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可是好人裏面的好人
由于剛才金礦多是坐着楊光耀的車子來的，從青渡茶咖出來之後，楊光耀提出要送金礦多回去，但是被金礦多謝絕了，因為金礦多現在實在不想再聽到楊光耀說話了，而且，仔細想一想，金礦多也不能不覺得楊光耀這個人有些可怕！
是的，楊光耀這個人令金礦多感到有些可怕！無論他剛才用黑道來威脅小魚兒是真還是假，既然能夠把這種話說得出口，多多少少都證明這種人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金礦多決定從此之後要離楊光耀這個家夥遠一點。
當然，金礦多又在心裏面非常矛盾地希望這些想法只是自己的想當然……
跟楊光耀随口招呼了一聲，連手都沒有搖一下，金礦多沿着泰鑫國際大廈前面的那條馬路晃晃悠悠地走着，努力讓自己不再思慮那些亂七八糟永遠也理不清的事務而專心致志地享受這城市美麗的夜色。
漸漸地，金礦多不知不覺心神安寧下來，腳步也越來越輕松了，就像小時候走在家鄉散發着芬芳泥土味的野地裏一樣輕松，也驀然想起來，自己已經有好久沒有這樣閑适自在地散過步了。有多久呢，金礦多想着，想要想出一個具體一點的數字來，可是卻發現這竟然成為了一個難題，不由得在腦海裏仔細地搜索着上一次這樣閑适自在地散步是在什麽時候。
呃，終于想起來了，那還是在四年以前，也就是姐姐梅子萱跟魯治國正式結婚之後不久。
呃，金礦多記憶最深處那扇塵封了許久的閘門一瞬間被打開了……
那也是一個晚上，魯治國輕扶着小腹已經微微凸起的梅子萱走在前面，金礦多和男朋友手挽着手走在後面，他們兩對人走在中山路步行街上。那天，魯治國和金礦多剛剛簽下了一個一千五百多萬的大單，創造了凱庭裝飾公司成立以來的新紀錄，慶功宴之後，他們決定到步行街上去逛一逛，是純粹的逛街，什麽也不打算買，也不打算走進任何一家店鋪，無欲無求，只是想要最放松地微笑着在熱鬧的大街上走一趟，僅此而已！
那是金礦多最後一次和男朋友手牽手……第三天晚上，金礦多在步行街上的地中海KTV陪客戶唱歌，散場之後一走出地中海地大門，就看到那個大男生跟另一個女生手牽手走在一起，那一對男女在一起的樣子就跟金礦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一樣地閑适自在……
從那一天之後，那個大男生就變成了金礦多的前男友，他當時在城南高新區的一家公司裏做技術主管，那個占了金礦多鵲巢的女生是他老板的女兒！
頗有些諷刺意味的是，金礦多在那一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那一天的大前天晚上還和自己一樣幸福地依傍着自己的男人幸福地走在這同一條步行街上的姐姐，竟然在四年之後，和自己一樣，親手将負心的男人抓了個正着……
也正是那一天之後，金礦多發誓不再相信愛情了。這些年來，她一直拼命地努力工作，讓工作占據自己生命的全部，讓自己沒有任何空閑時間去想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當然，也就不會再去閑适自在地散步了。
今天晚上，金礦多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久違地閑适自在地走在大街上。是的，她現在真得感到既閑适又自在，雖然剛剛經歷了不愉快的事情，并且接下來還是得每天必須要應對沒完沒了的大大小小的麻煩，但是她仍然感覺到路旁各種各樣璀璨的燈火在夜色籠罩之下很溫柔，也感覺到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們也都神色祥和而平靜……一切都簡簡單單實實在在地美好着！
身邊的世界美好着，自己也美好着，然而在美好着的時候，閑适和自在卻不可避免地又在金礦多的心中生出了可怕的孤獨，并且，這孤獨須臾之間便急速長大，滿滿地占據了她的整個心。
于是，滿心孤獨的金礦多又感到不再閑适也不再自在了，她想要有一個人來陪着自己，只有那樣才能夠重新奪回剛剛來到身邊但是又很快就失去了的閑适和自在。
