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陵仙山上藏着什麽, 于旁人來說算是秘密,但對于薛朝來說,只不過是個還未曾一網打盡的匪點罷了。
他在等一個合适的契機, 不僅僅是要将陵仙山上那個據點給剿了, 還要将裴順這個揚州知府, 一并給端了。
卻不想他還未找到合适的契機動手, 裴順那個老東西先按捺不住主動送上門了。
人既是在陵仙山山腳丢失的,那是被何人捉走, 捉到了何處,幾乎是一目了然。
只是不知現如今是否還藏匿于陵仙山上,但既知曉了幕後之人,倒也不必如無頭蒼蠅一般沒了頭緒。
薛朝當即吩咐盛成禮, “你讓随行的副官帶人圍住陵仙山, 記住,只圍住陵仙山, 确保任何人都不能從山上下來即可。”
盛成禮并不多問, 只領命, “是。”
他應完,卻并沒有走。
薛朝繼續沉思,而後冷不丁擡起頭來繼續望向盛成禮, “你那有阿元的信物麽?”
盛成禮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珏來,“公子為防萬一,将金印交由屬下随身帶着。”
宰輔金印, 倒真是見印如見人了。
“他倒是大手筆, 既派你護送還給了你金印, 想來這靜安公主,對他意義非凡。”薛朝并未去接那金印, “既如此,你現在就拿上這玉珏,去知府衙門求救吧。”
盛成禮一驚,“宗主您方才不是還說,不宜驚動朝廷麽?”
“我說的是不宜上報朝廷。但公主既是在揚州地界丢失了,自然是要報揚州的父母官知曉的。他若從始至終置身事外,這出戲還怎麽唱下去?”
盛成禮不是蠢人,薛朝一點他就反應過來,“宗主的意思是,這件事不能讓李侯拿做把柄,但同時可以将裴知府拖下水?”
“他是局中人,也算不得拖下水。你且去知府衙門,只說公主是在陵仙山被人抓走的,其他一概不知。再者,你定要記着,這幾日纏住了裴順,且不可讓他有機會傳遞消息出去。”
纏人這種事情盛成禮委實不擅長,但薛朝這般吩咐自是有他的道理。盛成禮再次應下,見薛朝不再有其他囑咐,便先行退下去辦事了。
薛朝這才囑咐盛成周,“你讓盟裏幾個擅長隐匿的兄弟去陵仙山探探情況,切莫打草驚蛇。”
盛成周領命,“是。”
薛朝沉吟半晌,繼續吩咐道,“再讓闕總管去官府報官,之後配合官府守住城門,切記不可放任何人出城。”
盛成周一愣。
“讓剩下的弟兄在城裏到處搜尋,将此事鬧得越大越好,務必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在城裏。”
盛成周總是忍不住,“報官,全城搜尋?用什麽理由?”
薛朝冷笑,“我薛朝丢了夫人,這個理由還不夠麽?”
幾乎是一夜之間,揚州城戒了嚴。外面的人若是想進入城中,那是暢通無阻。但若是城裏的人妄想出城,那是插了翅也難飛。
而裴順被盛成禮纏住了人,莫說給京城傳遞個消息,就是想歇口氣,都成了奢望。
一時之間,整個揚州城流言蜚語喧嚣塵上,有不明真相的百姓難免要湊到一起問上幾問。
“聽說昨兒個武林大會,出事兒了。”
“啊?出什麽事兒了?打死了人?”
“哪能啊,若是打死了人,那就該官府介入調查了,哪輪到浩氣盟聯合官府在城中搜查?”
“不是出人命,那還能出什麽大事啊?”
“聽說啊,薛宗主丢了夫人,才鬧得滿城沸沸揚揚的。”
“啊?薛宗主成親了麽?怎麽沒聽說啊?”
“怎麽沒聽說?從年前那望月樓溫聽姑娘投湖開始,到她沒名沒分住進浩氣盟,再到薛宗主與她相攜逛元宵等會,乃至前段時間一同出席裴公子的賽馬大會。一樁樁一件件的,若說是成了親,那必然是這溫聽姑娘了吧!”
“那這丢了夫人一說…”
“之前不是聽說溫聽姑娘為了不給薛宗主做妾所以投了湖?誰知道這次是不是不願嫁薛宗主,才故意逃走的?”
“若真是這樣,那薛宗主也是個可憐之人啊!”
“哎行了行了,這話要是給浩氣盟的人聽見,還不知要多生多少事端。散了吧散了吧。”
“散了散了。”
百姓們八卦完,趁着沒有其他人聽到,都心滿意足地打道回了府。
然而與浩氣盟比鄰而居的裴家馬場裏,裴沛卻一整日坐立難安。
“你不是說薛朝這種男人最在乎臉面,萬萬不會将此事鬧得太大麽?那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城門戒備,全城搜索?你告訴我,我出不的城見不到溫聽,将她一個人藏在陵仙山上,有什麽用?啊,什麽用?”
裴沛一來怕他私藏溫聽于陵仙山一事被他爹發現,二來若是不能見到溫聽與她終日相處,那他此番的行為便沒有任何意義。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若是就此付諸流水,實在是讓他難以忍受。
謝祥倒是不慌不忙地吹了吹杯盞中的茶葉,“少爺在擔心什麽?浩氣盟越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城中,越是說明我們将聲聲藏于陵仙山的做法是對的。至于出城一事,浩氣盟即便要戒嚴,又能戒幾日?到時候,出城的是知府家公子,守城的人就是再不懂事,還能為了浩氣盟的人,阻攔知府公子?”
謝祥的話頗有幾分道理,裴沛細細琢磨一番,漸漸地被他說服了。
“那,就再忍幾日?”
“忍幾日吧,早晚都是你的人。”
卯正三刻,寧枳準點醒了過來。
她并不習慣與人同榻而眠,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因而初初醒來之時,思緒便不那麽清明。
待放空一陣醒過神後,便開始思索此刻的處境。
照理說裴沛将她藏在此處,不管裴沛是否将她的身份告知山中蟄伏之人,她都應當是自由之身才對。山中之人或許會限制她的活動範圍,但不至于囚禁她才對。
而溫聽雖然被山中之人抓了過來,卻并非單獨關押,而是與她安置在一處,想來應該也沒有将她當做犯人對待。
這一點從昨日沒有人給她們送飯食這一點可見一斑。若是有意囚禁,起碼三餐該有人準備才對。
總不能是為了方便将她們一同餓死,才安置在一處吧?
寧枳這般想着,先起身下了床,走到門扉處,直接拉開了門。
門并沒有鎖,兩邊也沒有看管的兵士。寧枳試探着往外走了幾步,沒有人跳出來攔截她。
倒是很好地證實了她的想法。
寧枳本想獨自一人去探探這山中藏匿着的軍營到底何如,想了想,還是折回了房去,輕輕推了推溫聽。
溫聽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怎麽了?”她眼帶困倦,幾乎是在用氣聲說話。
寧枳道:“我方才去院中瞧了瞧,并沒有人在看管我們。”
溫聽眨了眨困倦的雙眼,不明白寧枳的意思。
寧枳無奈地笑了下,更直白地說道:“你就不想去看看,這陵仙山裏藏着的,到底是什麽秘密?”
陵仙山秘密這五個字,成功趕走了溫聽所有的睡意。
試問在這揚州城裏長大的孩子,誰不想知道,這陵仙山裏到底藏着什麽鬼怪?
溫聽雙目炯炯,“想!”
作者有話要說:
我問個問題啊…你們覺不覺得,溫聽越來越像個鐵憨憨了啊…
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森莫…
自閉遼_(:з”∠)_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