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年輕的董事長
金礦多千叮咛萬囑咐過楊光照之後,怕耽誤了楊光照辦正事,連忙挂斷了電話。
将手機揣回包包裏,出租車也到了隆潤集團大門口。金礦多下了車,站在兩個巨大的石獅子前面,看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心裏面充滿着期待和緊張。她期待着快一點見到傳說中的梁董,但又因為害怕見面的情況不理想而擔憂而緊張,不禁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甚至還感覺到耳朵裏能聽得到“撲通撲通”的劇烈心跳聲響,當然,她更相信那只是自己的幻聽。
“又不是相親,瞎緊張什麽啊!”忽而,金礦多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自嘲過後,她感覺自己的心緒稍微放松了那麽一點兒。
昨晚後半夜的時候突然開始下起了雨,直到這個時候斷斷續續的雨點兒還不時地被風兒吹着飄落在金礦多身上,也飄落在她身後那兩個巨大的石獅子身上,其中落在緊挨着她身體的那只石獅子上面的雨水被反彈着濺到她的身上。冰冷的雨水沾到裸露着的手上,一陣涼意很快便襲擊到了金礦多,她下意識地雙臂緊抱胸前試圖裹緊身上的衣服,但是這明顯是在做無用功而不能增加她身上的熱量。
馬路對面有一家麥當勞,黃子倫早上打電話再次叫金礦多來隆潤集團總部的時候,跟她說了,讓她到了之後到麥當勞裏面等他的電話,吩咐過了,還責備了她一句,說她不該在城隍廟那裏住賓館,貴且不說,更麻煩的是離隆潤集團總部太遠了,辦事情也不方便。黃子倫的責備很溫和,讓金礦多頗為感動,但是也有些因此而慌張,她很矛盾,既希望那個大男生關心自己幫助自己,但是又擔心他會向自己提出感情索求。
一推開厚重的玻璃門進到麥當勞裏面,暖暖地充溢着炸薯條和炸雞的氣味,雖然說金礦多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但是卻喜歡聞那個味道。早飯已經在賓館裏吃過了,金礦多要了一杯奶茶,端着那杯奶茶小心翼翼地走到樓上,在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和孩子們中間找了一個相對比較獨立的位子坐了下來。
剛剛享受了一口奶茶的濃郁和絲滑,包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麽快就來啦!”金礦多心裏贊嘆着黃子倫的辦事效率,懷着激動的心情從包包裏掏出了手機。
電話不是黃子倫打過來的,是金礦多的哥哥金礦大打過來的,她嘲笑了一下自己的過于性急和不夠冷靜,然後接通了哥哥的來電。
金礦大是前天回山東老家去的,昨天就通過以前一起開礦的老朋友介紹和麽幾個裝修施工隊老板以及幾個手藝不錯但是卻喜歡打游擊的木瓦油工師傅談過了,大多也表示對到江東來做工程有興趣,畢竟有錢賺嘛,再說了,做工程的人本來就是天南海北四處為家的,山東到江東這麽一點距離最多也就千把公裏算什麽呢。金礦多很高興金礦大這次辦事這麽積極高效,因為她一直為哥哥的辦事拖沓而苦惱而無奈。當然,金礦大除了有些拖延症以外,倒是個忠厚肯幹的人,只要願意去做的事情,大多能夠認認真真地去做好,所以金礦多對哥哥還是挺放心的,只是要時時地盯着罷了,正如同他這次回老家,如果他現在不打電話過來跟金礦多說事情的進展程度的話,金礦多也會在今天下午把電話打過去問他。
嗯,以後有真正的自己的施工團隊就好啦!畢竟,像目前這樣,靠楊光照和金礦大以前在凱庭裝飾公司的項目經理同事賣面子“借人”,總不是個長久之計呢!嗯,待會兒還有必要和哥哥說一下,提醒他一下,盡量把那幾個手藝好而又喜歡單打獨鬥的師傅請過來,畢竟這樣的師傅相對于施工隊的工頭來說,要容易管理得多。再說了,一個裝飾公司總得有幾個像活動螺絲一樣可以随處調動的“直轄”工人,雖然說,以前在凱庭裝飾裏一直做銷售而不怎麽涉及到具體管理,但是到底是耳濡目染,所以這些基本的道道還是知道的。
金礦大的來電讓金礦多的心情提升了很多,施工人員的問題解決了,她待會兒跟梁董聊天的時候,心中肯定會多一分底氣。雖然這次見面,肯定只是泛泛而談,甚至還指不定能說上幾句話呢,并且,那麽大一個集團老總,必然也不太可能會去過問一件其實對他來說不是非常重大的事情的具體細節。但是,對于金礦多來說,心中的底氣肯定會毫無疑問地影響到她說話的語氣和力度,從而也會影響到她将給梁董留下什麽樣的第一印象。無論如何,她此次必須盡最大努力讓梁董對她有一個好的第一印象,因為只有給梁董留下一個好的第一印象,他才會在以後繼續跟她交往下去。
盡管在金礦多心中設計了好幾套戲劇性的預案,但是她跟隆潤集團董事長兼總裁梁宇明的第一次見面卻是平平常常,沒有一點兒波瀾,甚至連小小的漣漪都沒有。
就在已經到了中午時分,金礦多手裏捧着早已經變涼了的第二杯奶茶,心裏有些焦躁,以為要被放鴿子了,在一擡頭之際,黃子倫忽而出現在她的眼前。
金礦多一時之間有些意外而沒怎麽反應過來,黃子倫已經奔了過來,一把抓起她的手,大聲說着“走吧,吃飯去”,拉着她就走,也不管她的膝蓋在桌腿上撞了一下“哎喲”地叫喊着。
“到哪裏去吃呀?”金礦多終于掙脫了黃子倫,停下來揉着膝蓋,問停在了前面轉過身來看着她的黃子倫。
“集團的食堂呗,你還想去吃大酒店啊!”黃子倫不耐煩了,又一把拉起她,一邊快步走着還一邊嚷嚷着:“快點,要不然梁董身邊的位子就要被別人占領了!”
