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目送錢富走遠,褚攸才帶着白芷回了房。白芷對雲庭舒去了哪雖是滿腹好奇,但終是抵不住太過困倦,埋在褚攸懷裏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褚攸卻沒睡,一直等到旁邊的房門傳來微弱的開門和關門聲,才摟着白芷放心地睡去。
雲庭舒尚不知今晚發生的驚濤駭浪,從南音那裏高高興興地回來後,一頭紮進被子裏很快就睡着了。
雲庭舒又做了一個夢,這次的夢不僅不是噩夢,還堪稱是美夢。夢中,他與南音身體糾纏,這樣那樣做了一系列不可描述之事。
随着最後的一個沖刺,一聲低吼,雲庭舒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他慌忙地摸摸褥子,還好,還是幹幹淨淨的。
冷靜過來後,雲庭舒又有些不好意思,他竟然,竟然做了那種夢,那個人還是南音。按理說雲庭舒這個年紀,早應該成了家,就算沒成家,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對那種事自然也是十分向往的。
但雲庭舒在今日以前從未想過這種事,也從未做過于此有關的夢,第一次做這種夢,雖然無人知道,但還是很害羞的。
雲庭舒抱着被子坐了一會兒,待那股害羞勁過了,慢慢地回憶起剛才的夢。夢中的南音在他身下輾轉,另他為所欲為。
想着,想着,雲庭舒渾身燥熱,身體某個羞人的地方起了反應。
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忙又躺下,也不管熱不熱,将被子蓋過頭頂,硬逼着自己睡去了。
這一睡,又做了許多夢。
夢裏繁華盛開,他與南音在一片桃林中追逐、嬉鬧。南音腳踩桃枝,幾下到桃樹頂端,他竟然也踩着桃枝,追随着南音站到他身後,從後面環抱着他。
畫面忽地一轉,再看腳下盡皆焦土,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死亡的味道,南音跣足散發,衣衫褴褛,嘴角挂着一絲凄美的笑容。那笑容看得雲庭舒一陣心悸,他想去拉南音,但南音似乎是一種煙,觸碰不到,雲庭舒急得大喊,又猛地從夢中驚醒。
再看窗外,天已大亮。雲庭舒一夜做的這些夢,先是大喜後是大悲,起床後心中雖有郁結,但已然不似昨日那般心慌。
南音沒事的,一切都是他胡思亂想罷了。他不能否認自己是喜歡南音的,沉寂二十多年的心,第一次喜歡上人,還是那麽一個優秀的人,難免會患得患失,做了這些的夢。
雲庭舒起床迅速地梳洗一番,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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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白芷在房內睡午覺沒醒,只有他與褚攸二人吃飯。
“昨夜錢公子的書童來找你。”褚攸決定将事情說出來。
雲庭舒的心猛地一顫,他并不知此事,若是他來找他,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昨夜離開了書院?可是一整個上午如往常一般,并沒發現什麽事情,雲庭舒便知,此事定是有了褚攸他們的幫忙。
他之前并不是有意将每夜去大峰山之事瞞着褚攸,只是不知如何去說。南音畢竟是妖,他怕褚攸以為,是南音使了妖法,将他迷惑,所以才日日去往大峰山。
只有他自己知道,剛開始那幾天,他确實是因懼怕南音不敢不去,可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變成了自願。每晚吃過飯,就巴巴地等着太陽落山,好去見南音。
雲庭舒感念褚攸幫他這份恩情,可着實不敢将南音的事告訴他,想了想只得小聲道:“昨日多虧了靈均。我,我不是有意瞞着你們,只是不好意思說,也不知怎麽說。實不相瞞,我,我喜歡了一個人。”
雲庭舒說完最後一句話,便飛快地低下了頭,不敢看褚攸。
褚攸昨日已将所有的可能都猜了一遍,但親耳聽到這話是從雲庭舒嘴裏說出來的,還是有些驚訝。
“他家只有他一人,他,他想來年考秀才,但請,請不起教書先生。”雲庭舒沒說過謊,這幾句話說得磕磕巴巴的,他也不敢擡頭看褚攸,褚攸是何等聰慧,他一定會在他的臉上看出些端倪的,“剛開始,我,我見,見他可憐。就,就在晚上偷偷地出去給他講書。可是後,後來,我,我就喜,喜歡上他了。”
這些話雲庭舒終于磕磕絆絆的說完了,他終于長舒了口氣,擡眼偷偷地看了看褚攸。
“原來如此,”褚攸用指腹輕輕摩挲着杯子,也不知信也不信,“這是件好事,靈均先祝庭舒早日抱得美人歸。”
雲庭舒紅着臉:“我也希望。”
“只是庭舒,”褚攸話鋒一轉,“現在錢公子已經盯上你了,你須得小心謹慎才對。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不要找,找那位了吧。”
褚攸也知自己這話說得有些殘忍,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讓他與白芷分開一段時間,他會是種什麽樣的心情?戀愛中的人一刻不見都萬分想念,更何況雲庭舒此時還是單戀。若是雲庭舒在暫時離開那人的這段日子裏,有一個人趁虛而入,那又怎麽辦?
