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平安夜
平安夜，街道兩旁到處張燈結彩，商店裏四處挂着鈴铛，貼着雪花，擺放着聖誕老人，就連店員頭上也戴着聖誕帽，聖誕頌歌更是無孔不入的從大街小巷裏傳來。聞嘉囡稍不留神，就生出自己不是在省城，而是仍在加州街頭的錯覺來。
盛世珠寶一般在隆盛百貨下設置專櫃，也有在步行街等商業文化廣場有獨立門面，夏楠去了隆盛百貨，聞嘉囡則去了另一家門店，只要其中一個人買到了就行。
可惜的很，輪到聞嘉囡的時候，那款項鏈已經預售完了。夏楠那邊更悲催，排隊都沒輪上，電話裏說是還要再轉戰另一個地點，聞嘉囡說要不幹脆等兩天，大不了沒折扣呗！
“不行，老娘的工資就那麽點，怎麽也得搶個八折的！”
聞嘉囡心道：你這來回折騰的，打車費都能充那兩折了。她正準備再勸，冷不防身後的人太過擁擠，直接把她的手機擠掉了，人也往前撲倒。
好在她機靈的穩住了腳步，低頭尋找手機，就有人撿起她的手機還給了她，還順便叫她：“聞小姐，原來是你啊！”
聞嘉囡擡頭，似乎并不認識眼前這人，穿着正裝，胸前別着盛世員工——主管級別的卡牌。
那人笑道：“您不記得我了，那天您和總經理去參加新品發布會，我也是現場員工之一。對了，您這是？”
“哦，幫我朋友排隊買項鏈，不過好像已經賣完了。”聞嘉囡略帶失望的說道。
這位主管大概真把她當未來老板娘了，神神秘秘的笑道：“這本來就是噱頭，今天拿出來預售的還不到三成！您想要的是哪款項鏈，我讓人調來給您。”
聞嘉囡一愣：“這樣行嗎？”
“當然了，您的需求就是總經理的需求，我們一定會滿足您的。”
聞嘉囡想了想，就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主管立即閃到一旁打電話，然後過了沒多久，就有人把項鏈送來了。主管十分殷情的遞給聞嘉囡，聞嘉囡連聲道謝，對方謙虛的說道：“能為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希望您對這次購物感到滿意。”
滿意，太滿意了，聞嘉囡再次感受到了“借勢”的美妙。
當夏楠在電話那頭得知聞嘉囡買到了項鏈時，興奮的尖叫起來：“太好了，太好了，有了這條轉運項鏈，我明年肯定能行大運啊！升職加薪釣金龜，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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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嘉囡跟着笑了幾聲，打車把項鏈送過去，夏楠為了表示感謝，請聞嘉囡吃晚飯不夠，還包下了接下來的所有行程，兩個女人也是難得興致這麽高，幹脆在外面玩到了淩晨兩三點，這才各自回家。
等她洗好澡躺倒在床上，天都快亮了。
此時反而毫無睡意，睜着眼睛不知想些什麽，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卓宬正。
幾日不見，卻甚是想念。
這時候地球的另一端還是白日，聞嘉囡摩挲着手機，盯着那個名字，許久，終于按下了撥出鍵。
電話不過響了三四聲，沒等到聞嘉囡後悔，那邊就接了起來：“嘉囡？”低沉的聲音裏，帶着驚訝，但更多的是喜悅。
“嗨，聖誕快樂。”聞嘉囡吐出一句。
“聖誕快樂，”卓宬正笑了笑，回應她。
兩人陷入片刻的沉默，聞嘉囡腦子裏一片空白，竟傻傻的問：“你那邊天氣好嗎？”問了之後好想掐死自己啊，這都什麽鬼問題！
卓宬正似乎怔了一瞬，随即不知為何竟低低的笑起來，笑聲透過話筒，穿越萬水千山，直抵聞嘉囡的心頭。他輕柔的，溫雅的回答她：“嘉囡，我也想你。”
嘉囡，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你。
聞嘉囡整個人都燒起來，她緊緊攥着手機，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心裏的窘迫和羞赧，都不及此時的感動與溫暖。
所為心意相通，即是不管隔了多遠，我說的話多麽匪夷所思，你卻總能參透本意，照進我的心裏。
口中是你的名字，腦中是你的樣子。
就連夢裏，也全都是你的影子。
聖誕節這日，學校不上課，給孩子們舉辦活動，每個班針對不同的孩子舉辦不同的宴會，聞嘉囡的盲童班裏，到處是歌聲和笑聲，而隔壁聾童班，則安安靜靜的。聞嘉囡抽空去看了一眼，原來他們在看卓別林的無聲電影，還有做一些小游戲。雖然這些孩子不能說話也聽不見，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不管人身是否有缺陷，都不要忽略心底最深的思念，和渺小而深刻的快樂。