然而，放眼四周，卻又發現大街上來來往往的每個人都形色匆匆，滿臉的焦慮和不安，好像都在拼命地追尋着什麽寶物，又哪來的時間陪自己呢？簡直是癡心妄想！
金礦多失望了，想要馬上回家。但是，她馬上又打消了回家的念頭，因為這個時候，她的爸爸媽媽肯定還沒有睡下，見到了她，一定又要唠唠叨叨地要她找一個男朋友。這些年來，金礦多都盡可能晚回家——好在每天都很忙也确實經常需要加班加點，而她之所以要晚回家甚至沒有必要晚回家也要給自己制造機會讓自己晚回家，也正是為了避免聽到爸爸媽媽的這種無休無止的唠叨。
所以，她還得繼續在這熱鬧而又孤獨的大街上再游蕩一會兒，那樣的話，一回到家裏，便可以一頭擂到自己的房間裏，然後緊緊地關上門，将一切城市的喧嚣和爸爸媽媽的唠叨統統阻隔在那扇房門之外。
只是，金礦多忽而想到，今天晚上回家之後，雖然能夠把喧嚣和唠叨阻隔在房門之外，但是，孤獨呢？又能耐孤獨何？畢竟，這孤獨已經像海水占據了整個海洋一般占據了她全部的心！
這樣想着，金礦多發現自己滿心的孤獨裏又摻雜了許多的失落……
終于，在快到零點的時候，金礦多還是回到了紅梅苑自己的家裏，畢竟，一個女孩子家，總不能夠在充滿着誘惑和危險的大街上瞎逛一整夜吧！
躺到了床上，金礦多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睡，索性打開了手機，慢慢地，各種胡編亂扯的奇聞怪事讓她愈加地精神愈加地不想睡覺，原本想要讓自己看手機看得疲倦的打算落了空，她忽而覺得自己蠢得可憐，明知道手機是二十一世紀的新鴉片，還非得要認真地去品嘗，難道就不知道鴉片是提神的東西嗎？
正準備關掉手機強行讓自己睡眠，忽而“叮咚”一聲，來了一條微信消息。
是楊光照發過來的：“明天有空嗎？”
“你怎麽知道我還沒有睡覺呢？”金礦多馬上回了過去，突然在這大半夜收到了一個讓自己印象并不壞還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男人的消息，還是有點興奮的，雖然對楊光耀感覺不好了，但是畢竟楊光照是楊光照，楊光耀是楊光耀，兄弟倆畢竟是兩個人。
“我會算！”楊光照很快就回複過來了，看着這簡簡單單的三個漢字加一個感嘆號，金礦多似乎眼前又浮現起了那天晚上在飛鷹商務中心樓下那家“純正古巴風味”的咖啡館裏楊光照裝模作樣給自己算命的情景，嘴角不知不覺大幅度地翹了起來。
“那你給我算一下，我今晚什麽時候能夠睡得着？”金礦多馬上決定考驗一下那個自命不凡的家夥的智商。
“現在之後，早晨七點鐘之前……”很快地，推算結果就被移動信號給傳送過來了。當然，這個結果應該是準确的，金礦多感到無法反駁，也不由得有些發囧，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跟那個家夥過招才能占據上風。
“嗨……說正經事吧，我明天想請你去銀月湖打高爾夫。”突然，就在金礦多正猶豫着怎麽對付楊光照的時候，那個家夥卻突然發來一條這樣的消息。
“我沒有會員卡！”金礦多立刻回了過去。很長時間之後，每當回憶起那個不眠之夜，楊光照第一次邀請自己去打高爾夫的時候，金礦多都想不通為什麽自己會那麽毫不猶豫地就想到要拒絕他，而自己明明是有銀月湖高爾夫球場的會員卡的呀，經常要陪尊貴的大客戶，包裏怎麽可能沒有高爾夫會員卡呢！
“我有兩張！”楊光照也立刻回了過來，沒有一點兒耽擱，就好像那三個字加一個感嘆號早已經在他的手機屏幕上打好了，專門用來對付金礦多的拒絕。
就在那一瞬間，金礦多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用臭矜持築起來的對楊光照的防線崩潰了，就像號稱固若金湯的馬奇諾防線一樣徹底地崩潰了。
看着手機屏幕，愣愣地發了一會兒呆，就在屏幕慢慢變暗即将陷入黑暗的那一剎那，金礦多迅捷地将手指在屏幕上一按，打出了“那好吧……”，又迅速地點了一下“發送”。
