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南音對雲庭舒所說出的這個答案很滿意,可臉上仍就不悅:“哼,諒你也不敢。”
雲庭舒偷偷看看他,南音的眼裏非明堆滿了喜悅,卻還是板着臉,這人當真是別扭。雲庭舒這樣想着,唇角竟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雖是這一細小的表情,卻讓南音看到了。
“你笑什麽?”
雲庭舒猛地一驚,用咳嗽掩飾慌亂:“沒,沒笑啊。”
南音朝他翻了個白眼,但沒再說什麽。
回去的路上,雲庭舒原本陰霾的心情盡皆消散,看看手裏的夜明珠,嘴角越咧越大。
還有一天便是考核的日子,豈知山長在這一天有事外出,臨時通知考核的事取消了。本來書院還有別的夫子,考核的事完全用不着他參與,他在與不在都是沒什麽緊要的。
但行道書院的山長是位出了名的老學究,治學多年,兢兢業業,很負責任。每一場考核寧可推遲,也必須參與。
因此,諸位學子們原本準備地轟轟烈烈地考核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取消了。倒也不是不考,只是要等山長回來。
消息一出,說什麽的都有。有人慶幸,有人抱怨,但不管怎麽說,考核推遲這事算是定下來了。
褚攸倒是沒什麽想法,倒是白芷很不樂意。
“說考就考,說不考就不考,這随随便便的像什麽樣子。”考核的日期延後了,也就是說他的褚哥哥每日晚間還要讀那麽久的書。
褚攸揉揉他的腦袋:“別惱,以後晚間我都不看書了,就陪着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我聽說荷花池裏的荷花開了,可漂亮了。”
荷花池在書院北側,離着他們這裏并不算近,要走上一段時間,平時苦于用功的學子們也很少去看。
白芷一聽動了心思,可還是拒絕:“褚哥哥如果不看書的話,那——”
“你不是說我閉着眼睛都能考頭名嗎?”褚攸打斷了他的話,又故意道,“還是說你說的這些話都是哄我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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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看着那張越來越近的俊臉,白芷有那麽一刻恍神,他的褚哥哥怎麽就這麽好看,怎麽就看也看不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既然是真心話,那還不快走?”褚攸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他最受不了小狐貍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着他,他這副模樣,恨不得讓他将他拆骨入腹,如果再看下去,保不準會出什麽事情,荷花池就不用去了。
白芷很開心,伸手抱了抱褚攸,跳下床來,照着鏡子随手弄弄頭發,高高興興地與褚攸出去了。
現在正值天将黑未黑,外面也不太熱。近日來學子們都埋頭在屋內哭讀,一聽說考核延期的事,悶了這麽多天,也都從房中出來乘涼。
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的人,但越往北走,人就越少。等到了荷花池,已看不清池裏的荷花開得有多美,站在池塘邊上,倒是能聞到一縷縷幽香。
倒也不覺得遺憾,本來就是陪着小狐貍出來散心的。
靜谧的夜中混合着荷花的清香,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褚攸從後面環抱住白芷,也只有這個時候,能在外面正大光明地抱着他。
“褚哥哥,你聞到香味了嗎?”白芷伸出一指,指着池塘問。
“聞到了。”褚攸的腦袋埋在白芷的脖頸處,将他細細聞了一遍,“真香,比世間所有好聞的味道都要香。”
“是很香呢,但我覺得有一種味道比這還要香。”
“是什麽?”什麽味道能比他的小狐貍還要香?
“是飯香啊,”白芷摸摸肚子,“尤其是我肚子餓的時候的飯香。”
褚攸悶笑一聲,他的小狐貍總是這麽可愛,總能給他帶來這些意外的驚喜。
見褚攸沒有回答,白芷心急地問:“褚哥哥,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褚攸難得的沒有應和白芷。
“怎麽不對?”白芷疑惑地轉過頭看着他,“那你說這世上什麽味道最香?”
