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千萬不要輕視那些小公司
楊光耀剛才所接的那個電話是公安局打過來的,電話那頭警察的話就是一個晴天霹靂,差一點沒有把他炸得昏死過去。
童馨死了,被一輛失控的小貨車撞死了,而之所以不幸被那輛發瘋的小貨車撞死,是因為她想要救下一個弱小的生命。
在賓館裏簡單地吃了一桶泡面權當晚飯之後,童馨想到要去賓館旁邊的超市裏去買點東西,尤其是該給楊光耀買一個新剃須刀了,那個舊剃須刀已經不好使了,胡子刮不幹淨讓他整個人都顯得不精神不利索不說,一不小心還會弄破嘴唇和下巴的皮膚。
因為一個人購物,童馨沒有磨蹭的興致,所以一進超市便直奔目标貨架,一點兒都沒有耽擱,很快,幾樣所需的東西選好了,到收銀臺掃碼付過款之後,在向自動扶梯走去的時候,她甚至連促銷區正在舉辦的展銷會貨架上各式各樣的圍巾都懶得看上一眼。
剛晴了一天又下起了雨,從超市的塑膠暖簾鑽出來,一股冷氣馬上迎面而來,童馨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回到賓館去。
忽而,一陣嘈雜的叫喊聲在耳邊響起:“快閃開!快閃開……”童馨急忙擡眼向旁邊一看,只見一輛小貨車正歪歪斜斜地向自己這邊沖過來,她本能地迅速往旁邊一閃,正好身後有個也在逃命的人一個慌亂撞了她一下,兩個人同時一個趔趄,不成想竟然恰到好處地在一根巨大的柱子後面氣喘籲籲地定住了步子,反而都安全了。
可是,正當心有餘悸地喘着氣的時候,童馨忽而聽到一陣小孩子啼哭聲,連忙将眼睛繞過柱子,只見離那輛任性的小貨車前面不遠的地方,一個小男孩正驚惶失措地毫無方向地奔跑着,而小貨車卻離他越來越近,顯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避過即将到來的災禍。
就在跟童馨一起躲在柱子後面的那個人再次驚慌地向更安全的地方跑去的時候,童馨卻想也沒有想,“欻”地如同一支離弦之箭,向那個小男孩奔了過去。
眼看着着就要趕到小男孩身邊了,而那輛小貨車也眼看着就要撞到他了,童馨的速度更加快了,終于在感覺到自己的腿能夠得着他的時候,猛地一腳飛出……
一個年幼孩童的重生和一個年輕女人的死亡定格在了僅僅一秒鐘之間!
楊光耀很快就趕到殡儀館裏,長跪在妻子身旁,使勁地貪婪地撫摸着她血肉模糊的冰冷的臉,想要哭,可是卻哭不出聲來……
曾經,那張臉上秀美的五官或張揚揚盛開或收斂緊蹙,讓他歡喜也讓他懼怕,但是,那一切都成為了無可挽回的回憶了!
處理完童馨的後事,楊光耀開始獨自應對偌大一個裝飾公司繁雜的日常運營管理,卻總是左支右拙,幸好有艾麗絲等幾個得力幹将幫襯着才得以維持。這個時候,楊光耀終于深切體會到了妻子當初的辛苦。也是在這個時候,楊光耀才倏然明白,原來自己只不過是個能力有限的鳳凰男,真得像童馨生前所說的那樣,如果要不是遇到童家人,他這一輩子充其量也只不過像他爸爸一樣做個小商人而已。
哎,現在,楊光耀是多麽懷念以前有童馨管着公司也管着自己的日子啊!想想以前,他楊光耀哪裏需要每天都得應對令人頭疼的瑣事,不要說公司裏吧,就說回到家裏之後,飯總是熱乎的,洗澡水總是燒好的——可是那個時候他卻偏偏對飯菜的鹹淡挑三揀四,也不願意每天都洗澡,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而現在呢……
艾麗絲有一段時間經常到楊光耀家裏幫他整理家務,該洗的衣服洗一洗,每一個房間都擦拭收拾得亮堂堂的,也順帶着幫他做一頓可口的飯菜。
可是,後來,艾麗絲卻不願意上楊光耀的家裏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每次都把童馨留下的衣物碼放到衣櫃的角落裏,可是下次再去的時候,那些衣物又被翻到衣櫃裏顯眼的地方,甚至,有一次,她還發現童馨在世的時候經常穿的一條紫色長裙竟然被挂起來了,其中靠近胸口的地方皺巴巴的,還有一大片水漬,應該是被淚水打濕的。
也就是那一次之後,艾麗絲對楊光耀說:“你還是找個鐘點工吧”,楊光耀回應她說:“好吧……那,你以後就不過去了嗎?”她猶豫了一會兒,肯定地點了點頭,便轉身忙別的事情去了……
當初,兩個人都無比渴望着那份“自由”,可是,當那份“自由”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的時候,兩個人又都望而卻步了!
