頭呵了幾個口氣。
其實,她并不想打他的臉,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在欺負燕熙哥哥,但是,若不把這張臉打腫,就太對不起燕熙哥哥——她才不要燕熙哥哥的臉長到別人身上呢!
“哼,敢在我面前裝,找死!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做了你!”
可惡,膽敢裝成燕熙來騙她感情,越想越火大,緊接着又落下幾拳。
“喂喂喂……別打別打……”
金西沒想到這個“假小子”竟能下得了如此狠心,不由得發現一陣“哇哇哇”的慘叫。
阿大阿二也楞了,他們的主子,可是極少動粗的,專門打臉,更是大違她平時的作風,看來,她真是惱上了。
兩個人走近,饒有興趣的走近——這二人,自從金淩住進玉錦樓,便如同影子一般,冒了出來,一直相随在側。
“我打的就是你這種騙子!”
砰的一記,又狠狠砸下了一拳。
金西只覺臉面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心下肯定,今兒這張臉肯定要成烏青包子了。
“我是騙子?我騙你什麽了?請問我是騙了你的心,還是騙了你的身?天地良心,我可是老實人……堂堂青城公子怎麽就盡愛欺負老實人……卻把愛搞陰謀詭計的人當作了兄弟……你應該當心的是公子晏才是,居然把無辜之極的我當作了賊人……我哪得罪你了?若說這長相,那是天生的……唔……”
說到最後,又遭了一記痛擊——這是死性不改的下場。
鼻子裏止不住有血流下來,染在雪白的衣裳上,開出了一朵朵的魅色血花,他皺緊眉心,無力動彈,瞪圓着眼,只能忿憤的為自己抱打不平。
金淩驚到了一下,這個人知道晏子,還曉得她和晏之有交情,就意味着這當真是一個極度可怕的人——果然,越是長的俊美的人,越心思深不測。
“總算招了……把自己整個這個模樣,故意接近我,真是另有圖謀的?怎麽?閣下這是來挑撥離間的?”
她松手,将人“砰”的扔回到地上,冷淡一笑,拍拍手,覺得髒。
摔的甚為狼狽,挨了打的金西怒極而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麽,只覺知現下整個人已酥亂成了一灘水,又疼又軟,他也難得去抵抗,忍着氣兒,對着天上的白雲,一徑吸着氣兒笑,說:
“是不是挑撥離間,要試了才知道……如果不試,你永遠都不知道誰是忠的,誰是奸的……現在,我是你手上的面團,任憑搓圓捏扁,欺負我有什麽了不起,有本事的話,你去拿九無擎開刀啊……那才是真正的奸人……”
一忽兒提到公子晏,一忽兒又是九無擎,這人到底想說什麽?
金淩細一思:橫豎這兩個人是一夥的,想必這人已打探到這件事了吧!
“你要是有那麽好心,母雞就會打鳴,公雞就會下蛋!”
她哼了一聲,再度揪起了這個男人,上下直瞄:
“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刻意接近我?”
視線裏的這個男子,前一刻還斯文俊逸,這一會兒滿臉皆是血,目光所及,污濁不堪,卻依舊笑的優雅,深深将惱怒之色藏了起來——他,絕對也是一只成精的狐貍:
“沒有為什麽,就是閑着沒事幹,來逗你玩……順便想和青城公子玩一個游戲——嗯,就打個賭而已——”
他終于承認自己是有目的而來的。
“只要你肯陪我玩,等玩完以後,無論你想知道什麽,我會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你……要不然,你便是掐死我,也得不到只字片語。我這人,說得出做得到——你要是再逼我,我牙齒裏裝的全是毒藥,只要一狠心,你的線索就斷的了!”
末了,他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反過身威脅起來。
“你想賭什麽?”
金淩思前想後,認為:現在這人若真的死了,對自己而言真撈不到好處,她直覺此人身上大有玄機,保不定能挖出大內幕,便退讓了一步,問。
“就賭九無擎的身份——”
金西眨眼,揚唇,令這張腥紅的臉,顯得異常的詭魅難測:
“我賭,他就是靜館的那位公子晏!”
他一字一咬,用足了力道。
沒有意外,眼底的美麗容顏,一下變了顏色。
原來了随意守在附近的阿大和阿二,聞得這話,也都凍住了身子。
金西笑了,呵呵之聲連綿不斷從喉嚨裏冒出來,鼻子裏溢起來的血猶在那裏打泡泡……
金淩呆了,嗡嗡之聲如有失控的馬群,在天底下,在腦海裏,如平地之春雷,乍響……
手勁一松,他再度掉地上。
遠處,一陣馬蹄隆隆而來。
煙塵起,春陽蔽。
她的砰通砰通緊縮着,想擠出話去叱他真是很能編造,卻叫他打斷——
“我跟你說實話,這番,我不是沖你而來,你只是一個意外……我為傳說中的煞龍盟右派司主而來……”
他笑,仰躺在地上,發如墨,鋪在初露頭角的嫩草上,一兩朵小花,搖啊搖……
金淩的心,再度一沉,一陣驚濤駭浪在心頭瘋狂的卷起來。
“不好,前面有情況……那撥人好似沖我們而來的……主子快看……”
擡頭往南而看,挾着濃濃的煙塵而來,果然有一行黑衣飛騎急馳如電的向他們包抄過來。
“阿大阿二,架上他,回城!”