“當然是你啊。”褚攸說起情話來毫不臉紅,“這世上你是最香的,飯香只能排到第二。”
倒是白芷羞紅了臉,很是不好意思。但也沒将頭轉回來,還是仰着脖子呆呆地看褚攸。
那雙眼睛裏飽含了欣喜,激動,神情,迷戀,信賴,那張小嘴半張未張,如一朵最嬌豔的等待采撷的鮮花。
一陣微風吹過,又送來一縷清香,此時的氣氛太好,褚攸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低下頭,緩緩地将唇覆到那張百嘗不厭的唇上。
一吻方了,白芷的眼神更加迷離。
“果真很香。”褚攸輕笑一聲,又将下巴放到白芷的肩上,不去看那雙眼,再看下去,只怕他控制不住,就在這裏将白芷——
及時打住腦袋裏那些旖旎的想法,就這麽靜靜地抱着他,将目光放向遠方。
白芷的意識似乎剛剛回籠,害臊極了,忙地又将頭轉過來,與褚攸一起看着遠方。
“嗯——啊——”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呻/吟聲,聲音很小,若不是周圍太過于安靜,白芷幾乎聽不到。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在夜深人靜的夜晚,他與褚攸在床上時,他也經常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白芷第一次聽到別人發出這樣的聲音,先是有些害羞,而後又覺得震驚。這裏是行道書院!這裏是外面!發出這種聲音的不是行道書院裏的學子又能是誰?
白芷驚訝地又回頭看看褚攸,很顯然褚攸也聽到這聲音了。
褚攸飛快地将食指豎到白芷的唇上,示意他別出聲。倒不是褚攸想聽,是根據聲音來判斷,那人的位置一定離他們很近,他們若是出聲驚動了他們,怕是見面時會尴尬。
白芷飛快地眨眨眼,那樣子是說他不說話。褚攸才将手指從他唇上拿開,白芷以嘴型問他該怎麽辦。
褚攸拉着白芷的手,打算輕輕地往回走。
“啊——”這個聲音比剛才的那聲要大些,白芷身體一晃,差點兒摔倒,褚攸忙伸手去扶他。
“乖——”這是一個寵溺的不能再寵溺的聲音。
褚攸和白芷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布滿了驚訝,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這人是——柯少澤!
白芷頓時更覺得尴尬,若是不知道這人是誰還好,知道了,以後再見面,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不過當得知這人是柯少澤之後,白芷又冒出了另一個念頭,他簡直想去看看和柯少澤那個那個的人是誰?是那個丫鬟?還是應該叫他書童?還是另有其人?
不過,白芷很快将自己這個念頭壓了回去,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變态,暗暗地在心裏将自己唾棄了一番。
褚攸走得很小心,白芷跟在他身後踩着他的步子走。直到走得很遠,确定不會被柯少澤聽到後,白芷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明明做那種那什麽事的是他們,倒弄得像是他們做的似的。
褚攸與白芷也沒什麽心思再散步了,一路上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再說話。一直等到了房裏,白芷倒了杯水給自己喝下後,仿佛才找回了說話的力氣:“褚哥哥,你不覺得那位柯公子很有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
“說不好,反正感覺他神神秘秘的。”白芷一聳肩,還有那個書童柯璟良也是一副神秘的樣子。
褚攸拉着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的懷裏:“他們有什麽事,那總歸是他們的事,與咱們沒關。只要他們不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咱們就沒有權利去指責。”
白芷也明白這點,但還是有些好奇。唉,還是好懷念南音。
另一廂的南音,吃着雲庭舒做的飯,也時常想起白芷,雖然不及雲庭舒這麽聽話,一逗就炸毛,但是很可愛的。
“你在想什麽?”雲庭舒看着南音端着碗出了神,不禁問道,心中也有些擔憂,該不會是他嫌棄今晚做的飯不好吃?
“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南音笑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看得雲庭舒晃了晃眼。
雲庭舒雖然很想知道,是什麽樣的事能讓南音流露出這樣溫柔的神情,可是沒敢問,悶悶地往嘴裏扒拉着一口飯。
“我沒給你做飯之前,你都吃什麽?”雲庭舒剛來的時候,南音這裏并沒有鍋碗瓢盆,這些東西都是在南音說讓他給他做飯之後才出現的。
“我修習法術,不怎麽吃東西。”仿佛知道雲庭舒接下來要問什麽似的,南音又道,“現在有你做飯,不用白不用啊。”
輕笑着調皮地向雲庭舒眨了眨眼。
雲庭舒的心不争氣地快跳了幾下,南音本就長得極美,尤其那雙桃花眼,連在生氣時都仿佛含着情,勾着人,這樣他又刻意做出這種姿态,當真是美豔至極。
雲庭舒覺得自己長得也很不錯,這段日子就見到了褚攸,白芷這樣的美人,但他二人美則美矣,他和他們在一起時,并沒有有像與南音在一起時有這種心悸的感覺,一顆心跳動地似乎要沖破胸膛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