在童馨還在世的時候,楊光耀和艾麗絲是幹柴烈火,但是懾于童馨超常的敏感和威嚴,兩個人都不敢跨越雷池半步。可是,當童馨走了之後,楊光耀卻沒有了興致,有幾次,艾麗絲在他家裏逗留到很晚,但是他也只是陪着她天南海北地聊着,什麽故事也沒有。再後來,艾麗絲也覺得童馨屍骨未寒,還是先讓楊光耀靜一段時間,于是,漸漸地,她也沒有了興致。終于,兩個人的關系歸入了平淡。當然,他們之間也會時常互相關心,互相提醒着對方注意什麽或是不要忘記了什麽……倒更像是一對兄妹了。
其實,人的能力往往是被逼出來的,楊光耀也是如此。并沒有經過太長的時間的磨煉,他就已然能夠從容地應對公司的大小事務了,無論面對什麽陣勢,都能夠做到既不慌也不亂了,完全像個合格的老板而不是以前那種場面貨了。
到了這個時候,再每每想起以前童馨裏裏外外一把抓的時候,楊光耀又不由地感慨,原來一切看上去很麻煩很複雜的事情,終究也不過如此而已!
因而,楊光耀又信心滿滿甚至可以說有些膨脹了,尤其是對隆潤江東新廠房室內外裝修項目,發誓要志在必得。
這一段時間,楊光耀又和艾麗絲去了幾趟上海,其中有兩趟見到了胡不鬧,其它幾趟則是誰都沒有見到。楊光耀在隆潤項目的跟蹤方式上,決定放棄預約拜訪的傳統方法,而是上門了再說,因為大老遠去找人家,人家一般情況下不會過于推脫,而如果你找人家預約時間而人家又對你不感冒的話,那恐怕就會永遠得到“最近沒時間”的回答。在跟胡不鬧的兩次會面中,東拉西扯夾帶正事地談得還算愉快,不過,胡不鬧這兩次都是在隆潤集團的會議室裏跟楊光耀交談的,雖然沒有賓館套房那樣奢華,但是幾個人身處在幾百平方的大會議室裏,倒也有身心開闊的感覺。另外,胡不鬧再也沒有提出過讓楊光耀贊助小苒出國費用的話題,其實,上一次他們正要把這個話題說開的時候,不巧遇到了公安局給楊光耀打過來那個告知童馨遭遇車禍的電話而中斷,所以楊光耀也根本就不知道有那麽一回事情。在那兩次會面時,胡不鬧也沒有再向楊光耀透露什麽內部消息,只是非常熱情地誇贊耀元裝飾公司和楊光耀本人,讓他好好準備投标文件,并總是說,相信他楊總到時候一定會有出彩的表現……
只是,楊光耀每一次想要見程雨玲都不能如願,要麽就是很忙,要麽就是不在上海。
至于隆潤集團江東新廠房建設協調辦公室這邊,楊光耀也還經常和高進在一起玩玩,有時候也在牌局上輸點錢給他,但是數額再也不會像以前那麽大了,此外,也和高進打了幾場球,那個家夥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麽球技看漲。不過,總起來說,現在,高進對于楊光耀來說,已經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所以也只是維持一個“朋友”或者“兄弟”的關系罷了,或許這樣說太功利了,但是楊光耀倒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本來就是一個商人,而商人把功利放在第一位,也應當是無可厚非的嘛……
只是,童馨生前傾注了大量心血的那個上海的項目卻最終與耀元裝飾公司失之交臂了,千龍裝飾公司的程欣笑到了最後。不過,楊光耀倒也不為此而惱火,反倒是心如止水地認為,隆潤那個單子對于自己的價值更大,因為那是他第一次獨自操作的超級大大單,拿下來的話,将毫無疑問是他職業生涯當中一座非凡的裏程碑。