可是也正如褚攸所說,雲庭舒已經被錢通盯上了,若是在這個時候還不知收斂,雲庭舒若真因此事被趕了出去……
“我知道,多謝靈均提醒,”雲庭舒自然知道褚攸的好意,可一想到要有一段時間見不到南音他這心裏就有些難受。
“我,我之前不是故意要隐瞞的。”雲庭舒不想被褚攸誤會,急忙解釋着,“我只是想事成之後再告訴你們的。”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何時會事成,南音是那麽高貴而優雅,與他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望而不可即。他現在還不敢表明心意,最起碼,現在不敢。他怕,若是被南音拒絕,連夜晚一起吃飯的資格都沒有了。
褚攸笑了笑:“庭舒,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那,你今日還會去找他嗎?”
雲庭舒想了想,還是要去的,得告訴南音一聲,用個什麽借口呢,他還沒想好:“要去的,我今晚會快去快回。靈均,今晚還需請你再幫幫忙。”
褚攸應下了:“此事包在我身上,庭舒盡管去吧。”
到了晚上後,褚攸将今天與雲庭舒說的話盡數轉告給了白芷,白芷聽完又是高興又是難過。正如他之前對褚攸說得那樣,褚攸在白天時雖不能陪着他,可到了吃飯時還有晚上,他們還是在一起的,這比什麽都好。
“不知庭舒喜歡的是個什麽樣的人?”白芷在地上走來走去不肯睡覺,“等我明天問問,也好幫着出出主意。”
褚攸一把将他攬在懷裏:“明天先別問。”
對上白芷那雙詢問的眼睛,褚攸又道:“兩人剛剛分離,你又去問,你說庭舒得是什麽心情?”
白芷想想也對,他要再提,雲庭舒指不定會傷心成什麽樣呢。
今日晚間,雲庭舒又偷偷地去找南音,只說書院最近有事情,這幾日不能去了,南音冷哼了一聲,終是沒說什麽,還是點了頭。
一連幾天,雲庭舒都沒再去找南音,就連夢中都沒見到。
這幾日錢通倒是很安分,一切似乎平靜如常。
有了上次那件事,白芷這些日子倒是總盯着錢通和他的書童,不過盯了幾日并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褚哥哥,我還是覺得錢通不能善罷甘休。”褚攸陪着晚上吃撐了的白芷在院中散步,白芷悄悄将他這幾日來的觀察發現一一說與褚攸聽的。錢通每日無非是讀書、寫字,他的書童做的也是正常書童該做的事情,并沒什麽可疑的。他還怕錢通使壞水,私底下悄悄找夫子說雲庭舒的壞話,可是錢通一直什麽行動都沒有。
越是這樣,白芷越是起疑。讓狼不吃肉了,這可能嗎?
“我總覺得他憋着什麽壞招呢。”白芷拍拍圓滾滾的肚子說。
褚攸也在他的肚子摸了把:“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在暗我們在明,平時也只能小心些。”
“說得也是,”白芷低頭看看褚攸放在他肚子上的那只手,小臉瞬間就垮下來了,“我,我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不多。”褚攸睜着眼睛說瞎話。
“可是我的肚子都這麽圓了,”白芷又摸摸自己的小臉,“臉上的肉好像也多了。”
“來,讓我看看。”褚攸将白芷的身子扳過來仔細看了看,“唔,還是這麽好看。”
一句話說得白芷有些害羞:“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褚攸在那白白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可我還是覺得有些胖。”白芷還是很有理智的沒有盲目地相信褚攸的話,“我決定明天少吃一點兒。”
決定是一回事,實際實行又是一回事。到了明天,白芷昨晚的決定早不知跑哪去了。
晚上沒有意外地又吃撐了,褚攸又陪着他在院中遛食。
“你應該攔着我的,不能讓我吃這麽多。”白芷抱怨着褚攸,他還記得那次在客棧,他與褚哥哥第一次生氣,就是因為他要多吃些,褚哥哥卻不讓他吃。怎麽現在褚哥哥也不說攔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