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刺眼的日光照醒,睜眼的時候訝然發現我并非身處自己家陰暗的小房間,身下的床被極其柔軟,觸手一片溫暖。房間內格調華麗得很。這種地方,是我這輩子都不會來的。
但是我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頭還有些痛。實際上或許是到現在才發現那種果汁一樣的酒真的會醉人吧。
我撐起身子,現在都還覺得全身無力,蓋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來,我突然感覺胸前一陣涼意。
我竟然沒穿衣服!
開什麽玩笑?!
我慌了,拉起被子四處張望着找我的衣服,太陽一陣陣地脹痛,仿佛拉扯着神經地讓我眼淚都不自主蹦了出來。
沒有看到我的衣服。
這算什麽,酒後亂性然後還把衣服丢在了不知道是哪的地方麽,開什麽玩笑。
我胡亂抹了一把眼淚,靠在床頭想回憶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腦子裏仍舊是一片空白。
但至少讓我想起我亂性的對象是誰不是麽?!
我心裏亂成一團糟煩亂地抓住了頭發。
突然聽到推拉門滑開的聲音,我心裏一緊,屏住了呼吸探頭向那邊看去。
一雙白拖鞋,緊瘦的小腿,白皙的大腿,潔白的浴巾裹住了曼妙的身姿,長卷的栗色頭發濕漉漉地往地上滴着水。
我竟松了口氣。
我連自己為什麽看到是安錦就這樣松了口氣的原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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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肩上搭着一條白毛巾,細細擦拭着滴水的發尾,見着已經坐起來在床頭的我,眼睛一亮。“蘇然,你醒啦。”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忽視了最關鍵的事情。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樣措辭。
安錦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麽。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啊,你的衣服我剛拿去洗了,昨天沈之澤送你過來全身都髒死了,你也知道我有點潔癖,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給你換了,我再去給你拿一套。”
我看着她白皙的背,不知為何總有種滑膩的觸感在手上經久未散,仿佛我曾真實地撫摸過那嫩白的肌膚。
我一定是昨晚喝昏了頭了。
怎麽可能呢,她是安錦啊。
我在房間發了好一會兒呆,才聽到開門的聲音,我啞然望着一頭帥氣短發的安錦穿着中性休閑裝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提着裝衣物的袋子進來了。
“快換上吧,美術館那邊我已經跟館長請好假了。”她将衣服放到了我手裏,卻好像絲毫沒有要走開給我留空間換衣服的意思。“這酒店,是我家開的,所以什麽也不用擔心。”
我心下一頓,裝作沒事般假意推了推她。“讓我換衣服,你倒是好歹走開一下啊。”
她眉眼含笑,無所謂般聳了聳肩:“害羞什麽,昨晚上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已經全都看完了。”
這話如果從平時的安錦嘴裏說出來,我大概會當她開玩笑并回她以玩笑的拍她一下。可是我面對着短發邪邪笑着的安錦,竟然就這樣啞口說不出話來。
她側頭湊近我,眼神染了絲令人無法抗拒的邪氣。“怎樣,我短發帥麽?”
我嗓子好像被堵了麻布,說不出話也無法将視線從她臉上移開。
“假發而已啦,吓了一跳吧哈哈!”她哈哈笑着将那栗色短發拉下來拿在手裏好玩的轉着,剛洗完還未幹的頭發紮成的發團還濕噠噠地滴着水,打在木板制的地板上。
我隐約感到氣氛的不平常。
她直直望進我眼裏,褐色深邃的眸子裏暗影流動。我心裏突然有種直覺指向昨晚一定有發生些什麽。
“安錦……”我感覺我聲音變得粗噶難聽起來。
她挑了挑眉,連聲音也磁性起來,反問道:“嗯?”
又突然地,她兀自笑了:“是不是想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手心浸出了涔涔的汗,收在被子底下緊緊抓住了被單。
她更加靠近了我,湊到了我耳邊,呼吸熱熱的,噴在我耳邊癢癢的,我不由收了收脖子,想要退離這危險的地域,卻被一只手霸道地扣住了後腦。
“你真的要反應慢到這種程度麽,蘇然。”
明明手腳都沒被束縛住,可我不知怎的,竟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動彈不得。
“那絕對不是你想要的答案。蘇然,昨晚我們什麽都做過了。”
我還有點迷迷糊糊好像自己還沒睡醒,過了兩秒才算真正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我愣愣地,機械似地轉了轉頭,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什麽都發生過了?”
心裏好像已經漸漸指明一個什麽事實,但我始終不敢直面。
或許那場面,對我來說有點太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