轉眼又到了一個新的月份,楊光耀去江東市裝飾行業協會去開“領導層”的例會,遇到了久違的魯治國,這一陣子,魯秘書長經常缺席協會的各種會議,所以這一次見到魯治國實屬不容易。
實際上,這樣的會議除了偶爾讨論一些諸如業主投訴和裝飾公司之間糾紛之類的事情之外,基本上也就是個茶話會加聚餐會,而今天的會議則根本就沒有什麽實質性內容——當然,如果非說有實質性內容的話,那麽把會長李默然提議由協會出面發布一個告江東市全體業主書,提醒廣大業主在嚴冬時節即将到來的時候做好新裝修房子的通風以免吸入過量有害氣體這件事情勉強算上也可以,不過,李會長的這個提議最終還是被大家嘻嘻哈哈地否決了,因為這樣的提議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實質意義——除了替協會刷一下存在感。
就在大家商量好了中午去哪兒吃飯之後等着出發的時候,魯治國朝楊光耀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離開會議桌來到會議室旁邊的一個接待室——那是協會領導專門用來接待上門投訴業主的地方,不過一年到頭基本上也不怎麽使用。
雖然魯治國不抽煙,但是平時口袋裏也會揣上一盒以為應酬,這次來開會也不例外。遞給楊光耀一根香煙之後,魯治國一邊和楊光耀一起坐下一邊直截了當地問:“楊總最近往上海那邊跑得怎麽樣呢?”
楊光耀心裏一愣,但是馬上明白過來,其實那些事情無論如何也是瞞不過魯治國的,畢竟這位魯秘書長跟程雨玲的關系非同一般,而程雨玲跟胡不鬧又是戀人——現在楊光耀已經知道了這一層關系。于是,便坦白地說:“倒是去了幾趟,只是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成果,不管怎麽說,這麽大的一個單子,咱們既然有這個實力,總該去撞撞運氣吧。”
魯治國此時倒是非常欣賞楊光耀的直白,拍拍巴掌算是鼓掌致意,致意過後說:“是呀,其實,說實話,江東也就咱們這幾家裝飾公司有實力,實際上彼此都是在打明牌。但是,楊總你可知道,有幾家二線裝飾公司甚至不入流的裝飾公司也在蠢蠢欲動呢!”
“他們幾條小泥鳅,又能掀起什麽風浪啊!咱們随便放點水就能把他們沖得找不着北,說不定還會被嗆死!”楊光耀對魯治國的話頗不以為然。
“別這麽說,千萬不可輕敵啊!”魯治國馬上對楊光耀的話表示了反對,又說:“比如說那個金礦多,她的能量可不小哦!”
“呵呵!”楊光耀輕蔑地笑了笑,說:“就憑她?噢,或許她個人是有那麽兩板斧吧,但是,就算她那麽小的一個破公司把隆潤那個項目吃下去,又如何消化呢?”
“你呀你……”魯治國搖了搖腦袋,又遞給楊光耀一根香煙,然後頓了頓,說:“我們都是做專門做工裝的,當初勢單力薄的時候,又不是沒有幹過以小吃大的事情。”
說罷,魯治國閉上眼睛,将頭倚着沙發,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忽而,睜開眼睛,笑了笑,說:“噢,我剛才說得不對,你楊總的耀元裝飾公司是我們裝飾行業的高富帥,起步就不一般,從來沒有那個勢單力薄的當初,所以你不了解小公司一步步做大過程中所經歷的風風雨雨。當然,也正因為如此,你才會産生‘何不食肉糜’的低級錯誤認識啊!”