金礦多的心裏一下子被黃子倫渲染得緊張起來,但是也有些好奇,一邊微微喘着氣一邊問黃子倫:“怎麽?梁董也跟員工一起吃食堂?”
“是呀!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老板在他自己公司的食堂裏吃飯又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只要是在公司裏,他都是在食堂裏吃飯的。而且,我們食堂裏還沒有什麽包間之類的,大家夥都擠在一個大廳裏的一排排連體飯桌上。”黃子倫語速極快,看得出來此時他的心裏真得很急,生怕耽誤了金礦多和梁董這次來之不易的見面。
不過,經黃子倫剛才那麽一說,金礦多反而不怎麽因為要見到一個大人物而緊張了,因為根據他的描述,他們梁董應當是一個比較随和的也比較容易接近的人。
到了隆潤集團門口,黃子倫跟保安點了點頭,然後領着金礦多側着身子從略微張開一個小口子的電子伸縮門走了進去。金礦多放眼四看,隆潤集團總部很大,果然有大企業的派頭。跟着黃子倫七拐八繞,花了不下于十幾分鐘,終于來到了寬敞的食堂,面積比整個凱庭裝飾公司還要大。金礦多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怎麽就突然想起了凱庭裝飾公司,其實那個裝飾公司現在已經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了呀!呃,也不能說沒有任何關系了,至少那個裝飾公司是自己在隆潤項目上強大的競争對手,強大到了它是茫茫商海之中一條巨鯊而自己的人魚裝飾公司則像是一條可憐的根本就不起眼的小小魚。
食堂裏空空蕩蕩的,還見不到一個坐着吃飯的員工。金礦多笑了笑,指着黃子倫,小聲說道:“為了占座位,你一定早退了吧?”
“還不是為了你嘛!”黃子倫臉略微紅了一下,嘟囔着,又拉起金礦多的手,帶着她往前走。
金礦多的臉馬上也紅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好像自己的手已經被黃子倫牽得習慣了。
最後排最左邊——實際上也是這個食堂裏最角落的位子,金礦多赫然發現那只好久沒有見到的比熊正萌萌地坐在餐椅上,滴溜溜的好似沒有眼白的眼睛傻乎乎地迎接着金礦多,好像還認識她。
“寶寶,好久不見啦!”金礦多一把攬住那可愛的小尤物,小東西果然還記得她,乖巧地依偎着她,真得好你孩子依偎着媽媽。
“真得好喜歡這小家夥!”金礦多說,臉上不由自主地有些羞羞怯怯的樣子。
黃子倫看着金礦多臉上微微的羞怯,心中一股美妙的情緒開始彌漫,擡眼柔柔地直視着金礦多正要張嘴說些什麽的時候,忽而将嘴唇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梁董來了,你就抱着比熊在這兒等着,我去打飯去,他過來了你也不要緊張,就只當面對着一個平常的客戶,該怎麽樣就怎麽樣,知道吧?”
