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接受
越到中午，聞嘉囡越是心神不寧，好在不用上課，可以時不時拿出手機來看時間。陳老師調侃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你男朋友出差這麽多天，得隔多少秋吶？”聞嘉囡笑笑沒說話，陳老師又說：“反正你下午沒課，去約會吧！”
聞嘉囡才說：“不用，晚上再見也一樣。”心裏卻嘆氣，說好趁卓宬正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是直到昨晚，她還是不想這麽快就接受下一段感情。然而，徐彬的到來卻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是真怕徐彬做出什麽不合清理的事來，如今面對卓宬正，反倒有種欲放手卻不能的感覺。
中午吃過飯沒多久，聞嘉囡的電話就響了，果然是卓宬正。
“剛下飛機，正駛入機場高速，我先回公司，晚上一起吃飯。”簡潔的交代了這些，卓宬正就疲憊的挂斷了電話。
坐在前排的助理就問：“總經理，晚上安排了慶功宴，您不參加嗎？”
卓宬正揉了揉眉心：“不參加了，你帶他們好好放松一下。”
“好的。”
這次在卓宬正的帶領下，團隊取得了非常出色的成績，不僅如預期般拿下了海外市場，而且還額外得到了不少潛在商機。這讓卓宬正手下的團隊對他更加信賴，也會讓公司的元老董事局成員對他刮目相看。
卓宬正在車上稍作休息了一會兒，直接去公司做最後收尾工作，然後才回家洗澡換衣服，順便訂中餐餐廳，吃了一個多禮拜的西式快餐，竟十分想念中餐。說來也奇怪，畢竟在紐約生活了十幾年，從來沒有不适過，回國也就幾個月，怎麽會這麽快就忘了紐約的味道，習慣了米飯肉菜，尤其是聞嘉囡做得米飯肉菜和湯呢？
果然有愛屋及烏這個說法。
換上休閑服，卓宬正擡腕看了下時間，聞嘉囡應該回來了，遂起身去敲隔壁的門。可是等了足足有五分鐘，裏面一點聲響都沒有。
卓宬正皺皺眉，撥打聞嘉囡的電話。
電話許久才接通，聞嘉囡略帶焦急的聲音傳過來：“……我在醫院呢，不是我，是我們陳老師，突然提前發作了，我送她來醫院……”
“哪家醫院？”卓宬正心頭一緊，即使聽說不是她，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得知是婦幼保健醫院，他便說道，“在那兒等我，我馬上過來。”
“不用了……”聞嘉囡不想麻煩他，可是他已經挂了電話。沒法子，只好在這裏等，陳老師還在待産室，她家裏人還沒趕過來呢！
話說，陳老師當時還和辦公室的人有說有笑的，忽然就捧着肚子變了臉色，大家也都慌了，七手八腳的把她送上出租車。由于她一直抓着聞嘉囡的手，聞嘉囡也就一直陪着她。雖然陣痛着，她還能抱怨：“明明離預産期還有半個月，怎麽這麽快就發動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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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嘉囡安慰她：“生孩子的事，沒個準兒，你堅持一下啊，馬上就到醫院了。”
“沒事兒，我這陣痛才開始，不會這麽快的。就是，就是疼了點兒！”陳老師滿頭大汗的說道。
聞嘉囡看她的樣子，心裏也有點害怕，寒冬臘月都能疼得滿頭汗，肯定不是疼的一點半點的了，生孩子的女人真偉大啊！
到了醫院，一時半會兒還沒安排好床位，只能在走廊先加個床鋪。産科分兩邊，一邊是已經生過孩子的，另一邊是準備生孩子的。她們就在準備生孩子的這一邊，時不時聽見忍不住痛苦的産婦大叫，多數是“我不生了，”“讓我剖了吧！”的聲音。
聞嘉囡和陳老師說着話，好分散她的注意力：“你準備順還是剖啊？”
“順啊！可待會兒要是疼得受不了，我估計也跟她們似的，會喊着不生了，要剖呢！”陳老師自我調侃笑道。
聞嘉囡見她還有力氣開玩笑，直佩服她的勇氣。
過了會兒，陳老師的老公、婆婆和爸媽都趕了過來，和醫生交涉了一會兒，安排出一個空床位，陳老師就搬了進去。
剛搬好，卓宬正也來了。
卓宬正大約不太喜歡這裏，一直皺着眉頭，看到聞嘉囡時，才緩了臉色。
聞嘉囡和陳老師告別，陳老師的家人十分感激的要送她，她忙說不用，小跑到卓宬正跟前，笑了笑：“我們走吧！”
卓宬正眉眼舒展，帶她去餐廳吃飯。
不知是否有所感觸，聞嘉囡的話有些多，吃得也比平時多。等她吃完了，才發現卓宬正一直靜靜的看着她，眸子裏帶着難以名狀的溫柔。聞嘉囡覺得，自己在他眼裏，可能是某中軟萌的小動物，否則，他怎會那樣看她。
“吃飽了嗎？”連語氣都帶着寵愛。
聞嘉囡紅着臉點點頭，解釋說：“在醫院的時候一直挺緊張的，一放松下來就覺得餓了，加上菜太好吃，就吃得有點多。”
“沒關系，你還能再吃多點。”
“再吃多就會胖了。”她在家三天，她媽天天變着法子喂她，她已經胖了。