然後，她又快速地使勁揿下了手機側邊的電源鍵，接着重重地捺了一下屏幕新出現的“關機”兩個字，把手機随手扔到了床頭櫃上，仰面躺在床上，使勁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晚上沒有睡好，但是金礦多仍然雷打不動一如既往地在早晨六點半準時和着手機鬧鈴聲音從床上爬了起來，但是卻沒有馬上去刷牙洗臉處理內務，而是愣愣地在床沿上坐了好一會兒，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擱在心裏——當然不是什麽“起床氣”，想了一會兒，卻總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梳洗打扮好了，拎起包包，在爸爸媽媽“又不在家裏吃早飯外面的東西不幹淨”的每天早上例行的啰嗦聲中準備出門的時候，楊光照打來了電話，說：“我已經出發去接你，一會兒就到你公司門口了！”
“不要去我公司，你還是繞點路來紅梅苑吧，我在小區東大門等你……”金礦多沉默了片刻，略一思忖之後說。
忽而，金礦多覺得爸爸媽媽剛才的啰嗦聲音也蠻好聽，再想到早晨馬路擁堵，楊光照又繞道了，肯定至少要半個小時才能到紅梅苑，于是，竟然罕見地陪爸爸媽媽一起吃了一個早飯，只是，老媽做的早飯一如既往地難吃得要命，鹹的鹹得讓人痛不欲生，淡得淡得讓人又懷疑世界。
吃過早飯，金礦多坐在餐桌前，分別給雷鳴和前臺小姑娘發了一條微信消息，告訴她們自己今天不去公司，同時也把有關工作安排了一下，然後覺得時間不早了，便匆匆忙忙地向小區東大門趕過去。
離紅梅苑東大門還老遠的地方，金礦多就看到楊光照将長長的手臂伸出車窗使勁地向着自己招手，好像生怕她錯過了他的車子。
一上了楊光照的車，金礦多便故意撇了撇嘴，說：“切，就開着H6帶我去打高爾夫啊！”
“不好嗎？咱們去國內的高爾夫球場，當然應該開着國産車去啦！再說啦，身為偉大光榮正确的中國人，理所當然地要堅定地支持國産嘛！”楊光照铿锵有力字正腔圓地回應着金礦多的調侃，話語之間竟然閃耀着滿滿的民族自豪的光輝，一臉正氣凜然。
“謝謝楊總這麽一大早就對我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哦！”金礦多被楊光照剛才誇張的表演逗得“咯咯”直笑，雖然笑得都肚子疼，但是仍然捂着肚子回敬着楊光照，仿佛坐在身邊駕駛座上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死對頭活冤家。
楊光照正準備放下手剎，一聽到金礦銀鈴般的笑聲，又猛地将手剎向上提了一下，轉過頭，将柔軟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嘴角的桃花痣上，臉上蕩漾着和煦的輕風。
金礦多馬上紅着臉将腦袋扭到了右邊，盯着車窗外面，努力讓自己臉上顯得像平靜的湖面一樣。
然而，沒有兩秒鐘，仿佛一陣微風掠過，金礦多臉上平靜的湖面又是碧波輕搖，“咯咯咯咯”的伴奏聲也同時響起。
“我好喜歡聽你的笑聲，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臨走時候的美妙笑聲就跟今天的笑聲一樣好聽！”楊光照認真地而溫柔地說。
“哼，你想多了，我是笑給我自己聽的，又不是特地笑給你聽的！”金礦多反駁着楊光照，但是在嗔怒着反駁了他之後，沒有一秒鐘的耽擱，又“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好吧，就算我沾了你的光，偷聽了你原本只想笑給你自己聽的笑聲，好吧！”楊光照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争不過金礦多，馬上用軟軟的口氣帶着一些讨好說道，旋即在金礦多又一陣明顯地帶着毫不掩飾的得意的“咯咯咯咯”笑聲中問她：“你幹嗎不讓我去你公司接你而要讓我來你家門口呢？”
