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各方盤查
出了這麽大的事,金濤身為陪伴皇帝出游的人,定然會被治罪,哪怕他是皇帝的親表弟。
向輝感到些許疲憊,可他還是堅持擺駕玉明殿。
車辇帶着向輝在皇宮中穿行,在路上他思考刺客是誰派來,哈努爾肯定不可能,在達成契約的前提下,殺死寧國皇帝對努金部百害一利。
很快他到了玉明殿,向輝讓金濤和自己一同進去。
金濤頭低的很低,難得他表現的嚴肅。
遣散的衆人,向輝只留下金濤,“不用說那些請罪的話,告訴孤,在刺客身上查到什麽。”
壓住恐慌金濤回答,“沒有太多線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中原人。”
“你記住,刺客是沖着薛英來的。”無論如何向輝必須讓幕後指使之人相信這點,即使他清楚刺客并非是要殺薛英。
金濤驚詫的擡起頭,他張了張嘴想問為何,但見向輝的樣子他又低下頭,雙手抱拳,“是,屬下謹記。”
這場刺殺近距離接觸的除向輝外只有三人,薛英,金濤和朵顏,薛英無法說話且身受重傷,目前不會把刺客的目标是向輝的事說出去。
朵顏再次被內衛帶走,根據向輝對她的了解,以及之前她在內衛的表現來看,這個女人沒有薛英的準許不會輕易說話,所以目前需要叮囑的只有金濤。
向輝吐出一口濁氣,“這幾日你在家思過,等風頭過去你去平陸莊園和二哥一起調查千機閣,勢必要把他們的閣主揪出來,千機和萬算一個都不能少。”
“千機閣?那不只是個賣點花邊消息的組織嗎?”金濤聽到向輝的命令,如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在他眼中千機閣就是個八卦坊,沒有值得調查的地方,而且還是他要和向承一起去查,這得犯了多大的事情啊。
面對金濤的不解向輝直言,“刺客怕是與他們有關。”
金濤駭然,“什麽?!”
不再多說向輝話鋒一轉,明知故問,“朵顏可有說過什麽?”
Advertisement
還未千機閣深藏不露的震驚中緩過來的金濤喃喃,“被內衛帶走後人誰問她都沒說過話。”他想阻攔內衛帶走朵顏,奈何沒攔住,內衛是皇帝直屬,只聽從皇帝的命令。
不過金濤不傻,在臨走前他交代趕來的內衛要她好生對待朵顏,千萬不要惹這位姑奶奶。
“明日讓她進宮,孤有話要親自問她。”向輝滿意了,不過他還要找個時間和朵顏确定一下,這批人到底和努金部有沒有關系。
“是,屬下這就去辦。”
金濤說完腳底抹油要走,卻被向輝叫住,“去趟你姐姐哪兒,讓她放心。”
很為難金濤不知他該不該說他見過他的姐姐了。
算了,姐姐自會和陛下說。金濤腹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卷入後宮争鬥,太麻煩了他根本應付不過來。
金濤走後向輝叫來宮人,傳命大理寺卿,刑部尚書等要臣入宮觐見。
朝堂上更需要安撫。向輝琢磨着明天的早朝如何開放,如何處理進谏,他不經意間想到薛英,群臣中消息靈通的應該已經知道今日讓皇帝在鬧市策馬的人是誰,等早朝肯定不少人會那這件事做文章。
定下的規矩,想讓它有效力,那制定規則的人一定不能違背。
向輝深谙此道,對早朝的情形心中有了判斷,他少不了和諸位臣子唇槍舌劍一番,而史官更不知道會怎麽記錄他這次的行事。
“高和。”向輝叫那位一直跟随他的大太監的名字。
“臣在。”
高和不動聲色的向前邁了一步,他兒時淨身進宮,在宮中當差二十年有餘,歷經兩朝皇帝,與被廢的晉王向承情誼深厚。
揉了揉額頭向輝說:“你讓人去把桃蘭找來,問問她這幾日弄月小築有沒有異樣,然後你親自去查今日所有知道孤出去的所有宮人,寧可錯抓也不能放過!”這次出宮是向輝臨時起意,知道的人本就不多,除了貼身的幾個內衛,只有少數宮人知道。
內衛自有內衛府查,重點是宮裏,向輝可不想哪天睡覺時送了命。
永平城的一個城門口,幾隊內衛正挨個排查進出城的行人。
“裏面的人是誰?”內衛撩開簾子,看見車廂裏只有兩名女子和一個小男孩。
“軍爺,裏面是我的弟弟和妹妹,我們父母雙亡,近幾日家鄉發了雪災,爺爺奶奶年邁不得已把他們托付給我照顧。”三十出頭的男人不着痕跡的把一串錢塞進為首的內衛手裏,“還請軍爺行個方便,這點錢算我請各位兄弟的酒錢。”
誰知內衛沒有收這個錢,他和碰到熱炭似的撤回手,“別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
男人面對內衛拒收賄賂的舉動不知所措,他以為是錢太少正要加碼,就聽內衛大喝,“說裏面的胡女是怎麽回事!”話語剛其他內衛立刻圍上來。
“是我的侍女。”車裏的綠绡怯生生的探出頭。
面對綠绡無辜的臉,內衛們不自覺的放松警惕,“姑娘怎麽用胡人做侍女?”