當天晚上，卓宬正将就了聞嘉囡的時差，給她打過一通電話，無需多言，只說了一句：“今夜月色很美。”
聞嘉囡低頭淺笑，這是對她前次問他天氣可好的最佳回應了。若是他們二人的感情已到了那個地步，大約她也能回他一句：“宬正，我也愛你。”可是，她仍在彷徨糾結裏，不能做出這麽美好的回答。
“我還有一周的行程，最後一天應該不會太忙，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我沒什麽想要的，你平安回來就好。”聞嘉囡沒那麽不懂事，她知道他們出國的行程幾乎每一分鐘都安排得滿滿的，就算買東西都是在機場的免稅店買，哪裏還有閑暇逛街啊！
“好吧，不過，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聞嘉囡嘆息：“別給我那麽大的壓力好不好？”
卓宬正默了一瞬，随即說：“好。”
各自挂斷電話，聞嘉囡開始出神，還有一個禮拜，自己一定要考慮清楚，就算是拒絕，也最好不要弄得太僵了。
安安靜靜的上了五天班，到了元旦，聞嘉囡先和夏楠彙合，然後兩人再一起打車去範小胖結婚的酒店。
新郎和新娘站在門口迎賓，夏楠的雙眼一下子就落在新郎的面上，随即狠狠攥住聞嘉囡的手。聞嘉囡被她弄疼了，皺眉低呼：“你幹嘛呢！”
“新郎……”夏楠忍得臉都要變形了，拼着命不讓自己笑出來。
聞嘉囡這才擡眸去看新郎，當看到那噸位時，只好低頭暗暗撫摸自己的手。然後說道：“這不挺好，和範小胖挺配的。”
“拜托，範小胖最多140，她老公得有240了吧！”
兩人越走越近，聞嘉囡示意她少說話，一起擡起頭露出笑臉，遞上紅包道恭喜。
“哎，夏楠，聞嘉囡，你們可來了！車停哪兒了？這酒店的停車場挺寬敞的，你們不用怕沒有停車位。”範小胖收下她們的紅包，笑呵呵的說道。
夏楠和聞嘉囡相互對視一眼，說沒開車來，範小胖又笑了：“謙虛是吧？夏楠，你在省城拼搏了四年，會買不起車？聞嘉囡，你不是出國留學了嗎？有那錢還買不起車啊？不過現在不買也好，以後結婚讓老公買！我老公就給我買了輛車，雖說不是什麽好的，也有二三十萬呢！”
夏楠聽得直翻白眼，幸好後面還有人來，她忙拉着聞嘉囡進去，口中說道：“小人得志！就他們夫妻倆那噸位，一般的車能容得下嗎？買卡車吧！”
聞嘉囡“噗嗤”一笑，說：“你收斂點兒，畢竟是人家結婚。”
“切！”夏楠不屑的撇撇嘴，很快找到了同學那一桌，已經有兩個同班同學到了，他們見到這兩位美女，立即殷情的不得了。尤其是對聞嘉囡，不光是她長得漂亮，也是因為她去了國外四年，好些人都沒有聯系，這會兒見到了，可不得好好寒暄一番。
聊着聊着，人越來越多，聞嘉囡也發現畢業之後從事本專業工作的寥寥幾人，就這幾人還想着跳槽重新開始，畢竟這個專業真不賺錢，而當今社會離了錢還真不能做什麽。
“聞嘉囡，你有男朋友了沒？”席間，有個男同學蠢蠢欲動的問道。
聞嘉囡一愣，笑了笑說：“我才回國，所以暫時還沒往這方面考慮。”
“真的？那太好了！”
夏楠聽了就不高興了，說道：“你什麽意思啊？我告訴你，不是嘉囡找不到男朋友，而是你們這群直男入不了她的法眼！還有啊，想追我家嘉囡，先過我這一關！”
“哎喲哎喲，夏大小姐，你還給人當門神吶？行，說吧，怎麽才能把你搞定？吃飯唱歌宵夜兜風，都不在話下啊！”
“這就想把我打發了？沒門兒！”
一桌人說說笑笑，興致正高昂，新娘子跑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對聞嘉囡說：“聞嘉囡，你可得謝謝我，你猜我把誰請過來了？徐彬！嘿嘿，就安排在你們這一桌啊！”
聞言，在座的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當時聞嘉囡和徐彬談戀愛沒幾個不知道的，也都知道兩人畢業就分手，徐彬另娶他人了。
夏楠黑了臉，問：“徐彬又不是我們同班同學，安排在這兒不合适吧？”
範小胖說：“這有什麽，他不是跟你們都挺熟的嘛！再說，我也是看聞嘉囡的面子。”
“你不會不知道徐彬已經結婚了吧？”
“那又怎樣？誰不知道他和他老婆貌合神離啊！八卦雜志都拍到好幾回了，我這是給聞嘉囡創造機會，畢竟他倆才是真愛呢！是不是啊聞嘉囡？”
桌上的氣氛變得尴尬無比，範小胖沖聞嘉囡擠擠眼睛，笑哈哈的跑開了。
夏楠氣得說不出話來，擔憂的看着一言不發的聞嘉囡，聞嘉囡淡淡一笑，說：“沒關系，人家的婚宴，自然主人家說了算，咱們吃完這頓就走。”
“嗯！”夏楠悶悶不樂的應下，偶然一轉頭，就看到西裝革履的徐彬向她們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