“不為什麽，我只是今天突然不想開車。”金礦多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合适的解釋，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家裏的時候為什麽會想到讓楊光照到紅梅苑來接自己，只好想了一個不像理由的理由來搪塞他。
“可是……”楊光照忽而話鋒一轉，只撂下了半句話，便猛地将手剎放下，離合輕擡，一腳油門，向大馬路上奔去。
“可是什麽嗎？”車子已經彙入了大馬路上的滾滾鐵流，金礦多提高了嗓門問着楊光照，很顯然對他剛才的大喘氣甚是不滿。
“可是，你那樣做很危險哦！”楊光照眼睛凝視着車輛前行的方向，不動聲色地說：“我是指你讓我來你家門口接你，這件事情很危險……”
“難道楊總是一個壞人嗎？”金礦多馬上裝作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不不不！”楊光照連忙為自己辯白：“我可是好人裏面的好人！”
為自己辯白過了，他馬上再次話鋒一轉，壞壞地“呵呵”了一下，說：“現在，你讓我知道了你家住在紅梅苑，如果有一天我向你表白而卻不幸慘遭拒絕之後，我一定會天天守在紅梅苑大門口等着你，騷擾你讓你不得安寧！”
“切！呵呵！”金礦多不以為然地冷笑了兩聲，臉上浮現出不屑的神情：“紅梅苑有三個大門，你怎麽知道我就一定走東大門而不走西大門或是南大門呢！”
“那我就一天換一個大門，根據概率理論，肯定會總有一天碰到你的！”楊光照始終不渝地堅持着自己的理念，還搬出了理論支持。
“碰到我又怎麽樣，反正我肯定是遇見你一次就拒絕你一次！”金礦多堅守着自己的話語陣地，絲毫也不想退縮。
“噢好！你的心腸真夠狠的啊！”楊光照一時無法取勝，只好按照男女鬥嘴的通行法則，主動表明甘拜下風。
說了軟話之後，楊光照一邊輕松地開着車，一邊期待着金礦多接下來馬上就要迸發出的得意的銀鈴般清脆悅耳的“咯咯”笑聲。
然而，讓楊光照始料不及的是，他卻等來了一陣沉默，更讓他未曾想到的是，金礦多在沉默之後發出了一聲幽幽的長太息：“哎——不是我的心腸太狠，是愛情早已在我的心裏死翹翹了！永遠地死翹翹了……”
楊光照覺得，金礦多的這聲哀嘆不是給他聽的，而更像是自言自語。
只是，金礦多這句突如其來的夏日冰雹般的自言自語，猛然襲擊打得楊光照措手不及，竟然不和如何應對。
兩個人不再說話了，剛才車子裏還異常熱烈的空氣一下子凍住了。
“楊總，不好意思啊，我剛才有點過于情緒化了……”當馬路邊上的指示牌上面到銀月湖的距離由三十七公裏變成二十七公裏的時候，金礦多主動打破了由她自己造成的尴尬的沉悶，弱弱地表達着自己的歉意。
“沒事啊，金總！”楊光照輕輕笑了笑，顯得對金礦多剛才的哀嘆并不在意，又調侃着說道：“不過，我也看出來了，你倒是一個蠻有故事的女孩子啊！”
“去，你才有故事呢！”車子裏的空氣又活躍了一些，金礦多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回擊楊光照，旋即又平靜地補充道：“我沒有故事，只有往事。”
“其實，每個人都有往事，只是，我們不應該總生活在往事的影子裏……”楊光照小心翼翼地說，似乎是試圖替金礦多排解她心中的不快。
“所以嘛，”金礦多忽而又變得快樂起來，歡脫地揚聲說道：“今天我們還是忘乎所以地開開心心地打高爾夫吧！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要去想！”
“這就對啦！”楊光照馬上附和着贊同金礦多，又嚷嚷着：“笑一個！再笑一個，笑大聲點！”
“咯咯咯咯……”楊光照話音剛落，金礦多便聽話地恣意大笑起來，甚至打開了車窗，讓自己銀鈴般歡暢的笑聲在深秋上午的晴空之下盡情飛揚，飄向沒有盡頭的遠方……
一局下來，回到休息室裏，金礦多從服務生手中的托盤裏取出兩塊毛巾，将一塊遞給楊光照，誇贊着他剛才在球場上不俗的表現：“楊總竟然是80杆的高手啊！”
“金總是不是接下來還要再補上一句‘啧啧，真得沒想到’呢！”楊光照白了金礦多一眼，對她的誇贊非常不以為然。
金礦多不禁赧然一笑，轉過身去擦着臉上的汗水，不再看楊光照，以掩飾自己小小的尴尬。想想也是，她剛才那樣誇贊楊光照确實有些不倫不類，就好像誇贊一個中文系的大學生竟然能夠完整地背誦出一首唐詩一樣。
