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城南科技公司總裁柳南橋無故失蹤,究竟是炒作還是另有隐情?!】
20:00。
蘇霧裏正在辦公室中看最新報道。
她脫去了職業裝,高跟鞋被丢在一旁,懷裏抱了薯片,一片片往嘴裏塞。
這幾天,城南科技公司總裁柳南橋的失蹤鬧得沸沸揚揚。
知情人士披露,柳南橋于兩個月前失去聯系,公司亂了一陣,隐瞞至今才曝出,在曝出柳南橋失蹤那天,公司股票竟是一反常态的一波大漲。
有人推測這只是炒作,以另類的方式博眼球——托新聞大肆報道的福,現在基本所有人都聽過城南科技公司的名號。
柳南橋的妻子在鏡頭前聲淚俱下:“他已經兩個月沒有消息了,不接任何電話,找不到蹤跡,就連消費記錄都停留在兩個月前,我報過警,但是警方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公司現在已經亂成一團,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直養尊處優的中年婦女連哭起來都十分優雅,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回答記者問題,不斷強調他們感情好,夫妻生活和睦,她很擔心自己的丈夫。
連局外人空向笛都深受感觸:“她真的很愛自己的老公嗚嗚嗚。”
蘇霧裏卻嗤笑一聲,放下薯片,撚起一張濕巾一根根擦拭手指:“豪門婚姻哪那麽容易?要真擔心就私底下找,誰會公布出來?”
空向笛沒想那麽多,猜測:“只是想發動社會力量呢?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蘇霧裏言簡意赅:“沒找到,四年後宣告死亡,財産到手;找到了,随便找個寫手寫兩篇小作文,添油加醋寫點失蹤期間的事,例如出軌之類的,形象沒了,離婚,財産到手。”
空向笛:“……”好像有點道理?
說話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蘇霧裏往椅背一靠,翹起一邊腿,用漂亮的指甲輕點桌面:“喲,回來了啊?”
安雪才剛踏進一步,看到辦公桌前穿休閑服和拖鞋,吃薯片看新聞的女人,一怔,又退出去,擡頭看了眼門牌,然後眼神望向蘇霧裏。
安雪:“?”
隊長臉上沒一點表情,但動作出賣了心中所想。
程樂山和空向笛沒忍住笑出聲,第一次見到霧裏姐下班狀态的人都會覺得難以置信。
蘇霧裏打了個哈欠:“現在是下班時間,八點十五分,你們已經讓我加班了兩小時十五分,還想讓我繼續端着,有點不厚道吧?”
程樂山在安雪耳旁小聲說:“霧裏姐就是這樣,上下班時間差別特大,上班女神,下班女屌絲。”
安雪:“……”行吧。
夕樓已經走入辦公室,将一個肯德基全家桶放上桌面。
空向笛面露驚喜:“哇塞,隊長和小少爺給我們帶吃的!”
加班的不止只有蘇霧裏,其他成員同樣忙到現在,誰都沒吃飯,十一分隊一堆人圍到桌旁:“感動天感動地啊!還是二位心疼我們,愛了愛了!!”
他們一邊說着,一邊打開蓋,誰知裏面沒有辣翅,沒有原味雞,只放了兩節泛黃的骨頭。
“肯德基最近出豬肘子了?”有人問。
“……”空向笛一臉驚恐的敲了他腦門,“豬啊你?!解剖課白上了?這特麽是小腿骨啊!!”
“卧槽。”說話的人也就是嘴快,反應過來後立馬捂住嘴,念叨,“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安雪淡聲解釋:“沒背包,抱兩根骨頭不方便,全家桶大小剛好裝。”
程樂山又小心翼翼的蓋上蓋子:“你們是去哪了?為什麽會帶回來兩根小腿骨?!”
“林一墨家裏。”夕樓答。
林一墨家裏出現屍骨?!
衆人面露驚悚之色。
夕樓沒着急回答,先去聯系檢測部和法醫部,将儀器和小腿骨交出去,在空向笛抱着肯德基全家桶遞過來時,法醫部的成員嘴角抽搐了下。
另一邊安雪找到全息投影儀,将記錄儀連進屏幕,他放下屏幕,開始播放在林一墨家拍到的那一段畫面。
有人去關了燈,投影儀的光幽幽亮起,所有人安靜下來。
一開始林一墨看起來十分尋常,這一段安雪倍速播放,直到他走進畫室,才切回一倍速。
在播放到林一墨畫不出畫,焦躁的在畫室中來回踱步,還不停的揪頭發時,程樂山幽幽說了句:“難怪搞藝術的都沒什麽頭發。”
所有人:“……”
但接下來的畫面讓程樂山沒法再開出玩笑。
只見林一墨不知為何露出個驚喜的笑,沖向閣樓。
屏幕畫面抖了兩下,切到閣樓窗戶視角。
林一墨來到閣樓,正癡迷的凝視畫。
“你終于找我了,你終于找我了,你終于來找我了!”