金淩警覺的眯起眼,果斷下令。
“晚了!你逃不掉了!”
金西淺淺的笑着,閉着眼,感覺着那奔騰的馬騰,仿佛聽到的是這世間最美好的音樂。
還沒享受完,就叫兩個男人給拖了起來,血滴嗒滴嗒自下巴上滴落,他對上她悸痛而忍耐的眼神,語氣無比溫柔的道:
“燕青城——你有你的心計,我有我的盤算……說起來,也許我還棋勝一招……今日裏,咱既然遇上了,那麽一起同行如何?這場游戲既然已經開始,何妨玩到底——難道你不想知道九無擎的底牌是哪一張嗎?”
金淩臉色一白,惡狠狠的瞪去一眼,不理會。
馬隊,如迅豹般逼近,将才跨上座騎的三人團團圍了起來。
****
午後,公子府。
九無擎的眼皮突突的跳着,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火急火燎的漫開來,燒得他整個人魂不守色。
東羅一早就去追了,卻到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亂子?
正扶額細思量,門外跑來一陣飛快的腳步聲,有人砰的撞進門來,急聲急語的禀了一句:“爺,出事了!城南郊外曾發生激戰,夫人和她帶着的兩個随從被抓了去……那幫人約您明日子夜在落霞谷見面——您要是不去,他們就把人做了!”
九無擎的心,噌的一下,就掉進了谷底。
“誰做的?”
他的腦海裏迅速的排查可疑份子。
會是誰,懂得用她來要挾他?
會是誰?
“是那個金西!”
他看向東羅,語氣幾乎是肯定的——其他各路人馬都在城內按兵不動,只有他這路棋,是他沒有預算進去的,而金淩的突然離城,更偏離了他的掌控。
“暫時不能确定。金西的兩個仆從死在路上!”
東羅神情嚴肅的回報着。
銀色的面具底下,那雙睿智的眸子有一剎那的迷惑。
不是金西,又是哪路突然冒出來的人馬?
“我們四下尋問了一下村民……有人看到有一大隊黑衣騎人自南而來,曾在官道上圍了幾個北來之客,一番惡戰後,向南離去,方向正是落霞谷那一帶。”
房裏是死一般的沉寂。
東羅小聲的急喘着,臉上已失了平常的冷靜,他知道爺在想事情,只能靜靜的候着。
九無擎實在想不透——
一個金西,功夫好的就可以單挑龍奕,金淩的身手那也不是吹出來的,再加上兩個功夫一流的龍山三煞,怎麽可能堅持不到東羅他們追趕上就毫無預兆的落進了別人的羅網裏?
對方要有怎麽樣的實力,才能做到這樣高效率的一擊而中,而且地點還在鍄京一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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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心,誰懂?——秘密
更新時間:2012-6-7 20:40:05 本章字數:3547
玉錦樓。
龍奕原本想将人攔下來,聽了關于金西的禀報後,帶着玄影追了出去,見得金淩領着金西進了一品居,他才記得自己也沒有吃,正要跟進去,青影飛馬來報說:
“柳先生來了……正候在玉錦樓急着見少主!”
柳先生,姓柳,名三,龍奕的三師父,是龍奕在龍域最尊敬的一個人物。
這位老先生尋常不會來管着他,除非有很重的事,才會現身。
他想了一下,讓玄影跟着,驅馬趕回玉錦樓。
滿頭銀發,一把白須,一身灰袍的柳三,正在他房內吃茶,案上,放着一個裹着素色巾帛的包袱,兩個護珠使恭恭敬敬的候在其後茕。
龍奕含着笑,上去恭恭敬敬行了一弟子禮,瞅着柳三一臉凝重的樣子,也不及敘了別情,嘻嘻問道:“三師父,為何臉色如此凝重?小奕記得欠您老的銀子已經連本帶利還清了?怎麽幾個月沒見還是一張讨債臉?”
氣氛頓時輕快起來——有龍奕的地方,總是快活的。
柳三瞅瞅自己這個引以為傲的徒兒,嘆了一口氣,取過包袱,将其扔了過去:“你自己去看!”
包袱沉沉,龍奕揭開一看,是裝寶珠的玉匣子,便問:“怎麽了?”
其實心下是明白的。
“珠子被調包了!你打金銮殿下拿回的根本就不是寶珠……只是一顆人工雕琢的寶石罷了……魚目焉能變明珠?吶”
柳三盯着龍奕沉沉的道。
龍奕安安靜靜的笑了一個,沒驚沒乍,自那玉匣裏取了那枚棱角分明、珠內懸浮着的一通體雪白的神虎寶珠,走到窗前,在陽光底下照看着裏面的圖騰,一邊揮揮手,示意那兩位護珠使退下。
待到房內只剩他們二人,他才道:
“您說這事啊……我知道呢!不就是一顆珠子嗎?先前在東府時,我不止拿着它玩過多少回了,若連這點也辨不出來,幹脆死了算了!”
是的,這珠子,并不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