“嗯!”金礦多輕聲回應着黃子倫的鼓勵,看着他轉身點餐臺走去,心裏面真得對他非常感激,想來他确實是真得實心實意地在幫助自己。
“你好!請問你是?”一個體态略胖個頭中等的三十出頭的男人出現在金礦多的面前,正準備在她對面的餐椅上坐下,一只手端着不鏽鋼餐盤,另一只手夾着筷子指着黃子倫的比熊,臉上露出一些詫異。
“噢……我是黃總助的朋友,來上海玩,他說中午請我吃飯,沒有想到就把我帶到這兒來吃了。”金礦多摟着比熊輕輕地撫摸着它身上柔柔的暖暖的長毛,平靜而得體地回應着梁宇明的詫異。
“呃,沒事,你請坐吧!其實,你現在占據着的那個位子是我每次來這裏吃飯的固定位子。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打擾到你和小黃吃飯的話,我也坐這張桌子吧。”梁宇明臉上的詫異化作了和善的微笑,輕聲征求着金礦多的意見,但是卻又霸道地不等她表态說同意便将餐盤輕輕擱到了桌子上,然後一邊坐下又一邊接着補充着說道:“說來也奇怪,或許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在這個大廳裏,如果不坐這張桌子,我根本就吃不下東西!”
聽着梁董短短幾句略帶幽默的平實的話,金礦多感覺到跟他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再加之她原本以為這麽大一個集團的老板肯定至少是個中年人但是卻看到他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歲,心裏面在見到他之前預存的拘束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也讓她更加堅定地決定就像黃子倫剛才跟她所說的那樣,就當這位梁董也只是一個平常的客戶。
當然,雖然現在金礦多已經知道自己對面的這個年輕男人就是梁董,但是由于自己沒有問而他也沒有自我介紹,所以金礦多也就決定暫時不要點破,而是等黃子倫來了再說。
正思慮之際,黃子倫已經端着兩個餐盤走了過來,還有幾個男女員工和他走在一起說說笑笑地很是熱鬧。
“你怎麽占了梁董的專座呢?也想當董事長啊?”黃子倫将為金礦多打的飯往她跟前一推,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
只要不是在工作時間讨論工作上的事情,梁宇明基本上能夠做到和下屬打成一片,所以黃子倫才不憚于開這樣的玩笑。
“沒事沒事,只要努力,誰都可以當董事長。”梁宇明嘴裏嚼着飯菜,含混不清地說,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金礦多以及剛剛在他身旁位子上坐下的幾個人,算是打個招呼。
“你就是梁董啊?”金礦多捉着筷子,看着梁宇明,一臉的恍然大悟夾雜着驚異。
“怎麽啦?是不是覺得我太年輕了,不像一個董事長啊?”梁宇明的口氣裏似乎略帶着一些委屈,似乎他是不止第一次被別人這樣認為了。
“不!不!梁董,我不是這個意思!過去還有年紀輕輕就當皇帝的呢,所以梁董年紀輕輕當董事長也很正常啊,也是你努力付出所應該得到的回報啊!”金礦多連忙說。
“人家當皇帝是子承父業哦,又不是自己奮鬥得來的!”梁宇明說,像是很看不起那些歷史上的皇N代們似的。
“當然了,也有個別幾個皇帝,主要是開國皇帝,也像我一樣,是通過個人奮鬥得到的天下!”梁宇明剛才含在嘴裏的一口飯咽了下去,舒展了一下喉嚨,又補充着說道,口氣甚是得意,像是在用那些歷經波折才擁有天下的開國皇帝們來襯托他自己。
“人家開國皇帝是奮鬥過,可是你哪有光榮的奮鬥史喲!”梁宇明話音剛落,坐在他斜對面金礦多身邊的一個戴着厚厚的紅框眼鏡的中年女子馬上調侃着反駁道。
“誰說我沒有奮鬥過呀!”梁宇明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将筷子架到餐盤上,不服氣地說道:“想當初,我也是從做銷售起步的,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委屈,終于獲得了豐厚的回報,有錢了,也有車有房還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漂亮老婆,然後……”
“然後,你爸就騰出了董事長的寶座讓你來坐了,是吧?”梁宇明剛一說到“然後”,稍微頓了一下準備醞釀一下情緒好讓自己那一番話進入慷慨激昂的最高潮的時候,坐在他和黃子倫中間的一個戴着一副老氣橫秋的金邊眼鏡的大小夥子馬上斬斷他的話,狠狠地補了一刀。而且,他斬斷梁宇明那番自誇的時間點拿捏得非常準确,讓人感覺到連一毫秒都不差,很顯然他們以前已經這樣相互調侃慣了。
“快吃快吃,吃好了準備一下,下午一上班就要開會咯!”見本來面目被“揭穿”來,梁宇明佯裝生氣,大聲嚷嚷着擺起了老板的架子。
可是,那些人都不理會他,一邊說笑着一邊細嚼慢咽。
“請問,你怎麽稱呼?”被晾到了一邊,梁宇明把注意力轉移到金礦多身上,一會兒看着金礦多一會兒又看看比熊。
“噢,我姓金,叫了一個不大順口的名字——金礦多,你叫我多多吧!”金礦多連忙回答梁宇明的問題,心裏也有點責怪自己的失禮,剛才黃子倫已經點明了這個年輕男人就是梁董,自己竟然還糊裏糊塗地矜持着不向他介紹自己!