“你餓了是嗎!我就知道,你該餓了。”
“不用擔心,我會為你覓食。”
“我好想你,我愛你。”
他捧着畫親吻的場景着實詭異,一衆成員看得渾身雞皮疙瘩。
蘇霧裏“咔嚓”咬下薯片:“噫,真惡心。”
“所以……”程樂山撫摸下巴思考,“覓食,她吃的是什麽?”
安雪若有所思,須臾,他對蘇霧裏道:“能拿到最近的失蹤人員軌跡調查麽?”
蘇霧裏:“可以,要多久的?”
安雪:“一年之內,程樂山,将林一墨一年內的軌跡調查發給我。”
程樂山:“OK,這就發給你!”
十分鐘後,安雪拿到資料,開始認真翻閱。
其他人自覺退到一旁,屏幕亮光映在安雪的右眼中,他的閱讀速度很快,幾乎兩三秒就能看完一份。
沒人注意到,那只深黑色的右眼中倒映出的畫面不是資料,而是飛快跳動的代碼!
閱讀完畢,安雪阖上眼,再睜開時右眼恢複如常。他安雪取出數份不同資料,做出一份導圖。
先是林一墨的軌跡調查,他将幾個月份和地點圈出來,随後又放出近一年來記錄在案,尚未偵破的失蹤案件。
每位失蹤者都有一份失蹤三個月前的軌跡調查報告。
安雪将地點、時間排序,同林一墨那份報告放在一起。
衆人很快便發現端倪。
蘇霧裏:“嗯?”
空向笛和程樂山瞪圓眼。
空向笛:“诶?”
程樂山:“不是吧,這樣也行?!”
安雪:“每個失蹤者在失蹤前一個月都去過有畫的地方,同一天,林一墨會出現在他們一公裏之內。”
畫廊、美術館、藝術家的住處、高校畫室……每個人都進入過諸如此類的地方。
而林一墨時常帶上《遠行的女人》出差,他已經是位出名的畫家,雜志曾經對此行為專門做過一趟訪問,林一墨說,畫中的女人是他的幸運女神,自從得到畫,他的生活變得十分順利,因此不論去哪都會将畫帶上。
而他總是恰好出現在距離失蹤者一公裏以內的地方。
從沒人将林一墨和失蹤事件聯系在一塊,林一墨每次出現都是高調的,在攝像機前,在粉絲前,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沒有時間,也沒有辦法對失蹤者動手。
——但鬼可以。
安雪:“畫中鬼的能力可能是利用畫進行移動,距離限制為一公裏,他需要依靠捕食人類獲取能量,最長間隔時間為七天。”
夕樓反應很快,邊聽,邊迅速調出柳南橋的一個月前行動軌跡。
夕樓:“兩個月前,柳南橋參加過畫展,當時林一墨在距離展廳八百三十米的演播廳參加訪談。”
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但每一次都如此,必然有端倪,而當所有巧合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時,有很大可能是事實。
——畫在吃人,林一墨在幫助它。
所有人面色凝重,如果推測是真的,那這又是一起由鬼引起的大規模惡性事件。
近幾年鬼怪出現得愈發猖狂。
接下來的時間,十一分隊讨論了調查中的細節,安雪給每位成員安排任務。
會議開完時已經十點多,蘇霧裏對于加班肉眼可見的不爽,會議一結束便離開辦公室,一刻也不想多留。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夕樓故意留到最後,等安雪整理材料。
他站在安雪對面,神色凝重:“你剛才為什麽不說?”
安雪擡眸看了他一眼,問道:“說什麽?”
說什麽?
說黎陽有問題,說他看到天使,說黎陽有可能被感染?說黎陽聽到畫廊的反應,很可能他也和畫廊有關系?
黎陽,黎陽,黎陽。
夕樓沒有勇氣提起任何一個字,他深深呼吸,肩膀卻開始顫抖。
——他在害怕。
他害怕猜測成真,他害怕失去朋友。
安雪沒有再說話,他整理完手上的事情,關上燈,視線驟然黑下來,夕樓才将将緩過神,安雪等在門口,說道:“困了,回去休息。”
接下來兩天,十一分隊開始按任務安排行動。
畫中鬼的真實能力未知,不能貿然出手,既然林一墨說要“覓食”,那他的行動必然不會太遲,大概就在這幾天。
而捉捕畫中鬼最好的時機,就是在鬼怪展露出真面目的時候。
十一分隊神經緊繃,監控林一墨的一舉一動,同時掌握附近五公裏內所有動向。
而在第二天下午,關于小腿骨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
安雪看完報告,眉頭緊擰。
推測死亡日期:21xx年7月16日——21xx年7月20日。
根據DNA信息庫對比,死者身份确定為:黎陽。
作者有話要說:
全家桶放骨頭的梗是在知乎上看到的,說是安檢有個人抱了個肯德基全家桶,裏面骨頭特別大,後來發現原來是出差的法醫把骨頭放在全家桶的罐子裏帶回去的,覺得很好玩~~博君一樂哈,侵删!侵删!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