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朵顏
不只是外面,整棟觀景臺內目睹達官顯貴都沸騰了,紛紛打探射箭的女子是誰,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這名女子好似憑空出現,要來弓箭戴上面具便上場,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如此箭術,如此神秘的來歷,惹得所有人浮想聯翩。
“厲害啊,如此精湛的箭術,舉世無雙。”說話時俞澄昊身體前傾,眼中閃着光,裏面全是贊賞。
和俞澄昊同行的王響同樣也很興奮,他提議道:“俞澄昊,我們要不要請她上來坐坐?”
“請不到的。”俞澄昊搖搖頭,他很難不說動心,但如此女子想請她上來的又何止他們?甚至說何止男人。
王響看了看場下,發現穿着各類衣服的家仆把大門圍得水洩不通,不由的感到遺憾,“你說的對,若她想上來早就被其他人請到。”搖手一指,他驚訝到,“你看兵部尚書家的千金居然親自下樓了。”
順着王響的指向,俞澄明果然看見兵部尚書小女兒段非月正擠在報名處敲桌子。
想了想俞澄昊提出一種可能,“也許她就在這一層,所以才不需要別人請。”
“要是哪家小姐在箭術造詣這麽深,整個永平城早傳開了,哪怕她還沒閣,家裏的門檻都得被提親的媒婆踏破。”王響認為這應該是哪家平民女子,他準備回去就找千機閣查查此女子來歷。
俞澄昊沒理會王響潑的冷水,他伸手召來小厮,“去問問今天觀景臺都有哪些客人來。”
“你還真查。”王響看見俞澄昊認真的樣子覺得有意思,“莫非你也看上她了?”
給了王響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俞澄昊直言道,“是又如何。”
王響雙手抱頭向後倒在椅子上看鬥拱上的圖案,“那我是徹底沒戲了,還忘俞兄努力,日後好讓我叫她一聲嫂子。”他自覺自己無論是的才華還是能力都比不上俞澄昊,與其和他硬争奪姑娘芳心,不如早點退出。
“承蒙吉言。”俞澄昊客套完話鋒一轉,“說起來,你哥哥王紋此次随陛下出征北昌,是立了什麽功績,直接官升三品封了将軍。”
“我哥沒和我說。”說話間王響收回手,欺身向前對俞澄昊壓低聲音道,“我猜,我哥他升官和陛下失蹤有關系。”說話間他露出思考的表情。
俞澄昊聽聞此言驚訝的問,“失蹤,陛下真的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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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點聲。”王響急了差點去捂俞澄昊的嘴,“之前聽到流言我也不信,可是我前幾天偶然聽到陳瑞年将軍對我哥說的話,說要不是有他穩定軍心,後果不堪設想。”
想了想王響聲音壓的更低,“你也知道,軍中一向為陛下馬首是瞻,什麽情況下才需要我哥穩定軍心?只能是陛下不在。”
聽完王響的話俞澄昊做出思考狀,“你說的有道理,看來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正好這時候小厮把俞澄昊要的名單送過來,兩人立刻拉開距離開始說些有的沒的話。
“下去吧。”結果呈遞上來的名單俞澄昊把小厮打發走。
王響好奇俞澄昊是不是真能查出來什麽,再次把身子探過去和他一起看名單。
一目十行的掃過冊子,俞澄昊意外的看到一個名字,“薛英?”皺起眉頭,他點着名字,“她怎麽在這兒?”
“誰?”聽到名聲的薛英的名字王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誰,過了幾十秒他才想起來,“那個被陛下帶回來,據說與程家二小姐長相相似的胡女?”
俞澄昊想通什麽似的,他扭頭對王響說:“我知道陛下為什麽要帶她回來了。”他表面如常內心卻掀起巨浪,随即他意識到另一個關鍵的問題。
“确實,陛下一向惜才,那這……不把人接進宮倒也說得通。”王響感覺所有事情都連起來,皇帝失蹤被胡女所救,該胡女箭術超絕,皇帝惜才把她帶回中原以貴賓相待。
想到這裏王響不由感嘆,“這麽看傳言也不是那麽準。”
俞澄昊聽到這話沒有反駁只是說起另一件事,“薛英和程家二小姐像這件事,是從哪裏傳出的?”
“不清楚,反正現在整個朝堂都知道了,至于民間,應該也快了。”這麽想王響據地這位薛英小姐還挺倒黴,或許她本是靠箭術得到陛下賞識,結果現在被傳成以色侍人。
“這樣啊。”俞澄昊沒再多說,放下冊子說起別的事。
但是俞澄昊心裏有個沒有對王響說的疑問,據他所知程家二小姐久居邊塞,與永平聯系并不多,因此在京中沒有幾個人見過她,而向輝身邊更沒有與程家有關的人。
如此看來,是誰這麽早就知道被皇帝帶回來的薛英和程家二小姐像的。
又是誰最開始在永平傳傳薛英是因為和程家二小姐像,才被皇帝向輝當做替身帶回來。
散播此傳言的人是為了隐瞞什麽?
或者說薛英有什麽隐瞞的?難道她不是普通胡女?
“少爺。”貼身的侍衛忽然沒有經過允許就走進來。
被打斷思索的俞澄昊有些不愉快正要訓斥,就聽見侍衛禀報,“有一輛馬車在南平廣場不遠處的三巷遇見努金部的刺客。”
“情況如何?”