“家裏不富裕,買不起良家子,人牙子說胡女便宜,就買了個。”綠绡說的小心翼翼,末了還問,“城裏不讓胡人進嗎?”
內衛對綠绡沒有對趕車的男人那麽嚴厲,“不是不讓胡人進,最近刺殺案頻發,還都有胡人有關系,我們難免要多檢查檢查。”他也很為難,永平城裏的胡人不少,幾日查下來各處紛紛怨聲載道,整的他們內衛裏外不是人。
“那我們下來,讓軍爺把車裏搜搜吧,這樣大家都安心。”說完綠绡牽着那個不過十歲鋤頭的小男孩下車,缙雲緊随其後。
見綠绡表态,內衛們互相看了看,派一人上車查看一番發現只有些行李和書信後便拿着信回來。
“确實為兄妹。”檢查過書信,領頭的內衛終于放行。
男人趕緊謝過帶着綠绡缙雲趕着馬車進了永平。
“刺殺?不會是和小姐有關系?”簾子放下後缙雲按耐不住焦慮,她知道哈努爾派人要殺了薛英,但沒想到的是會這麽快。
綠绡心不在焉,“誰知道。”她滿心是五年未見的父母,無法分神想其他的事。
“你還真是……”缙雲撇撇嘴,沒再說下去。
車七拐八拐穿過幾條街後拐入巷子,在某戶平常的房子前停下。
“綠绡姑娘,缙雲姑娘,可以下車了。”男人禮貌隔着簾子對車裏的人說。
缙雲不理會綠绡提起行李下了車,臨走前還從馬車頂棚的橫欄上拿回短劍,那把劍是薛英打來送給她,削鐵如泥非常的好用,缙雲一向愛惜。
“裏面可還住着別人?”臨進去前缙雲躊躇,萬一有人她好把短劍藏起來。
“無人,姑娘放心住就是,等過幾日查的不嚴了,在下會帶你去見公子。”說着男人從懷裏拿出一個印着銅錢紋樣的袋子,“這裏面有些銀兩,你們拿着用。”
缙雲本不想收錢,可她想到綠绡,她說過她家裏很窮,不然也不會把她賣做奴婢,這些錢可以給她用。
“替我向你家公子道謝。”接過錢袋缙雲對男人口中的公子很好奇。
只是男人的口風很緊,任由缙雲各種暗示明示,他都沒說那位公子的具體身份,僅提過公子和薛英是熟人。
缙雲之所以認為男人說的是真話,全是看在那枚刻有英字的玉刻章,那枚玉章在宅子裏缙雲見過太多次,但凡要與哈努爾寫信,薛英都會掏出玉刻章在信的最後鄭重的按下。
小男孩也從車上下來,他安靜的站在車邊,在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綠绡要艱難的下車的時候,小男孩不做聲的伸手接過綠绡拿着的幾個包裹。
注意到小男孩的舉動缙雲有些不高興,明明是她救了這個小男孩,結果他一點都不親自己。
缙雲忘了她當時滿身是血,如從地獄歸來的修羅,小男孩面上沒變,驚吓全刻在心裏,相比之下護住他的綠绡便可愛多了。
男人看了看天發現天色已晚後向三人告別,“在下先回去,米面糧油在廚房備好,姑娘這幾天要是沒別的事情,先不要出門。”
“謝謝。”缙雲很驚訝,她沒想到男人的心這麽細,連食物都替她們準備。
是公子交代過?缙雲越發想見見那位自稱和薛英很熟悉的公子了。
小男孩幫着綠绡把東西搬進屋,這裏有三間房,正好一人一間。
綠绡把小男孩安頓好就要去找她的父母,她千裏迢迢從北昌趕回來無非就是想見親人一面。
看綠绡只拿了點銀錢就走,缙雲心情複雜的問,“你還回來嗎?”
綠绡被問住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會吧。”她苦笑兩聲,“說不定我根本找不到爹娘。”
缙雲沉默了,她拿出錢袋扔給綠绡,“拿着吧。”
錢袋如燙手的山芋,綠绡趕緊還過去,“我不能拿你的錢。”她是奴婢,卻也有骨氣。
“不是我的錢,是那位公子給的,要是你家裏需要,你就拿着,不需要回來的時你用它在路上買些日常用的東西。”錢對于缙雲來說不缺,薛英疼愛她經常給她送東西,讓她攢了不少寶貝。
綠绡不同,她才被買回來沒多久,加上管的侍女放高利貸扣了她的月錢,導致她跑出來後身上沒有多少銀兩。
讪讪的收起錢袋,綠绡說:“我會還的。”
臨走前綠绡在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小男孩,她有點心軟蹲下身塞給他幾個銅板,“好好跟在缙雲身邊。”
缙雲看綠绡和小男孩交代事情的樣子,回憶起薛英與她相處的時光,曾經她也愛這麽交代自己。
“也不知小姐過的怎麽樣。”望着天缙雲太想見到薛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