“那倒是,魯董批評得對,我一定虛心接受。”楊光耀回應着魯治國,雖然嘴上有些慚愧,可是臉上卻是一片得意。
“也不知道楊總和隆潤集團的領導們會談的時候,對裝飾行業做過什麽重要評說呢?”魯治國又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閉着眼睛問楊光耀,問題提出之後,馬上又接着補充着說:“當然,這是楊總的秘密,你可以不告訴我哦!”
“我有什麽秘密能夠瞞得住你這個鬼精鬼精的魯董呢?啊?恐怕我每天上幾次廁所甚至我內褲的顏色你都一清二楚呢!”楊光耀把還剩下半截的香煙在煙灰缸裏掐滅,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坐直了正色說道:“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在客戶跟前說同行什麽的,畢竟大家都擡頭不見低頭見!”
“楊總誤會了,誤會了!”魯治國趕緊擺了擺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一起給隆潤的那些領導上幾滴眼藥水,撺掇他們把招标的标準定得高高的,把那些二三流裝飾公司徹底堵在門檻外面。我還是那個觀點,千萬不要輕視那些小公司,保不齊他們中間就會竄出一匹黑馬呢!”
“那,我想請教一下魯董,你是怎麽做的呢?可不可以說出一二讓我學習一下啊?”楊光耀反問魯治國道。
“比如說,我就一直跟他們強調工裝公司資質的重要性,尤其跟他們說,像隆潤江東新廠房那樣大的工程,一定要由擁有建築裝飾一級施工資質的裝飾公司來做。如果他們能夠最終采納我們的意見的話,就可以把一大批競争對給篩掉。畢竟,隆潤集團是純粹的民營企業,沒有利用國家投資也沒有找國家融資,更沒有花外國政府或國際組織的錢,而且新廠房也不是什麽大型基礎設施、公用事業項目,所以什麽招标投标法對他們根本就沒有約束性。因而,我想,讓他們認識到這一點,顯得成為必要。要知道,在這方面,我們是有過慘痛教訓的,前年時候,也是開發區的一個近千萬的新廠房項目,就是因為我過于輕敵,竟然在業主好幾次主動跟我讨論裝飾公司資質問題的時候沒有在意……結果讓一家鼻屎大的公司把業務給搶過去了……現在回頭想想,如果當初我順着業主的話跟他們大談特談資質的重要性的話,大概率地可能正面影響到他們……而實際上,我也始終堅定地認為,做銷售工作的核心內容或者說任務,就是要讓客戶相信我們跟他們所說的話并且按照那些話去做!當然,楊總也可以從別的方面給他們上上課。”魯治國非常認真地說。
“魯董說得非常對!”楊光耀想了想,誇贊了魯治國一句,又說:“等會兒,讓我再好好想一想,看看還可以從什麽別的方面給他們提一些建議,好下次再見到他們領導的時候提出來。”
“楊總,我們必須認識到,我們在現階段不僅是競争對手也是合作夥伴!”魯治國此時已經是滿臉嚴肅:“要知道,少數的幾軍對壘肯定要比亂七八糟的混戰好!”