王響和俞澄昊異口同聲。
侍衛接下來的話讓他們稍微放心,“有人受傷,但刺客已被全部解決。”
很快王響和俞澄昊意識到第二個問題,王響比俞澄昊快一步,“那馬車裏的人是誰?”
“不清楚,屬下只知車裏只有幾名女子。”侍衛盡職盡責的回答。
在王響文華期間俞澄昊則低頭思考着,“三巷,是出口。”想到這裏他擡頭問侍衛,“去門口問問,剛剛有誰坐車離開南平廣場。”
“屬下領命。”
侍衛離開後王響問俞澄昊,“剛剛他說努金部的人,努金部為什麽要大費周章的來永平刺殺?”
“我哪知道。”俞澄昊鄒起眉頭,他身為鴻胪寺少卿比王響更想知道努金部的刺客來永平刺殺的是什麽人。
實在是想不出來俞澄昊不自覺的說道,“奇怪了,努金部的人是怎麽混進來的。”
王響看着俞澄昊欲言又止,鴻胪寺主外賓之事,如今有外族來京刺殺,雖明面上與鴻胪寺沒多少關系,但或多或少确有失察之責,屆時查起來身為少卿的俞澄昊逃不了責罰。
同樣的消息也傳到俞明婵和金洬的耳朵裏。
“遇刺?”
金洬說話間眼睛不住的往俞明婵那邊飄過,這薛英可是俞明婵請的,如今她遇刺是不是太巧了。
顫抖着侍女複述經過,“我們才把薛英小姐送到三巷,就有幾個人揮刀沖進來,要不是有位女俠從天而降出手相救,奴婢可能也要死在三巷裏。”
薛英從比武場回來後只坐了會便說身體不适想回去休息。
當時俞明婵還問哪裏不舒服,就見薛英抖着手寫,好久沒射箭手疼。
都倒這一步俞明婵和金洬也不好留人,各派了一個侍女送薛英上車,防止她被狂熱的觀衆認出來堵住。哪成想這還沒走出南平廣場出口的三巷,便遇見刺客。
金洬的侍女僥幸逃生回來報信,而俞明婵的侍女受傷,留在了原地。
“薛英小姐沒事吧。”俞明婵很關切。
侍女猛地搖頭,“有事,薛英小姐受傷了。”她沒來得及細看,只顧着逃命。
俞明婵聽聞此言有些恍惚,過了大概好一會她才緩過神來,“回宮。”她臉色蒼白被仆人扶着站起身,顫顫巍巍的就要走。
在邊上的金洬看着俞明婵的一舉一動只覺有意思,等她走了,萍兒立刻沖上來,“夫人,我們怎麽辦?”這知曉薛英提前離場的只有這間屋子裏的人,俞明婵逃不過,金洬也逃不過。
萍兒急得要命,金洬卻不放在心上。
“還能怎麽樣,反正又不是我派人刺殺她。”說罷她擡頭看向前方,箭術比賽還在進行,但由于薛英的那一箭,讓接下來的比試顯得很沒意思。
金洬看了會只覺得無聊也起身,“回去吧,等着陛下來問。”
萍兒咬着嘴唇竟不想回宮。
察覺到萍兒的情緒金洬安慰她說,“放心,不會有事的,咱們回宮準備準備去弄月小築看看。”
“還去哪作甚。”萍兒實在是忍不住,抱怨道,“避嫌還不夠,還要去。”
金洬露出個輕松的笑容,“為何要避嫌?就要正大光明的去,不能偷偷摸摸,不然哪怕不是我做的,也會被傳成我做的。”她清楚,薛英遇刺的事假如傳出去,那麽這盆髒水她和俞明婵都躲不過。
聽到金洬這麽說萍兒不說話了。
南平廣場三巷薛英的喉嚨上有一道血痕,一把彎刀在她手中,鮮血從刀刃上落下。
單色的外衣被染紅,其中有薛英自己的,也有敵人,她不擅長緊身格鬥,但自保還是沒問題。
但這裏有這麽多仆人侍女,為顧忌她們的安危,薛英不得不分心應對。
“小姐,你受傷了。”春柚焦急的從車上跳下來,她和其他仆人一樣被薛英要求留在車裏。
薛英扔下手裏的彎刀,那是她從的刺客手中搶過來,然後對春柚比出手勢。
【無礙】
春柚聽到彎刀落地一聲,不由渾身發麻,她看着地上的屍體,一陣陣後怕,假如沒有薛英保護他們想必她們也是屍體中的一員。
如此想想春柚只覺感動,奴仆的命向來都是賤命,薛英作為主子不拿他們擋刀,反而保護他們。
薛英聽不見春柚的心思她所有的經歷都放在那個手持匕首的女子身上。
“屬下救駕來遲,還望小姐恕罪。”
說話間女子收起匕首單膝跪地行禮。
【朵顏】
薛英比出專屬于朵顏這個名字的手勢,她走向前親自扶自己曾經的得力下屬起身。
【做的很好】用口型告訴朵顏,薛英說話間目光越過朵顏,馬蹄聲和腳步聲紛紛響起,頃刻間她被幾隊人馬包圍,只是這些人并非來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