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說不定那些借酒消愁的人,其實只是因為剛好心情郁悶的時候身邊擺着好喝的酒呢。
“別喝了。”手中的酒杯被人拿走,安錦蹙着眉頭臉色有些不愉快,“再喝就真醉了。”
我怎麽會醉。
我呵呵笑了下,擺了擺手,靠在沙發上跟着喃喃唱,沒有你不會怎樣。
當初離開沈之澤的時候,每天每夜痛苦無以複加的時候,曾把這首歌刻進心裏,一旦想起他便提醒自己,沒有他不會怎樣。
如今,也終于算是真的可以把他抛到一邊。可不知道因他缺失的那一塊又會被誰填滿。
安錦的手機從她做到沙發上起一直在震動。我瞄了眼來電提示上備注着的句號和提示欄标注的三十幾個未接來電,将手機拿起來遞到了安錦面前。
我大概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但是,我不想她再逃避。
她直直望着我的眼睛,搖頭。
何必呢,安錦。
如果真如李源說的那般,只是為了我這個不知道能持續多久的所謂的朋友不回家,這樣有什麽意義呢。我心中一陣煩悶,拉起安錦到門口不由分說将手機放到她手裏。“接。”
她不說話,眼裏深邃流動,深深望着我。我被這眼神看得有些心虛,拉開門将她推了出去自己坐回了沙發上。
句號。
結束。
句號就意味着一切都将結束。
意味着,以後,不再與我一起,不再一起畫畫不再一起回家不再一起為母親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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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有塊地方拉扯着疼。
為什麽不自私點呢。
明明不想她走,明明心裏多麽撕心裂肺呼喊不要失去我的光。
我拎起了酒杯,盯着那美麗的藍色液體,看到自己彌漫着哀傷的臉,視線慢慢失焦。
不知什麽時候夏川坐到了我身邊,猜不透帶着什麽意義拍了拍我的肩。“不好意思安蘇然,我那幾個朋友有點難纏,都把你落一邊了。”
我一點也不想說話,扭開頭自己喝起了酒。安錦推開門進來,臉色沉重把夏川叫了出去,我閉了眼靠在沙發上,不敢想象我失去光之後的樣子。
我已經不再想變回以前的陰暗。母親是多開心見到我現在的模樣啊,我怎忍她失望。
安錦走了進來,拿起了我身邊的包包,我看到她異于平常冷靜的表情,搶在她說話之前拉住了她的手。
我終于還是慌了。
“……別走,安錦。”
在音樂聲充斥着整個空間的情況下,我說話聲音簡直像蚊子般小。
可我只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安錦有瞬間的失神,然而馬上反應過來,反手握住了我的手,額頭輕輕抵住我額頭,語氣溫柔說道:“我會回來的,蘇然,你等我。”
明明不是生離死別,為什麽偏偏搞得這樣煽情。
安錦一個人先走了,留我一個人坐在一方的沙發上,傻癡癡地端着杯酒,傻癡癡地嘗。
夏川安慰般地摸了摸我的頭,表情上看來有點後悔。“真不該叫你過來的,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又是在逞什麽能呢,現在回去不是最好的選擇麽。身邊沒有了安錦,我就像失了拐杖的瘸子,走路都搖擺。
可是我推開了好心的夏川,冷冷拒絕了他。
“夏川,你也覺得我不适合這樣的場合對吧?實際上我就是那種內心陰暗都不配擁有朋友擁有快樂對吧?”
我竟然說出了這麽重的話。
夏川說不出話來。他其他的朋友在一邊點着歡快的歌,唱的唱跳的跳,開心得不得了。
我就像個傻子一樣,不合群還跟着混。結果活該被落單。
我不再理夏川,他便也沒法勸我,只得走開了陪那些朋友。我搖晃着杯中的藍色的酒,一口一口,淺酌着輕嘗着,視線模糊了,頭暈了,困了累了還是想安錦了。
恍惚中我看到沈之澤拿掉了我的酒,聽到他語氣略帶責怪說這麽大人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我雖然看不清事物了但我還是坐直了身子往發出聲音的方向揮了一巴掌過去。手上的觸感真實得很,是溫熱的,耳光聲剛好插在切歌的整個包廂安安靜靜的那一秒,響亮地,那一瞬世界時間都停了。然後,我的手就被一雙寬大的手掌握在了手中,我動彈不得。
我不知道我造成了什麽慌亂,我只知道後來音樂好大,女人的尖叫好刺耳,頭好痛,再過了一會兒感覺被人抱起了。最後完全安靜下來時只依稀感覺到自己被溫暖的水包圍着,我迷糊着睜不開眼睛,直到背部接觸到床的柔軟,我終于全身心放松下來。恍恍惚惚中我聞到安錦洗發水的香味,熟悉的感覺讓我伸手緊緊抱住了在我身邊忙活的人。耳邊癢癢的,安錦的聲音飄渺地傳來,似夢般不真實。
“蘇然,我想要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