卓宬正卻笑道：“胖了不好嗎？這樣我能擁有的你就多一點了。”
猝不及防的情話，讓聞嘉囡的面色更紅，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個不停。氣氛徒然之間就暧昧起來，聞嘉囡撥弄着碗裏的最後幾顆米粒，只覺渾身燥熱難當，暖氣太熱了，熏得她渾身的毛孔都在叫嚣。
還好，卓宬正又開口了：“吃飽了嗎？吃飽的話，要不要去逛一逛？”
聞嘉囡忙道：“吃飽了，不過就不用逛了，外面很冷，而且你出差這麽久一定很累，還是回去休息吧？”
卓宬正微微一笑，說了聲：“好。”兩人離開中餐館，一路沉默着回到公寓。
可是，到了門口，聞嘉囡拿鑰匙開門，卓宬正就跟在她身後進去了。
聞嘉囡站在玄關處，一時有些發愣，卓宬正的手臂卻環上了她的腰線，他低下頭，呼出的熱氣就在她耳畔，低沉的嗓音帶着某種誘惑，沙啞的問她：“可以嗎？”
聞嘉囡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知該如何應對，她本能的覺察到他這次回來有些不同。以前他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不溫不火的，可是這次，卻十分迫切的想要那份答案。
“卓宬正，你、你先放開我。”聞嘉囡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卓宬正猶豫片刻，放開了她，揉了揉眉心，坐到沙發上。
聞嘉囡先給他倒了杯水，也坐到一旁，雙手手指絞在一起，說道：“我也想給你一個答案，可是，又覺得這樣的答案不公平。”
卓宬正靜靜的看着她，示意她說下去。聞嘉囡咬了咬唇，鼓足勇氣說道：“我承認還未走出那段陰影，所以不打算這麽快就展開一段新的感情。”聽到這裏，卓宬正的面色明顯起了變化，窗外月色清寒，斜斜照進窗棂下的光影，襯得這張俊朗的側臉格外生硬。
“……但是昨晚，又發生了一件令我十分不愉快的事，所以我也在考慮，如果一味的沉湎于過去，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重新展望未來？我想試着接受一段新感情，卻又害怕因為這段感情裏沒有愛情，而使得最終的結局仍是失敗收場。”
卓宬正的面色漸漸轉暖，他看出她的糾結和不安。她還在躊躇不前，既然如此，只有他主動推她向前了，說了句：“百分之五十，”他挑挑眉，帶着十足的霸道和自信，“對我來說，如果一件事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二十，那麽就可以毫不猶豫的去做。而你我之間的結局，對你來說是百分之五十的勝算率，無關有無愛情，任何感情都是如此。之前那段存在愛情的感情對你來說是失敗的，那麽，為何不嘗試一段起先沒有，卻可以培養愛情的感情呢？”
聞嘉囡低垂眼睑，腦海裏天人交戰，喃喃自語：“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啊。”
卓宬正直言：“愛情本身就沒有公平可言，我不需要公平，我只要你。”說完，他輕嘆一口氣，緩緩說道：“更何況，聞嘉囡，你只是一時沒有愛上我，而我，早已愛上了你啊！”
聞嘉囡，我不要公平，我只要你。
聞嘉囡，你不愛我，但我早已愛上你。
聞嘉囡的內心仿佛燃氣熊熊大火，她這個年紀，早就不會因為一兩句情話就心存悸動了。可是，出自這個素來冷清矜貴的男人，也不得不讓她心底震動。
最後，卓宬正說：“如果你願意，并且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試着交往。”
聞嘉囡擡起眸子看向他，他依舊俊臉端方，眸光清亮，含着隐隐的期待，和溫柔的守候。終于，聞嘉囡知道自己已被攻破城池，節節敗退，緩緩點了點頭。
卓宬正一直緊繃的心弦也松懈了下來，面上出現了柔和的笑容，仿佛雨後初霁，大雪初晴，溫暖裏，又帶着志在必得。
他起身，主動坐到聞嘉囡身畔，拉住她的手，輕柔的笑道：“那麽，明早一起吃早飯嗎？”
“好、好的，”聞嘉囡一時還沒适應過來，點頭之後又連忙說，“不用你做，也不用去早餐店了，我媽帶了好多吃的來，明早我煮早餐，你愛吃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都好，”卓宬正的拇指摩挲着聞嘉囡的手背，眼角眉梢都是情濃難抑，“作為女朋友，第一次給我做早餐，無論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我都會把它吃光。”
聞嘉囡低下頭淺笑，心裏卻仍是懵的，就這樣嗎？兩個人，就這樣開始了真正的情侶生活？真正的男女朋友？
好似一切都很夢幻，但身邊人的溫暖，手上的觸摸，都揭示着這都是真的。
聞嘉囡終于又戀愛了，而且，對象還是卓宬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