“看來,我到底還是嫩了一點,以後得跟魯董後面好好地重新學習學習啊!”楊光耀站起身來,拍着魯治國的肩膀,半是調侃着說。。
魯治國也笑着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李默然已經在外面呼叫着“同志們,快點集合,咱們去吃飯咯,今天喝新出來江東特曲”……
紅光滿面晃晃悠悠回到了公司,一進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魯治國就看見林卉和小苒正坐在沙發上聊天,互相在自己的衣服上比劃着,大概又是在讨論什麽服裝款式之類的女孩子之間永恒的話題吧。
小苒這次是來參加一個江東大學和肥州音樂學院的聯誼活動,這不,上午的活動一結束,她下午就過來看林卉了。
簡單地問好之後,魯治國沒有加入兩個女孩子的聊天,反而覺得一個大男人摻和在兩個女生之間有點怪別扭的,于是,便來到辦公室旁邊,打開電腦,想要把前幾天親自談妥的一個工程的方案在進一步細化一下——雖然已經當了多年的老板,但是魯治國仍然沒有荒疏自己作為一個設計師的本業,還經常親自出馬做設計,對此,他曾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說不定哪天公司開不下去了,還可以去別的地方幹設計師,到時候還有一口飯好吃的。”
電腦完全開機了,魯治國一瞅,才發現桌面的背景圖片換成了林卉憑江臨風長發飄揚的照片,欣賞了一會兒,便擡起頭來問林卉是什麽時候換的,林卉說是今天剛剛換過來的,頓了頓,林卉又解釋說,因為她今天才發現原來的背景圖片——魯治國的寶貝兒子正在草地上快樂奔跑的照片裏,隐隐約約地有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
當然,魯治國明白,林卉口中的另外一個女人指的是梅子萱。
“你也太愛吃醋了!”魯治國嘟囔了一聲。愣了片刻,魯治國打開圖庫,想要重新把那張照片找出來,可是卻發現已經被删除了,他不死心,又回到桌面,打開回收站,只見回收站已經被徹底清空了。
那張照片是魯治國最喜歡的一張有關兒子的照片,是去年春天,他和梅子萱一起帶兒子去濱江公園踏青時候拍下的……
一想到那張心愛的照片就這樣沒有了,魯治國不由得心疼起來,失落地四處張望着,看着最近被林卉重新裝修了一遍的牆壁和地板以及新換的辦公家具……哎,這個林卉呀,不但把董事長辦公室和她的財務室領地折騰了一個夠,還幾乎把整個公司裏想要折騰的地方都折騰得差不多了!
按照林卉的話來說,她要把這個公司裏所有留下的梅子萱的痕跡乃至疑似梅子萱的痕跡都要抹去,所以,她就發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去梅子萱化運動……當然,這倒也讓不少員工趁機将他們的辦公家具和用品換成了全新的。
只是,林卉似乎忽視了,魯治國這個大男人身上已經留下了永遠無法抹去的梅子萱的痕跡了,因為那些痕跡已然深入到這個大男人的骨髓裏化作了他生活和處事習慣的一部分!
女人啊,真得是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動物!
不過,雖然說林卉在對待前任的作法上強悍了一些,但是魯治國還是堅定地認為瑕不掩瑜,确信林卉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好女人,兩個人的關系也一如既往地融洽而美滿。
感慨過蠻橫而又可人的未婚妻過後,魯治國很快便沉浸到工作的快樂之中——他是真心覺得設計是一件很快樂的工作,對林卉和小苒的談話也不怎麽注意了,并且,那兩個女孩子似乎也怕打攪到了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很小,已然近乎于竊竊私語。
正當那個方案處理得差不多了,魯治國忽然聽到小苒“哎——”地長長嘆了一口氣,連忙擡起頭來也直直地豎起了耳朵。
可是,卻見小苒愁眉苦臉地看着林卉卻不說話。
想了想,魯治國離開了辦公桌,來到兩個女孩子跟前,看了看林卉,然後問小苒:“能夠跟我說一說你的煩心事嗎?說來我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小苒搖了搖頭,弱弱地說:“謝謝姐夫關心,其實也沒什麽。”因為小苒一向稱林卉為姐姐,所以也就跟着把魯治國稱作姐夫了,這也好,顯得很親切。
聽小苒如此回答自己,魯治國便沒有再問下去,心想,也許那丫頭是遇到了什麽女孩子的難言之隐了吧。
又坐了一會兒,小苒便告辭走了,向魯治國告別的時候,那丫頭又是一臉的青春燦爛,這使得魯治國愈加相信她并沒有遇到什麽煩心事。
等到晚上回家之後,林卉才把小苒所面臨的煩憂跟魯治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