“噢,多多……金——礦——多”,梁宇明慢慢念着金礦多的名字,忽而腦袋歪了一下,用有些詭異的目光看着金礦多,說:“金子多,礦産也多,富豪啊!”
金礦多故作一副無奈的樣子,接過梁宇明的話說:“謝謝梁董看得起我!哎,沒有辦法,我的名字常常被別人這樣解讀。所以呀,我現在只有埋頭苦幹,早一天成為富豪以不負大家的厚望吧!”
“你看,你今天不是已經坐到了董事長的位置上了嗎?”梁宇明的眼睛眯縫着,但還是漏出了一些對金礦多調侃的眼神。
“相信沾了梁董的貴氣,我一定會早日成為董事長!”金礦多馬上應承着梁宇明的話。
“你現在已經是總經理啦,離董事長也就差一步咯,再好好奮鬥幾年吧!”黃子倫忽而對金礦多說,剛才他一直靜靜地笑看着大家逗樂,現在他也吃完了,将餐盤往餐桌中間一推,和梁宇明用過的那只餐盤“咣當”撞到了一起。
“噢,多多自己也開公司啊?”梁宇明淡淡地問。
“嗯,在江東開了一個裝飾公司。”金礦多淡淡地回道。
“原來你是從江東來的啊?”梁宇明又淡淡地問,但是臉上卻在那一瞬間閃過一絲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不等金礦多回應旋即便接着說道:“我正準備過一陣子去江東一趟呢,到時候你可要盡一番地主之誼啊!好吧,今天這一頓算我請你吃飯吧,還請了這麽多人來陪你,可算是梁董給足了金總的面子喽!”梁宇明說,說着說着,他很快就被自己這一番不倫不類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其他幾個人也都吃飽了,除了金礦多,都不約而同的用手指着梁宇明不說話,大概是都覺得他剛才那一番虛情假意的話不根本就不值得一駁吧。
金礦多當然不會跟着衆人起哄,畢竟她現在沒有這個資格。并且,剛才梁宇明在得知自己是從江東過來的時候臉上一掠而過的那一抹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很可能表明他多少知道了自己的來意,所以更不能過于随便了。
“金總是不是每天忙着生意太累了,所以特地到上海來散散心啊?”梁宇明朝着仍然在哂笑着自己的一群人故作厭惡地揮了揮手,又将目光轉向金礦多,問。
“是呀!因為跟黃總助是朋友嘛,所以他建議我到黃浦江邊來見見大世面,也到隆潤總部來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大企業。”金礦多平靜地回答着梁宇明,但是心裏面卻在思忖着斟詞酌句,現在,梁宇明對她稱呼“金總”,已經不經意地拉大了雙方的距離,所以她的話語裏多了幾分商業客套。
“可惜小黃這幾天都不能陪你了,嗯,我們這幾天都很忙!”梁宇明一邊起身端起了餐盤一邊說,看來今天的午餐時間就至此為止了。
于是,金礦多馬上也随着大家一起站了起來。
看了看大家,目光特別關注了一下金礦多,梁宇明然後說:“我們大家都快點走吧,讓小黃多陪金總一會兒。”說完,他擠開那個金絲邊眼鏡大小夥子和黃子倫,來到過道上,又回頭看着黃子倫說:“下午的會議很重要,千萬不要遲到了啊!”
“不好意思啊,耽誤了你為下午的重要會議做準備啊!”在隆潤集團總部的大院裏,金礦多一只手抱着比熊另一只手扶着一棵還留存着幾蕊金褐色花朵的桂花樹說。
“沒關系,其實,梁董只說下午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但是卻沒有透露會議的內容,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們也無法去準備。”黃子倫說,說話的時候,手捊着尋棵桂花樹的樹葉,很快地便好像抓不住那幾片樹葉似地,手一滑,準确地落到了金礦多的手上,旋即一把攫住了她小巧柔軟的手。
“現在才十二點鐘,離兩點半鐘開會的時間還早着呢!”黃子倫凝視了金礦多片刻,然後将腦袋轉過去,看着旁邊的辦公樓,柔軟地說:“要不然,我送你去旁邊的賓館裏休息一會兒吧……”
兩個人正說着話,一輛紅色保時捷駛進了大院,在離兩個人不遠處的停車場裏停了下來。就在那輛車準備倒進車位的時候,金礦多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車牌,不由得心裏一激靈,腦子裏出現了瞬間的空白,但是随即反應過來,就在那輛車子正在車位上校正着想要停好的時候,金礦多使勁掙脫了黃子倫,朝着跟那輛車子向反的方向大踏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