兩個人都收拾好了，在寬敞的休息室裏找了兩張椅子坐下之後，金礦多已然忘記了剛才曾經對楊光照說過不恰當的話，啜了一口礦泉水，眼睛盯着牆上的大屏幕看着屏幕上面的老虎伍茲潇灑地揮動着球杆，輕聲地說：“楊總應該是經常來吧，因為我看這裏的服務生還有其他人都跟你很熟啊！嗯，不像我，一年也難得來個四五次，而且每次都是不得不來陪客戶應付差事……”
“金總，你這樣想就不對了！什麽叫應付差事呢？或者說，你為什麽非要應付呢？噢，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應該是，你本身并不喜歡高爾夫這項運動，但是為了取悅那些偏偏喜歡這項運動的客戶，所以不得不陪着他們到球場裏來，做出一副自己很喜愛的樣子，是吧？”
金礦多見自己心中的想法被楊光照毫不客氣地點破，只好認真的點了點頭。
楊光照将目光投向金礦多的臉上，在她的臉上來回地掃視着，而不是僅僅停留在那顆桃花痣上，緩緩地說：“為了生活，我們往往不得不被逼着學會一些我們打心裏并不喜歡的東西，比如說某一項運動，而這些東西本身又不是什麽壞東西而且對我們身心有益，那麽我們為什麽就不能把它培養成自己的愛好呢！而且，話說回來，如果我們總是抱着應付的心态陪客戶的話，那麽，根據‘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常識理論，我們總會有那麽一天會掩飾不住自己的內心而不經意地流露出自己真實的心态。如果那樣的話，結果只會引起客戶的反感而可能最終把生意做砸！金總，你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呢？”
金礦多此時仿佛又進入了工作狀态，已經不再是在和朋友楊光照聊天，而是在跟業內大佬級同行楊光照學習他的經驗和心得。她聽着楊光照的一番高論，折服地不住地用佩服的眼神表示着自己對他的贊同和欣賞。
“那好！我以後一定要努力培養更多的愛好，當然，一定要是有益的愛好！”金礦多說。
“肯定得是有益的愛好啦，比如說，如果客戶喜歡抽大煙的話，我們那是絕對不可能去奉陪的！”楊光照溫和地看了金礦多一眼，那意思大概是贊賞她聽了自己的話之後馬上就表現出了進步的跡象，又補充着說了一句，好讓金礦多的觀點更豐滿一些。
“那……楊總，你是一開始就愛好上了高爾夫呢，還是後來被迫愛好上的呢？”金礦多心裏産生了一些好奇，馬上又問道。
楊光照忽而發現金礦多撲閃着的眼睛不可方物，但是他卻故意不把自己對她的眼睛的欣賞表露出來，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高高的鼻梁，然後再次緩緩地真得像個喜歡高談闊論的成功人士一樣說道：“我是自從打完了第一局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愛上了這項運動，當然，并不是因為這項運動是所謂的‘貴族運動’，是可以用來裝逼的，而且，我也一向認為自己沒有裝逼的必要。而是……怎麽說呢，也許我和這項運動是真得有緣吧，也就是在我的第一局高爾夫之後，在休息室裏的時候，我回味着，突然就發現了高爾夫有着一個與其他運動所不同的妙處，那就是，這項運動最大的特點看不到直接的對手，也就是說，竟然沒有對手，上了球場，就是自己跟自己比賽，所以，你努力付出所要做到的，并不量戰勝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謂對手，而是必須全力打敗你自己！當然，你也可以說，其實對手就是你自己，這樣說也未嘗不可，也是同一個意思，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前面那種說法。”
說到這裏，楊光照停了下來，想要潤潤嗓子，可是卻發現手中的礦泉水瓶已經空空如也了，金礦多見狀，趕緊去幫楊光照取了一瓶水過來，眼巴巴地看着他牛飲一般地大口大口地将水灌到嘴裏，希望他快點潤好嗓子好繼續開講。
